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因為你懷上這等魔胎,短短幾日之間,郡守府的氣運已然風向大轉,三大修仙宗門的高手匯聚在此,要對你不利,屆時你父親隻怕也保不住你。你父親雖然貴為鎮北侯爺,倘若與三大修仙宗門為敵,也是自毀長城,他手上的權力將會逐步瓦解,再也無法逆轉。你如果不信,我可以給你看樣東西!”李修說到這裏,一指點向馬彩鳳的眉心,立刻一蓬意識傳送出去。


    此時馬彩鳳已接收到一些畫麵。


    首先事發,還得從霧隱縣慘遭屠城說起,百劍門門主慘死,而後凶手白袍白發人在追擊的過程中,被四名軍士中的一人不顧性命地一捧毒砂傷及眼睛,不過到了他那種境界,眼睛瞎了照樣殺戮,短短三天,霧隱縣周邊的村落和縣城遭到屠殺,軍民奮起反抗,可惜效果甚微,百姓能逃走的少,倒是有了準備,修士和官員得以倉惶逃走。


    可怕的是,郡守府緘默,間接地助長了其它各方勢力的氣焰,開始堂而皇之地和邪魔歪道打交道,做交易,甚至聘請邪魔為隨扈法師,發展壯大。這還隻是小打小鬧,同時也是他們的一種試探,假如郡守府再無動於衷,三大修仙宗門再無任何表示,很多潛伏的勢力都會轉為明麵,拉幫結派。其中最不利的要屬各大士族的態度,籌備糧草也開始以各種借口搪塞,叫好幾路收糧官都是無功而返。


    李修的本體雖然沒有離開過天水城,但他的念頭,卻是散落各處,早將上北郡打探清楚。這段時間,李修並未閑著,還推波助瀾,在各路散播謠言,李修還寫了幾首童謠,各地幾乎同時出現了幾個版本,主要唱的就是帝星偏移,即將改朝換代雲雲,尤其是在已故的老郡守的幼子的地界,更是人心動蕩,軍心思戰,百姓則是惶恐。


    奇怪的是,這些情報卻沒有一封能夠抵達郡守府,馬天誠依然還被蒙在鼓裏,連天水軍的情報係統也仿佛癱瘓。


    也就是說,自從李修離開古陽關,來到天水城的這七日以來,上北郡的格局已經徹底亂了,其中當然多虧了他的推波助瀾,實則也隻是起到了加速的作用而已,很多潛在的威脅早就存在了,隻不過多了邪魔歪道的北上,和李修的作用,才提前爆發出來,對此,李修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如果馬天誠無所作為,隻怕就算征北大軍當真及時出現,首選也不再是遠征,攘外必先安內,何況征北大軍根本不可能及時出現。


    李修還給馬彩鳳看了一些情況,在老郡守地盤的軍營裏,足足一支萬人軍隊,在一夜之間,全部魔化,當即倒戈,其情況不比霧隱縣好多少,逢人便殺,遇城則破!


    “怎麽會這樣?”馬彩鳳臉色慘白,消息怎會如此堵塞?她隱隱猜測到一定是三山修士在背後搞鬼。


    李修趁熱打鐵道:“因為你的緣故,用不了多久,你父親就會被架空,正所謂皇帝都是輪流做,何況是一方諸侯?我想很快,當你父親反抗的時候,三大修仙宗門就會以此要挾,如若不肯妥協,將會留個爛攤子給他。三大修仙宗門拍拍屁一股走人,必要時候,再回來主持大局,馬天誠膝下無子,但這無妨,上一代老郡守之幼子還擁有很大的威望和地盤,隻是得不到三大修仙宗門的支持,所以才會被你馬家打壓。上一代老郡守被人割去頭顱一案,據說皇帝並未為他們做主,反而削其爵位,讓馬天誠上任,這早就是一條火線,到時候三山修士隻要反投他們,便成為壓到你馬家的最後一根稻草,可惜了數十萬天水大軍,將頃刻間化為烏有!”


    馬彩鳳道:“這一切,你憑什麽說和我的腹子有關?人心動蕩,本就是如此,何況邪魔歪道四處滲透,防不勝防,你不能將這些罪過都加在我的腹子身上!”


    李修道:“若非你懷上天魔種,三大修仙宗門又豈會覬覦?因此而包藏禍心?你根本不知道,一旦得到左垣帝星的氣運,人的命運就會因此而改變,給乞丐都能當帝王的契機,這種好處,整個上北郡,除了你那忠誠的父親,隻怕誰都想要據為己有!很可惜,本是帝星,卻成為魔星,而這一切全都在當今皇帝的算計之中,如果不是我的出現,你們馬家根本連顆棋子都算不上,開局就成為了別人的踏腳石!至於你本人的下場如何,還用得著我說麽?”


    馬彩鳳有些話聽不懂了,她也慌了,管他棋子不棋子,她思考的自然還是自家的存亡和利益。這時候的馬彩鳳看著李修的眼神裏,已有了畏懼之色,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李修卻笑道:“我是來幫你的,自然不會害你。”


    馬彩鳳道:“你如此做,到底有何圖謀?若不說清楚,就算你說的這一切都成真,我也不會憑白無故地給你做嫁衣!”


    “這話可就未免小家子氣了,不像是一軍主帥該說的話!至於我的圖謀麽,當然不會無緣無故來幫你。”李修道:“你也別裝成楚楚可憐的樣子,你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不過,你暗中培養的那批死士在我麵前卻不夠看,先不說這些,給你一件東西。”說著,李修手掌一攤,在他的掌心多了一蓬絲線,然後化為一個生盤,李修吐一口氣,生盤中一氣生七蓮。


    七朵蓮花一現,整個房間之中立刻芳香四溢,散發著祥瑞之氣,生機勃勃。馬鈞一掃驚恐,恢複了神氣,馬彩鳳也精神抖擻,仿佛又回到了當初縱馬馳騁的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女,唯獨她的小腹,本來已經突顯,居然沉寂下去。平時馬彩鳳的肚子被寬鬆的長衣所遮蓋,連馬鈞之前也沒有發現,此刻她是以這個坐姿,則就隱藏不住肚子,然而,用肉眼可見的速度,她的小腹迅速地平坦下來。


    “這……”馬彩鳳和馬鈞都像是見了鬼一樣,這太反常了,就算以修仙界的眼界來看,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李修解釋道:“你懷的魔胎,我暫時也沒有辦法將其取出,除非找到了他的源頭,也就是他的父親是誰。”


    馬彩鳳臉色難看道:“我根本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一旦讓我查出來,我一定要將那該死的混蛋千刀萬剮,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李修道:“這事急不來,別說是你,就算是我也推算不出他的來曆,不過這沒什麽。普通人的身孕,要懷胎十月,而你的胎兒用不著孕育這麽久,四十九日就會降生,屆時不走尋常路,他會先血食了胎盤,從三焦玄關而出,也就是從你第七根肋骨的中心部位破體而出,憑你凡人體質,將會立刻劇痛慘死!我現在將這七蓮生盤送予你,你貼身放好,以心敬養,便能保證他能如正常嬰兒一般出世了,到時候能化解他多少魔性,還要看你的造化。”說著,雙掌一合,將七蓮生盤融入一塊上好的生玉當中,用肉眼可見,七蓮栩栩如生不說,根莖也如人的脈絡,深入了玉石之中,吸取養分,能夠保證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不會枯萎。


    馬彩鳳接過七蓮生盤,麵露遲疑道:“那麽……你想讓我怎麽做?”


    李修道:“不是我想你怎麽做,而是擺在你麵前的路已經不多,我現身隻不過是給你指點迷途而已。”


    馬彩鳳和馬鈞對視一眼,最後都看出了彼此的決心,這等高人,雖然不明來意,卻暫時對他們也沒有惡意,既然肯給予指點,那麽他們接下來,也許能度過這個難關也不一定,當下雙雙跪拜道:“願聽先生教誨!”


    “很好!”李修感受到馬彩鳳這一跪,第二份左垣帝星便再也別想擺脫自己了,除非日後他有殺死自己的能力。隨後李修讓他們起身,於是說道:“既然你們都選擇相信我,此事化解也很簡單,我既然讓你的肚子暫時沉寂,即便是三山掌門也查不出任何破綻,不過,我先問你,馬姑娘,你對古陽關的楊正義怎麽看?”


    “楊正義?”馬彩鳳顯然想不到李修在這個時候怎麽會突然提起那個人。


    楊正義?馬鈞也是一愣,隨即他似乎想起了什麽,道:“堂妹,你可能不知道,三日前,古陽關的楊正義遣人上門說親,不過,當時伯父可能是因為你的肚子,故而猶豫不決,而且楊正義已有妻室,為她生了四女一男,這老不要臉的東西,想借此伸手到我們馬家來。你嫁給他就算同樣做妻,也自覺矮人三分,未免委屈,最終伯父沒有應允。”


    馬彩鳳說不出話了,她隱隱猜測李修提起楊正義的用意,但是,她還有別的辦法麽?


    李修觀察到馬彩鳳的反應,看來她縱然對楊正義沒有傾慕之情,但絕對談不上反感,甚至不計較妻妾之事。當下說道:“你隻要答應這門親事,且一口咬定懷孕之事乃是當初誤診,三山掌門必然親自來檢查,目前他們不可能查出哪裏不對,便能封住他們的口,不過,你隻需說服你的父親,隻要度過眼前這一關,縱然還難洗脫你的嫌疑,也能禍水東引,日後的事就好說了,修仙界自有修仙界的規矩來辦,到了那時,已和你沒了多大幹係!”


    三人接下來商談了一些細節,李修讓馬鈞盡快出城,不用參與此事,隻須好生整頓軍馬便可。


    最後李修的身影虛化,消失不見。


    李修的本體依然隱於小市,他正在一處很不起眼的平民區走動,隨便進了一家麵鋪,吃的是五文錢一大碗的餛飩麵,不過他也隻是嚐嚐味道,挑了幾筷子,還算不錯,於是又喝了兩口麵湯,這才結賬走人。此時,他的念頭回歸本體,心中有數,快速步入人群中,來到了一個古董街!


    這條古董街可不簡單,李修善於觀察氣運和虛玄,遠遠都能瞧見,古董街的上空,散發著各種毫光,雖然都不是多麽無價的寶貝,卻有幾家的珍藏相當不凡。李修身上的靈石不多,不過不要緊,並不是所有的寶貝都被店家發現了價值,他能以低價挖掘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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