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宮的日子,過得十分快,這日京城下起第一場雪,雪花鋪麵皇宮大院,惠妃喚人給自己披上鬥篷,站在殿門口望著大雪,伸出任由雪花落在手心裏。


    身側的大宮女立在一旁小聲提醒道:“娘娘,咱們該出發了。”


    惠妃看了她一眼,點頭道:“走吧。”


    今晚辦宮宴,來了不少王孫貴族,絲竹之樂不絕於耳,熱鬧非凡。


    皇上皇後居上而席,惠妃走到皇帝另一側留著的位置,她坐定後,便感覺有幾率目光朝她投來,原來是皇帝在看她,她微微一笑,神態悠然的坐下。


    殿內歌舞,她聞到了一縷香氣,那香氣飄飄地鑽入她鼻尖裏,她聞了一下,向立在身後的如喜道:“這是什麽香,你識得嗎?”


    如喜也聞到了,皺起眉頭想了想,搖頭道:“回娘娘,奴婢不知。”


    惠妃點頭,端坐好,又聞了一口,總感覺心裏不舒服,她淡淡的朝著立在自己身旁伺候的大宮女道:“去問問,這是什麽香?能不能扯掉?本宮聞著心裏犯惡心,不太舒服。”


    大宮女點頭,退了下去。


    大宮女一走,她心裏越加犯惡心,自己動手把茶水倒在手絹上,弄濕了茶水,掩在自己鼻子上。


    一旁的皇後見她如此,臉色變了變,但很快恢複過來。


    大宮女很快回來時,臉上被挨了一巴掌,左邊臉頰紅紅的,不敢說話,惠妃皺起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宮女,開口道:“這是怎麽了?”


    大宮女有些委屈,俯身在她耳邊小聲道:“回娘娘,奴婢剛剛去找管事的嬤嬤問了,這是什麽香?能不能換掉?娘娘您聞著有些不舒服,可......”


    “可那嬤嬤說這不合規矩,這是皇後喜歡的香,親自吩咐點的。”


    惠妃一聽,點點頭,突然惡心想吐,引起眾人的關注,皇帝怒斥奴才道:“快去喊太醫!愣著幹嘛?”


    “愛妃這是哪裏不舒服?”


    惠妃被大宮女扶起,輕啟朱唇道:“陛下,容臣妾先告退了,臣妾也不知怎麽的,聞到殿裏的這個香氣就犯惡心,臣妾先告退了。”


    聖上還沒說話,皇後卻開口了,皇後臉色不太好看,皺起眉頭道:“妹妹哪裏不舒服喚太醫來診診就知道了,妹妹不喜歡這殿裏的香氣換掉就成了,何必早早退下?連席麵還未開呢。”


    惠妃皺起眉頭,看著皇帝,想看看這個帝王怎麽說。


    以為會讓她走呢,可沒想到真等來了太醫給她看診,禦醫看了後櫃子地上向帝王稟告惠妃並無大礙,可能是聞不習慣這香氣。


    帝王揮揮手,太醫便退下了。


    隨後殿裏的香被換成了另一種,惠妃聞著舒服了些,可心裏不知怎麽就是感覺怪怪的。


    席麵上,她喝了兩口蓮子羹,再也吃不下其他東西了。


    她這副模樣像是故意不給皇後的麵子,誰都知道,今日的宴會是由皇後操辦的,可她一會這個聞不慣,一會那個吃不下。


    任由其他嬪妃、夫人、小姐打量自己,她麵色不改,好像根本不在乎一樣,透過燈光她好像看見了嚴家老夫人,她那位嫡祖母。


    確實是她的嫡祖母,可到底不是她親祖母,嚴老夫人可沒生過她父親,她父親是位庶子。


    對了,王家,她好像看見了王家的夫人小姐們,王家的人好似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對著她盈盈一笑。


    惠妃也回了一個微笑。


    宮宴人多,她心思卻沉重起來,中途還是尋了個借口退下了,這次帝王倒是應了。


    她一退下,帶著人往自己的宸宮走,路中聽見貓叫聲,嚇了她一跳,留下如喜,讓其他人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眾多宮女一走,從不遠處的假山之中出來一位年齡較老的婦人,那婦人望著惠妃這張臉,眼圈突然一紅,匆匆過來,把一封信放進惠妃手中。


    如喜本要攔下,被她阻止,等那人走後,出去尋貓的宮女已經回來了。


    一路回到宸宮,回到自己房中,把人都趕了出去,自己坐在油燈下,拆開信封,一個小巧的白玉玉佩掉了下來,她撿起玉佩看了看,見上麵寫著柔字,有些疑惑。


    信封裏還放了信件,她一字一句的把信件讀完,心頭砰砰跳的直快,趕緊把信件燒掉,把玉佩收起來,才喚了如喜進來。


    “去,再去太醫院尋衛太醫過來,就說本宮身子不爽,犯惡心。”


    如喜點頭,去外麵吩咐了一遍,很快就有丫鬟去了。


    等太醫請了過來,惠妃看見是衛他,趁著沒人注意露出自己白玉玉佩,衛大人心中一驚,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恭恭敬敬聽惠妃吩咐。


    惠妃宮女們都出去,壓低聲音交代好衛大人。


    送走了衛大人,她正坐在軟塌上玩弄著手中繡好的小兒虎頭帽,還有小兒流蘇玉墜。


    流蘇玉墜是她親手做的,玉墜是帝王賞賜的。


    她玩弄了一會,聽見外麵有丫鬟嘰嘰喳喳在說說笑笑。


    惠妃讓人把那幾名丫鬟喚進來,問是有什麽喜事,笑的這麽開口?


    其中一個丫鬟開口道:“稟娘娘,奴婢是聽前院的人說今晚宮宴上,咱們娘娘最是美豔,活生生的豔壓群芳。”


    惠妃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開口道:“就這事嗎?下去吧。”


    “是。”


    她想起在宮宴上時,她雖然犯惡心,可也聽見了不少誇讚她美貌的話,大多都是誇她寵冠後宮不是沒有道理的,生得這般美豔。


    惠妃望著手中把玩的流蘇,想到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嘴角笑意成為諷刺。


    以色侍君,怎麽可能長久?


    他們那樣的身份,從小到大,什麽樣的美人沒想過?


    她從來不相信含珣當初第一眼見她時真的是因為她的容貌,對她上心了,她勾引他,是有所圖,他故意入她的圈套也是有他所圖。


    說不定是她入他的套也說不定呢?


    小孩子才會認為,別人會無緣無故救自己,可她不是小孩子了啊,自從她看見那救過自己一命的老道師兄還是國師,師弟們出入過禦書房,她就知道,一切沒她想的那麽簡單。


    當初那老道騙她說她是什麽命脈,他又是什麽先帝的人,現在看來,那群人分明就是含珣的手下,聽命於含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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