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偷偷去醫院問過,像凱澤這種情況,照顧的也頂多就是十來年。


    照顧的不好,可能用不了一兩年就會死。


    他倒是願意把錢都給他這寶貝媳婦,這人是越養越水靈,越養越漂亮。


    也不想想他這麽個死癱子,守不守的住。


    到時候外麵的野男人勾一下,他媳婦還不得像那潘金蓮似的,讓他去跟五大郎大做伴。


    頂多三五年,凱澤死了這房子就還是他的。


    所以這遺囑寫了也白寫。


    秦父越想便越得意。


    蘇宜佳離著他近,自然將他的小心思看了個清楚明白。


    “公公,你放心,我男人再怎麽樣,也能活的比你久。”她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嘚瑟的往秦宗耀心上紮刀子。


    這狗男人若是二十三年前害了她婆婆,那就得下去和蘇建設、林翠芬做冥府裏的親家。


    若僅僅隻是出個軌,那還有蘇心月這個好兒媳,最長十一個月內就會送他們三個上路。


    秦凱澤可不是得活的比他久嘛。


    就是不知道夏叔叔派人查的怎麽樣了?


    “你什麽意思?”秦父死死擰著眉,目光驚恐的看著麵前的小姑娘。


    她這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別人的話可能就是個無關痛癢的威脅。


    但她那就是死亡預警。


    可蘇宜佳卻根本不多解釋,直接拿著那張遺囑遞給了夏衛國。


    “夏叔叔,這個你幫凱澤收一下,我們兩個人年輕又毛躁,萬一弄丟就不好了。”


    “好,我給你們收著。”夏衛國也沒有推脫,紅著眼眶把遺囑仔細妥帖的,收進了貼身口袋。


    這是小姐的東西,也是夏家的祖產。


    原本以為再也拿不回來,怎麽都要被除小澤以外的人,分走一半。


    可沒想到佳佳竟然能幫著,拿到個完整繼承的機會。


    秦凱澤也很激動,看著蘇宜佳眼眶都濕潤了。


    可蘇宜佳卻像是就說了兩句話似的,臉上掛著輕飄飄的笑,回到了秦凱澤的身邊。


    “不過公公,上次秦銘晨擺酒,你們都給出了錢,這次你真的好意思一分都不出,就坐在上麵接我們敬的茶?夏叔叔還隻是凱澤關係親厚的長輩而已,都大操大辦的出了這麽多。


    看看電冰箱、洗衣機、電視機,還有我的手表……再看看這七八桌的菜。不過你若是不想出也可以,那凱澤不如直接認夏叔叔當幹爹得了,反正結婚這麽大的事都是夏叔叔操辦的。”


    她這話說的尤為難聽,但唇邊的笑卻甜蜜又柔軟。


    雖然沒有問過做夏叔叔和秦凱澤的意見,但看夏叔叔對秦凱澤的在意程度就知道,他絕對會很樂意。


    秦凱澤也很信任夏叔叔,想來不太會拒絕。


    兩個大男人不太會主動提起這事,就算提了像秦父這麽小心眼的男人,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果不其然,蘇宜佳這話才說完,秦父立刻就炸了。


    “我不同意!我兒子隻能有我這麽一個爸,其他人想都別想。”


    他是打死也不會讓夏衛國,當他兒子的幹爹。


    他這輩子娶不到夏霏嫻那個女人,也不可能跟夏霏嫻的兒子有半毛錢關係。


    哪怕隻是名義上的都不行。


    “你這當爸的心都偏到一邊去了,有什麽資格同不同意?小兒子就是兒子?大兒子就是路邊的狗尾巴草?”蘇宜佳挑著眉梢,繼續看著他。


    秦父求救的目光看向來參加婚宴的人,可這裏絕對多數都是看在秦凱澤和夏衛國的麵子,才會出現在這裏。


    發生了這種本就是別人做錯的事,他們自然隻會站在蘇宜佳這邊。


    至於其他的老鄰居……


    這些領導們都沒說話,他們敢說什麽?


    又不是傻到,誰是誰非都看不出來。


    “你想要多少?”秦父敗下陣來,隻能認命妥協。


    “你看看夏叔叔給我準備的聘禮,再看看這幾桌酒席的規格,你自己看看給多少,才配的上你坐著的那個位置。”蘇宜佳毫不客氣的,又將皮球給踢了回去。


    現在說多說少都不合適。


    說多了,大家會覺得她獅子大開口。


    畢竟錢聽起來,到底比並非這個時代的剛需東西,要更為震撼。


    但開少了,那不就是自降身價嘛。


    所以這種事,還是留給這狗東西自己去頭痛吧。


    秦父氣的心髒都痛了,但又不敢去捂著心髒,生怕被人笑話。


    可大家辦婚宴差點的五十來塊,好點的也就不到一百塊。


    誰會像孤獨終老的夏衛國,去隊裏快三十年,除了升職就是存錢,連個給他花錢的人都沒有。


    他才能這麽豪氣的大手一揮,給凱澤操辦婚事。


    做這麽多,還不就是為了下自己的臉。


    看看他幫凱澤下的聘禮,少說也有五千。


    再看看這桌上的菜,至少要三、四十塊一桌,這裏八桌就是三百二。


    “六千,我給你六千塊。”秦父咬著牙一字一句道。


    這錢他是答應了,就看等會喜宴擺完,她還有沒有臉拿。


    可蘇宜佳卻根本不等到喜宴後,直接將手攤了出來。


    “好,給錢!我們兩家住的進,又沒有鬧接親,現在才十點,騎自行車去銀行,來回加取錢,撐到頂也就是一個小時,十二點開席就好了。”


    你丫的這是要錢不要臉!


    秦父氣的直哆嗦,差點想要怒聲咆哮。


    他就想不明白了,別的姑娘特別在意婚禮。


    生怕有人在婚禮上鬧事,壞了好兆頭。


    可這瘋子竟然一個人就要跳滿場。


    但眼下就算再氣,秦父也沒有辦法拒絕。


    他隻能顫顫巍巍的起身,上樓回房去拿存折。


    看那佝僂的背影,哪像不到五十歲的人。


    這分明就是七老八十的模樣。


    “爸。”秦銘晨趕忙跟上去,扶住他。


    他們上樓一直磨蹭了足足有十分鍾,實在是磨蹭不下去了,才拿著存折下來。


    “我讓銘晨去銀行取錢。”秦父下來後,這精神頭看起來似乎好了點。


    一看就知道他們這是剛商量了,要在路上磨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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