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俏顧不得回答,對江肆道:


    “先別管這個,江肆,你先去追一個人……”


    江肆看到她的眼神,領會到了她的意思,立即朝著那個方向快速走去。


    隻是追了上千米的距離,也沒看到任何線索。


    顧慮到蘇俏身上的傷,他隻能快速折返回來。


    蘇俏已經找了塊石頭坐下,自己撕下裙擺的布料捆綁傷口止血。


    見到江肆回來,她迫不及待的問:


    “怎麽樣?有沒有看到人影?”


    “沒有,怎麽?那人是凶手?”江肆問。


    蘇俏搖頭,“不是,是他救了我,但他戴著口罩,沒看清他的臉,他也不肯說話。”


    江肆眉心瞬間擰起。


    有人趕在他來之前救了蘇俏?還不肯留下名字?


    心裏莫名騰起一抹不安,總覺得那人的身份不簡單、甚至目的不純。


    這時,蘇俏傷口有些發痛,控製不住“嗯”了聲。


    江肆回神,看著她滿身被鐵鏈磨破的傷口,嚴肅道:


    “我先帶你回去。”


    說話間,他走到蘇俏跟前,伸手扶她。


    蘇俏被他攙扶著,企圖走路,可是當時全力的掙紮,小腿等處被鐵鏈磨出了斑斑血痕,傷口足有一厘米深。


    現在每走一步,傷口會傳來劇烈的撕裂感,她痛得忍不住倒吸了口氣。


    江肆擰眉,鬆開她的手,準備將她抱起來往外走。


    蘇俏卻察覺到他的動作,連忙後退一步說:


    “沒事,我自己能走。”


    要是戰深知道他不在,江肆抱她,他肯定會吃醋生氣。


    江肆卻道:“戰深若是真的愛你,他寧願自己打翻醋壇子,也不會看你自己一步一步帶著血走出去。”


    話落,也不給蘇俏反抗的機會,他脫下自己的外套一揮。


    長款的風衣罩在蘇俏身上,把她小小的身姿罩得嚴嚴實實。


    江肆一把將她抱起來,公主抱的姿勢大步往外走。


    隔了外套,他的大手未曾觸摸到她一丁點的皮膚。


    蘇俏卻還是覺得很不自在。


    她很了解江肆對她的感情,一直以來也想保持距離。


    現在每多一分接觸,她對江肆的虧欠也會多一分,而江肆往後受得傷也會更深。


    倘若戰深在多好。


    要是他沒失蹤,現在抱著她的一定是戰深吧……


    走出廢棄的工廠,外麵竟是一大片山蘆葦,廣闊無垠,望不到邊。


    風一吹,蘆葦絮如同蒲公英般漫天飄飛。


    殘陽如血,整個世界唯美的像是加了一層漂亮的濾鏡。


    江肆抱著蘇俏一步一步走在大片的蘆葦蕩中,蘆葦絮不時從他們身邊飄飛而過,場麵浪漫如畫。


    他垂眸間,卻看到了蘇俏的臉。


    她在出神發呆……


    明明她靠在他心髒的位置,兩人的距離這麽近,可她的心卻不在這裏。


    她心裏想著的,是別的男人。


    他的步伐忍不住變得沉重,高挑俊冷的身影間,多了一抹蘇俏看不見的落寞。


    這個場景很美,這個黃昏很浪漫,這個故事也有主角。


    可……他終究不會是她的男主。


    如果時間能停留在一刻,能抱著她一直走下去,該有多好……


    蘇俏卻不知道他心裏所想,她本以為很快就能走出這片蘆葦蕩,可約莫過了十分鍾了,還在蘆葦裏穿梭。


    她忍不住問:“這是哪兒?”


    江肆回過神,才意識到,不過是他自己貪戀這一刻的寧靜美好。


    對於蘇俏而言,他抱她應該隻是折磨。


    他答:“離洛市一百裏外的荒僻地帶。”


    蘇俏擰了擰眉,一百裏外?


    她竟然被人帶了這麽遠?


    江肆又安慰:“車開不進來,約莫兩個小時才能走出去,你先睡會兒。”


    蘇俏險些跳了起來。


    得走兩個小時?


    現在天都要黑了,這麽走下去,得走到何年何月?


    而且江肆能抱她整整兩個小時麽?手臂怕是要廢掉……


    她大腦迅速旋轉著,思索著解決辦法。


    江肆看穿她的想法,提醒:


    “什麽也不用想,步行出去是最快的辦法,到了天黑會很危險。”


    蘇俏才想起,是了。


    綁架她的人還沒抓到,萬一他們追來了怎麽辦?


    想到那人,她後背也滲出了一片冷汗。


    綁架她的人沒有直接殺了她,而是把她捆在流水線上,用最緩慢的速度,顯然是想讓她一點一點體會到死亡的靠近。


    這樣的人鐵定心思惡毒、殘忍狠辣。


    現在離開這裏是當務之急。


    她隻能任由江肆抱著,快步往外走。


    花了大概半個小時,才總算出了蘆葦蕩。


    可這邊是一座大山,而且還是原始森林山脈,並沒有道路。


    道路格外崎嶇,坡度也抖,不時需要越過灌木叢、不時又需要爬上一個個高坡。


    蘇俏能明顯感覺到江肆有些吃力。


    走了這麽久,他俊冷的臉上已經滲出汗珠,單薄的白襯衫被汗水濕透。


    她道:“放我下來,找兩根木棒做支撐,我完全可以走。”


    江肆環顧了眼四周,天已經快黑了,林子裏光線暗淡,空氣裏彌漫著原始森林才有的腐葉味。


    他擰眉:“這片森林裏有狼群和虎豹,你確定你走的速度能有我快?”


    蘇俏語塞。


    她雖然逞能,但她很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態。


    現在兩條腿還火辣辣的疼,鐵鏈生了鏽,傷口感染的很嚴重,腳一落地就會有錐心的痛感。


    即便柱了拐杖,她能移動的速度也比不上江肆的一半。


    江肆抱著她,興許隻需要一個小時走出去,她自己走,可能得兩個小時……


    江肆對她道:“我不是你愛的人,你不必心疼我。更何況這隻是體力活,男人什麽都怕,最不怕的就是體力。”


    話落,他將她往上抱了抱,繼續往前走。


    一步一步,走得很穩。


    遇到有荊棘灌木叢的地方,他便盡力把她往上麵抱一些,避免她被任何尖刺劃到。


    蘇俏心裏一陣複雜,她還想說什麽,可所有的話在這一刻都變得無力。


    最終,她什麽也沒說,任由他抱著。


    天色越來越暗,她思緒竟一點點渾濁,越來越無力,有種想靠在他懷裏睡過去的衝動。


    奇怪,她這是怎麽了……


    她和江肆都沒有注意到,暗中有幾雙眼睛在盯著他們。


    目光森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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