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個人不愉快的金蟄並沒有影響曲小陌多久,拔光雞毛後便開始開膛破肚,這點兒活做得輕車熟路,完全沒有一點兒身為姑娘瞧不得血腥什麽的,畢竟當初在樹林裏的時候,那可是活生生的人血和屍體,到底是差點在鬼門關走一圈的人,殺隻雞還是沒問題的。


    清理幹淨了便剁塊下鍋,這雞是真的肥,添了點兒在老大夫那兒買的藥材,都是平常人能吃的強身健體的藥材,這雞湯不光金蟄吃,他們三人也要吃的,現在天氣熱留著也會臭,再說了,金蟄這公子哥會吃前一天剩下來的吃食嗎?倘若要是條件允許他怕是連上一頓剩下的都不會吃。


    現在一日三餐都差不多有肉吃,曲小陌感覺自己自己比以前胖了不止一兩斤,而方嬸子和方大叔兩人現在麵上也是有了些油光,不似之前初見那般蠟黃了。


    飯間喝著雞湯,方嬸子笑著輕歎一聲,道:“自打你們來了,這天天都能聞到肉香味,沾了你們的光,我和老頭子都胖了不少,昨兒田間遇上老姐妹,還問我怎麽發福了呢。”


    曲小陌笑道:“不過是一點兒肉,再說大掌櫃也不愛吃過夜的東西,扔了也浪費,還不如咱們一起吃,我也是托了大掌櫃的福才能這般好吃好喝,當初做小二的時候,雖是酒樓,可都是大鍋飯,那有自己弄的好吃。”


    “之前還是店小二?”方大叔驚訝的問道


    曲小陌瞧了一直垂眸默默吃飯的金蟄,嬉笑著道:“是呀,後來進京便遇上了大掌櫃,之後便就留在他身邊伺候了。”


    關於金蟄,兩老也不敢多問便轉了話題。


    隔了兩日,這天曲小陌在井邊洗衣裳,原本她是想去河邊洗的,但金蟄一人在家她不放心,便就在井邊洗刷了。


    才剛打水浸衣,抹上皂角,便聽院子外邊有人聲,抬頭一看是周媚,隻見其一身嶄新的淺粉衣裳,跟個大宅子裏邊的小姐一樣,頭上戴著三根銀簪,耳邊簪了一朵海棠模樣的絹花,麵上撲著薄粉和胭脂,腰身被一根腰帶勒緊勾出小蠻腰,胸口鼓鼓的,顯然這一趟出來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曲小陌抿唇淺笑,起身擦了擦手,朝著她打招呼,道:“周姐姐怎麽來了?快進來坐。”


    說著轉身進屋搬了把椅子出來,周媚應了聲,低著頭抬手撩起耳邊滑落的一縷秀發甚是嫵媚,踏著有些怪異的蓮步甩著手中的帕子走了進來,道:“來看看金公子。”


    然而想引起注意的人卻隻盯著手中前幾日曲小陌去縣城買的書,連眼皮都沒給她抬一下。


    曲小陌搬了椅子出來一放便又坐回原位開始洗衣服,周媚見金蟄隻盯著手中的書本沒看她,便想著該是看書入迷了,沒發現自己來,便輕了輕嗓子,細著聲,一副溫柔無比的模樣,道:“金公子在看什麽書?”


    說著便朝他走近,身上一股子脂粉味瞬間便撲鼻而來,金蟄終於是抬起頭,雙眸冷冷的投向離自己隻有三步之遠的周媚,聲音帶著絲絲淩厲,道:“別靠近我。”


    周媚被這聲弄得一驚渾身猶如被處於冰窖中般,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至腦門,炎熱的夏日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瞬間不敢在過靠近停在三步外,良久待金蟄收回目光才敢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但還是壯起膽子不死心的嬌聲問道:“金公子...我會些捏肩的手法,可要給公子鬆寬鬆寬?家中長輩都誇讚不錯呢。”


    金蟄沒抬頭,隻冷冷的道:“滾。”


    這自長大後容貌出眾便,被那些男人們奉承久了的周媚,第一次在這般漂亮的男人麵前吃了癟,心中頓時覺得無比委屈,要是她這般對那些個男人,他們早就爭先恐後的撲上來了,但這也更能體現出金蟄這個公子哥的魅力。


    金蟄的拒人於千裏之外倒是讓這個姑娘燃起了鬥誌,想著一定要拿下這個人,無論是因為其有錢還是因為其的皮麵,更因為現在他把自己視若無物,以後勾到手了看他還怎麽給她擺臉色。


    自知今日獻媚不成,周媚麵皮厚,便轉身尋曲小陌說話。


    而曲小陌正忙著洗衣服,且與他們隔著不遠,方才兩人的舉動都看在了眼裏,見周媚過來,便指了指自己身邊的椅子,道:“周姐姐過來坐吧,夫君不喜旁人近身。”


    說著搓了搓衣裳道:“不若姐姐把指法教與我,等學會了我在給夫君按。”


    周媚坐下,有些尷尬的笑道:“這指法是娘傳給的,說不許相傳外人,若妹子想讓金公子寬鬆怕是要跟他說一番。”


    “那便罷了。”曲小陌垂著頭笑道:“夫君不愛生人近身,雖說我手法不太好,但按一按還是行的,便不麻煩周姐姐了。”


    原本周媚以為曲小陌會因為關心自己丈夫的身子,按她的話該是會與金公子說一聲讓她幫忙按肩寬鬆,怎的這女人就一點兒都不緊張金公子的身子麽。


    周媚還想開口在說點兒什麽讓曲小陌重視一下,隻聽其又問道:“不知周姐姐的婚事定在了哪時?”


    說到婚事周媚便一肚子的不舒服,滿臉的不滿意,雖說要嫁的那人家中在村子裏也是富庶的,若是沒見過金公子,那人的模樣也算俊,但自從見過金公子後她滿腦子都是那張俊逸的臉,之前還挺滿意那人的,現在確實看哪兒哪兒不順眼。


    當即一臉兒嫌棄的道:“這親事是爹娘定下的,我是一點兒都不喜歡。”


    “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了親什麽問題都解決了,聽大姨回來的時候說那小夥子模樣俊俏,待人也不錯,家中也是富裕的,這般好的人家嫁過去就跟享福似的。”曲小陌道


    “說到享福哪兒比得過妹子你啊,瞧你嫁了這般好的夫君,家中又是行商的,我要是也能嫁就好了。”周媚一臉愁樣歎道


    “嗬嗬嗬...”曲小陌幹笑兩聲,道:“兩個人努力努力好日子總會有的。”


    周媚癟癟嘴,她可不想努力,她就想現成的,嫁給那人有什麽好,家中有幾兩銀子又如何?還不得日日出門幹農活曬日頭,哪裏比得上嫁個商人,出門有轎子有馬車,穿著綾羅綢緞,還有成群的奴仆伺候。


    不過說到奴仆她倒是奇怪怎麽金公子他們兩人身邊沒個丫鬟小廝的?當即便問道:“我說妹子,你們出來怎的不帶個丫鬟,這洗衣裳多累啊!”


    曲小陌瞧了金蟄一眼,道:“夫君說出門帶的人太多不好,出門時有帶了小廝,不過被我遣回去傳信了。”


    “原來是這般...”周媚應聲,又好奇起其在府中的日子,便道:“妹子你在嘉州的時候,出門是不是坐轎子和馬車?”


    曲小陌笑了笑,順著她的話誇張的講道:“是呢,咱們雖說是商戶,但出門是要坐轎子的,那才能配得上身份,況且身上穿的都是綾羅綢緞,不坐轎子豈不是會讓路過的人給碰壞了麽。”


    “而且不光是要坐轎子馬車,隨行的奴仆也是得成群的,人越多越能顯示出自家的地位和財富。”


    “那身上戴的是不是都是漂亮的金簪?我瞧著縣城裏邊的小姐們都是這樣的。”周媚說著滿臉的向往和羨慕。


    曲小陌唇角抿笑,而後肯定的點點頭,道:“那是自然。”


    一般暴發戶才會頭上戴一堆金簪銀簪,有點底蘊的都會是玉簪,縱然頭麵是鑲金的,也不會滿頭都是。


    瞧著她一臉的羨慕,曲小陌偷偷埋頭笑了笑,而捧著書看的金蟄有意無意的撇來一眼,瞧著她忽悠人後偷笑,猶如一隻偷得魚幹的小貓,不知為何自己竟也想彎起唇角。


    而周媚還在一臉的向往這樣的生活,心中更是瞧不上那定了親的未婚夫,覺得她自己容貌姿色都不比眼前這個金氏差,她都能加入商家吃香喝辣的享福,她一定也能,眼前便有一個勾著她心的俊俏公子,她得把握住機會才行。


    隻不過這金氏日日照看著,且金公子聽說現在還不能走路,這倒是讓她尋不到機會。


    兩人接著聊一些首飾衣裳的打製,曲小陌眼珠子一轉,道:“這首飾啊!都是去銀樓給人打製的,花樣可以自己畫,也可以請工匠按著你想的花給你製,比如梅花、蘭花這些,衣裳嘛,自然是布料越好越能顯地位,不過還有繡工也要極佳才行。”


    說完猶似不經意的道:“嘉州城的公子都是極喜歡那些梅花、菊花的,平常出門衣裳和扇子上都畫著這些。”


    周媚聞言瞳孔一亮,悄悄朝坐著看書的金蟄看去,正好瞧見其身上的衣裳上繡著一顆青竹,心中一喜,暗暗思量著。


    曲小陌卻是繼續洗著衣裳,似是絲毫沒有留意到周媚的神色。


    又聊了會兒,周媚便起身告辭了,回去的時候很明顯心情是不錯的,曲小陌瞧著其帶著絲絲興奮的背影,低頭咧嘴笑了起來。


    難得在這般悠閑的日子裏,蹦躂出來一兩個逗趣的,她怎能不配合配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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