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我這有點喝多了,仗著歲數大說幾句話,要哪說的不對你們多擔待著點。老頭子我這輩子雖然沒走過南闖過北的,但啥樣的人我也都見過,我看得出來,二位不是普通人,可也不是壞人,我不知道你們在山裏發生了什麽,你們也不用拿那套嗑兒唬我,我打了一輩子獵,一照麵我就聞到了那股蛇腥味,這是啥蛇能有那麽重的味,弄的全身都是。二位,我也不多問,你們說讓小五加入你們,雖然你們一直沒說是幹什麽的,但我能感覺出來你們不會害他,你們這次能碰著也是緣分,我這孫子歲數還小,以後你們多照顧照顧。這歲數大了就愛嘮叨,得,這杯我幹了,你們隨意。”


    孫鑫和張一渤對視一眼,也都把酒幹了。趙致遠聽著趙大炮說這話,鼻子一酸,差點沒哭出來,他知道爺爺這是豁出老臉給自己托付呢。


    酒喝完了,趙大炮有點喝高了,趙致遠把他扶去休息。回去剛想要收拾飯桌,孫鑫卻摟著他的肩膀來到外邊,給他根煙,兩人點上,孫鑫深吸一口,吐出。


    “你家老爺子說的我都聽明白了,哥哥呢也跟你說點真心話,咱們這部門雖然不是強製性的要求你加入,可是你想想你的能力,你能保證你能隱瞞一輩子麽?當時你射出那一箭的時候我都看見了,你左眼裏的光太亮太明顯了,我也不是嚇唬你,別看你現在能控製住,但如果沒有人引導,以後一定會失控,難道你想讓別人一直像看怪物似的看你?你信哥哥我的,先跟我過去看看,就當去旅遊了,好嗎?”


    許是孫鑫說的情真意切,也可能是趙致遠自己心中就有了決斷,他把剩下的小半截煙狠勁的裹了一口,扔到地上踩滅,衝孫鑫點點頭。


    回屋收拾幹淨,幾個人都沒少喝,又在山裏轉了一天,就都直接睡覺了。


    到了後半夜,趙致遠感覺自己渾身火熱,卻又好似在睡夢中,無法醒轉,如真似幻,最後那種感覺終於逝去,趙致遠睜開眼睛,已經早上了。


    洗漱完出屋,幾個人也都起來了,趙大炮正在做早飯。手擀麵,兩樣澆頭,酸菜肉鹵和雞蛋辣椒醬,幾個人提了吐嚕的,把趙大炮擀的六斤麵條全給造了。


    吃完飯趙致遠就張羅著要看鷹,孫鑫和張一渤也挺好奇,沒見過這個,也跟著瞧熱鬧。


    沒一會,趙大炮駕著鷹出來了,右手戴著連著手套的皮質套袖,左肩上也墊了塊皮子,鷹就站在那,鷹腦袋上罩了個黑布縫製的頭套,幾個人開著車,晃晃悠悠的往山腳駛去。


    趙大炮在車上表情嚴肅,一句話不說,他知道這次即是去溜鷹,也是給它放生,這東西他留不住,熬鷹也是為了解開他多年的心結。


    到地方幾人下車,趙大炮尋了個開闊的地方,把鷹挪到自己的右手上,摘下頭套,突見光亮的鷹低頭避了一下,慢慢適應後開始鷹視四周。


    趙大炮緩緩抬起胳膊,似有不舍。


    “去吧,到你該去的地方。”


    鷹好像能聽得懂趙大炮的話一般,扭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蹬起雙腿,撲棱著翅膀,在低空飛了一圈,然後像遠處飛去,還鳴叫了一聲,仿佛是在感謝趙大炮放走它,可這鳴叫卻不是鷹嘯的聲音,而是有如嬰兒啼哭般。


    眾人一愣,孫鑫別過頭,好像是在和誰交流一般,幾秒鍾後,他猛的轉過頭,對張一渤低聲說道:“艸,是個出域的,藏的太深了,它的界域應該就在這附近,通知部隊,咱們追上去。”


    說完,又對著趙大炮說道:“老爺子,您先回車上去,我們要處理點事。”


    趙大炮點點頭,沒說話,趙致遠也跟著要走,卻被孫鑫拽住了,趙大炮見此,也隻能歎口氣,獨自回走。


    看到趙大炮走遠,孫鑫對趙致遠說道:“這回得需要你幫忙了,你應該還能看見那隻鷹吧”。


    趙致遠知道自己已經上了船了,無法改變,隻能和他們一起行動。他抬頭望去,雖然那隻鷹在空中已經成了個小黑點,可在他的眼裏卻一點點放大。趙致遠對孫鑫點點頭,說道:“沒問題”。


    “好,事不宜遲,渤子你背著小趙,小趙你就盯著它,別的不用管。”


    說完,張一渤背起趙致遠就竄了出去,孫鑫跟在後麵,別看孫鑫胖,居然沒有落下。


    孫鑫和張一渤奔跑的太快了,而且兩人好像不知道累一樣,速度一直不減,冷風呼呼的刮在臉上,趙致遠卻一點感覺沒有,他一直盯著鷹,不時的給二人指點方向,追出去能有十多裏地,趙致遠感覺那隻鷹好像越變越大,腦袋上好像還竄出點東西來。


    他把變化說給了孫鑫,孫鑫心中一凜,稍微減慢了速度,讓自己的心跳平緩下來,接著他的心髒開始“嘭、嘭”的有規律的跳動著,他的速度也提了起來,幾步就追上了前麵的兩人。


    趙致遠正在專注的盯著那隻鷹,突然聽到一陣“嘭、嘭”的心髒跳動聲,而自己的心髒也不自主的跟著這個節奏跳動著,他感覺張一渤的速度更快了,離鷹也越來越近。


    一直到一處湖水的附近,鷹的速度開始減慢,在空中劃了一圈,正麵對著幾人。隻見這鷹翅膀展開能有六米左右,鷹喙閃動著金色的光芒,頭上長著有如山羊角般的尖角。


    “這東西叫蠱雕,妖精級的,剛才我和局座聯係了一下,要求咱們使用同袍。”


    說完,兩人同時深吸一口氣。張一渤把趙致遠放下,對他說道:“你自己小心點”。


    趙致遠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們也一樣,注意打它下額的那個白點。”


    張一渤應了一聲,脫掉自己上身的衣服,趙致遠感覺他比昨天更加強壯了,而那“嘭、嘭”的心跳聲也更加強烈。


    蠱雕在空中懸停,突然就俯身對著張一渤衝了過去。張一渤也不躲避,跳起來迎著鷹喙就一拳打了過去,蠱雕被打的在空中向後一陣翻滾,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張一渤也被反震的陷入雪中。而昨天一直在看熱鬧的孫鑫這時也準備參戰了,隻見他裸露在外的皮膚滲出血珠,最後覆蓋全身,形成一層紅色的鎧甲,而左手竟然握著一把鮮血凝成的短匕。


    蠱雕甩出一根羽毛,射向張一渤,之後轉身向孫鑫撲去。


    張一渤剛才雪地裏爬起來,就見一根有如長刀般的羽毛向他劈來,他都沒來得及舉手格擋,羽毛就劈在了他的腦門上。羽毛彈了出去,張一渤也一屁股坐在地上,連連搖晃著腦袋,這一下打的他暈頭轉向。


    再看孫鑫這邊,看到蠱雕向他衝來,並沒有像張一渤那樣硬抗,而是在鷹喙快要擊中他的時候,一個靈巧的翻身,穩穩的騎在蠱雕的背上,揮著血匕就紮向下額。蠱雕感知到危險,背上的羽毛頓時炸起,有如刀林劍山,孫鑫一下就被彈了起來,身上的血色鎧甲也被劃的露出了裏麵的皮膚,而被蹭掉的血沫像被吸附的鐵屑一般,一直跟隨著他,等孫鑫落地,血鎧已被修複如初。


    這幾回合交手,雙方誰都沒有占到便宜。形成了對峙的局麵。主要是二人組皮糙肉厚,蠱雕雖然打中了幾下,卻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而蠱雕渾身都是利器,一根羽毛都能把刀槍不入的張一渤給砸懵幣了,可見它的攻擊力之高。


    孫鑫來到張一渤身邊,這時的張一渤已經緩過勁來,兩人盯著蠱雕輕聲嘀咕著。


    蠱雕在空中扇動著翅膀,猛地一揮,同時甩出兩根羽毛,射向二人。張一渤拿起地上的羽毛,用力的擲出,三根羽毛在空中相遇,發出金屬的碰撞聲,而紛亂的羽毛正好遮擋了蠱雕的視線。張一渤拽著孫鑫的一條腿,想掄鏈球一樣轉了幾圈,朝著蠱雕把孫鑫甩了過去,自己同時也彎曲著雙腿,然後用力彈起,跟了過去。


    恢複視線的蠱雕看見孫鑫握著血匕衝自己刺了過來,趕緊仰頭向一側讓過去,隨後跟來的張一渤一拳砸了過來,蠱雕連忙撐開下額的羽毛防禦,羽毛被砸飛,也防禦住了張一渤的攻擊。蠱雕一喙啄了下去,將張一渤打回地麵,而這時衝過頭的孫鑫拽住蠱雕額頭上的角,接著衝力來了個大回環,將加在自身的力度卸去,鬆手,下落,一匕刺入蠱雕下額的白點。


    此時的蠱雕還沒有反應過來,防禦下額的羽毛都已被張一渤砸飛,血匕毫無阻礙的刺了進去,然後“砰”的一聲炸開,將那裏炸出一個小口,強弩之末的蠱雕在空中掙紮著飛舞了幾下,一頭向湖中跌去,將已經結冰的湖麵鑿出一個大坑。


    張一渤和孫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孫鑫身上的血色也逐漸褪去。兩人休息了一會,起身準備通知部隊過來,這時剛才被蠱雕砸開的冰窟窿中的湖水開始沸騰起來,一隻鹿頭豹身的怪物蹦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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