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打了個雷,開年便有日食,的確並非凶兆,沒過幾日皇帝陛下就收到永定侯打了勝仗的奏章,繅匪兩餘人,俘虜五百三十八人,餘下山匪在黎雪的帶領下逃躥至藏地及雲貴一帶,整個黎家寨已經駐紮上了朝廷的兵馬。


    皇帝陛下將永定侯的奏章遞給杜若國主,“黎雪跑了。”


    杜若國主輕歎,“跟惜春說一聲吧。”


    這個消息對唐惜春而言並不是壞消息,他拍拍胸脯,放下心來,“跑了好跑了好。”


    皇帝陛下:……


    知道黎雪跑了,唐惜春已經在準備過年了,其實他沒啥準備的,除了出門送年禮,家裏一應都是阿玄在忙。唐惜春有空便蹂躪病號小狐狸,一麵給懨懨的小狐狸換藥,一麵絮叨,“真是好狐不長命,色狐活千年哪。雷霹都霹不死,你這命喲~硬的喲~”


    重包紮好,唐惜春倒了盞水給小狐狸喝,小狐狸剛一伸腦袋,唐惜春立時端走,tx人家,“想喝不想喝不想喝不想喝不?想喝你就喵一聲~”


    小狐狸:老子沒給雷霹死,給這王八蛋氣死是真的。老子是狐狸又不是貓,哪裏會喵喲~


    直到逗得病號狐要翻白眼了,唐惜春才把病號狐放在膝上,喂蜜水給他喝。


    如此tx人家到來年五月,將要入夏了,小狐狸被雷霹好的傷將將養好,一身篷鬆光潤的皮毛也長回來了。唐惜春有事兒沒事兒還威脅人家,“熱不熱啊,熱的話,我再給你剃了。”要不就是,“長的可真好啊,這毛色,冬天做個圍脖兒正好。”


    其實,唐惜春才舍不得呢,每天叫廚下給狐狸燒一隻雞供著,這狐狸吃的屁股都大一圈兒。唐惜春又給人家起外號,就叫“大屁狐”。要知道,狐狸也是有自尊的,當下撓了唐惜春幾爪子,跑房梁上呆著去了,氣得唐惜春望著房梁罵了半刻鍾,狐狸優雅的打個嗬欠,蜷成一團打瞌睡。


    端午節後,唐盛任職期滿,帶著家眷來帝都述職,如無意外,陛下會派他去別的地方任職了。


    唐惜春起個大早出城接他爹,他還特意顯擺的換了伯爵服飾,渾身穿金佩玉,那一身打扮就甭提了,也就是唐惜春的顏,不然,換了第二個人穿就是暴發戶。


    唐盛一見唐惜春的打扮就笑了,問,“熱不熱?”


    唐惜春,“熱!”


    唐盛拍拍長子的肩,“熱的好。”叫你在老子麵前臭顯擺。


    唐惜春去見過老太太羅氏唐惜夏唐惜秋,轉頭鑽老爹車裏了,車裏也不涼快,唐惜春把身上金玉摘掉一部分,讓老爹替他保管著,他又出去騎馬了。


    故此,唐惜春出城時似暴發戶,回城時似被打劫過的暴發戶。


    伯爵府已經改製完成,相對於原本的五進大宅,更加威風一些。唐家人口少,一家人足夠住,關鍵是,在寸土寸金的帝都城,這地段兒夠好,周圍住的都是官宦之家。


    唐家人一來,便有鄰居著仆婦過來問好,說的也客氣,“聽聞府上老太太、老爺、太太並少爺姑娘來了帝都,家主人原想過來問候,又想著您們遠道疲乏,故而不敢輕擾。待得明日,家主人再過來說話。”


    阿玄客氣幾句,打發了人去。


    五月天,已經有些熱了。


    顯擺過後,唐惜春回家便換下了伯爵服飾,改穿一件玉青色長衫,髻上用一根牙簪,恢複了清清爽爽的正常模樣。


    唐盛要先進宮陛見,阿玄服侍著老太太換了衣裙,唐老太太瞧著唐惜春那叫一個歡喜,摩挲著孫子俊俏臉蛋兒,滿嘴的誇讚,“越發俊俏了。”


    唐惜春稱得上天生麗質,雪雪白的皮膚,沒有半點瑕疵,青春期的時候都一個痘都沒長,如今歲數大些,身量也長成了,那種俊美絕不是娘氣的美,而是一種讓你都不能不承認的俊美。想一想當初唐盛被榜下捉婿捉了三次,到唐惜春這裏,唐老太太讚美孫子,“比你爹年輕時還俊。”


    唐惜春笑,“人家說這叫青出於藍。”


    唐惜春又問,“祖母,你瞧,我這府裏氣派不?”


    唐老太太樂,“氣派!比咱們在四川的家氣派!”


    唐惜春美的唇角翹啊翹~


    祖孫兩個正說著話,羅氏帶著唐惜夏唐惜秋過來了,唐惜春直起身來,叫了聲“太太”。


    唐惜夏唐惜秋也與唐惜春和阿玄相見,羅氏笑,“惜春真是有了大出息,在成都府,親戚朋友們沒有不讚你的。我們這過來,收拾屋子也要些時候的。”羅氏瞧了唐惜春安排給他們夫妻的院子,很是不差。


    唐惜春道,“都是阿玄看著收拾的,我不懂這個。”


    羅氏又讚阿玄,“阿玄也是大姑娘了,越發能幹了。”


    阿玄抿嘴一笑。羅氏與老太太商量,“咱們既來了帝都,親戚朋友們也該給個信兒,以後好走動。”


    唐老太太道,“很是。”商量起家事來。


    唐惜秋唐惜夏在一畔聽著,到傍晚天氣稍涼,唐惜春帶著弟妹逛府裏的花園子。老太太乏了,說有空再誑。羅氏就是想逛,也不跟唐惜春一道誑。阿玄還有事,故此,唐惜春做了向導。唐惜秋問,“大哥,這宅子是陛下賞給你的啊?”


    “是啊。”唐惜春道,“不然,有錢也買不到。這裏地段兒好,等你們出去出去就知道了,咱們西鄰是李學士家,前頭是承恩公府,後頭是越侯府。”


    唐惜秋身為家中唯一的女孩兒,在教育上也沒有放鬆,脆聲問,“承恩公,是太後娘娘的母族嗎?”


    “不是,太後娘娘的母族是永寧侯府。承恩公魏家,是陛下祖母的娘家。”唐惜春道,“承恩公魏大人去杜若國做使臣了,現在家裏住著的是承恩公的弟弟小魏大人。”


    “越侯府還在守孝,並不經常出來。”唐惜春簡單的跟弟妹說了些左鄰右舍的情況。


    到傍晚時唐盛回家,唐惜春道,“陛見要這麽久啊。”


    唐盛道,“這還算久?等閑等個兩三日也正常。”他又不是什麽高官,這次是沾了伯爵兒子的光,插隊了。


    晚上一道吃了團圓飯,因連日趕路,大家都累了,早早歇下不提。


    第二日,唐盛才跟唐惜春說話,唐盛是真欣慰,當初唐惜春來帝都時,他擔心的很,就怕唐惜春性子直,做官不順利,誰曉得唐惜春有這樣的運道,來帝都這一年便成了伯爵。


    唐盛鮮有的和顏悅色,道,“陛下還讚你了,說你當差勤勉。”


    唐惜春笑,“陛下實在太客氣啦,陛下每天要看很多折子也很辛苦的。”又問,“陛下有說老爹你接下來再做什麽官兒沒?”


    唐盛還有幾分矜持,“陛下叫我多歇幾日,官員任命總得經內閣,這倒也不急。”他現在倒沒大太野心了,兒子已得了爵位又受到陛下重用,內閣首輔李相是他當年的座師,他為官小二十年,沒斷了來往,他接下來的官職,不會太差。


    唐惜春道,“要是在帝都就好了,一家子在一處,總熱鬧些。”


    唐盛笑,“看陛下的意思吧。”又問惜春帝都發生的事,可有被人為難。唐惜春話就多了,一直跟老爹絮叨了大半日,他交了多少朋友,做了多少事情,有什麽人尋過他的麻煩,反正大事小情,那叫一個攏槐咚禱掛槐叩閆潰笆裁吹胤蕉家謊瀉萌擻謝等恕n宜閌竊說籃玫模行磯嗯笥尋鏤遙且怖斫饢搖g仗旒嗟耐琶親鍪亂埠莧險媯夜蘭圃儆懈雋餃輳u氖戮筒畈歡嗔恕!


    唐盛道,“修訂曆法是百年大事,勿必要用心做。”


    “你就放心吧,還有師父在幫我。就是有人不用心,我都不能答應。”唐惜春在專業上向來認真,而且,他除了會會朋友之外,絕大部分時間就是在欽天監搞曆法,忙的不亦樂乎。


    父子兩個啼咕半日,待用過午飯,唐惜春把老爹叫到自己房裏歇著,順便繼續聊天。唐惜春懷裏抱著小狐狸,倒不是唐惜春樂意摟著它,可你若不摟著,這家夥肯定去趴唐惜春胯|下去,色的很。養了這麽久,唐惜春也不樂意把這家夥清蒸油炸,隻得忍了。


    父子兩個枕著榻間,舒服的唐惜春都想昏昏欲睡,這麽昏啊昏的,唐惜春沒說幾句,就這麽睡過去了。唐盛望著兒子俊美的睡顏,心髒裏緄撓砍齙氖鞘裁窗


    回答一:是鮮血。


    回答二:錯,是滿滿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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