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芒追擊上來,不過,他並沒有立刻出手!


    “大統領快走,我們去拚了!”兩位隨扈強者的元神喝道。


    “滾開!他暫時不會殺我,你們沒必要白白犧牲!都退下!”辟缺情知難擋此劫,猛然身軀一震,喝退兩位隨扈的元神,直麵那黑芒。


    “終於想通了?不逃了?”那黑芒用一種揶揄的口氣說道。


    “你們這幫餘孽,為了抓我,當真是煞費苦心!從最開始我就上了你們的當,你們利用三皇子說動大將軍府裏的高層,派我出來執行任務,全都是假象,你們隻不過是為了抓住我,我才是你們的目標。這麽看起來,我的身份已經暴露,你敢不敢告訴我,大將軍府裏的奸細到底是誰?”


    那黑芒道:“能知道你身份的人,恐怕就算是大將軍府的核心成員也不多吧,到底誰是奸細,你真的不清楚麽?”


    辟缺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近些年來,大將軍信羅河已經深居簡出,幾乎全部的決策,都是由四大客卿的苦海和貝麗絲女王在主導,要說核心成員,的確有不少,大將軍府是一個十分完善的強大機構,內部人員各司其職,統帥著天下最強的一支軍隊和監督天督院的重任,在朝廷之中,能和大將軍府比肩的去處,也就那麽兩三家而已。


    “難道是苦海或者貝麗絲女王背叛了大將軍?”辟缺沉到了穀底。


    “好了,別妄加猜測了,你永遠不可能知道那個人是誰!”黑芒道:“傳聞大將軍本來是人族的絕世強者,卻擁有著霸道絕倫、絕世無雙的一身魔功,深得不樂皇帝的信任和器重,都說他一心一意輔佐皇室,掃平四方一切敵人,他的確做的很好,功勞也最大,能夠和他爭功勞的人,估計也隻有皇室中的區區數人,比如鎮國親王那樣的人物。傳聞大將軍他早年修魔功,功法太過霸道,傷了陽脈,無法生育,卻不知道他還有一個私生子,那個私生子就是你!”


    辟缺冷笑連連道:“你們隻怕打錯了算盤,我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將軍,能走到今天全憑我自己的實力和軍功,我的出生沒有給我帶來任何榮耀,我的榮耀都是我自己爭取和拚出來的!你們想用我來威脅大將軍,根本不可能!”


    “那不是你該思考的問題,你隻要老實聽話,我們甚至不會囚禁你,也不會禁製你的修為,你是我們尊貴的客人,你會得到最好的待遇!好了,該說的都說了,現在你帶著你這兩個手下,去收拾一下同伴的屍體,如果你們想要他們的全屍的話,我這個人很有耐心,也重看情義,會給你們一點時間去料理他們的後事,如果讓我來處理,你知道結果!”那黑芒說到這裏,搖身一晃,現出正常的體形。


    這是一尊年輕得不像話的元嬰強者,不到三十歲。他施展大小如意的神通之後,的確虛弱了一陣,可很快,他服下了一枚鵝蛋大的藥丸,瞬間就穩定下來。


    辟缺等人見狀,也是暗暗心驚不已,這些前朝餘孽,果然不同凡響!


    密林之中,朵朵的平行空間內部。


    經過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李修已獲得了很多數據,並來回推算,得出了珍貴的結論。


    李修第一次召開了全員大會,就在他和李若乘的那棟主樓的會議室裏召開。


    這次,所有的人都到場,包括三十個村民,還有已經成廢體的於萬鶴和隻有元嬰沒有肉身的七劍門老掌門張雄,都沒有缺席。


    大會不需要主持人,李修一個人站在講台上,他身後,還有著一張石床,床上躺著一位村民。


    全場都沒有一個人交談,非常安靜,這別開生麵的一次會議,是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和參加,除了李若乘和獨眼老人等四位助手之外,幾乎所有人都不明白這所謂的大會是什麽意思,隻能麻木地來參加,心裏還想著,李若乘的肚子很正常啊,都沒懷孕,產子的喜酒還沒到時候,大夥聚在一起幹什麽?再說了,看這會議室的格局,也不像吃飯喝酒,拿來開辦酒席的樣子!


    “各位,在沒有正式進入正題之前,我先來說明,這次大會是我們第一次舉行的會議,卻絕對不是最後一次會議,以後很多時候我都會盡量用這樣的公開方式,來給大家陳說一些修行上的問題,同時也歡迎參與大會的所有人,積極踴躍!”


    李修頓了一下,看到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幾乎所有人都莫名其妙,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李修也不以為意,心裏跟明鏡似的。在這個半奴隸半封建的大千世界裏,李修此舉,不是別開生麵那麽簡單,而是很多人真的打從心眼裏不能理解,在他們看來,李修就是老大,甚至是主人,說到頭也是東家,隻要他一句話,他們就不留餘地的做事。可李修不這麽認為,凡事都要開先河,在正確的引導之下,人的思想將會逐步開化和解放,這是必然之事。隻要成功踏出第一步,那以後這樣的大會,就有舉辦下去的重大意義!


    李修繼續說道:“最近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同時也一直在忽略另一個問題!”李修很直接地說道:“我在思考的問題就是,三十位村民都是凡人之軀,為什麽可以陰神出竅去夜遊,黎明前,他們自覺地回到家中,回歸肉竅,黃昏後,他們自覺地離竅去幹活。在解決這個問題之前,下麵,就請村民們先來給大家說一說。有誰想說話,或者提問,可以先舉手,在下麵提出來,或者來講台上發言都行!”


    李修興致勃勃,環顧四周,目光鎖定在二十九名村民身上。


    那些村民非常局促,根本放不開,他們隻是最底層的勞力,相處了這麽多天,他們也都知道除了他們同村的人,其他的人都是神仙,飛天遁地,以念驅物,比他們的鎮長,比縣官大老爺還要更厲害,神通廣大。他們當然不敢舉手,現在別說讓他們發言,個個都是心底發毛,小腿肚打顫不停,眼觀鼻鼻觀心,生怕多餘的一點小動作,就會被別人注意到。


    “就你了,你叫王大憨對吧?”李修點名了,指著一位臉上有很多青春痘,有些胖墩的家夥說道。


    那人左右看看,發現不僅同村的人,連遠點的那些大人們都看向了他,頓時慌了神,差點哭出來。


    李修笑道:“你不必害怕,來到了這裏,大家就是同堂開課的朋友,沒有高低之分,沒有貧富之差,你有什麽想要說的話,盡管開口。這樣好了,我給你開個頭,你是哪裏人?”


    那王大憨似乎被李修的笑容感染了,膽氣壯了不少,強裝鎮定的站起來,粗聲粗氣地回答道:“大人,小人……小人是王家村的!”


    他似乎想要用聲音來壯膽,可他這一嗓子,原本安靜的會議室,聲音實在顯得太大了,還有回音,在眾人的目光下,他實在是壓力倍增,滿頭大汗,雙腿發軟,差點癱坐在地。


    李修笑了笑,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道:“很好,那我再問你,王家村一共有多少戶人家?”


    王大憨仔細想了想,才老老實實地說道:“大人,大約有三十六戶人家。”


    李修道:“你們平時都吃什麽?”


    王大憨道:“大人,小人們的夥食還不錯!雞鴨魚肉不說頓頓都有,可隔三岔五沾點葷腥是沒有問題的。”


    “哦?你們是怎麽提升夥食的?”李修又問。


    王大憨道“這個麽……小人覺得主要歸功於最近幾年的開荒和種地,還有鎮長大人給我們帶來了新的玉米和大麥!在村長的帶領下,挖了水渠,治了旱澇,幾年下來,我們村可富裕了,村裏自己都買了好幾頭牛馬,大戶還給我們減了租金,我們的日子過得可好了,我家共三個兄弟,去年都娶了媳婦,小人家媳婦在上個月還給小人生了個大胖小子!”


    王大憨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挺起了胸膛,能娶媳婦生大胖小子,在他看來,似乎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好了,你請坐下吧!”李修說道,擺了擺手。


    那王大憨心想他還有話沒說完呢,怎麽就讓他坐下了?可也不敢違逆,一屁股坐下,頓時感覺無比良好。


    李修接下來又點名了幾個村民,沒有問太多別的問題,差不多和王大憨一樣,隻問他們一些最簡單的東西,比如吃什麽?住什麽?一年的收成如何?每個月能吃上幾頓肉等等,幾個村民自然都能很快答上來。


    李修此舉,讓更多人都越來越迷茫了,這會議室是如此莊嚴的地方,很多人都正襟危坐,怎麽李修卻做這些無謂的事情?這讓他們不能理解。


    李修沒有在期間做任何解釋和結論,直到這時候,他才又回到了講台中間,道:“我明白了一件事情,王家村的致富,有主要三個原因;第一,是村民們的勤勞。第二,是王家村有很好的帶頭人,帶領大家共同致富,鎮長和村長都功不可沒。這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也是當今朝廷很多王化之地都還遠遠做不到的一點,如果隻憑村民和帶頭人是遠遠不夠的,最大的功勞,應給當地的大戶。他們不但給村民減租,還主動出資修橋鋪路,造福鄉民。這讓我非常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能讓他們做出這麽大的改變?顯然鎮長和村長是無法做到這一點的,甚至縣官和州官都不行,朝廷律法至上,東海之濱,方圓百裏,裏立一碑,亭立一廟,為什麽會這樣?”


    李修環顧會堂,發出了這樣的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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