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宜佳把63個拚音分聲母、韻母、複韻母、前韻母、後韻母一行行寫好,還在最上麵標了四個聲調。


    撕下張信紙,她舉到秦凱澤麵前,“雖然這方法是讓你眼睛受累了,但我覺得你應該更想表達心裏的想法。”


    秦凱澤眼尾拉出兩道紅痕,那酸澀的濕意讓他閉了閉眼。


    再睜開時,已變成了明亮的堅毅與感激。


    蘇宜佳被他炙熱的眸子,看的腳趾扣地。


    她不明白這麽簡單的方法,怎麽書裏就沒一個人想到。


    估摸著是因為這本書的作者,為了成就她那個好妹妹,才能搞出這種全員降智的劇情bug。


    “你有什麽想說的,我們先試試。我按照字的拚音順序一個個點過去,你要的就眨兩下眼。”蘇宜佳被盯的全身發毛,趕忙將鉛筆轉個方向,又撕了張信紙用來做記錄。


    以免這字印到後麵的紙下,被秦家人發現。


    “謝謝!數字。”


    秦凱澤話說的很簡短,盡可能的不去太麻煩眼前的小姑娘。


    可就四個字,他們也花了一分多鍾。


    他偷偷看了眼那嘴角勾著笑意的小姑娘,確定她沒有覺得急躁,這才垂了垂長長的眼睫。


    蘇宜佳把數字補上後,秦凱澤報了個電話號碼。


    “打電話找領導,夏叔,報我名,急事,速來。”


    蘇宜佳有些不太放心他一個人。


    但轉念想到她那一腳,怕是大半天秦家人和她妹,都沒心思過來找他們麻煩。


    “對了,你領導問我是誰,我可是要實話實說的。他肯定會覺得這事太突然,要繼續問東問西,那這秦家和我妹幹的事,我能不能跟他說?


    也許你不想麻煩你領導,但我覺得他們把事做到這份上,我們又撕破了臉,指不定他們會狗急跳牆。還是跟信任的人透個底,先幫襯下,我們可以慢慢想其他的辦法。”


    那軟儂細語像暖暖的春風,吹進秦凱澤心房。


    每個字都透著對他的關心。


    秦凱澤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眨了兩下眼。


    蘇宜佳開心的眉眼都彎了。


    她這人心眼子比芝麻綠豆還小,受欺負了告狀,那是基操。


    小說裏這領導可是把秦凱澤當成親兒子,秦家會悄無聲息的覆滅,文裏隱晦的提過是這人借著蘇心月追求者的手,推波助瀾了把。


    這也是為了側麵反映,身為本書女主,蘇心月的狗屎運有多好。


    隻是現在有了她這個會告狀,愛找人撐場子的小喇叭,蘇心月的恩人可就要變仇人了。


    “那我先出門了。”她把兩張帶著字的信紙都收進挎包裏,然後又看了眼行動不便的男人,“我這一去說不定還要逛下,兩、三個小時,你要躺著嗎?”


    秦凱澤拒絕。


    他都躺了那麽久,視線裏隻有蒼白的天花板。


    現在就算隻能這樣靠著,看擺放在床尾的衣櫃,都是不錯的風景。


    “那我再喂你喝兩勺水。”蘇宜佳加了點開水,確定是溫的才喂給秦凱澤。


    普通人這種天喝涼白開沒什麽關係,可他受了這麽重的傷,又天天躺在床上,身體肯定虛的很。


    鬧個肚子還好,就是洗一洗的事。


    若是脾胃痛,她都發現不了,他也隻能硬抗著。


    “你要是想方便,別憋著,憋久了身體會壞。我們現在是夫妻了,這都沒什麽的,知道嗎?”蘇宜佳站在床邊,不放心的又叮囑了句。


    秦凱澤腦海裏不受控的想到那畫麵,耳根都燒紅了。


    “你害羞了?”蘇宜佳彎下腰,烏溜溜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他。


    秦凱澤不自在的閉上眼,就感覺幹澀的唇上傳來軟軟的溫熱。


    這讓他的心在漏跳了拍後,狂亂的撲騰起來。


    “我們可是夫妻,你要適應我的存在。”


    蘇宜佳舌尖掃了下紅豔豔的唇瓣,看著秦凱澤閉著眼,那副任她宰割的小模樣,眸子都快泛出幽幽綠光了。


    這就是男人的滋味?


    真好!


    那甜軟的輕笑在耳邊回蕩,直到聽到離開的腳步聲,秦凱澤才睜開眼。


    他想要看小姑娘離開的背影,可無論眼珠如何轉動,也不能將視線移過去。


    那雙深邃的眸子一點點冷了下來,比以往淡漠的死氣更加駭人。


    ————————


    蘇宜佳按照原主的記憶,走了二十多分鍾才到郵局。


    視線在櫥窗裏的郵票上掃過,她的心念動了動。


    不過口袋裏的那點錢還有其他用處,她隻能先給領導打電話。


    秦凱澤給她的號碼,就是夏衛國辦公室裏的電話。


    “喂?”


    電話那頭傳來中年男人威嚴沉穩的聲音。


    蘇宜佳趕忙自報家門,“夏叔叔,你好,是秦凱澤讓我給你打電話的!我是他媳婦,上午剛領完的結婚證,他說有急事找你,讓你速來。”


    “小澤媳婦?”


    對麵男聲猛的拔高兩度,顯然被嚇了跳。


    “嗯!我原本是秦銘晨的媳婦,昨天擺的酒,可他們給我下了藥,把我送到凱澤的房裏。不過我們結婚是凱澤答應的,我也拿到了秦家人的認罪書。但這事我和凱澤都認為,還是得跟你說聲。


    他現在身子還沒好,我又隻是個小姑娘,真要和他們硬碰硬,肯定是要吃虧的。可就算我們死了,也得讓你知道,是誰害得我們。”蘇宜佳越說越委屈,瘋狂給秦家人上眼藥。


    果不其然,電話那頭傳來桌子被重重錘了下的響動。


    “好!很好!這秦家人是當死我了?!”


    蘇宜佳呲著牙,將話筒拿遠了點。


    等那邊的呼吸聲平複了些,才重新貼到耳邊。


    “你剛剛說是小澤讓你給我打電話的?小澤能說話了?”


    “沒有,但他可以眨眼睛。我點拚音,他確認,我們一個字一個字拚出來的。”


    蘇宜佳這方法一說出來,對麵立刻陷入了沉默。


    顯然是有些震驚,或者說是受打擊。


    畢竟這方法實在太簡單了,那麽多人都沒想到,被點醒後會陷入自我懷疑也正常。


    “謝謝!你別怕,我等會就給小澤的戰友打電話,兩個小時內他就會到秦家幫你們。我這邊下午也會往你們那趕,你跟小澤說聲。”夏衛國聲音變得慈愛。


    蘇宜佳的眼睛滴溜溜轉了圈,問:“那個……夏叔叔,我能不能拜托你,先別找秦家人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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