瞧著朝村口走去的兩人,田嫂子扯了扯嘴角,嫁到這鳳來村這般久了,她倒是沒聽說過這方嬸子有個表侄女,長得還這麽標致,而且瞧那模樣臉兒白白嫩嫩的不像是幹氣力活的,要說這兩天也沒見這人有進村啊!


    不過話說回來,這平日裏聊天都是家長裏短的,這回可算是有新話頭了,不過可惜了是個有夫婿的,她娘家老三還沒媳婦兒呢。


    走到村口的曲小陌和方大嬸正巧瞧見牛車緩緩朝自個兒村口來,便立在原處等著,牛車上已經坐著了三個婦人,兩個年紀大些有三四十歲了,另一個穿著新衣頭戴淺粉絹花,倒像是剛出嫁不就的小媳婦兒。


    牛車停下,方大嬸付了十個銅板,兩人便上了車尋了個位置坐下,與車上的三人大了招呼,大家都是鄰村的,多少都見過麵熟,方大嬸一上車便與三人攀談起來,也不忘拉上曲小陌一起。


    因著曲小陌長得確實是漂亮,那剛成婚不久喚梨花的小媳婦坐在旁邊一直偷瞧,話聊間便同曲小陌問道:“陌妹子,瞧你細皮嫩肉的不像是做農活的吧?”


    曲小陌聞言扭頭看了她一眼,笑道:“確實是不常幹活,倒是撥算盤算賬居多些”


    “喲,你還會算賬啊!”那梨花驚詫的叫道,引來一旁與方大嬸說話的兩個婦人王嬸子和李嬸子的側目。


    又聽其問道:“那你夫家是做什麽的?”


    “做酒樓生意的,平日裏我也就幫忙盤賬。”曲小陌道,大掌櫃的確實是做酒樓生意的,她就知道福泰酒樓、攬月樓都是管吃喝的,其他生意她也不敢打聽。


    “可瞧你這打扮...”梨花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不像是有錢人的模樣啊!家道中落?”


    曲小陌抬眸瞧了她一眼隻是笑笑不說話,一手挎著籃子,一手抓著牛車把手,轉開了視線,不在於其多話。


    她不過是在這兒住個兩三月,用不著人人都要打好關係,何況這梨花又是別村的,還一副八卦精的的模樣,實在是讓她難以升起交好的興趣。


    梨花也瞧出來了她不願怎麽搭理自己,便撇下了人與幾個大嬸聊起家常來,曲小陌則聽著他們聊兩村的閑話,牛車坐著自然沒有馬車舒服,很是硌屁股,無聊間便慢慢泛起困來,索性閉了眼尋了個較為舒服的地兒眯一會。


    半個時辰左右便快到縣城門口了,方大嬸喚醒她,道:“一會兒進城咱們怕是要分開的,你辦完事後便出城門口等著。”


    “曉得了。”曲小陌揉了揉眼睛點頭應下。


    在縣城口下了車,幾人相互打了招呼便各自采買去了,曲小陌沿途拉了個人問了當鋪的位置便挎著籃子過去。


    這寧縣人倒是挺多的,鋪子也不少,不過相對於京城和嘉州,那就是大巫見小巫了,照著那人指的路曲小陌尋到了個當鋪,聽方才那人說這當鋪便是寧縣唯一的一間。


    剛走進去櫃台前打瞌睡留著小八字胡的掌櫃立即就清醒了過來,立馬上前招呼,道:“客官可是要典當物什還是買些舊物?”


    曲小陌瞧了她一眼,轉頭看其後邊架子上的東西,半晌才指著上邊的一個精致的玉瓶道:“那玉瓶多少銀子?”


    掌櫃回頭看了一眼一瓶,伸手取下擺在櫃台上給其細看,道:“這玉瓶三百兩,你瞧瞧著玉質。”


    曲小陌翻看瞧了眼,玉質雖不錯但對於自己籃子裏的那玉冠差遠了,靠著這玉瓶也知道了個大概價錢,便把瓶子還給掌櫃的,笑道:“實話與掌櫃說,我不是來賣的,我是來當的。”


    說著伸手翻開藍中的帕子,取出玉冠擺在桌麵,道:“您那玉瓶都能賣三百兩,您瞧瞧我這玉冠多少銀子。”


    那掌櫃的把玉瓶放好才拿起玉冠左右翻瞧,眼中露出驚喜之色,但極快便隱去了,麵上依舊如常,道:“這玉冠卻是不錯,雕工也是極品,不知姑娘從何得來?”


    瞧曲小陌的一身打扮似個村中農婦,但其麵容與膚色卻又不像,便有些懷疑這玉冠來路不正,想著能借著點兒信息壓一壓價錢。


    曲小陌哪裏不知道這掌櫃打的小算盤,當即笑道:“不妨告訴掌櫃的,這玉冠是我夫家的,我與夫君本是要去西邊進貨,哪知路途遭毒蛇咬傷,不得已在姨母家占住,因著身上帶的銀子路上丟失,無錢買湯藥,隻得當了這玉冠。”


    掌櫃的半信半疑,但他是開當鋪的,東西來曆不重要,尋思良久才問道:“姑娘打算當多少銀子?”


    曲小陌笑著反問:“掌櫃的覺得這玉冠值多少銀子?”


    見人家把皮球又踢回給自己,掌櫃的輕笑道:“五百兩如何?”


    曲小陌笑容不改,但卻是伸手把玉冠拿在了自己手中,道:“掌櫃的說笑了,我瞧著還是拿到首飾鋪子看看吧。”


    說著便要拿回玉冠放好,轉身離開,掌櫃的慌忙出聲阻攔,笑道:“姑娘先等等,您要瞧這價格不合適咱們還可以商議不是,別著急啊!”


    曲小陌這才轉回身,道:“那掌櫃的說句實話能給多少?”


    掌櫃尋思了一會兒,伸出手指一比,道:“八百兩。”


    曲小陌微微擰眉,還是不太滿意,掌櫃的見她還不樂意,便道:“姑娘,你這玉冠做工確實是精致,玉質也極好,但到底是帶過的舊物,八百兩在別處大地方也能買個差不多的玉冠了。”


    曲小陌想了想咬牙道:“死當,一千五百兩。”那金蟄身上戴的東西各個都是金貴,哪能八百兩給賤賣了,回去還不得把他氣死。


    “一千兩!”掌櫃一臉的肉疼道


    “最低一千三百兩,沒這個數我便還是去首飾鋪子瞧一瞧算了,指不定比當鋪的要高些。”曲小陌一臉的堅決。


    這玉冠最重要的不是玉質,而是雕工,這玉冠收來在說成是京城來的物什,若賣給縣城裏那些富戶,怕是能賺個兩千兩,掌櫃的咬咬牙,當即一拍桌,道:“成交!”


    兩人當麵點清了銀子,懷揣著兩張五百兩的銀票和籃中換成碎銀的三百兩銀子高興的出了當鋪。


    身上有了銀子,先尋了個麵攤要了一碗肉麵,方才的一個饅頭早就消耗殆盡了,吃飽後才開始去藥館,與麵攤老板娘問了‘濟同堂’的位置,付了麵錢便就過去了。


    進店便瞧見了上次的那個白胡子老大夫,其正在給其他人抓藥,抬頭也瞧見了她,隻覺得麵熟,但曲小陌換了女裝他一下沒認出來,邊給客人包好藥收錢邊招呼道:“姑娘看病還是抓藥啊?”


    曲小陌從胸口的衣襟裏掏出他寫的藥方子遞過去,道:“抓藥,大夫。”


    那老大夫那過藥方打開一看,又抬頭瞧了幾眼曲小陌,皺著眉有些不確定的道:“你是前兩日鳳來村那個中毒公子的小廝?”


    曲小陌笑著點點頭,老大夫上下打量著她吃驚的道:“你是個姑娘家!”


    曲小陌趕緊搖頭否認:“不是不是,我是男的,穿女裝不過是權宜之計。”


    可那老大夫卻盯著他渾身看,連連搖頭很肯定的笑道:“不,你是姑娘家,老夫行醫幾十年,男人與女人的骨架略有不同,不是常年行醫的人瞧不出來的。”


    曲小陌:“....”


    老大夫也不再這上邊糾結,拿著藥方轉身在藥櫃裏尋出藥材,口中道:“女孩子出門在外是該好好保護自己,老夫也不是多舌之人,上次沒注意,這會兒瞧你麵相怕是月事還未來吧!”


    既然都已經被他識破了曲小陌也不再裝,點頭道:“確實還未來,隻不過這倒是剩了好些麻煩呢。”


    老大夫搖搖頭,邊包著藥邊道:“這可不成,在不來往後成家子嗣可要艱難些了。”


    曲小陌朝他笑笑,不知該如何言語,她沒想過要嫁人,也沒想過子嗣如何,但聽到老大夫這般說,心中倒是微微冒出了些許失落,但這點失落也隻是一瞬而過,在這男尊女卑的世界,她還是覺得獨善其身比較好些。


    老大夫也不予多說,隻打包好了十天金蟄要喝的藥,而後拿出另外兩包,道:“這兩包是益母草,你拿去煮著每日喝上一碗,不然以後月事來了可是要遭大罪了,現在慢慢調理往後好受些,這兩包便不收你銀子,不過是幾文錢的事。”


    說著便一起綁好遞給她,別人的一片好心,曲小陌也不拒絕,笑著拿過放置籃子裏,付了藥錢,真誠的與老大夫道了謝便出了藥鋪。


    老大夫說的也沒錯,這會兒月事沒來還沒感覺怎樣,但她又不是石女,終有一天是會來的,到時候怕是要疼個死去活來,不如現在先慢慢調理著,也好到時候不用那般受罪。


    藥買好還要在買幾套他們換洗的衣裳,身上這套和金蟄現在穿的都是方大嬸和方大叔的,老是拿人家的衣裳穿也不合適,再說了穿在身上的衣裳也不合適,金蟄將近一米九的身高怎麽穿大叔一米七的衣服出去,況且她這般瘦也撐不起方大嬸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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