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昨晚隻是窩在辦公室的長沙發上湊合了一晚，根本就沒有休息，可霍朗眼看著淩榆雁走進會議室後，卻怎麽也靜不下心，每隔幾分鍾就要跑到會議室門口聽聽動靜。隻是會議室的隔音效果實在好，他什麽也聽不到。
這次的評議會，參會的除了貿易部幾個管理層，還有錢江支行的周天明，一共五個人。
一開始，霍朗心裏不免七上八下的，可會議時間持續的越久，他反倒越來越平靜下來。本來反對放款的意見就占上風，若是會議很快結束，那結果一定還是反對放款。反而時間越久，越說明淩榆雁的努力是有效果的。霍朗就這麽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在會議室外頭踱來踱去。
會議大概持續了一個小時，等到會議室大門打開，眾人魚貫出來的時候，霍朗一眼就看見落在後頭收拾東西的淩榆雁。
他避到一邊，等其他人都走了，忙跑進會議室：“淩總，怎麽樣？”
淩榆雁神色不豫：“來我辦公室說。”
霍朗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一聲不吭地跟著走了過去，不等淩榆雁坐下，又問：“淩總，怎麽樣？”
淩榆雁搖搖頭：“不放款。”
“理由呢？”雖然料想到了這個結局，霍朗還是大失所望。
“張偉，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欠了多少錢，後頭還會生出多少事，錢江支行不敢冒險。”
“可張偉是張偉，蔣芸是蔣芸啊！”霍朗不死心：“張偉並不是澳琪的股東，他不會影響澳琪的經營的！”
“但張偉是蔣芸的老公，萬一司法機關強製執行，你怎麽知道不會波及到澳琪的資產？”
“不會的！”霍朗脫口而出：“按照最新的司法解釋，隻要張偉借來的錢款沒有他和蔣芸的夫妻共同生活，蔣芸不用承擔償還責任。蔣芸根本不知道張偉在外頭舉債，更沒有花用過他的錢，是不用承擔這部分債務的！”
“你說的這些，我不太懂。”淩榆雁的聲音很平靜：“可是華信也經曆過打官司收貸款的事，我大概知道一些流程。就算像你說的，最後法院判決蔣芸不用承擔債務，審判期間卻極有可能凍結夫妻共有財產，以防止財產轉移。如果澳琪幾個月不能開工，那蔣芸拿什麽還華信的貸款？”
“可是......”霍朗還想分辯。
“別說了，已經決定了，你再和我爭論也沒有用。”淩榆雁無力地衝霍朗揮揮手。
霍朗一直認為淩榆雁和自己是一國的，此時見她也不支持自己，不免有些著急，口不擇言道：“這也太沒有道理了！華信在選擇客戶的時候，既要求企業資產狀況良好，又要求經營狀況穩定，還要實際控製人沒有大額債務，這樣的客戶哪裏還會缺錢？而像澳琪這樣，真的需要錢、需要銀行幫忙的企業，反而貸不到錢。你們平時都是這麽嫌貧愛富嗎？”
淩榆雁見到的霍朗，和誰都是和和氣氣的，從沒這麽高聲說過話。此時見他怒氣衝衝地站在那兒，一米八幾的身高，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可是淩榆雁並沒有被他的態度觸怒，連語調都沒有變化：“你說的沒錯，銀行不是慈善機構，放貸款出去不是為了幫人，是為了收利息掙錢。錦上添花的事常做，雪中送炭，卻不敢當。”
霍朗沒想到淩榆雁說出這樣的話來，嘴唇抖動了兩下，最終還是沒有再開口，扭頭跑出了辦公室。
淩榆雁定定地注視著霍朗跑遠了，這才返身坐到椅子上，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情緒低落。
剛才她本來已經說服曾念普了，可是周天明卻堅決不同意，聲明錢江支行已經有兩筆貸款在逾期的邊緣，萬一蔣芸靠不住，再來一筆，支行實在是扛不住，他不敢冒險。
周天明說的沒錯，澳琪的貸款要真的出了事，貿易部幾個參與決策的管理層固然要被問責，可最終承擔後果的，還是一線的客戶經理、支行行長。淩榆雁理解他的難處，也不忍強求他。至於霍朗，等他在華信呆久了，自然會明白的。
這一天裏剩下的時間，淩榆雁都沒有見到霍朗。不過他那麽大的人了，又是男生，淩榆雁也沒放在心上。
隻是下了班，淩榆雁剛把車開到小區的車庫入口處，就看見那裏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霍朗竟然跑到這裏來了。
霍朗已經等了很久了，因為怕錯過淩榆雁的車，連手機都不敢看，就那麽一心一意地盯著車庫入口，所以也第一時間看見了淩榆雁。
淩榆雁忙跳下車：“你怎麽在這裏？”
霍朗一改上午的暴躁，撓撓頭，衝著淩榆雁靦腆道：“淩總，那個，我......”
此時後麵恰好有車開了過來，也是要進車庫，被淩榆雁的車擋著，便不停地“叭叭”按著喇叭，門口的保安聽見動靜，見他倆擋在門口，也往這邊走過來。
淩榆雁見霍朗吭哧半天說不出來，便皺眉道：“快上車，我們回去說。”
霍朗忙跟著上了車，可到了車上，卻又暗自後悔：應該按照計劃在車庫門口把話說了、把東西送了就直接走的，現在兩人並排坐，再說起那些話，總覺得怪怪的。
他偷偷瞧瞧淩榆雁的側臉，又暗自捏了捏口袋裏的小包裹，總是張不開口。這麽一路沉默著進了淩榆雁的家，霍朗覺得更尷尬了。
好在淩榆雁一進門，先把包放下，說了句：“你隨便坐吧，我給你拿瓶水。”就進了廚房。廚房和玄關之間是用一片不透明的玻璃隔開，霍朗隱約可以看見淩榆雁打開水龍頭洗手。於是忙抓緊時間喘了口氣，把要說的話在心裏複習一遍，才開始四處打量。
從霍朗站著的玄關方向看過去，可以看到整個餐廳和客廳。淩榆雁的家和她的辦公室一個風格，除了必要的家具電器和幾盆綠植，幾乎什麽都沒有。不過好在家具和地板都是暖色調的實木材質，衝淡了家裏的冷清感。
也就一兩分鍾，淩榆雁拿了兩瓶礦泉水出來，示意霍朗坐到餐桌邊：“說吧，什麽事？”
霍朗深吸一口氣，飛快地說道：“淩總，上午的事對不起，是我太衝動了，不該對著你發脾氣。我以後一定改正，再也不會了！”一口氣說了一大串，然後就低著頭，一副知錯就改的老實模樣。
淩榆雁不禁笑了：“你就為了這個來的？”
霍朗點點頭，偷看著淩榆雁的表情，小心翼翼道：“淩總，你不生氣了吧？”
“我沒有生氣，”淩榆雁覺得霍朗挺有趣：“你是據理力爭，又不是無理取鬧，我為什麽要生氣？”
“可是我衝你吼了。”想起上午的事，霍朗還是心存愧疚。
“年輕人有氣性不是壞事，不過以後你回了總行，還是要注意些，盡量不要發脾氣。”淩榆雁一邊說，一邊擰著礦泉水的瓶蓋，看起來真的一點也不在意。
霍朗見狀，忙把礦泉水瓶接過來，幫她擰瓶蓋。可是看著她一絲芥蒂也無，心裏反倒有些不是滋味起來。
他上午回到家，悶著頭睡了幾個小時，到了下午睡醒了，心中的悔意就一陣一陣地湧上心頭。想要道歉，可是行裏到處都是人，一言一行都被人看著，霍朗覺得別扭。思來想去，這才幹脆守到了淩榆雁家門口。
對了，還有那個東西，霍朗忍不住又摸了摸口袋。上次從這裏回去後，他在網上看到了這個東西，想都沒想就買了下來。可是東西寄到了，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送出去。今天既然要來道歉，就幹脆帶了過來。
可是現在，霍朗明知自己應該為淩榆雁不介意而高興，但看著她一臉的雲淡風輕，霍朗隻覺得心裏空空落落的。他原本以為，淩榆雁會很生氣的。
“上午的事，說到底還是立場不同。”霍朗正在胡思亂想，淩榆雁又開口了：“你進入華信的時間短，很多時候，並不會站在銀行業從業者的角度看待問題。或許外人看來，我們的做法是很不近人情，可是換個角度來說，如果不考慮其他因素，僅僅因為需要錢就可以讓銀行放貸，那些收不回來的貸款怎麽辦？如果銀行因為不良貸款的拖累，自身的資金鏈出了問題，最終遭受損失的是誰？是那些把錢存在銀行裏的普通人。銀行之所以要穩健經營，最根本的原因，還是要歸根於保護儲戶的利益。”
霍朗點頭，這些道理他不是不知道，可是衝動之下，難免讓感性戰勝了理性：“我知道。還有，其實沈文睿早就和我說過，放不放貸款，你說了不算，甚至連曾總說了都不算，最終還是要錢江支行自己拿主意。我不應該因為自己的想法沒實現就遷怒於你。”
淩榆雁笑著搖搖頭。
霍朗又想起另一件他盤算了半天的事，躊躇片刻，還是問道：“淩總，我明天能不能請一天假？”
“和澳琪有關嗎？”霍朗的心思現在全在澳琪上，淩榆雁想不出其他請假的理由。
“有，”霍朗雖然承認，可現在還不想解釋的太清楚，好在淩榆雁並沒有追問，隻是拿過他麵前的杯子，開始給他倒水。
兩人相對無言，霍朗該說的話都說了，有些坐不下去，便猛然起身：“淩總，要是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淩榆雁聞言手輕輕一抖，幾滴水滴落在餐桌上：“現在就走？那我送你。”伸手就要拿車鑰匙。
霍朗忙搖頭，急急走到門口：“不用了，現在還早，應該能打到車。”說著打開門，頓了一下，還是把揣了半天的小盒子拿出來，飛快地放到了玄關的櫃子上。又生怕被淩榆雁叫住，一個閃身就到了外頭，順手關上了門。
這次的評議會，參會的除了貿易部幾個管理層，還有錢江支行的周天明，一共五個人。
一開始，霍朗心裏不免七上八下的，可會議時間持續的越久，他反倒越來越平靜下來。本來反對放款的意見就占上風，若是會議很快結束，那結果一定還是反對放款。反而時間越久，越說明淩榆雁的努力是有效果的。霍朗就這麽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在會議室外頭踱來踱去。
會議大概持續了一個小時，等到會議室大門打開，眾人魚貫出來的時候，霍朗一眼就看見落在後頭收拾東西的淩榆雁。
他避到一邊，等其他人都走了，忙跑進會議室：“淩總，怎麽樣？”
淩榆雁神色不豫：“來我辦公室說。”
霍朗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一聲不吭地跟著走了過去，不等淩榆雁坐下，又問：“淩總，怎麽樣？”
淩榆雁搖搖頭：“不放款。”
“理由呢？”雖然料想到了這個結局，霍朗還是大失所望。
“張偉，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欠了多少錢，後頭還會生出多少事，錢江支行不敢冒險。”
“可張偉是張偉，蔣芸是蔣芸啊！”霍朗不死心：“張偉並不是澳琪的股東，他不會影響澳琪的經營的！”
“但張偉是蔣芸的老公，萬一司法機關強製執行，你怎麽知道不會波及到澳琪的資產？”
“不會的！”霍朗脫口而出：“按照最新的司法解釋，隻要張偉借來的錢款沒有他和蔣芸的夫妻共同生活，蔣芸不用承擔償還責任。蔣芸根本不知道張偉在外頭舉債，更沒有花用過他的錢，是不用承擔這部分債務的！”
“你說的這些，我不太懂。”淩榆雁的聲音很平靜：“可是華信也經曆過打官司收貸款的事，我大概知道一些流程。就算像你說的，最後法院判決蔣芸不用承擔債務，審判期間卻極有可能凍結夫妻共有財產，以防止財產轉移。如果澳琪幾個月不能開工，那蔣芸拿什麽還華信的貸款？”
“可是......”霍朗還想分辯。
“別說了，已經決定了，你再和我爭論也沒有用。”淩榆雁無力地衝霍朗揮揮手。
霍朗一直認為淩榆雁和自己是一國的，此時見她也不支持自己，不免有些著急，口不擇言道：“這也太沒有道理了！華信在選擇客戶的時候，既要求企業資產狀況良好，又要求經營狀況穩定，還要實際控製人沒有大額債務，這樣的客戶哪裏還會缺錢？而像澳琪這樣，真的需要錢、需要銀行幫忙的企業，反而貸不到錢。你們平時都是這麽嫌貧愛富嗎？”
淩榆雁見到的霍朗，和誰都是和和氣氣的，從沒這麽高聲說過話。此時見他怒氣衝衝地站在那兒，一米八幾的身高，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可是淩榆雁並沒有被他的態度觸怒，連語調都沒有變化：“你說的沒錯，銀行不是慈善機構，放貸款出去不是為了幫人，是為了收利息掙錢。錦上添花的事常做，雪中送炭，卻不敢當。”
霍朗沒想到淩榆雁說出這樣的話來，嘴唇抖動了兩下，最終還是沒有再開口，扭頭跑出了辦公室。
淩榆雁定定地注視著霍朗跑遠了，這才返身坐到椅子上，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情緒低落。
剛才她本來已經說服曾念普了，可是周天明卻堅決不同意，聲明錢江支行已經有兩筆貸款在逾期的邊緣，萬一蔣芸靠不住，再來一筆，支行實在是扛不住，他不敢冒險。
周天明說的沒錯，澳琪的貸款要真的出了事，貿易部幾個參與決策的管理層固然要被問責，可最終承擔後果的，還是一線的客戶經理、支行行長。淩榆雁理解他的難處，也不忍強求他。至於霍朗，等他在華信呆久了，自然會明白的。
這一天裏剩下的時間，淩榆雁都沒有見到霍朗。不過他那麽大的人了，又是男生，淩榆雁也沒放在心上。
隻是下了班，淩榆雁剛把車開到小區的車庫入口處，就看見那裏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霍朗竟然跑到這裏來了。
霍朗已經等了很久了，因為怕錯過淩榆雁的車，連手機都不敢看，就那麽一心一意地盯著車庫入口，所以也第一時間看見了淩榆雁。
淩榆雁忙跳下車：“你怎麽在這裏？”
霍朗一改上午的暴躁，撓撓頭，衝著淩榆雁靦腆道：“淩總，那個，我......”
此時後麵恰好有車開了過來，也是要進車庫，被淩榆雁的車擋著，便不停地“叭叭”按著喇叭，門口的保安聽見動靜，見他倆擋在門口，也往這邊走過來。
淩榆雁見霍朗吭哧半天說不出來，便皺眉道：“快上車，我們回去說。”
霍朗忙跟著上了車，可到了車上，卻又暗自後悔：應該按照計劃在車庫門口把話說了、把東西送了就直接走的，現在兩人並排坐，再說起那些話，總覺得怪怪的。
他偷偷瞧瞧淩榆雁的側臉，又暗自捏了捏口袋裏的小包裹，總是張不開口。這麽一路沉默著進了淩榆雁的家，霍朗覺得更尷尬了。
好在淩榆雁一進門，先把包放下，說了句：“你隨便坐吧，我給你拿瓶水。”就進了廚房。廚房和玄關之間是用一片不透明的玻璃隔開，霍朗隱約可以看見淩榆雁打開水龍頭洗手。於是忙抓緊時間喘了口氣，把要說的話在心裏複習一遍，才開始四處打量。
從霍朗站著的玄關方向看過去，可以看到整個餐廳和客廳。淩榆雁的家和她的辦公室一個風格，除了必要的家具電器和幾盆綠植，幾乎什麽都沒有。不過好在家具和地板都是暖色調的實木材質，衝淡了家裏的冷清感。
也就一兩分鍾，淩榆雁拿了兩瓶礦泉水出來，示意霍朗坐到餐桌邊：“說吧，什麽事？”
霍朗深吸一口氣，飛快地說道：“淩總，上午的事對不起，是我太衝動了，不該對著你發脾氣。我以後一定改正，再也不會了！”一口氣說了一大串，然後就低著頭，一副知錯就改的老實模樣。
淩榆雁不禁笑了：“你就為了這個來的？”
霍朗點點頭，偷看著淩榆雁的表情，小心翼翼道：“淩總，你不生氣了吧？”
“我沒有生氣，”淩榆雁覺得霍朗挺有趣：“你是據理力爭，又不是無理取鬧，我為什麽要生氣？”
“可是我衝你吼了。”想起上午的事，霍朗還是心存愧疚。
“年輕人有氣性不是壞事，不過以後你回了總行，還是要注意些，盡量不要發脾氣。”淩榆雁一邊說，一邊擰著礦泉水的瓶蓋，看起來真的一點也不在意。
霍朗見狀，忙把礦泉水瓶接過來，幫她擰瓶蓋。可是看著她一絲芥蒂也無，心裏反倒有些不是滋味起來。
他上午回到家，悶著頭睡了幾個小時，到了下午睡醒了，心中的悔意就一陣一陣地湧上心頭。想要道歉，可是行裏到處都是人，一言一行都被人看著，霍朗覺得別扭。思來想去，這才幹脆守到了淩榆雁家門口。
對了，還有那個東西，霍朗忍不住又摸了摸口袋。上次從這裏回去後，他在網上看到了這個東西，想都沒想就買了下來。可是東西寄到了，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送出去。今天既然要來道歉，就幹脆帶了過來。
可是現在，霍朗明知自己應該為淩榆雁不介意而高興，但看著她一臉的雲淡風輕，霍朗隻覺得心裏空空落落的。他原本以為，淩榆雁會很生氣的。
“上午的事，說到底還是立場不同。”霍朗正在胡思亂想，淩榆雁又開口了：“你進入華信的時間短，很多時候，並不會站在銀行業從業者的角度看待問題。或許外人看來，我們的做法是很不近人情，可是換個角度來說，如果不考慮其他因素，僅僅因為需要錢就可以讓銀行放貸，那些收不回來的貸款怎麽辦？如果銀行因為不良貸款的拖累，自身的資金鏈出了問題，最終遭受損失的是誰？是那些把錢存在銀行裏的普通人。銀行之所以要穩健經營，最根本的原因，還是要歸根於保護儲戶的利益。”
霍朗點頭，這些道理他不是不知道，可是衝動之下，難免讓感性戰勝了理性：“我知道。還有，其實沈文睿早就和我說過，放不放貸款，你說了不算，甚至連曾總說了都不算，最終還是要錢江支行自己拿主意。我不應該因為自己的想法沒實現就遷怒於你。”
淩榆雁笑著搖搖頭。
霍朗又想起另一件他盤算了半天的事，躊躇片刻，還是問道：“淩總，我明天能不能請一天假？”
“和澳琪有關嗎？”霍朗的心思現在全在澳琪上，淩榆雁想不出其他請假的理由。
“有，”霍朗雖然承認，可現在還不想解釋的太清楚，好在淩榆雁並沒有追問，隻是拿過他麵前的杯子，開始給他倒水。
兩人相對無言，霍朗該說的話都說了，有些坐不下去，便猛然起身：“淩總，要是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淩榆雁聞言手輕輕一抖，幾滴水滴落在餐桌上：“現在就走？那我送你。”伸手就要拿車鑰匙。
霍朗忙搖頭，急急走到門口：“不用了，現在還早，應該能打到車。”說著打開門，頓了一下，還是把揣了半天的小盒子拿出來，飛快地放到了玄關的櫃子上。又生怕被淩榆雁叫住，一個閃身就到了外頭，順手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