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沒理,快速消失在了夜色裏。


    江贏在他走了很久後,才轉過身,看著他消失的方向。


    他一向冰冷的眸底,騰起一抹無人察覺的情緒。


    顧憬然提著燈走上前,“爺,你別和江少爺生氣,他還小……”


    話還沒說完,江贏已經對下屬命令:


    “派人暗中盯著他點!順便……”


    他目光掃了眼深淵的方向,薄唇輕啟:


    “警告警告肯尼爾其,不是什麽人他都能動!”


    “是。”黑衣人領命點頭。


    江贏大步離開,仿若從始至終並未聽到女子的聲音。


    顧憬然頓了頓,快速跟上。


    是了,她忘了,贏爺從來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話。


    他在意的,隻有他在意的人。


    *


    江肆回到大樹下時,卻不見了蘇俏的身影。


    他心髒瞬間揪起,擔憂的環顧四周。


    此時大約淩晨四點,天色還是一片漆黑。


    他隻能用火折子引燃了一根木棒,四處找尋。


    剛找沒多久,就見地麵有血的痕跡。


    順著血跡,他一直走,不知不覺走到了森林深處。


    前方忽然傳來幽綠幽綠的光。


    那種光很柔和,柔和的像是一個夢境。


    江肆還是提高了警惕,一步一步小心的走過去。


    就見前方出現了一棵巨大的古樹,古樹樹根盤根交錯,樹幹足有一張大圓桌的寬度。


    而上方樹蔭上,竟然全是螢火蟲。


    螢火蟲的光照射著周圍,樹下是一大塊巨石,石頭上長滿了青苔。


    而上麵靜靜躺著一個女生,身子單薄,不時有兩隻螢火蟲從她身邊飛過。


    是蘇俏!


    江肆發覺後,立即快速走過去。


    就見果然是蘇俏躺在那裏,全身上下還是她離開時的模樣,並沒有新的痕跡。


    她似乎是昏睡著,但眉宇舒展,睡得很好。


    旁邊的巨石上,燃著一根熏香。


    江肆看了眼,是安全的成分,助眠的。


    他眉心瞬間一皺。


    是誰把蘇俏帶到了這兒?


    那人去哪兒了?沒有傷害蘇俏,他的目的是什麽?


    江肆在周圍看了圈,沒有發現任何線索,隻能在蘇俏的身旁躺下。


    他也有些累了。


    本來可以和江贏回去,輕輕鬆鬆過一生,可他還是選擇的了留下。


    因為……


    他的目光落在蘇俏身上。


    蘇俏睡得很安寧,呼吸淺淺。


    她的手正垂在身體兩側,離他隻有半米不到的距離。


    他手指動了動,大手一點一點朝著她的小手接近。


    一寸一寸。


    直至他骨節分明的大手就要觸碰到她的指尖。


    隻有一厘米的距離,就能牽到她的手。


    可他忽然頓住,快速收回了手。


    於她而言,她的心裏隻有戰深,她不喜歡他的任何觸碰。


    哪怕和她牽牽手,也僅僅是個奢侈的夢境。


    江肆收斂起不應該的思緒,轉身背對著蘇俏,合上了眼睛。


    兩人就那麽睡著,螢火蟲不時的飛舞,森林裏美得如同夢幻場景。


    蘇俏再次醒來時,天已經亮了,有柔和的晨曦從上空的樹蔭裏灑落下,森林裏滿是斑斑駁駁的剪影。


    想到什麽,她倏地坐起身。


    就見這是一片絕對安全的地帶,旁邊正躺著江肆。


    而江肆身上滿是傷,並未處理。


    她眉心皺了皺。


    昨晚不是那個黑衣人把她抱走的?怎麽變成了江肆?


    江肆竟然從那麽多老虎中安全脫身了?


    顧不得多想,她看了看天色。


    已經天亮了,現在不知道多少點,但是肯定快要舉行最後一場的競賽。


    如果今天沒贏,江肆恐怕會借這借口,不會輕易帶她去見戰深。


    她快速下地,忍著腿上的傷,在周圍找草藥。


    江肆是被傷口疼醒的,有什麽液體刺激著傷口火辣辣的疼。


    他睜開眼睛,就見蘇俏正蹲坐在她跟前,快速給他處理傷口。


    她細心的包紮,精致的麵容間滿是專注、認真。


    晨光淺淺,竟讓往日裏淡漠成熟的蘇俏、周身多了莫名的柔和、溫馨。


    江肆一時間看得入神,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那麽靜靜的看著。


    蘇俏並沒有注意到他醒了。


    她撕了江肆白襯衣的下擺,用來包紮江肆身上的傷口。


    好在全身都僅僅隻是皮外傷,沒有傷筋動骨。


    處理好一切後,她抬頭,才發現江肆已經醒了。


    她鬆了口氣,“醒了就好,我們該回去了。”


    江肆回神,下意識的問:“回去做什麽?”


    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挺好的。


    蘇俏一掌輕輕拍在他另一側沒有受傷的肩膀上,“你傻了麽,天亮了,得回去了啊,比賽肯定快要開始了。”


    江肆恍惚了下。


    是了,天亮了。


    不管是什麽夢,都應該醒了。


    江肆坐起身,“走吧。”


    連螢火蟲都不知道隱匿去了哪兒,昨晚恍惚真的隻是個夢境。


    蘇俏和他一同下了巨石,她拄著早已經找來的拐杖,還算敏捷的往前走,邊走邊問:


    “對了,你是怎麽找到我的?有沒有發現什麽痕跡?”


    “跟著血跡,不過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別的痕跡。”


    江肆回答後,看向她問:“又是那人救你?”


    蘇俏“嗯”了一聲,“是他,我看到他了,不過還是沒看清楚他的臉。你說你是根據血跡找來的?”


    江肆應了一聲。


    蘇俏眉心瞬間擰起。


    昨晚她的傷口被江肆處理好了,全身上下並沒有別的流血的傷口。


    難道……那個黑衣人也受傷了麽?


    想到什麽,她立即低頭,跟著原路往回走。


    如果能撿到血標本,就能有所線索,根據DNA,也能發現些什麽。


    隻可惜,這一看去,地麵幹幹淨淨的,哪兒還有絲毫血跡?


    江肆也發現了不正常,眉心微皺。


    奇怪,他的確是根據血跡找來的。


    但現在地麵所有的血跡已經消失得幹幹淨淨,毫無痕跡。


    略微思索後,他道:“興許那人還不想你發現他。”


    蘇俏心裏更是困惑。


    是什麽人救了她、又不想被她知曉?更不想被她認出?


    而且那人的眼睛,她總覺得很熟悉,好像是在哪兒見過。


    但仔細想,又什麽都想不出。


    江肆安慰:“走吧,他救了你兩次,應該還會再次出現。”


    蘇俏眸色一亮。


    對喔!


    她應該早些做點準備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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