駝背老人大急道:“器宗,速速將古堡打開,我等要來助你!”


    “沒用的,數百年來多虧了你們,才有我器宗今日所成,我不是一個不識好歹的人,我引開他們,無論生死,就當是報答諸位的恩情!”器宗顫抖地聲音無比決然,道:“就此別過了,我的老兄弟們!”


    門外忽然安靜下來,駝背老人等人個個都沉下臉來,此時他們看著李修,滿臉的怨毒之色。


    “剛剛你說器宗出賣了我們,如今你還有何話說?”


    “若不是你的出現,器宗也不會兵行險著,是你害了他啊!”


    “就算幫你祭煉成功,獲得自由,這種用老兄弟的鮮血染紅的自由,我情願不要!”


    “臭小子,還我們器宗!”


    李修看著一幫子唾沫橫飛的老頭,滿臉愕然,好在他們都知道不是自己的敵手,故而隻能打口水仗。


    “還裝無辜?臭小子,你著實可惡!即便明知你有手段,我也要和你拚了!”


    “狗娘養的鱉孫,有種你就踏碎我的屍體,不然我寧死不從!”


    “小兔崽子,老夫要活刮了你!”


    ……


    “閉嘴!”李修大怒,這都什麽跟什麽?越罵越不像話。


    李修道:“你們這幫老雜碎,被人賣了還在管人家叫爹,醒醒吧你們,活到你們這把年紀,聽說過與鬼神做交易麽?”


    什麽意思?幾人總算閉上了嘴,豎起了耳朵。


    李修道:“你們個個都是煉器大師,將希望寄托在器宗身上,想必也是看中了他在煉器上的天賦還在你們之上,故而數百年下來,不留餘力地替他化解劫難,導致你們自己已半截身子都埋進了土裏,人不人鬼不鬼,養著鼎爐,勉強還能撐個幾年,我沒有說錯吧?”


    駝背老人道:“是又如何?我們七個共患難,同生死,誰能脫困,便能將我們七人的心血推行四方,薪火相傳,方為正道,誰活下來都一樣。隻要達成這個心願,死又有何所懼?”


    李修道:“死的確無所畏懼,生死之局我也經曆過不少。但你們小看了器宗,他如今所處的高度遠非你們能夠想象,打個比方來說,你們本來都是菜園子裏養著的瓜果,數百年來的價值都是為了給別人提供口糧,但當有一天,一棵瓜果發生了變異,就會打破規則,衝破菜園的禁錮。我自己就有一件虛空法器,沒有人比我更能明白這一點,器宗成長的高度已經足夠威脅菜園的主人,他有兩條路可走,一條路就是被抹殺,一條路就是和主人妥協,這就是和鬼神做交易,而器宗的選擇明顯是第二條。”


    駝背老人道:“既然你早已經看穿了這一點,為何你自己卻深陷進來?”


    李修道:“很簡單,既來之則安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雖然得到了地焱炎火,但真正得到後才發現那蓬地焱炎火似乎比我知道的要弱很多,對我的用處不算大。因此你們將我留下,我沒有反抗,我正想來會一會真正的高手,驗證我的法法訣。之所以和你們說這麽多是希望你們明白一點道理,靠誰都不如靠自己,等下如果我們麵對的是這平行世界的主人,我不可能來護著你們,所以現在你們還是好好去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麽辦,而不是對我大呼小叫!”說完,李修自顧去古堡中找了一間房,布下一個小陣,盤膝而坐,既然暫時出不去,他隻能在此嚐試祭煉銀河圖。


    外界已經過去了兩天,在火山口底部煉寶的幾名老者,正是器宗的後人,他們煉製的法寶,正是一件古堡形狀,和李修所在的古堡可謂一模一樣。這些後人正是在模仿他們先祖的祖器,寶貝即將完成,居然天光大現,有七彩虹光倒垂而下。


    “哈哈哈,功夫不負有心人,此寶還未煉成,就已經天現異象,助我等煉成靈寶,看那天火教和火行門的老雜碎們,還敢蹦噠?我器宗一脈忍辱偷生這麽多年,今日終將崛起,誰也無法阻擋!”


    “不錯,大家齊心協力,緊要關頭更當小心守護,以免被小人所乘!”


    “召集所有弟子,守住入口!”


    幾名老者分工明細,越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內心即便火熱,也沒有喪失理智,反而越發小心謹慎起來!


    然而正在這時,地底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慢慢地熔漿沸騰起來,地動山搖。


    “糟糕,難道是……火山要提前爆發了!”


    “難道蒼天無眼?”


    幾名老者都傻了眼,他們經過嚴格的推算,已算準這次火山的周期至少要到下月中旬才活躍起來,可是沒有想到,居然足足提前了近十天。


    “噗!”一名老者眼眶欲裂,心裏那個恨啊,忍不住噴出一口老血來。


    “掌門不必氣惱,依我看,此番若是收功,那便一切努力都白費,此時寶貝已經進入最後的融合階段,依我看,即便沒有我等從旁守護,也能自行組合,說不定火山此時爆發因禍得福。”一名老者說到這裏,把心一橫,道:“不如一賭?”


    “賭?”器宗掌門皺眉。


    “對,賭了!”另外幾名老者紛紛咬牙切齒地附和著。


    “好!反正此番我等也是破釜沉舟,這次如果沒有成功,與天火教和火行門的鬥寶再輸一次,我等也是傾家蕩產,到時候即便他們不趕我們離開,我等也難以在天火島立足!”器宗掌門最後沒有一票否決,當即六人飛快退了出去,從火山口疾掠而出!


    此時的火山底部,地殼如沉睡的巨人,它似乎隻是想小小地翻個身,最後卻又作罷,然而它雖然隻是輕微地動了動,所造成的災難卻是無法估計,好在北冥海地廣人稀,自天火島以西上千裏,都發生著地震,地麵塌陷,山川轟垮等隨處可見,沉睡的一些火山,自然不甘落後,紛紛露出了獠牙!


    天火島的大火山也正在醞釀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噴發,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隨著大地深處傳來的“咚咚”悶響越發頻繁,火山猛然下沉,不到半柱香的光景就消失不見了。


    這一幕極為奪人眼球,那可是上千米高,方圓數百裏的一座活火山,就這麽整個沉陷下去了?


    “轟!”依然有小規模的噴發,再也沒有任何規律可言,隨處可見,卻很是密集,如同煙花綻放一般,隻用了大半日的時間,方圓兩百裏成為熔漿湖。


    “怎麽回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器宗掌門一行遠遠地立在一座山峰上,目睹這一切,他們要發瘋了,一個個痛心疾首,同時也感到無比失落,這就是大自然,即便是他們這樣的修士,同樣渺小如同塵埃。


    很快又有修士出現了,正是天火島的天火教和火行門的高手。


    “我等煉器一生,日日與火打交道,自認為對此已經能夠運轉自如,憑借火的力量和竅門,讓我們開宗立派,代代相傳下來。可真到了這個時候,我卻為何感到陣陣後怕?”天火教的教主是一名略顯年輕的高手,看上去四十歲開外,但他一雙眸子卻是無比滄桑,顯然也是一尊老怪!看到大地一片熔爐,他也感到了自身的渺小。


    “咦?不對,那是什麽?”天火教的一位長老沒有教主那般多愁善感,這種自然現象他認為很正常,修士能夠趨吉避凶,便是王道,這就是修士和凡人的區別,他很慶幸自己踏上了這條道路,否則被熔漿淹沒在裏麵,十個自己也屍骨不存。然而這個時候他卻看到那熔漿湖裏,猛然飛出了一個人!


    “那是誰?”


    很多人都在關注,很快就發現了熔漿湖裏有一個人衝天而起,見狀,在外圍的眾多修士立刻炸開了鍋,議論紛紛起來。


    “傳聞地焱炎火每過千年就會顯化一次行跡,但它變化多端,極難捕捉!”天火教教主雙目熾熱,再也沒有了適才那種對天地的敬畏,大手一揮,道:“誰能將地焱炎火抓到,便是極大功勞,弟子破格提升長老,長老破格拿太上長老的俸祿,還可以向本座提任何一個要求,有在場的眾人見證,我絕不食言!”


    “是,掌門!”天火教中個個都是打起了精神。


    另一方的火行門門主喝道:“抓到火心者,老子那五件上品法寶套裝就是他媽誰的,不過,稍後爭搶起來,畏懼者,別怪老子不客氣,死!”


    “嗷嗷嗷!”這種條件明顯更加豐厚,一兩百火行門弟子嗷嗷亂叫起來,個個打了雞血。


    器宗掌門也是精神一振,道:“我老了,早就想退居幕後,等下大夥當傾盡全力!得火心者,便是本派之掌門!”


    然而眼下器宗正經曆過一場失敗,元氣大傷,無論長老弟子對掌門之位顯然都興趣缺缺,一時間居然鴉雀無聲。


    “你們……”器宗掌門心裏那叫一個氣啊,差點又噴出一口老血。


    隻見那熔漿湖裏衝天而起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器宗一脈的老祖器宗。隔不多時,一團波光也是從熔漿湖裏衝天而起,出了熔漿湖,那團波光陡然炸開,卻是六個老掉牙的老頭子!


    “狗娘養的雜碎,哪裏逃?”駝背老人憤怒大吼!


    外圍的三派高手見狀,立刻大呼不妙,心道這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啊。


    “掌門你看,已經有六個老頭在捕捉地焱炎火,我們還要不要出手?“


    “教主,你怎麽看?”


    “蠢貨!眼看到手的鴨子豈能就如此飛了,我們人多,出手!”火行門門主率先打出法寶!


    “小的們,擋我者死!幹他老娘!”天火教教主毫不含糊。


    一時間數百件大大小小的法寶遮蔽天日,朝器宗還有六老招呼而去。


    “該死,吾乃爾等祖宗!”器宗大怒,雖說很多法寶對他來說無傷大雅,然而也不能全部無視,當頭的幾十件法寶一下子將他的前路給阻擋住,好在身後追擊的六老也同樣被法寶圍困,一時半會兒哪裏還能顧得上器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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