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看了她一眼、確定她是真的昏睡後,才繼續駕駛車輛。


    車子在無邊的夜色中行駛。


    蘇俏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清晨六點。


    她睜開眼睛,就見自己正躺在躺椅上。


    入目的,是一個雪白的房間,房間裏有各種醫療器械。


    這是一間研究室。


    蘇俏連忙坐起身,就見江肆坐在她旁邊。


    她問:“這是哪兒?戰深呢?”


    “你要見的人,在那兒。”


    江肆的目光投向一個角落。


    蘇俏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那裏有一個透明玻璃打造的玻璃艙。


    艙內的白床上,靜靜躺著一個男人。


    男人穿著黑色的休閑褲、白襯衫。


    紐扣扣到最高一顆,一絲不苟。


    大手自然的放在身體兩側,骨節分明。


    是戰深!


    蘇俏倏地起身衝了過去,玻璃艙門自動打開。


    她連忙抓住戰深的大手,焦急的喊:


    “戰深!戰深!”


    隨後,又給他把脈、檢查各種問題。


    江肆走過來安慰:“放心,他沒事。隻是他知曉太多關於江贏的秘密,江贏在你見他期間,不會讓他開口。


    他在一個小時前,吃了和你吃下的一樣的藥。”


    蘇俏眉心一皺,“你不是說我見了他,可以親自問他,他這麽昏睡著,我怎麽能知道事情真相?”


    “蘇俏,很多事情不是我能控製的。”


    江肆解釋,口吻中有著從未有過的無奈。


    蘇俏皺了皺眉。


    所以一切是由江贏掌控嗎?


    看來江贏是個很難纏的人。


    蘇俏暫時顧不得,隻能親自檢查戰深的身體。


    把脈後,她又看了看他的各處皮膚,確定沒有任何外傷時,才微微冷靜下來。


    隻可惜……


    想了戰深這麽久,等了這天這麽久,好不容易見到戰深,沒想到僅僅隻能看到昏睡的他。


    不過隻要他還活著就好,隻要他沒有受傷就好。


    她緊緊握著他的手,目光激動又繾綣。


    江肆站在旁邊,識趣的轉過身背對他們。


    他提醒:“你隻有五分鍾的時間。”


    “五分鍾?五分鍾後就得走?”蘇俏再度擰眉。


    江肆問:“難道五分鍾不夠?”


    戰深昏迷了,又不能和她聊天,就這麽幹看著,五分鍾應該綽綽有餘。


    蘇俏卻覺得不夠,一點也不夠。


    哪怕是昏迷的戰深,她都恨不得趴在戰深身上,緊緊的抱著他、抱一輩子。


    如果五分鍾後就要被帶走,繼續任由戰深在這種冰冷的實驗室裏?任由江贏隨時傷害他?


    蘇俏手心緊了緊。


    趁著江肆背對她,她的目光在整個醫研室裏掃視,企圖找到突破口。


    江肆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別想著帶他走,即便出了這間醫研室,外麵還有三十道防衛。”


    蘇俏:……


    三十道防衛?


    她自己的話,倒是可以嚐試嚐試,但抱著昏迷的戰深,恐怕難如登天。


    一時間,她隻能更加握緊戰深的手,珍惜著每一分每一秒。


    可時間總是轉瞬即逝。


    沒過一會兒,江肆就提醒:“時間到了。”


    “我想留下。”


    蘇俏忽然揚出這樣一句話。


    江肆擰眉:“你說什麽?”


    “雖然我不知道江贏留下戰深做什麽,但是戰深能做的事情,我也可以!


    而且如果真的是戰深害了這麽多人,我願意和他一起償命!”


    蘇俏盯著江肆,堅定又沉穩的揚出話。


    江肆眸色深了又深。


    他的耳朵裏有一個微型耳麥,裏麵傳來聲音:


    “既然她想留下,許了!”


    江肆卻臉色森冷,他盯著蘇俏命令:“這種話別再說!該走了。”


    最後三個字落下,蘇俏忽然感覺頭部又傳來一陣眩暈。


    她身體一軟,倒了下去,再度昏睡。


    江肆抱住她,將她放在躺椅上。


    躺椅可以移動,他推著躺椅往外走。


    出了醫研室後,是一條長長的通道。


    如同醫院的走道般,長而狹窄。


    但沒有貼地瓷磚等,全水泥的,十分暗黑。


    江肆走了一半,一抹高大的身影忽然從盡頭走來。


    是江贏。


    他穿著黑色的西褲和黑色襯衣,肩披著一件黑色大衣。


    從暗夜裏走出來的他,像極了主宰世界的王者。


    顧憬然跟在他身後,依舊提著一個歐式的複古燈,燈光微弱,卻讓這狹長的走到多了抹頹然的溫馨。


    江贏目光落在江肆身上,眸中多了抹柔和。


    “阿肆,她願意留下。”


    “我應該說過,你可以對全世界任何人動手,可以留下任何人,但唯獨她!


    她應該擁有正常的生活!”


    “可惜……”


    江贏目光落在昏睡的蘇俏身上,薄唇輕啟:


    “她似乎不願意擁有正常的生活。”


    江肆臉色微僵,想到蘇俏剛才的話。


    即便是留下來和戰深麵對未知的風險,她也在所不惜。


    而且一直以來,蘇俏的態度都十分明顯,隻想著和戰深風雨同舟、麵對一切。


    可是他很清楚,一旦留下來後,要麵對的是什麽。


    他冷聲道:“我會讓她願意。”


    話落,他推著蘇俏往外走,直接和江贏擦肩而過。


    江贏眸色深沉:


    “阿肆,你的時間不多了。即便她真的願意,你又能給她什麽?”


    沉冷暗黑的聲音揚出,江肆腳步瞬間頓了頓,脊背也幾不可見的僵住。


    片刻後,他道:“即便我死,我也會讓她擁有正常的生活!”


    揚出話後,他徹底離開。


    江贏臉色沉了又沉。


    “咳咳咳……咳咳咳……”


    在江肆走遠後,他忽然劇烈咳嗽起來。


    咳嗽聲在走道裏不斷回蕩。


    顧憬然連忙從身上拿出一個小瓶遞給她。


    那是一個全透明的玻璃瓶子,隻有大拇指小。


    裏麵裝著全透明的水,水質澄澈幹淨的不帶絲毫雜質。


    江贏拿過後,仰頭喝下,才平複下來。


    顧憬然擔憂的提醒:“贏爺,你的身體……”


    “繼續安排人盯著阿肆,別讓他做出任何傻事!


    必要時候,解決蘇俏!”


    最後四個字,森冷嗜血。


    江贏揚出話後,轉身離開。


    背影冷漠高大的沒有絲毫情緒。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醫研室裏躺著的戰深,手指幾不可見的動了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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