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的位段在全國也是四通八達,地價很貴,富人向來喜歡鬧中取靜,歐陽欣住的地方是別墅群,在中心處地區,環境清幽,又背對大湖風景,進來就感覺十分舒適。


    “齊律師過來了?”歐陽欣落下車窗看到停在門口的另一個車,像是回應她的話一樣那個車閃了閃車燈。


    程未央挑眉,齊律師?


    她倒是知道許白杉在b市是要查什麽東西,不過居然要用律師?


    想了想,大概是流沙不滅遊戲上的事情,禁令已經解除了估計也沒什麽事兒了。


    進了屋,程未央跟著歐陽欣去認房間,沒表露出半點好奇。


    許白杉看著她消失在了目光裏,換了鞋子,推門進了書房。


    齊律師是個大概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就算是晚上也穿戴很整齊,黑框眼鏡,方字臉,額頭上有一道很深的皺紋,看起來十分的嚴謹。


    許白杉進去的時候他已經把電腦擺到了桌上,“就那女孩兒?”


    回答他的是不淡不重的鼻音,齊律師推了下眼鏡,見他不想多說也就沒再問。


    許白杉把櫃子裏的檔案袋遞了過去,嘴角微彎:“那老人家倒也沒有做絕,還給了我一個律師不是?”


    齊律師聽了後笑道:“畢竟是大兒子和親孫子,家主也老了啊”


    老了就力不從心了。


    即便是再嚴厲、再涼薄的人,年紀大了也像尋常老輩一樣軟了心腸,他很早就為歐陽家做事兒,有些東西看的自然比別人清楚。


    不過,現在的年輕人大概是理解不了吧?


    “無關那件事的人和事就不用和他老人家說了,你覺得呢?”許白杉手圈著鑰匙,像是不經意間說道。


    劉律師正翻著資料的手一頓,抬頭進入一雙似笑非笑的眼中,隨即笑了出來:“小少爺放心。”


    大概十來分鍾後他翻完了資料,開口:“還不夠。”


    “不僅不夠,還差很多。”許白杉接了話,抽出一張黑色的卡,擺了擺:“他們把我的禁令解了,齊律師覺得這種行為,是想幹什麽?”


    “就像你突然宣布回歸讓他們自亂陣腳露出尾巴一樣,對麵也是這種想法,”劉律師放下了資料,“可以告訴我你的下一步嗎?”


    “下一步?”許白杉反問了過去,“他們覺得我沒有任何依據,慌了一會兒就穩了下來,事實上也是這樣,一份合同,一堆老照片,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還能做什麽?”


    他語氣依舊平緩,沒有起伏的聲音讓人無法察覺任何東西。


    “楊華不蠢,反而很聰明,很快找到了方法。”許白杉笑了一下,啪一聲把帳號卡按在了桌上,“歐陽瀾親手把他兒子死亡的所有有效資料全銷毀,現在讓我一點一點找那些有用沒用的蛛絲馬跡,你說他到底是圖什麽,恩?”


    齊律師皺眉,看了他一會兒開口:“從一開始我從來沒見過你這種樣子,為什麽?”


    話罷,房間裏蔓延出一種沉然的靜謐。


    第一眼看到這個失蹤了多年的小少爺的時候,齊忠義是有些驚歎的。


    即便沒有優渥家族的教養,歐陽杉依舊成長的十分出色,外表之外,波瀾不驚的一切和圓滑又疏離的處事態度讓不少想看熱鬧的人都為之折服。


    這樣優秀、冷漠、淡然的人


    他今天卻感覺到了他的焦躁。


    為什麽?


    許白杉一怔,手指劃過紙鋒,留下淺淺的印子,齊律師看到他平靜下來才再次開口:“別急,什麽東西都要慢慢來。”


    “如果累了就休息一會兒,有些東西說不定在意料之外就會出現,”齊律師把東西收拾到了一起,帶著長輩的開導:“很何況急也沒用,如果查不出來他們都藏了那麽久,不是嗎?”


    許白杉眼中泛起了暗色,沒有回答。


    是啊,藏了那麽久。


    十三年,足以讓一個人完完全全消失在這個世界,能查出來的東西近乎渺茫,他甚至懷疑證據那種東西根本就不存在。


    那查什麽?


    甚至連對方是誰,有幾個都不清楚。


    “那個小姑娘,”齊律師開口:“知道你在查什麽嗎?”


    “和她沒關係。”許白杉偏頭:“如果她問起來,不要和她說這些。”


    齊律師皺眉:“那你”


    在這種時候為什麽會讓一個不相幹的人離你們這麽近?他沒問出來,想了想又有些哂笑,這大概就是他焦躁的原因?


    就算成熟,到底也是隻個二十出頭的孩子。


    焦躁感慢慢過去後,許白杉揉了揉眉心:“歐陽海生前關係好的還有誰?”


    “你父親交際很廣,”說到這兒齊律師也皺了皺眉:“年幼相處的一批人,後來在大學圈裏一批人,遊戲裏又處了一批人,仔細查的話範圍太廣,一時半會查不清楚”


    “和天月有關的人,白川流是他的大學校友,和楊華一樣,是重點嫌疑之一,但他至今都沒有露過麵,另外三個你也熟悉,遊戲中輔佐他建立風雨的君天涯,是你現在的舅舅,還有石呈、煮雨,你已經接觸了他們其中的兩個,隻有煮雨現在行蹤不明,他在你父親死後半年退出風雨建立斂雅居,兩個幫敵對狀態一直延續到囚牢。”


    “與其說是敵對,倒像是賭氣,”頓了一會兒他繼續說道:“當然,這建立在不知情你爸爸死亡的情況下,假設煮雨是當年車禍的參與人,他的行為隻能解釋為掩飾,而最重要的一點”


    “動機。”許白杉開口。


    齊律師點頭:“煮雨當年直接退了風雨,任何東西都沒有帶走,這點大大降低了他的嫌疑。”


    繞來繞去,還是隻有這幾個人。


    如果發揮想象,是白川流和楊華利欲熏心下聯手害死了同位投資人的歐陽海,那麽一切都可以解釋通了。


    白川流嗎


    許白杉筆尖劃過這幾個人,突然停在了一處,眼中劃過一絲即逝的暗芒:“楊華當年是怎麽認識我父親的?”


    齊律師一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開口:“還有一個人”


    顯然過去太久,齊律師皺眉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也是你爸的幼年好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楊華是他介紹給你爸認識的,不過和車禍應該沒有關係,好像在你出生之前他們已經斷絕來往了。”


    “斷絕來往?”許白杉挑眉,“誰?”


    齊律師想了一會兒,“應該是叫,何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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