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的事情變化莫測,一夜之間,皇後好像清白了不少。


    大理寺查出謀害皇嗣之人另有主謀,是那位曾經少時就陪在陛下身側的林風遠林將軍。


    林將軍一個月前回了京城,在京城還未走,哪知得了消息後連夜逃了。


    既然是逃犯一定就要抓回來的,可派誰去抓?這成了難題。


    京城茶樓裏,說書的先生正說的起勁,下麵坐著喝茶聽說的人正聽的來了興趣,卻不想突然進來一群官兵把說書的先生抓走了。


    茶樓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這是怎麽了?


    怎麽好端端的就把人抓走了呢?


    等官兵走的看不見身影了才有客人小聲討論:“天家果真無情。”


    旁邊的男子垂下眸子,看了身邊的男子一眼,“說書先生的下場,你剛才是親眼看見了,怎麽,你想和他一樣?”


    “哎……怎麽一樣……”說的人聲音越來越小了,心裏似乎明白剛剛那說書先生為什麽會被抓走了。


    那先生剛剛在說一個先輩的故事,據說某位帝王坐穩帝位後,便暗中除去異黨,等異黨除完了,就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了。


    這故事,可不就是在諷刺最近發生的事情嗎?


    那男子歎了口氣!


    天家無情,哪怕林風遠曾經立功無數,卻不能抵謀害皇嗣這一項罪名。


    據說當今天子怕邊疆亂起來,早已整頓好軍隊,如今隻要選出一名合適的主帥便前去邊疆。


    整頓邊疆,奪回兵權,捉拿林風遠歸案。


    天色陰陰,慢慢轉晴。


    第二日,朝堂之上,嚴大人奏請聖上派年少的皇長子含予帶領大軍前去整頓邊疆,奪回兵權,捉拿林風遠歸案。


    聖上考慮了很久,回到禦書房後喚來含予,詢問他自己的看法。


    含予虛歲不過十二,自從回到皇宮後,這位身為帝王的親生父親卻對他極其疼愛,甚至每日還親自教導他功課。


    這種感覺和從前在邊疆,林將軍每日查看他功課不一樣。


    因此,他對這位帝王多了幾分仰慕和真心。


    他人生中前十二年一直以為林風遠就是他的父親,母親是林風遠的夫人,父親和母親感情算不上很好,倒是也算相敬如賓,而他和妹妹的感情是甚好的。


    後來,突然有一天,他和母親被接進皇宮大院。


    他成了這天下之主的兒子,而他的母親又恢複了寵妃之身。


    聽說母妃十幾年前就極其熟帝王的寵愛。


    有人告訴他,母妃當年是被皇後所害,迫不得已才出了後宮。


    天色微暗,他答應了下來領兵出戰。


    他明麵上是在行宮長大,實際上是在邊疆從小長大的人。


    因此,他太熟悉邊疆了,更熟悉邊疆的地形和那些軍師的習慣戰術,好像在這京城誰比他更適合了。


    他去,是最好不過的選擇。


    因皇長子領了聖旨領兵出發,辰宮裏嚴秋落還是懵的。


    可聖旨已經下來了,她好像隻能認命。


    那日她本來是要去找予兒的,哪知道,到了予兒居住的宮殿裏,卻看見含荀親自在教導予兒的功課。


    那兩人站在一起,倒像是真正的父子關係。


    一派父慈子孝的模樣。


    可惜,予兒不是含荀的孩子。


    但這些,予兒並不知道啊?


    林風遠告訴過她,孩子性情不定,最好先不要說,等免得露出馬腳,等大局穩定再說。


    可如今,予兒卻要領兵去捉拿林風遠?


    嚴秋落繡好手中荷包最後一針,盯著荷包上的花紋,隻求予兒平安歸來。


    可即使平安歸來了,予兒他?


    還能活嗎?


    聖上真的不知道林風遠這些年的心思?還是早就知道了?


    隻等著魚兒落網?


    不行,她得和予兒說說事情,站起身子,連忙往予兒的宮殿走。


    移步換景,走完青苔的石板路,跨過一道道門坎,推開大門,卻看見聖上親自給予兒試戰衣。


    那戰衣那般合身,好像量身定做一般,好像是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做好了一般,好像他早就準備好了一般……


    “愛妃來了?”


    含荀早就看見了她,嘴角露出溫和的笑意,伸手召喚她過來。


    她走了過去,還未說話,便又聽見含荀開口道:“朕最近查到一個消息,予兒還有個妹妹名喚初陽。


    愛妃,初陽也是咱們的孩子,朕為了給你們驚喜。


    已經命人暗地裏去接初陽了,想來不久咱們一家人終於可以真真切切的團聚了。”


    他說的柔情似水,一邊的含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如同三月陽光的少年附和道:“母妃,剛剛父皇已經和兒臣解釋過妹妹的事情了,相信不久咱們一家就可以團聚了。”


    嚴秋落心中啪的一聲,不可置信的看著含荀。


    房中窗戶有紅絲繩錦繡流蘇在風中無助地搖曳,像是誰在哀怨地訴說,又像是吹不散的淡淡哀愁……


    第二日。


    因為皇後被幽禁,打入冷宮,嚴秋落身為貴妃,身為皇長子的母親,她代表皇後參加了大軍的出征儀


    驕陽如火,豔豔陽光籠上皇室貴胄時,卻像是沒了熱力,好像是盡量在給這場化不開的離別帶來一點點情意。


    皇帝賜給皇長子的盔甲很精致,年少的皇長子氣質極好,容貌出色,往駿馬上一騎,便有幾分少年將軍的滋味。


    皇帝好像很滿意自己的皇長子能有這份勇氣,有這份決心前去邊疆。


    親自給皇長子激勵,但是皇長子的生母好像並不高興,連表麵上的和氣都不想維護了,全程擺著一臉冷漠的臉。


    此前,皇帝和貴妃發生一連的事情——稱上是“意外”,其實也不是意外。


    是貴妃私下詢問聖上提起初陽是什麽意思?


    聖上卻冷著臉問她,她自己心裏不清楚嗎?


    聖上問她?最喜歡哪個孩子?


    她清楚聖上是什麽意思,無非就是拿初陽威脅她。


    為此他們在辰宮大吵一架,辰宮摔了好多瓷器,皇帝冷著臉對貴妃道,他給她準備了兩條路:


    第一條路是她一年後自動去幽州,那裏是數代帝王幽禁被廢的寵妃地方;


    第二條路是她自行去尼姑庵做個代發修行的姑子。


    其實,無論是那條路,他已經對他仁慈了,至少還願意留她一條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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