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薄書言睜開眼睛,就看到一把鋒利的軍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臥室裏隻開了一盞壁燈,她單薄卻筆直的身子被燈光修剪的更加削瘦,凝在眼裏的恨也更加的濃重。


    看著她蒼白而冰冷的臉,他湛藍的眸子裏湧動著心疼,低聲問:“你怎麽瘦了這麽多?”


    一年了,他從來沒想過她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


    還真是,出乎意料。


    薄書言情不自禁的伸手想去觸摸,抵在脖子上的刀卻進了一分,皮膚頓時傳來連綿不絕的痛意,血絲緩緩流出落在黑色襯衫的領子上,留下一片暗紅。


    他沒想到的愣了愣,英俊的臉頰上透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複雜,“你想殺我。”


    “怎麽?你以為我不敢?”


    對於眼前的這個男人,曾經有多愛,多不舍,現在就有多恨!


    蔣艾低啞的嗓音挑釁十足,她紅唇輕抿,咬牙切齒道:“我現在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把你千刀萬剮,碾成粉末。”


    她精致的五官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冰霜,整個人像極了披著寒霜降臨的嗜血的女王。


    隨著話落,手裏的刀又進了一分,血液流出的速度明顯加快。


    薄書言仿佛沒有感覺到疼,整個人就像一隻慵懶優雅的獅子,眼前的這一切不過是一出不痛不癢的鬧劇。


    他的目光掃過她繃緊的下巴,似是懷念,又似是調侃道:“你確定你能做到這些?而不是看到血就先暈了。”


    暈血!


    嗬!


    已經死過一次的她還勞什子暈什麽血!


    想到經曆過得種種,翻湧而起的怒意在身子裏激蕩著。


    此刻,她恨不得一刀子了結了他,可想到來的目的,手裏的刀卻不得不往後退了退,仿佛不這樣,她就控製不住隨時會刺穿他血管的手。


    刀刃離開了皮膚,薄書言懶懶的動了動僵硬的身子。


    晚上有應酬,他喝了太多的酒,到現在太陽穴還一跳一跳的痛。


    眼前的男人似乎沒有什麽變化,依舊英俊到讓人過目不忘,哪怕是隔著滔天的仇恨,她依舊會生理性的本能的心跳加速。


    妖孽如斯!


    卻也殘忍如斯!


    隻可惜她現在沒工夫想這些,她手裏握的刀緊了緊,淩厲的眼逼近他道:“我爸爸在哪?”


    “哦,”他挑了挑眉,語氣裏帶著淡淡謔意,“你還知道心疼你爸爸呀,我還以為你早就把他忘了。”


    “我家養了你12年,就算是狗也養出感情了,而你呢?卻恩將仇報。薄書言,你不是人,你就是豬狗不如的畜生!”


    翻江倒海的疼痛瞬間從身體裏炸開,蔣艾原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的白了,她知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隻能拚命地把痛再次壓回身體。


    她握著刀的纖細白淨的手,青筋微微爆起,鋒利的刀刃貼上薄書言的皮膚,“快說!我爸爸在哪?你把我爸爸藏到哪裏去了。”


    他從來沒有回避過關於蔣衛國的情況,前些日子還在媒體麵前主動說起蔣衛國,說他心髒都不是很好,一個月前住進了重症監護室。


    他怎麽就可以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起養他,培育他成才的恩人,好像造成這樣的結果的人不是他一樣!


    簡直卑鄙至極!


    一副心肝黑到了極致!


    她氣急了,奮不顧身的回了禦城,可用了所有的方法都找不到爸爸,隻能孤注一擲的潛進了他的房子。


    “這一年你藏在哪裏?”他完全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裏,大概是夜色的原因,他看著她的目光,認真裏透著幾絲深情。


    “我在問你我爸爸的下落!”她對他的答非所問更加的惱怒。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拖延時間,害怕他的狗腿子闖進來,她手上的刀再次刺進他的皮膚,惡狠狠的威脅道:“你再不回答,我真的會殺了你。”


    他絲毫不害怕,常年積雪不化的俊臉甚至浮起了一絲寵溺,略帶薄涼道:“我告訴你他在那裏又能怎樣?你帶走他,隻會讓他死的更快罷了,就憑你連大學都沒有畢業的落魄千金,你有錢支付他昂貴的醫療費用?”


    薄書言看著她眼裏快要溢出的憤怒,語氣無奈地柔了幾分,“他的心髒早就不好了,這一年病情急劇惡化,我本打算讓他做心髒移植手術,可他卻死活不同意。


    你要真孝順,就讓他把手術做了,多活幾天是幾天,這才是最重要的。”


    她的瞳孔急速地擴大,整個人就像一張近乎要繃直的弓,仿佛隨時會斷裂。


    淚水迅速地溢了出來,所有的理智仿佛頃刻間炸了個粉碎。


    蔣艾眼裏的蔣衛國永遠都是紅光滿麵的,身強力壯的像個年輕人,仿佛能陪自己一輩子。


    她從來沒想過,也不敢想,他有一天會生病,甚至會離開自己。


    她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強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拚命地遮掩住自己的狼狽,對上薄書言的眼睛,決絕道:“這個不需要你操心。我們父女是死是活,原本就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


    “怎麽能沒有關係?”他眼裏帶著一絲笑意,仿佛在回味,“在倫敦,那個晚上,我睡了你。”


    “薄書言!”她大聲地嗬斥著,每一寸皮膚都在不可抑製的顫抖,“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你!我再說一遍,讓我帶我爸爸離開。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我保證,我此生都不會再出現在你的眼前。”


    頃刻,他的臉色一沉。


    一道勁風襲來,她緊緊握著刀的手一麻,手指無力的鬆開。


    她一驚,迅速地去抓,卻被男人搶先移開。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伸了過來,蔣艾敏捷的離開了床沿,快速地往後退了兩步,垂在腿邊的手迅速地握成了拳,臉上的不甘和眼裏的憎恨仿佛要化為實質。


    隆冬深夜的冷氣灌進了房間,氣溫迅速下降了好幾十度。


    薄書言臉上的慵懶和柔情收斂的一幹二淨,又恢複到了他二十年如一日的冷漠,“就你這點雕蟲小技還想殺我,你忘了你的武術是誰教的了。”


    蔣艾原本就蒼白的臉色瞬間慘白,包裹著整個身體的倔強和不甘龜裂開來,整個人就像一張風一吹就會化為齏粉的舊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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