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飄散,濃重血腥味,屍體雜亂無章。


    一個男子匆匆忙忙跑進了營帳,急忙道:“杜大夫,快,老將軍受重傷了!”


    杜大夫一聽,連忙放下手中東西,交給徒兒,背著藥箱往主帥營帳走。


    主帥營帳中,一位花甲之年的老將軍昏迷不醒。


    老將軍肚子上中了一箭,白袍已經染上血漬。


    杜大夫用刀子花開白袍,老將軍身上全是大大小小傷口,染上血漬。


    他喚人打來水,麻利給老將軍清洗身子。


    清洗好了,杜大夫動手把刀子燒熱,取出深埋老將軍肚子中鋒利箭頭。


    “怎麽樣?老將軍何時醒?”


    一直守在一旁的軍師道。


    “無事,這回沒傷到凶險處。”


    “不過老將軍要多歇息,老將軍已經不年輕了。”


    軍師點頭,心裏有些難過。


    老將軍已經不再年輕,小將軍已經身死。


    李家武將越來越少,李家血脈越發薄弱。


    三日後。


    一封降書送了過來。


    主帥中已經清醒過來的老將軍看著降書不動聲色,一旁的軍師心裏冷笑,這夷朝又送降書來?


    他們不是糾結了四國兵力?


    入夜。


    老將軍派人把軍師尋了過來,兩人商討許久,最後降書送往長安城。


    請西吳君王做決定。


    長安城。


    君王看了降書後,看見上麵要俯首稱臣的夷朝,臉色不變。


    他放下降書,掃了一眼禦書房跪著的大臣,站起身子,往外間走。


    長安城皇城中,宮殿殿宇精美雄偉。


    宮女們穿著粉色羅裙忙活著手中的活計,侍衛們巡視著皇城四周。


    君王走到禦花園,望見了一叢白色的雛菊,他走過去,俯身摸了摸白色雛菊,聞著花香,神色莫測。


    第二日。


    西吳又一次接受了夷朝的降書。


    皇城後院,姣蓉殿裏公主聽聞了消息,淒苦一笑。


    她站起身子要往姣蓉殿外跑。


    大宮女和一眾婆子反應極快,像是這些日子,已經習慣了她這樣,大宮女攔住公主,不讓她跑出去。


    公主赤著足,披著一頭零亂的青絲,眼睛紅腫,一身素白衣袍。


    她看著四麵八方攔著自己的鮮活人群,未語淚先流。


    姣蓉殿的嬤嬤丫鬟見自家主子又哭了,哭的如此傷心,有那不忍心的嬤嬤跟著紅了眼眶,有那心疼的小宮女默默抹了一把淚。


    小宮女抹了一把淚,又抹了一把,她心裏實在心疼自家的公主,可是有什麽辦法?


    李將軍已經死了啊!


    李老將軍也征戰了夷朝,可夷朝又送了降書,現在總不能為了一個死去的將軍,不,或者是兩個將軍,聽說原先莫名其妙沒了的林將軍也是被夷朝所害。


    可是總不能為了兩個將軍,要一直征戰?


    戰爭無情,刀劍無眼,死了西吳好多男兒。


    她悄悄吸了吸鼻子,淚水又掉了下來,她的哥哥也在漠北軍營,還不知道是不是活著。


    姣蓉殿的主人,憐月公主哭著哭著倒在羅床上,累的睡了過去。


    沒一會,一個美豔無雙傾國傾城的婦人疾步趕來。


    婦人神色擔憂,她坐在公主床邊,伸手摸著公主蒼白小臉,看見心愛閨女變成這般模樣,心神劇痛。


    姣蓉殿裏燈火通明,睡了公主迷迷糊糊夢見了一個男子。


    某日。


    大軍班師回朝,聽說英勇善戰林將軍在到達長安城的前一晚沒了。


    穿著一襲嫩橘色宮裝,三千青絲用一根黑色發帶挽起的高憐月詫異,林將軍沒了?


    她還等著去看班師回朝打了勝戰的大軍,和那些英勇的將軍呢,可現在就已經沒了一位將軍?


    可沒了一位將軍,大軍還是照樣回朝。


    然後,她偷偷躲著看她那父王賞賜大軍。


    她躲在金鑾殿旁,瞄到了一位穿著黑色戰袍的男子,男子背挺筆直,生得十分俊美,神色卻悲痛的將軍。


    她扶著門框想,這位將軍?


    是怎麽了?


    她可看見父王給他的賞賜最多了。


    然後,父王體恤這幾位將軍,在皇城大擺宮宴,給這些將軍接風洗塵。


    她聽了消息,先回自己所住宮殿吃了東西,掐著時間,聽說宮宴開始了,她一個人偷偷摸摸跑過去,想看看那些將軍,嗯,再瞧瞧那位神色悲痛的將軍。


    她悄悄爬到一座假山上望了望,沒看見那位將軍。


    高憐月心裏疑惑,想從假山上下來。


    假山空隙處,可容下三個人行走,她跳下山,看見了一個身影,有些驚訝。


    不遠處坐著一位男子,有些頹廢,他背靠著假山,喝著酒水。


    公主捏了捏自己鼻子,這可真臭,全是酒味,她掃了一眼他的臉,呼!


    原來是他啊。


    那個生得俊美,神色悲痛的將軍?


    他怎麽在這裏?


    他不是應該在父王擺的宮宴上嗎?


    難怪她剛剛沒望見他。


    她有些好奇,朝著他走近。


    李慶雲聽見了動靜,抬起頭,一雙深幽眸子看著來人。


    高憐月離他越發近了,臉上帶著好奇,“你怎麽在這喝酒?還這般頹廢?”


    李慶雲望著她,看清楚了她的容顏,心頭猛震。


    其其韶華,一眼入情。


    他突然一笑,失去大哥的傷痛撫平了不少,他開口道,“你生的真好看,我想娶你。”


    “不過要等我辦完一件事情。”他苦笑。


    “等我辦完了那件事情,就來求娶你可好?”


    “你是哪家小姐?還是那宮的小宮女?”


    李慶雲見她挽起發髪,實在簡單隨便,以為她是哪個宮女?


    或者小姐?


    總之他不會想到一個公主會這般打扮?


    在他想法裏,公主定是十分高貴,裝扮又無比精致的。


    高憐月一楞小臉漲紅,他說什麽?他說要娶自己?


    “登徒子!”怒斥道。


    可又瞄了他一眼,好奇道:你要去辦一件什麽事?


    “去漠北。”


    “漠北?你不是剛剛才回來?”高憐月越發好奇。


    李慶雲一笑,看著這個姑娘,心情愉悅,他想娶她,想她成為自己的妻子,管她是宮女還是小姐。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玉佩來,扔給她。


    “這玉佩是聖上賞賜給我的,我覺得好看。”


    “現在給你了。”


    高憐月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接過的玉佩,是上好羊脂玉,上麵還微熱,染上了他體溫。


    她感受到了,臉上漲得更紅,她嘀咕道:“你送我這個幹嗎?”


    她才不稀罕這羊脂玉佩,她庫房裏多的是。


    “想送給你,你可以當做是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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