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傳心師李心穎為首的“尋樂小組”一行五人,乘坐星艦月衛一號由月背基地出發,到達室女巨人族在火星北極冰原的基地,準備進入室女巨人族生活的城市,嚐試找尋可以觸發神諭的室女族之歌。來到這顆暗紅色的球星,火星北極冰冠的地表下是室女巨人族的基地,冰層之下是一個透明的大型玻璃穹蒼,隱約可見到一幢幢高聳地矗立的建築物,基地中心是冰極基地的地標雙母塔,全城的能量來源自雙母塔地基下的核能電力中心,而雙母塔是室女族北極基地政府運作中樞,是她們兩位首領中其中一位的紅族母居所。在交錯的建築物之下,是一大片一大片穀物的種植場,層層疊疊地交錯集結在基地的下方,每個種植場上亮著大大的日光燈,全天候地為穀物提供日光和溫度適中的生存環境。在種植區之下是密封的日用品生產工廠和肉類培殖所。


    室女族的歌維亞進一步解說,她們室女族在火星主要有兩個大型基地,一個在北極冰原,一個在南極冰原,她們的社會結構是以由兩位族母為最高的統治者,紅族母在北極冰原,而紫族母在南極冰原。在火星的其他地方,也建立了大大小小約百多個小型基地,主要是開採火星上的礦物,和採集行星的氣候數據。族母是終生製,現任的族母由上一代的族母在眾多候選人中選出,身為族母首要是擁有最完美的基因,並在考核期內能對室女族作出重大貢獻。因為室女族隻有一個性別,孩子的基因來自兩個室女族的族人,再加上族母的基因作優化,所以可以說室女族的孩子生而平等,沒有身份高低之分。她們從人造子宮中出生,由育嬰院扶養長大,渡過嬰兒期後,進入幼兒園開始學習日常自理的生活技能,稍長便進入寄宿學校學習,渡過青少年時期。成年後考取不同的社會工作崗位,各個工作崗位都有嚴格的考核製度,務求做到有能者居之。擁有工作的室女族,可以選擇進入員工宿舍生活,或與自己的愛人或朋友組成小家庭共同生活,當然獨居也可以。年老便到安老所安老,直至走完整個人生。


    在室女巨人族的歌維亞引領下,星艦月衛一號進入及停泊在一個巨大的空港,星艦艦長陳樂德和其餘的宇航員應室女巨人族族母的要求,留守在星艦上,而“尋樂小組”一行五人將會進入室女巨人族的火星北極基地。那兒是一個巨人的世界,由於一般的室女巨人族身高約有8米至10米高,相比地球方舟的人類,高出約4至5倍,所以他們一應使用的設置和日用品體積對地球人類來說都異常巨大。身為基因改進後室女巨人族微型新亞種的歌維亞,身體隻有2米高,在這個室女族的巨人社會裏,要平安長大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同樣平均身高隻有1.8的“尋樂小組”其餘4人,為了不會給其他巨女族人一不小心踐踏到,歌維亞帶領他們進入一個機甲艙庫,她有點惡作劇地笑笑說︰「我的“尋樂小組”好夥伴,你們在這兒找一架機甲乘坐吧!我會示範如何操作的,以我們的小身板,如果不乘坐和駕駛機甲,會給其他高大的室女巨人族踏扁扁的。我們這些室女巨人族微型新亞種,在火星上隻有10多人,平日為了安全地生活,在宿舍外都是駕駛這些機甲。這些機甲都是從地球那兒進口的,而機甲的設計和研發,都是從地球人類那兒學來的,相信人族的李心穎和安琪應該很容易便能駕馭這些機甲。」


    李心穎答道︰「我和安琪應該懂得怎樣駕馭這些機甲,我們在月背基地曾受過相關訓練。對機器人彼特來說,任何機械的操作都難不倒他。我隻是擔心蟲族卓爾未能好好駕駛機甲呢!」


    蟲族卓爾自信滿滿地說︰「我是蟲族雄性的智蟲,對於機械的操作,我的腦域可以即時與其他有駕駛機械經驗的智蟲聯繫,從他們那兒學到如何駕駛一部機甲,但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經過不斷控製和調試機甲的訓練,5小時候後李心穎、安琪、蟲族卓爾和機器人彼特都能得心應守地駕馭機甲,室女族歌維亞也跳上她專用的機甲,李心穎和安琪打開心靈感應增幅器,形成為一個心靈感應交流圈,“尋樂小組”一行五人在方圓5米內都能無障礙地溝通和交流。他們坐上機甲,行走在室女族北極冰原下的城市之間,雖然那是一個巨人的都市,但坐在機甲內,卻能平視所有一切的巨大建築物和裝置和設備,他們稍為參觀了室女族的五光十色的城市,與室女族歌維亞一同坐上交通工具,回到歌維亞的居所,在乘車的過程中,他們的機甲引來其他室女族的注視,有的更禮貌地和他們打招呼,市麵一片祥和。


    室女族歌維亞自豪地道︰「我帶你們先到我居住的宿舍安頓下來。我是微型星艦維姆德三世號的艦長兼駕駛員,是經過長期的培訓及多次的考核,才能取得這個工作崗位,所以我獲分配到一間獨立的平房宿舍,我的家外表看來很大的一間,但內裏是給我度身訂造的生活空間,所有生活用品及裝置都是按照我的身材訂製,應該適合你們在室女族暫時居住的。在地球方舟時,李心穎在她的家中招待我們,我也會在室女族的基地裏,好好地招待大家的。今晚你們在我家稍作休息,明天我們市中心的紀錄館,聽一聽屬於我們室女族的歌曲和音樂。族母現在正忙著,但我收到通知,族母會在往後的時間接待我們。」


    翌日“尋樂小組”一同到達城中圓柱型的大廈,那兒便是室女族的紀錄館,所有室女族的音樂、文學和藝術創作都可以在這兒找到,每一種的作品都編上編號,以便檢索。他們看到其中的分類,有歌頌愛情、友情、民族之情、成長的苦與樂、縱橫星際的壯誌豪情和生離死別之恨,唯獨沒有歌頌父愛母愛及家庭天倫之樂的作品。在室女族歌維亞的解說下,傳心師安琪傾聽了上百首歌頌愛情的歌曲,也細心了解歌中蘊含的內容,但她很奇怪地發現全部的情歌都是讚美愛的幸福和甜蜜,但卻沒有訴說沒有失戀和三角戀之苦的歌曲,好不容易從眾多情歌中,找到一首訴說愛情之苦的歌,也隻限於述說三人共組家庭但難以互相適應的歌曲。後來才得知室女族的戀人可以和一個以上的戀人共組家庭,戀人們合則來不合則去,從來沒有多角戀或求不得之苦,沒有苦戀所以也沒有了失戀或三角戀的愛恨情仇。剩下的因愛而生之苦便隻有生離死別之苦了。他們一連7天都在紀錄館細聽歌曲,首先是傾聽與室女族的所有重要歌曲,如與節日和種族相關的歌曲,然後是她們最經典最流行的歌曲,然而金色詩琴上的黃色寶石卻仍如蒙塵般黯淡無光。


    室女族的歌維亞建議休息一天,因為族母指示要帶遠道而來的客人,好好品嚐她們室女族的美食。他們一行五人走進北極基地最昂貴的餐廳包間,室女族歌維亞在點菜的功能表上,點選了一客鮮菜沙拉、一碗蔬果湯、一客牛扒和三張薄餅,當食物由機械侍應送到包間的餐桌上,他們便從機甲上下來坐到巨大的餐桌上。滿眼都是巨大的菜餚,室女族的歌維亞給每個客人派發了合用的細小刀叉和碗碟,然後她返回機甲,利用機甲巨大的身形拿起大大的刀叉切割著菜餚,把它們切割成一小塊一小塊,讓同行的“尋樂小組”朋友享用,她一邊專心地切割著食物,一邊輕享著簡單的旋律。此時,李心穎察覺到詩琴的黃色寶石隨著室女族歌維亞輕哼的旋律一閃一閃的。李心穎高興地問︰「停一下,歌維亞你剛才輕哼的是什麽歌謠,詩琴的黃色寶石跟著旋律而閃著光呢?」


    室女族歌維亞低頭想了想,但想了很久都未能想起那個旋律是來自那一首歌謠,她把自己的輕哼的旋律紀錄下來,再發送到室女族的文明網絡上,請求其他室女族辨認那段旋律出自那一首歌謠,但在線等了很久,網絡熱鬧了好一陣子,都沒有室女族的族人分辨出是那一首歌謠。室女族歌維亞樂觀地道︰「現在室女族之歌也有一點頭緒了,說不定等會兒,我或其他室女族便會想起那首歌謠了。現在先吃飯吧!這是最昂貴的菜餚呢!所有的食物材料是來自最高級的培殖場,我們的食物無論是肉食或素食都是從細胞培殖而來,而食物的品質高低分別在於培養液的成份,高級的食物都來自成份精純的培養液,而培養液是從植物和真菌中提煉出來的。大家好好嚐一嚐。吃過午餐後,我們的紅族母會在雙母塔接見我們呢!」


    機器人彼特取了一碟食物,慢條斯理地逐一分析當中的成份,大家都見怪不怪,因為機器人是不需要食用食物,他們直接吸收能量,即是充電即可。李心穎也高興地想了想,尋找室女族之歌已經有頭緒了,比想像中順利,現在吃頓豐富的午餐好好放鬆一下。


    到達高聳的雙母塔頂層覲見室女族的紅族母,紅族母是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婦女模樣,她身高9米穿上銀色宇航服,剛從火星南極的基地回來,而在覲見室內,身處南極的紫族母是一個瘦削臉尖,但雙目如利刄的中年婦女,正透過遠程視像會議,與紅族母同時接見“尋樂小組”一行五人,她們禮節性地問候他們,李心穎簡要地把尋找四族之歌來觸發神諭的過程,娓娓道來,其實兩位族母都自“水之源計劃”開始,便收到室女族歌維亞的匯報,全程跟進了事情的所有發展,但她們仍然耐心地聽李心穎的講解。正式的覲見結束後,紅族母和紫族母單獨留下了李心穎,紅族母好奇地問李心穎︰「你覺得生活在我們的室女族社會好些?還是生活在人類地球方舟的社會裏好些?」


    李心穎呆了一呆,猜不到紅族母的用意,小心地答道︰「作為地球的人類當然是覺得我們地球方舟的社會,會生活得多姿多彩些,我們有溫暖的家庭生活,雖然我們實行一夫一妻製,會帶來求不得的愛情之苦,而第三者或外遇會成為家庭的危機。即是夫妻結婚後,夫或妻再遇到其他心儀的對像,而生起許多的愛恨情仇,可能有機會令原有的家庭解散,在原有家庭中成長的小孩,有可能會因為家庭的解散,而受到心靈的傷害。但我依然認為家庭才是人性的基石,為家庭犧牲是人類人性最光輝的一麵。」


    紅族母沉默了一個,低聲地道︰「我們室女族的社會隻有一個性別,你們人類中的性罪行在我們的社會全部消失。以人造子宮孕育下一代,族人不需要承受人類母親十月懷胎的生育之苦。沒有了家庭,人類的感情趨於平和,家庭暴力及來自家庭散聚的愛恨情仇也消失了,而且人人生而平等,不會因為家庭的出身而有高下之分,所有孩子在集體的機構裏成長,得到統一及合乎規格的照顧和教導,沒有兒童在成長中受到虐待。沒有家庭責任,我們有更多時間和空間去享受人生,去追求事業上的成功。沒有了男女的愛恨情仇,減少了生而為人的痛苦,我們不需要花過多精力和心力來維繫一個家庭,我們的社會不是更好嗎?」


    李心穎搖了搖頭,說道︰「家庭是地球人類的甜蜜負擔,我們願意犠牲自己的時間和心力,來維繋美好的家庭。雖然一夫一妻製的家庭製度,隱含了不少錯綜繁雜的感情瓜葛,但我們在家庭中成長,可以由父母的言傳身教中慢慢成長,可以從兄弟姐妹的身邊共同步人生路。這比一刀切令家庭製度消失更好,因為我們人類已汲取了從前的教訓,隨著社會的發展,完善了家庭製度,讓家成為真正的避風港。我們的社會機構如托兒所和學校,讓兒童接受統一及具知識水平的教導,學校的師長教育兒童如何保護自己的身體,免受侵犯。。也有法律及執法機構防止及懲罰性罪行,有社會福利機構幫助解決家庭問題,從教育著手教導父母如何當一個成熟和合格的父母親。在家庭中成長的孩子,更具創意和更善良體貼,我們的社會因為家庭的生活,豐富了我們心靈,讓我們能一次次地從情傷中成長。我們家庭每一個都獨一無二,而父母及祖父母等的身教言傳,更是從他們自己的人生中歸納反思得來,所以教導出來的地球人類更具創意及同理心。這痛並快樂著的男女愛恨情仇,及豐富多彩的家庭生活,才是我們地球方舟人類能在輪迴時,經過回顧生而為人的所有多姿多彩的經曆,進而啟動了靈魂“元神”的進化,獲得更多的心靈力量。」


    紫族母聽後臉容黯然失色,沉聲地︰「我們的輪迴是回到神的“星之靈魂海洋”那兒轉生的,為了維持我們種族的完整性和免除輪迴之苦,在古時我們的祖先請求神簡化了我們室女族的輪迴,今生為室女族,下一生必然會輪迴為室女族培殖的肉類、植物、真菌和微生物,周而複始。所以我們皆盡可能善待所有成為我們食物的生命體,減輕它們成為我們食物而死亡的痛苦。因為我們單一的輪迴模式,根本就不可能令我們的靈魂“元神”得以進化,進而生產出具備心靈力量的“元水”。」


    紅族母更凝重地道︰「現在我們的社會麵臨單一及苦悶的困局,是的,沒有了男女之別、沒有了家庭,我們的生活和平而安寧,很多痛苦消失了,但同時快樂也悄悄地溜走。一成不變的集體成長模式,讓我們的下一代思想平麵、缺乏創造力和同理心,他們的心靈是空虛的,學業上和事業上的成就,都隻能讓我們的孩子滿足快樂一陣子。所以我們的孩子發明了能帶來極致快感的秘藥,對身體沒有副作用或其他損害,藥品本身不會令人上癮,但試用過這秘藥的室女族,為了再次獲得極致的快感,會竭盡所能地去獲取秘藥。令情況更糟糕的是,製作這種秘藥的原料很常見,其製作方法也不繁雜。因此,我們族母為了社會安定,用很重的刑罰壓止了秘藥廣泛流傳。但我們知道這樣是治標不治本,因為室女族的年輕一代心靈空虛,難以在現實的生活中獲得滿足感,才是秘藥泛濫的原因。現在我們的社會深陷危機,而唯一的出路,便是模仿你們地球人類,重整我們的社會製度和生活模式。」


    李心穎想了想︰「我想生活的滿足感可以從找到母愛開始,母親是家庭的基石,有母親的地方,便有了家。何不讓室女族嚐試一下十月懷胎的痛苦和快樂,讓她們明白深刻的母愛源自生育的不易,每個室女族都是從母親的犧牲和痛苦中誕生的。」


    紅族母和紫族母聽後不禁眼前一亮,是的,母愛才是生命的根源,生育之苦讓生命體得到連結母女間更深刻的心靈羈絴。她們異口同聲地道︰「謝謝!」


    覲見了室女族的紅族母和紫族母,談到生育的問題,李心穎靈機一閃,向族母請求參觀放置人造子宮孕育室女族胚胎的生育室。族母同意了,他們一行五人來到雙母塔中層的生育室,剛巧生育室中接二連三有新生兒誕生,當人造子宮打開新生兒從中滑出來時,一陣輕緩恬靜、優美而平和的歌曲悠揚響起,提醒當值的室女族工作人員,有新生命誕生,好來照顧和看護。那首歌曲便是室女族歌維亞輕哼的旋律,詩琴黃色的寶石更閃閃發亮,非常耀眼。而對人類音樂甚有研究的安琪,因為她認出這首室女族之歌正是《布拉姆斯搖籃曲》(brahmsluby),是地球人類家傳戶曉的搖籃曲,雖然歌詞是室女族的官方語言,但歌曲內容大意也是輕哄著嬰兒安睡的柔美歌詞。《布拉姆斯搖籃曲》便是室女族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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