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座繁華熱鬧的宮殿中一個美婦手中拿著一杯美酒剛剛喝下,手腕一個串珠子啪的一聲,暗淡掉了其中一個。


    那美婦一驚,連忙望了一眼那毫無光澤的珠子,她手腕上這一串珠子代表她的孩子,是她每生下一個孩子後,便取出他們的一滴血,曆練而成。


    隻要她的孩子活著,那珠子便會越養越光滑明亮。


    這些年,她一共孕有8個孩子,可惜夭折的夭折,戰死的戰死,隻還剩下三個,現在這又暗淡了一顆,是代表她又失去了一個孩子!


    她手中酒杯一甩,朝著殿中眾多妖族道悲痛憤怒道,“應炎在哪?”


    熱鬧繁華宮殿瞬間安靜的下來。


    應炎?


    應炎?不是魔界的魔將嗎?不是魔界這一千年來新崛起的嗜血魔將嗎?


    聽說他之前直接滅殺了魔界的無翰魔將,一舉搶去了無翰魔將的位置。


    還得了個嗜血魔將的稱號。


    “你們的二王子剛剛說是去尋他,現在已經沒了!”


    二王子沒了?


    前一秒還在熱鬧的宮殿慢慢寂靜了下來。


    宮殿裏的眾多妖族左瞧瞧,又瞧瞧,待到反應過來妖後的話,心裏大驚,二王子沒了?


    有幾個妖族女子交頭接耳。


    二王子沒了?


    應炎在哪?二王子剛剛是去尋應炎了?


    可他們聽過二王子不是和那應炎關係尚好?


    而且?


    那應炎想幹什麽?


    殺了他們妖族的二王子?


    他是想一魔之力要挑起和妖族的戰爭?


    “報仇!勢必要絞殺那魔界應炎,為我兒報仇!為你們的王子報仇!”


    那開口說話的美婦,抬起手上拿一串珠子,展示給殿中的妖族看。


    她自己望著那串珠子上代表她第二個孩子的珠子,那珠子已經黯淡無光了。


    她可憐的孩子,沒了?就這樣沒了?


    她的孩子,又沒了一個!又沒了一個啊!


    “妖後?會不會是誤會?小的聽聞二王子和魔界的應炎關係尚好。”


    誤會?


    嗬。


    妖後的臉上露出冷笑,她兒子去的是人界,去尋那應炎,是去救那些惹到了應炎的妖族部下,是去給他們解圍!


    莫非人界還有其他法力有比她兒子高的不成?


    能直接絞殺了她兒子不成?


    除了那應炎還有誰?


    “你們,快去通知狻先、狻刹,集合兵力,捉拿魔界應炎。”


    殿內的妖族眾多身影,左看看又看看,終是有個身影領命去通知妖族妖王魔下兩大妖將了。


    在妖族,除了妖王,就是狻先、狻刹兩位妖將法力更加深厚了,連妖後也比不過。


    妖後,閉上眼睛,往座位上坐好,伸出一隻手撫了撫自己的胸口,流出一滴淚來,從不輕易落淚,何況還是在下屬麵前落淚。


    她在妖族生來身份便尊貴,成年後便嫁給了妖王。


    她這一生唯有兩次落淚,第一次是她那個大閨女夭折,第二次便是今日。


    她伸出手擦去眼角的淚花,這個應炎,法力深厚又何妨?她定要拚了妖族之力想盡辦法為她兒報仇雪恨!


    她身側的侍女早就重新給她盛了一杯美酒放在一旁,她掃了一眼那美酒,伸手拿起來喝了下去。


    明明前一秒是美酒,這一秒喝便是十分苦澀。


    喝下後,她把酒杯放下,望了殿中一眼,開口道:“妖王和大王子還有多久才能出來?”


    一眾妖孽中,一個身影矮小的男子走向前來,恭敬道:“稟妖後,妖王和大王子還要幾月便可閉關出來。”


    “好。”


    那身影矮小男子叫狻猴,是狻先、狻刹的弟弟,法力不高,卻頗有計謀,深得妖王妖後歡心。


    此時,另一處,那妖後心痛的孩子死去的地方。


    那處好像又荒涼了不少,紅衣女子掃了一眼那些妖孽,嘴角露出寒意。


    她不喜歡妖族。


    從前不喜歡,現在也不喜歡。


    她的爹娘是被派出去征戰那些異數妖孽才開啟了隕落和滅亡。


    她記得那時,出現異數妖孽時,六界之中,就他們妖族十分驚喜。


    他們驚喜,恐怕是想著,要靠那些異數妖孽為他們所用?還屠了神族吧?


    她嘴角一寒,妖族也是蠢貨,既然是異數妖孽,如何會為他們所用?


    紅衣女子冷冷的掃了那餘下的妖孽一眼,拿著天機鏡,轉過身來,望了一眼那黑衣戰袍男子,此時她眼中的淚水早已經收起。


    她已經從最初的驚訝和喜悅中冷靜了下來。


    這廝和她師兄生的一模一樣。


    是師兄嗎?


    可不是嗎?


    為什麽氣勢氣息完全不一樣?


    她的師兄沒有他這般冰冷蝕骨的眼眸!


    她的師兄溫潤如玉,一雙眼眸時含笑意!


    可她看著他那張無比熟悉又思念的臉,她的心還是柔和了不少。


    她提起腳步,朝著他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


    著男子無比熟悉的身影和無比熟悉的模樣,離她越來越近。


    “你是誰?”


    女子緊緊盯著那男子。


    那男子對上她的眸子,也盯著她,“你?”


    “你是誰?”塵依開口道。


    男子卻沒回她的問題,“你脖子上掛著那東西不錯。”


    脖子上東西?


    不錯?


    塵依一聽,低頭望了望自己脖子,是它?


    她這東西是個黑玉指環,是她師兄送給她的,她當年收到後,找了根黑色的編繩串好了,戴在了脖子上。


    這麽多年,這東西一直陪著她,陪著她度過尋不到師兄的時日。


    “你是魔界的?”


    男子打量了她那東西一番,開口道。


    魔界?


    塵依抬起頭來,望著那男子,他說自己是魔界的?


    她哪裏半點像魔界的了?


    她沒仙氣嗎?


    沒神氣嗎?


    她心裏白了他一眼。


    “你才是魔界的。”


    “你為何會有魔界之物?”男子開口道。


    魔界之物?


    塵依低頭,盯著自己脖子上的黑玉指環,她伸出手來,摸了摸那黑玉指環,臉上浮出一絲眷戀,一絲疑惑和一絲無奈,她低聲喃喃,“原來,真是魔界之物嘛?”


    像是問自己?又像是問誰?


    她摸著那黑玉指環,猛然抬頭,盯著那男子,“你說這東西是魔界之物?”


    “我見他們叫你應炎?”


    “你穿著魔界的戰袍,你是魔界的將軍?”


    “你確定這東西是魔界之物?”


    黑衣戰袍男子盯著她脖子上那東西點頭。


    這東西,不僅是魔界的,還是他的。


    是他少時,他父親親手給他的。


    可是不知為何在他閉關修煉後,這東西便失蹤了。


    今日沒想到會在一個女子脖子上瞧見?


    而且這女子,給他的感覺怪怪的。


    他想起了,最初瞥見這女子時,她盯著他,眼中是有淚水的,臉上表情有驚訝?驚喜?


    好像,他們是認識的?


    可他明明不認識她!


    塵依聽見他這般說,歎了一口氣,隻盯著他看,看他的發絲,看他的額頭,看他的眉眼,看他的俊臉,看他的嘴角,看他的下巴,看他的頸脖,她盯著他,突然慘笑一聲,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神魂皆痛。


    她垂下眸子,伸手擦去嘴角鮮血,抬起頭來,用一雙冰冷眼眸掃向他,“你等著我,等我傷好了,去尋你。”


    說完施法入了最近的冥界。


    她一消失。


    那男子皺了皺眉頭,站在原地不動,盯著她剛剛站著的地方掃了幾眼,他正想問問她,是不是認識他?


    還想問問她那東西哪來的?


    可她已經消失了?


    他瞥了一眼她吐在地麵上的鮮血。


    甦立那廝傷她那般重?


    想到已經被她滅了的甦立,他心裏有些古怪。


    那妖界都說他和甦立私交尚好,連甦立自個也那般認為?可是他和甦立有什麽私交?


    他不過是某日追殺妖族,碰上甦立,兩者鬥法,他瞧著甦立那不正經的模樣莫名放了他一馬。


    甦立,甦立~


    他又想起了剛剛那女子,盯著那地麵上的鮮血,施法,把那處,處理幹淨。


    對了。


    她剛剛是說?


    等著她?


    傷好了?


    尋他?


    他抬起頭來,掃了一眼四周,把剩下的妖孽清理幹淨。


    順便又施法,把自己所帶來,還活著的無辜魔兵清理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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