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恒山下待了幾日,陸陸續續各大門派的人都到齊了。


    群雄論劍總有傷亡總有勝負。


    擂台之上天隱莊莊主一把長劍,一身灰色長衫,腰上係著兩個玉佩,玉佩是一對,半月狀,合起來就是圓月。


    擂台下有兩個穿著白衣的姑娘望了他好幾眼,見他又贏了,竊竊私語起來。


    “師姐,這秦莊主生的倒是不錯,可有婚配娶妻?”其中一個年齡尚小的姑娘道。


    她身側的女子搖搖頭,“你沒聽說?”


    她知道自己的師妹在門派裏聽了許多八卦的。


    “聽說什麽?”


    姑娘睜著一雙好奇的眼睛看著自己師姐。


    “秦莊主有心上人,他心上人姓蘇,江湖上人人皆知。”


    “有心上人?姑娘姓蘇?”


    白衣姑娘好奇心更加重了,望著擂台上的秦夙風。


    見他手握長劍、疾刺而出,和另一男子打鬥起來的男子,他劍發行雲流水,他俊逸身姿,俊美麵孔,很吸引人。


    白衣姑娘心中佩服,想到他還是天隱莊莊主,若是誰能嫁給他……


    真羨慕啊,她垂下頭想到他已經有心上人了,心裏有些惋惜。


    “那蘇姑娘是哪個門派的?”她好奇道。


    “不是哪個門派的,也不是哪個山莊的。”


    “我聽說那蘇姑娘是南方某位商賈之女,不過……”師姐頓了頓,繼續開口。


    “她還是當年在江湖上頗有名氣的周老的外孫女,她母親是一代俠女周思菲周前輩。”


    “周老?周思菲?周先輩?”


    白衣姑娘想了想,她倒是聽過門派之間一些閑話,也聽過一些上一輩之間的故事。


    “我聽二師母說周前輩是嫁到南方去了?”


    “是啊。”


    師姐點點頭,心裏疑惑,這幾年從南方那邊傳來了一些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假,隻說北方周老周家之女周思菲,一代俠女卻在嫁入南方商賈之家後,死於後宅大院之中的勾心鬥角,說她生產時血崩而亡,是因了她那丈夫的二弟媳婦。


    師姐不懂後宅大院之中那些女子的勾心鬥角,隻是心裏可惜了那周思菲前輩,要說起來,她當年還小,跟在師傅身後也是見過周思菲先輩一麵的,還見過昔日天隱莊的大小姐秦因燕。


    兩位長輩武藝高強,行俠仗義,性格溫和,良善之人。


    師姐搖搖頭,真是可惜了。


    更可惜的是,周前輩的閨女也沒保住,如今周家算是絕後了。


    “師姐,那周先輩的閨女想必也是個俠女。”


    師姐卻搖搖頭,歎了一口氣。


    “周先輩去的早,聽說她那夫君常年要經商,她留下的閨女被家中二伯母暗害,從小就下了慢些毒藥,那蘇姑娘身子骨羸弱的很,不會武藝。”


    “什麽?”


    白衣女子一驚,抬起頭望了一眼擂台上的秦夙風。


    “那蘇?蘇姑娘現在呢?她從小就被自己二伯母下慢性毒藥?哪有這般黑心肝的伯母!”她憤憤不平。


    “什麽樣的人沒有?”


    “那蘇姑娘現在呢?”


    師姐並未及時回答,她把視線放到擂台上那個長身玉立的秦夙風身上,看著他又贏了,看著他臉上沾染上一絲血腥,她頓了頓,可惜道,“死了。”


    “啥?”


    白衣姑娘一驚,伸手捂住嘴角,死了?死了?


    她看著自己師姐,又望向擂台上的秦夙風,他心上人死了?蘇姑娘死了?


    她看著秦夙風,喃喃道,“那他得多傷心啊。”


    “我聽說前些日子,秦莊主的母親要給她重新尋個女子婚配,秦莊主不願意。”


    白衣姑娘放下捂著自己嘴角的手,望著擂台上又重新開始一輪廝殺的男子,想了想低聲道,“想必秦莊主是很喜愛那蘇姑娘吧。”


    “是啊。”


    擂台下坐著各大門派,紛紛望著擂台之上,那秦莊主武藝又進步了不少,第一天下來,他贏了。


    秦夙風從擂台上下來,帶著自己山莊弟子往客棧走,他受了傷,要包紮,要療傷,還要歇息,用飯。


    一行人走進客棧。


    秦夙風先回了房,叫了水,洗了個身子,換好衣物,坐在桌前給自己包紮傷口。


    桌子上燃著一盞油燈,油燈下放著藥瓶,白色長條棉布,他撕拉扯開棉布,給自己已經撒上藥粉的手臂包紮好。


    隔壁廂房裏,女弟子阿繡正急的很,她開口道,“嶽哥,你去看看莊主,幫他療傷。”


    “阿繡,你又不是不知道莊主,這幾年他那回受傷了願意咱們碰他?”


    再說了,剛剛他們還碰了一鼻子灰!


    一進客棧時,他們就提出要幫莊主療傷,上藥,可莊主說不用,還吩咐他們自己好好歇息,不要去打擾他!


    莊主自己回房了,他們再去不是自討沒趣?


    阿繡搖搖頭,也知道莊主的性子,可心裏心疼。


    “可這回不一樣啊,我都看見了,莊主傷的可不輕。”


    “我也知道莊主傷的不輕,可有什麽法子?”


    “不行,嶽哥,你還是去看看。”


    “好好好。”


    嶽須看著自己娘子,有些無奈。


    說起來,他還是秦夙風的師兄,師承已逝的秦老。


    他出門,去敲響了隔壁莊主歇息的廂房門。


    “莊主,我是嶽須。”


    “何事。”


    “莊主,你傷勢如何,可要我等替你療傷?”


    “不用,下去。”


    門外的嶽須歎了一口氣,想了想,想到昔日的蘇小姐,想到莊主越發不愛惜自己身子骨。


    “莊主,若是蘇小姐還在,她肯定是希望你身子骨健壯。”


    嶽須說完,靜靜的在門外等著。


    廂房裏的很安靜,等了一會,才傳來聲音,“我知道。”


    “你下去吧。”


    門外的嶽須還想說什麽,可!


    他歎息一聲,轉身下去了。


    廂房裏的秦夙風給自己上好藥,他包紮好,站起身子,站在打開的窗戶前,抬起頭望著夜空,往了一會,用未受傷的那隻手關好窗戶,去躺在床榻上入睡。


    若心不在,他也會好好活下去。


    生活不會有什麽變化,可是,又有了什麽變化。


    比如他每回受了傷後不想要旁人給自己療傷,可是他會好好給自己上藥。


    他矛盾,他複雜,他知道他得好好活著,他要好好活下去。


    他沒那麽脆弱,他不會那麽脆弱。


    若心走之前叫他好好活著,他要好好活著,還要照顧爹娘照顧周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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