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棋眼淚流了下來,為自己妹妹的死亡而傷心,新帝登基後,她妹妹被選進中宮服侍,因為生得貌美,被皇後看不順眼,順便尋了個理由把妹妹投了這口枯井。


    風越來越大,院裏的樹葉被狂風吹得嘩嘩響,不過一會兒雨水如珠簾倒掛,最後暴雨似瀑,傾盆大雨。


    其華歎了口氣,伸手拉著薑棋的手,準備走。


    天色太晚了,再不回去主子若是喚起來,可不好。


    周圍的風、雨呼呼地刮著,雨嘩嘩地下著,偏院裏走廊上隻有他們的人影,腳下全是水,簡直成了一條流淌的河,上麵爭先恐後地開放著無數的水花。


    “你和衛大人怎麽樣了?”


    其華開口,知道她和衛大人從小就相識,多年以後兩人在宮裏相遇,已經暗生了情愫。


    提起衛大人,薑棋臉一紅,隨後卻歎了口氣道:“他現在已經是太醫院灼手可熱的太醫了,而我是個小小宮女,我不該對他再有什麽想法。”


    “咱們若是能安安穩穩出了這皇宮大院,到時候你和衛大人或許還有機會,我聽說,衛大人到現在還未娶親,是不是在等你?”其華打趣道。


    薑棋臉一紅,輕輕推了推其華,歎了口氣道:“不會的,我沒那麽重要,就算我能安安穩穩出了這皇宮大院,也配不上他,若是要做妾氏,那...還是算了吧。”


    轟!一聲炸響,一道閃電突然打了下來,把她們兩下了一跳,看著天色,感覺趕回各自的宮殿忙活。


    第二日,宮裏傳遍了昨夜有個不知死活的小宮女,她想要爬上聖上的龍榻,被下令亂棍打死了。


    最最可惡的是,那小宮女還扮作惠妃娘娘的模樣去勾引聖上~


    提起惠妃娘娘,新進的妃嬪又好奇了,這惠妃娘娘到底是生得等何模樣?總感覺有些陰魂不散?


    蔣充容在宮殿裏也聽說了這件事,在房裏想了很久。


    晚間特意去喚其華去尋從前在侍奉在惠妃跟前給惠妃娘娘梳妝打扮的嬤嬤,沒想到那嬤嬤來的極快。


    隔日一大早,那嬤嬤按照從前給惠妃如何上妝,給蔣充容照著如何上妝,梳起同樣的飛天篦,挑選了兩支素色玉簪,等嬤嬤給蔣充容梳妝打扮好後,蔣充容在銅鏡前轉了一圈,嬤嬤和其華臉色同時露出了笑意。


    “像,充容娘娘原本就有六分像惠妃娘娘,如今這樣一打扮更有八分像惠妃娘娘了。”


    “還有品性,惠妃娘娘很溫柔,不愛笑,臉上時不時會帶一絲絲憂愁,充容娘娘這副模樣很像,特別像。”


    蔣充容一聽,嘴角勾起淡淡笑意,看著嬤嬤和其華。


    “像不像惠妃?”


    “像,特別像。”


    “那就好。”


    這樣折騰了半日,看天色不錯,外麵已經放晴,用過午膳後出門逛了逛。


    禦花園裏,桃花盛開,蔣充容一身素色衣裙,站在桃花樹下聞著花香,正好遇見聖上。


    含珣不遠不近的望著那個背影,垂下眸子沒說話。


    待到蔣充容回頭,朝著他請安,含珣才開口道:“你穿這身衣裙甚是好看。”


    蔣充容欣喜一笑,連忙叩謝聖上誇讚,等她抬起頭時,聖上已經走了。


    晚間,她躺在床上發呆盯著床頂,許久,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又露出欣喜的笑意。


    第二日一大早,命人特意把自己打扮的和惠妃在時一般,漂漂亮亮去中宮請安。


    姐姐妹妹正好都在中宮裏給皇後請安呢,蔣充容一身素色衣裙笑盈盈的請安後,做在皇後賞賜的位置不走,看著這些嬪妃附和高高在上的皇後。


    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臣妾聽說,惠妃姐姐最喜歡穿一身素色衣裙了,臣妾也喜歡穿素色衣裙,昨兒個遇見了聖上,聖上還誇讚臣妾穿一身素色衣裙好看。”


    “看來聖上還是惦記惠妃姐姐的,也惦記惠妃姐姐那一襲素色衣裙。”


    “旁人都說臣妾和惠妃姐姐生得有幾分像,臣妾聽了喜悅無比,若是聖上能念在惠妃姐姐的麵子上多多憐惜臣妾幾分,臣妾也是開心的。”


    “哎,咱們都知曉聖上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惠妃姐姐曾經到底是寵慣整個後宮的。”


    說完這一句,蔣充容嘴角含著笑意,起身和麵色陰沉的皇後告辭,說完後,轉身走了。


    不管身後的人如何說她瘋癲,說風話風雨。


    接下來,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她依舊如此裝扮去給皇後請安,日日膈應皇後娘娘,日日歡喜看皇後的麵色陰沉。


    中宮裏,任嬤嬤進了寢殿裏。


    看見皇後娘娘正坐在軟塌上看書。


    皇後見她進來,皺起眉頭道:“怎麽?聖上呢?叫你們去請,一個個都裝傻子聾子了?這點事都做不好?”


    任嬤嬤垂下眸子不敢說話。


    皇後把手上的書放下,冷笑一聲,“嗬,你們個個都不把本宮放在眼裏。”


    “還有那蔣充容算什麽東西?整天來本宮跟前膈應本宮?”


    皇後冷笑幾聲,不再說話。


    任嬤嬤才敢抬起頭勸慰皇後,柔聲道:“娘娘母儀天下,何苦要和她們這些嬪妃一般見識?娘娘養好身子好好產下皇子才是。”


    “娘娘,隻要聖上和您同心,那些個賤蹄子算什麽東西,要鬧騰,就鬧騰吧,隨她們怎麽辦。”


    皇後不說話,歎了口氣。


    許久,才看著任嬤嬤道:“嬤嬤,你不知道,不一樣了。”


    到底是哪裏不一樣,她也說不上來。


    明明早該就和含珣在一起,可發生了這麽多事情,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中間分開的幾年,不一樣了,真的不一樣了。


    哪怕他想盡法子把她迎回來做了中宮皇後,也不一樣了。


    “嬤嬤,你說說看,惠妃是個什麽樣的人?聖上心裏有她嗎?”


    任嬤嬤垂下眸子,把頭壓的低低,不敢隨意回答這句話。


    皇後見她這番模樣,冷笑了一下,開口道:“和聖上分開那幾年,本宮在邊疆過得很苦,差一點就想了斷自己的性命。”


    “那些歲月裏,本宮日日牽掛著聖上,就想著即便要死,也想見見聖上最後一麵。”


    “好在聖上還記得本宮~”


    她神色淒涼,好似想起了在邊疆那些苦日子。


    屏風外,一身明黃色的含珣剛剛走進來,聽見後麵兩句話,停住腳步,半響才想繞過屏風去尋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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