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裏,一輛馬車繼續快速往慶州城趕。


    馬車趕到慶州城城牆下,要進城,那守城的守城兵聽見聲響,望著那輛馬車從官道趕來,馬車上有個黑衣男子,那黑衣男子掃了一眼他們,開口道:“諸位兵爺,我家主子連夜要進城一趟,還請諸位兵爺通融一番。”


    幾個守夜的守城兵互相瞧了一眼,其中一位稍微年長些的開口道:“你們可有通關令牌?”


    話音剛落,馬車車簾被撩起,一隻白皙細膩小手把令牌遞了出來,那個說話的士兵借著城牆上燃著的火把光亮看清楚了那令牌,有些驚訝,趕緊放行。


    很快,那輛馬車進了城,走遠了。


    其他幾個守城兵見他這番模樣,好奇道:“這是?”


    “剛剛...剛剛我看見的...是兵部尚書府上的令牌!”


    “兵部尚書?”


    “這?”


    “你可瞧清楚了?”


    那男子重重點點頭道:“真瞧清楚了!”


    幾個守城兵互相瞧了一眼,其中一個開口道:“這兵部尚書大人不就是林將軍的父親嗎?長安城兵部尚書府中的人連夜趕來咱們這慶州城是做啥?莫不成是來尋那林將軍的?”


    “尋林將軍?”


    “可林將軍不是已經在趕回去?”


    “這?”


    “對了,我剛剛看見那遞出令牌的好像是個女子的手。”


    “是嗎?”


    “讓我想想~我應該沒看錯,就是個女子的手,瞧著很是纖細白皙。”


    幾個守城兵又互相看了一眼,這兵部尚書,派個女子來?


    一個兵爺繞了繞後腦勺,想不透。


    哎,不對。


    他們聽小道消息說,那林將軍是有婚約在身的?


    是長安城大官家的大小姐?


    莫非來的是和那林將軍有婚約的大小姐?


    可?


    也不對啊?


    拿的是兵部尚書的令牌?


    若是那位小姐不是應該拿她自家爹爹的令牌嗎?


    那幾個守城兵站在自己崗位上疑惑萬分,這幾日因為大軍駐紮在城外郊區,本就引起許多奇事和八卦,現在又來了這麽一件奇事?


    他們幹脆不去想了,反正也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麽緣由。


    而那輛馬車進了城後,馬車裏的女子,伸出一隻手撩開了馬車車窗簾,朝著外間望了望,開口道,“去這慶州城最好的酒樓,就在那處住下吧。”


    “是。”馬車往一座酒樓尋去。


    真到了這地方,馬車裏的女子,突然有些緊張起來,她放下馬車窗簾,伸手,撫了扶自己的心頭,又摸了摸自己小臉。


    這幾日,暗暗衛一路打探消息,說是今日那班師回朝的大軍們已經在慶州城郊外駐紮休息了,林大將軍和李副將軍被請進了慶州城太守家中別院去了。


    所以,明日就可以見到他了?


    不對,若是她願意,今日就可以見到?


    可今晚?


    要不,今晚就去尋他?


    不不不。


    她搖頭,她這身子還沒好生休息,恐怕現在臉色極差,精神麵貌也不好。


    她已經多年未見他了,她不想再見麵時給他看見自己臉色不好~


    還是先好生歇息一晚,沐浴換身衣物,養好精神,明日一早,再......


    化上薄妝,再去尋他。


    沒一會,馬車在慶州城最有名的酒樓外停下,待馬車停穩了,趕著馬車的黑衣男子木乘開口道:“小姐,已經到了!”


    “好。”


    陳惠仙動了動身子,不再去想那些,她伸手戴好馬車裏一直備著的帷帽,掀開馬車簾,抬起步子下了馬車。


    “進去吧。”


    “是。”


    酒樓裏守夜的小二聽見了動靜,連忙趕出來招待。


    這家酒樓叫遂福樓,一共有兩層,一層用來招呼客人用飯,二層留給遠行的客人投宿。


    那趕出來招待的小二飛快打量了一番二人,便恭謹伺候他們進去。


    他在遂福樓已待多年,來來往往的人見了不少,看人自有一套自己的方法,此時見陳惠仙穿著不凡,氣質上好,自然不會怠慢了她。


    陳惠仙下馬車時,自己拿了包袱,客棧中又出來了一個守夜的小二,連忙去幫忙把馬車牽去後院。


    那之前招呼二位的小二領著他們進了酒樓。


    一番折騰後,他們住進了這酒樓裏,要了兩間廂房,黑衣男子的廂房在她右邊隔壁。


    陳惠仙吩咐他好生歇息一番,兩人便分別回了自己廂房,又叫了飯,各自在房裏用了飯。


    用完飯後,陳惠仙叫的熱水已經被抬了進來。


    她反鎖好房門,檢查好窗戶,才繞去屏風後,脫下一身羅裙,進了那浴桶,把身子泡在水中,好生泡著。


    等洗幹淨了,又叫了水,自己動手把青絲一點一點洗幹淨,還吩咐小二哥把髒了的水都抬出去。


    陳惠仙換上幹淨衣裙,坐在廂房的梳妝台前用幹帕子絞幹自己青絲。


    她弄的有些生疏,不過好歹弄了許久也絞幹了,接著她起身去檢查了一遍廂房房門、窗戶,這才換上寢衣,躺進床榻,準備睡去。


    躺在床榻上,她盯著床幔,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幸好來的及時,也幸好,贏了。


    她閉上眼睛,想好生睡上一腳,明日也好生打扮一番再去見林葉。


    說起來,她和林葉已經多年未見了。


    多年前她的母親齊玉與林將軍的母親衛素素同是京城世家貴女,兩人結交成為閨中好友。


    作為閨中好友,她們約定好了若以後嫁了夫婿,誰生男誰生女就要結為親家。


    幾年後,年輕的衛素素嫁給了那時的兵部侍郎林音,也就是現在的兵部尚書林音,婚後第二年衛素素產下一個男孩林葉,也因為生林葉傷了身子,自從再未有孕。


    而陳惠仙的母親齊玉與衛素素則是同年出嫁,第二年晚了兩月產下一個男孩陳惠書,也就是陳惠仙的大哥。


    一直等了五年後,陳惠仙的母親才懷上了她,同年產下她。


    孩子一生下來,嫡小姐,自是萬分寵愛,連帶著林家也對她萬分寵愛,不僅如此,甚至林家的外祖家衛家都對她明裏暗裏嗬護疼愛。


    而林家這時偏偏置辦了新宅子買在陳家隔壁。


    也不知林家是有意還是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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