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一人阻千軍
美利堅1881：他們叫我傳奇 作者：馬賽克的憂鬱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陳大人，當然指的不是陳劍秋自己。</p>
陳劍秋也很好奇這個來頭頗大的人是誰，於是他來到了萬福樓。</p>
奇怪的是，萬福樓坐落在離唐人街一條街外的地方，離唐人街很近，但不在唐人街。</p>
這是一個中式酒樓，老板的身份不明，一樓招待大眾客人，二樓是包廂。</p>
陳劍秋邁步跨進酒樓，此時臨近午飯時間，一樓的位置幾乎都坐滿了，他們大部分是過路的商人，跑堂的夥計穿梭在眾人之間，叫著號，傳著菜。</p>
門口的一個夥計很快注意到了陳劍秋，他的這身牛仔打扮和周圍的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夥計沒看清他的臉，把他當成到了丹佛附近的牛仔。</p>
“先生，一樓快滿了，我這就給您想辦法騰個桌子出來。</p>
陳劍秋沒有搭理他，而是直接走向了二樓。</p>
“誒，先生，先生，二樓有人，你……”</p>
夥計想攔，卻沒攔得住，陳劍秋已經登上了樓梯，向著二樓走去。</p>
二樓的入口處，兩個腰配大刀，身背步槍的辮子兵站在那裏，兩人看見陳劍秋的到來，“倉朗朗”一聲拔出了自己的配刀，攔住了他。</p>
“你們大人找我。”陳劍秋說道。</p>
“讓他進來吧。”包廂裏麵傳出了一個蒼老的聲音。</p>
兩個士兵互相看了一眼，對陳劍秋說道：“請把槍交出來。”</p>
陳劍秋把左輪拔了出來，遞給了士兵，士兵們把刀收了起來，放陳劍秋進入了包廂。</p>
包廂裏的擺設非常澹雅，精致的紅木家具看起來價值不菲，窗邊的架子上放著一個古色古香的青花瓷瓶，白色的牆上掛著一幅畫，陳劍秋不太懂，但從左下角的一堆落款看上去，似乎也並非凡品。</p>
一個胡須皆白的老人負手而立，他穿著寬袖的深色綢緞馬褂，一根辮子垂在腦後。</p>
“在下陳蘭彬，字荔秋。”老人轉過頭來，看見陳劍秋一身的牛仔打扮和他光禿禿的後腦，麵露不喜，但還是忍住了。</p>
陳蘭彬？不是第一任大清駐美公使麽？他不在華盛頓待著，跑丹佛來做什麽。</p>
陳劍秋沉默著，他想看看這個清朝大員葫蘆裏賣的什麽藥。</p>
“你的懸賞令還掛在丹佛警局的門口，知道麽？”陳蘭彬見陳劍秋不說話，率先問道。</p>
“怎麽？要把我綁了移送洋大人？”陳劍秋冷冷地說。</p>
陳蘭彬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眼窗外，說出一句不相幹的話：“我下個月就要回去了。”</p>
“去年丹佛之事，陳某人照會美國務卿數次、其間交涉，據理力爭，對方敷衍搪塞，至今未給合理答複。”</p>
“荔秋身為駐華公使，竭盡全力，奈何國衰言輕，竟不能護僑民周全，實乃憾事。”</p>
陳蘭彬長歎一口氣，麵有愧色：“抱愧於此，唯臨行之前，一行做別。”</p>
“那敢問堂堂陳大人，找我一屆草民有何事？”陳劍秋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他抬起了頭，直視著眼前的這個清朝大吏。</p>
他受夠了這些士大夫的自我麻醉。</p>
“你在美利堅橫行不法，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切不可在丹佛再生事端。否則，華人再無立錐之地。”</p>
陳蘭彬沒有直接看向咄咄逼人的陳劍秋，而是繼續看向窗外。</p>
“是嗎？那敢問陳大人，去年此地，是哪位中國人鬧事？十年前的洛杉磯內格羅斯街，又是哪個中國人率先行凶？”</p>
陳劍秋每句話擲地有聲，振聾發聵。</p>
陳蘭彬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麽好。</p>
這時候，樓梯上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年輕人闖了進來。</p>
“報，報告大人，那個泥腿子不見了。”</p>
那人正是之前跟蹤著陳劍秋的，此時正氣喘籲籲。</p>
他一眼看見站在那裏的陳劍秋，頓時要拔刀，卻被陳劍秋上前一手扼住了喉嚨。</p>
門口的兩個士兵也瞬間反應過來，取下背後的槍，指著陳劍秋。</p>
“咳，都給我住手！”陳蘭彬咳嗽了一聲，說道。</p>
陳劍秋鬆開了手，瞥了那個長辮子的年輕人一眼：</p>
“列為還是回國去當你們的大人，我繼續留在這裏當我的泥腿子。”</p>
正當陳劍秋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窗戶裏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叫罵聲，陳劍秋跑到窗戶邊向下一看，少有的，臉上瞬間變了色。</p>
他直接向樓梯口衝去。</p>
當他路過門口的兩個士兵的時候，從他們那兩個腰間的刀鞘中抽出兩把鋼刀，一手一把，衝了下去。</p>
一樓的人群都退到了後麵，但都在透過窗戶向外張望著。</p>
“沒事的啊，我們這不在唐人街，沒事的哈。”酒樓的老板不知道何時從後麵轉了出來，他讓夥計取下了牌匾。把大門的門板都封上。</p>
可門板被一腳踹開了，一個帶著牛仔帽的年輕人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出了酒樓。</p>
</p>
……</p>
城東的愛爾蘭流氓們夾雜在市民中間，他們原本都在等艾德溫議員的馬車出現，給他們來一個精神上的升華。</p>
然而他們卻沒有等到議員的到來，而是等到了議員和他們的老大墨菲身亡的消息。</p>
市民們剛準備散去，卻不知誰在人群中喊了一聲：“他們殺了議員！殺死中國人！殺死可惡的異教徒！中國老必須滾蛋！”</p>
議員不一定是中國人殺的，但可以是，隻要能給他們一個搶劫唐人街的借口。</p>
一群愛爾蘭人已經率先從人群中衝了出來，他們手持著早已準備好的木棍和板斧，有些光著膀子，有些到路邊順手撿了一些磚頭和石塊。</p>
有些旁觀的市民也加入了暴動的隊伍。</p>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著唐人街的方向進發。</p>
此時唐人街的人還不知道災難將近，他們中有些經曆了去年的事情，而有些則是新來的，都無一例外隻想著在這片地方生存下去，哪怕是以一種苟且的方式。</p>
當暴動的人群出現在唐人街的街口時，如同一片黑壓壓的烏雲，為首的是幾個麵貌凶惡的暴徒，他們都參與了去年的事件，可以說是慣犯了。</p>
“洋人來啦！”</p>
不知識誰喊了一聲，不管是路上的行人，還是街邊的小販；不管是兒童、婦人。還是壯年的男子，都連滾帶爬地抱頭鼠竄。</p>
唐人街上頓時亂成了一團。</p>
一個小女孩被慌亂的人群帶倒在路上，嚇得大哭起來。</p>
幾個武館的武師也扭頭就跑。</p>
但一個人堵住了他們的去路。</p>
一聲斷喝，聲若洪鍾，響徹整個街道。</p>
“跑什麽跑！你們還打算往哪跑？跑回大清朝嗎？”</p>
這個牛仔打扮的年輕人走到了街口，他摘下了自己的帽子，身材不高，但異常挺拔。</p>
他手持著兩把出鞘鋼刀，皮膚泛著古銅色的光，眼睛中燃燒著火，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暴徒們。</p>
一人阻千軍。</p>
目如猛虎，氣貫天狼。</p>
“都站在我身後！拿起你們的武器！掩護婦孺！”</p>
說罷，隻見他一個箭步向前，高高躍起，義無反顧地殺入人群之中。</p>
陳劍秋也很好奇這個來頭頗大的人是誰，於是他來到了萬福樓。</p>
奇怪的是，萬福樓坐落在離唐人街一條街外的地方，離唐人街很近，但不在唐人街。</p>
這是一個中式酒樓，老板的身份不明，一樓招待大眾客人，二樓是包廂。</p>
陳劍秋邁步跨進酒樓，此時臨近午飯時間，一樓的位置幾乎都坐滿了，他們大部分是過路的商人，跑堂的夥計穿梭在眾人之間，叫著號，傳著菜。</p>
門口的一個夥計很快注意到了陳劍秋，他的這身牛仔打扮和周圍的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夥計沒看清他的臉，把他當成到了丹佛附近的牛仔。</p>
“先生，一樓快滿了，我這就給您想辦法騰個桌子出來。</p>
陳劍秋沒有搭理他，而是直接走向了二樓。</p>
“誒，先生，先生，二樓有人，你……”</p>
夥計想攔，卻沒攔得住，陳劍秋已經登上了樓梯，向著二樓走去。</p>
二樓的入口處，兩個腰配大刀，身背步槍的辮子兵站在那裏，兩人看見陳劍秋的到來，“倉朗朗”一聲拔出了自己的配刀，攔住了他。</p>
“你們大人找我。”陳劍秋說道。</p>
“讓他進來吧。”包廂裏麵傳出了一個蒼老的聲音。</p>
兩個士兵互相看了一眼，對陳劍秋說道：“請把槍交出來。”</p>
陳劍秋把左輪拔了出來，遞給了士兵，士兵們把刀收了起來，放陳劍秋進入了包廂。</p>
包廂裏的擺設非常澹雅，精致的紅木家具看起來價值不菲，窗邊的架子上放著一個古色古香的青花瓷瓶，白色的牆上掛著一幅畫，陳劍秋不太懂，但從左下角的一堆落款看上去，似乎也並非凡品。</p>
一個胡須皆白的老人負手而立，他穿著寬袖的深色綢緞馬褂，一根辮子垂在腦後。</p>
“在下陳蘭彬，字荔秋。”老人轉過頭來，看見陳劍秋一身的牛仔打扮和他光禿禿的後腦，麵露不喜，但還是忍住了。</p>
陳蘭彬？不是第一任大清駐美公使麽？他不在華盛頓待著，跑丹佛來做什麽。</p>
陳劍秋沉默著，他想看看這個清朝大員葫蘆裏賣的什麽藥。</p>
“你的懸賞令還掛在丹佛警局的門口，知道麽？”陳蘭彬見陳劍秋不說話，率先問道。</p>
“怎麽？要把我綁了移送洋大人？”陳劍秋冷冷地說。</p>
陳蘭彬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眼窗外，說出一句不相幹的話：“我下個月就要回去了。”</p>
“去年丹佛之事，陳某人照會美國務卿數次、其間交涉，據理力爭，對方敷衍搪塞，至今未給合理答複。”</p>
“荔秋身為駐華公使，竭盡全力，奈何國衰言輕，竟不能護僑民周全，實乃憾事。”</p>
陳蘭彬長歎一口氣，麵有愧色：“抱愧於此，唯臨行之前，一行做別。”</p>
“那敢問堂堂陳大人，找我一屆草民有何事？”陳劍秋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他抬起了頭，直視著眼前的這個清朝大吏。</p>
他受夠了這些士大夫的自我麻醉。</p>
“你在美利堅橫行不法，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切不可在丹佛再生事端。否則，華人再無立錐之地。”</p>
陳蘭彬沒有直接看向咄咄逼人的陳劍秋，而是繼續看向窗外。</p>
“是嗎？那敢問陳大人，去年此地，是哪位中國人鬧事？十年前的洛杉磯內格羅斯街，又是哪個中國人率先行凶？”</p>
陳劍秋每句話擲地有聲，振聾發聵。</p>
陳蘭彬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麽好。</p>
這時候，樓梯上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年輕人闖了進來。</p>
“報，報告大人，那個泥腿子不見了。”</p>
那人正是之前跟蹤著陳劍秋的，此時正氣喘籲籲。</p>
他一眼看見站在那裏的陳劍秋，頓時要拔刀，卻被陳劍秋上前一手扼住了喉嚨。</p>
門口的兩個士兵也瞬間反應過來，取下背後的槍，指著陳劍秋。</p>
“咳，都給我住手！”陳蘭彬咳嗽了一聲，說道。</p>
陳劍秋鬆開了手，瞥了那個長辮子的年輕人一眼：</p>
“列為還是回國去當你們的大人，我繼續留在這裏當我的泥腿子。”</p>
正當陳劍秋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窗戶裏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叫罵聲，陳劍秋跑到窗戶邊向下一看，少有的，臉上瞬間變了色。</p>
他直接向樓梯口衝去。</p>
當他路過門口的兩個士兵的時候，從他們那兩個腰間的刀鞘中抽出兩把鋼刀，一手一把，衝了下去。</p>
一樓的人群都退到了後麵，但都在透過窗戶向外張望著。</p>
“沒事的啊，我們這不在唐人街，沒事的哈。”酒樓的老板不知道何時從後麵轉了出來，他讓夥計取下了牌匾。把大門的門板都封上。</p>
可門板被一腳踹開了，一個帶著牛仔帽的年輕人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出了酒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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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東的愛爾蘭流氓們夾雜在市民中間，他們原本都在等艾德溫議員的馬車出現，給他們來一個精神上的升華。</p>
然而他們卻沒有等到議員的到來，而是等到了議員和他們的老大墨菲身亡的消息。</p>
市民們剛準備散去，卻不知誰在人群中喊了一聲：“他們殺了議員！殺死中國人！殺死可惡的異教徒！中國老必須滾蛋！”</p>
議員不一定是中國人殺的，但可以是，隻要能給他們一個搶劫唐人街的借口。</p>
一群愛爾蘭人已經率先從人群中衝了出來，他們手持著早已準備好的木棍和板斧，有些光著膀子，有些到路邊順手撿了一些磚頭和石塊。</p>
有些旁觀的市民也加入了暴動的隊伍。</p>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著唐人街的方向進發。</p>
此時唐人街的人還不知道災難將近，他們中有些經曆了去年的事情，而有些則是新來的，都無一例外隻想著在這片地方生存下去，哪怕是以一種苟且的方式。</p>
當暴動的人群出現在唐人街的街口時，如同一片黑壓壓的烏雲，為首的是幾個麵貌凶惡的暴徒，他們都參與了去年的事件，可以說是慣犯了。</p>
“洋人來啦！”</p>
不知識誰喊了一聲，不管是路上的行人，還是街邊的小販；不管是兒童、婦人。還是壯年的男子，都連滾帶爬地抱頭鼠竄。</p>
唐人街上頓時亂成了一團。</p>
一個小女孩被慌亂的人群帶倒在路上，嚇得大哭起來。</p>
幾個武館的武師也扭頭就跑。</p>
但一個人堵住了他們的去路。</p>
一聲斷喝，聲若洪鍾，響徹整個街道。</p>
“跑什麽跑！你們還打算往哪跑？跑回大清朝嗎？”</p>
這個牛仔打扮的年輕人走到了街口，他摘下了自己的帽子，身材不高，但異常挺拔。</p>
他手持著兩把出鞘鋼刀，皮膚泛著古銅色的光，眼睛中燃燒著火，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暴徒們。</p>
一人阻千軍。</p>
目如猛虎，氣貫天狼。</p>
“都站在我身後！拿起你們的武器！掩護婦孺！”</p>
說罷，隻見他一個箭步向前，高高躍起，義無反顧地殺入人群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