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褘進入觀音禪院山門,隻見裏麵燈火通明,人影憧憧。他被嚇了一跳:“悟空,可是他們集整院之力,欲與我們一戰?”


    胡孫伸著腦袋仔細看了一會,說:“師父,好象不是。這些人擺好了儀仗,象是要歡迎誰。”


    八戒道:“歡迎誰啊?難道是歡迎我們?想得美!這些個和尚,與我們已結下仇怨,不死不休,怎會歡迎我們?”


    沙僧:“不好,怎沒見小白龍?它腳程快,可能先進去了。那個金池長老乃是個不死老妖怪,定然有些手段,難道它已失陷在裏麵了?”


    就聽那邊一個和尚一邊往回飛奔,一邊叫道:“來了,他們來了!”


    猛然之間,鑼鼓喧天,佛號聲聲,把個陳褘師徒一行唬得站在當地,不敢上前。


    此時天色漸亮,對麵的人影也逐漸清晰可辯。隻見一位身披紅衣袈裟的僧人越眾而出,口喧佛號:“啊彌陀佛,聖僧一路辛苦,快請裏邊用茶洗塵。”


    陳褘看得清楚,那僧人正是方丈。遲疑半晌,陳褘說道:“方丈,你是和我說話嗎?”


    方丈微笑道:“此處除了聖僧,可還有別的大德賢人嗎?自然是與你攀談。”


    陳褘目光複雜地看了看身後的徒弟,回頭說:“方丈,明人不說暗話,貧僧此番前來,乃是來興師問罪。可是……你這樣禮儀周全,是怎麽回事?”


    方丈合什道:“不敢。聖僧適才受了一番驚嚇,確是我觀音禪院的不是。如今合院上下,已經認識錯誤,痛改前非,萬望聖僧勿要嗔怪。”


    說著,方丈一揖到地,半天都沒抬起身來。


    陳褘連忙還禮道:“痛改前非?方丈,如此大禮,貧僧生受不起。呃……你們不打算搶我的袈裟了?”


    方丈汗顏道:“隻因那金池起了妄念,至有些事。如今金池已然涅槃,再也休提。誤會,一切都是誤會。”


    “什麽,金池死了?”八戒嚷嚷道:“和尚,既然金池老家夥已死,你現在就是當家做主了?”


    方丈:“呃……貧僧已當了八年住持……”


    沙僧:“切,那個不算,不過是傀儡木偶罷了。”


    方丈:“……”


    八戒一指身後數十個畏畏縮縮的和尚:“好,方丈,你既然現在能說話算數了,那這些前來謀財害命的,你看著辦吧。”


    方丈皺著眉頭,掃了一眼狼狽不堪的廣謀廣智一夥,正要開口說話。


    突然,旁邊一名胖大和尚插嘴說:“方丈,這些人……我們好象都不認識哎?對了,不會是金池惡僧平時蓄養的惡徒吧?”


    旁邊眾僧齊聲附和:“對對對,不認識,我們不認識,從來沒見過!”


    廣謀“噗”地一聲,噴出口血霧:“廣陰,你……”


    廣智撲倒在地,嘶聲喊道:“方丈,我是廣智啊,我小時候幫你暖過床倒過洗腳水,你怎麽會不認識我啊?”


    廣陰搶上前去,一巴掌拍在廣智的腫得跟豬頭一樣的臉上:“呸,賊子,什麽暖床?胡說八道,找打!”


    陳褘看不下去了:“算了,八戒。金池已死,首惡已除。將這些人放了,他們不過是奉命行事。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隻須讓他們保證,今後務必不再作惡,也就罷了。”


    眾僧合什稱讚:“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聖僧真乃菩薩心腸也。”


    八戒猶在那兒憤憤不平:“哼,便是棄子,賣與人家為奴,也能得個十兩八兩銀子,真是浪費啊!”


    跟一眾長老首座執事見過禮,陳褘被眾星捧月般地,簇擁著外觀音禪院裏麵走。這一番故地重遊,揚眉吐氣,意氣風發。


    正在顧盼生雄之際,忽然瞅見側廳之中,一匹馬安臥在供桌之上,麵前跪著數個頌經的和尚,旁邊還有兩個小沙彌在往它嘴裏喂水果。


    這貨吃一口吐一口,嘴裏還嘮嘮叨叨,嫌這嫌那。


    陳褘定睛一看,差點跌了個跟頭。我靠,還以為是哪來的馬王神呢,居然是小白龍!


    菩薩啊,這就是你幫我選的馬?你睜開眼睛看看,這是馬嘛?這特麽就是尊佛啊!我我我能把這丫騎在跨下嘛……


    隱隱聽得胡孫說:“小白龍,你下來,你這個樣子,象什麽話?”


    八戒:“大師兄,很好玩哎,我也去過把癮。”


    沙僧:“二師兄,不可,人家生來就是神二代,有個好爸爸,受慣了香火。你是誰啊?不過是玉帝養的狗……啊不,養的打手……”


    走過回廊,迎麵就是客舍,陳褘轉頭問道:“方丈,請問釋不信大師……”


    方丈指著旁邊的一間上房,道:“聖僧,釋大師尚在房內安息,未曾驚動於他。”


    胡孫冷笑道:“安息?怕是早就遠走高飛了吧?”


    方丈詫異道:“此話怎講?”


    八戒道:“哼,這老家夥,搶了我們的行李,偷了我們的袈裟,要是給我抓住,哼哼……定不輕饒!”


    方丈道:“噢,有這等事?”


    沙僧不待陳褘吩咐,持定四明鏟,衝上前去,大腳踢門。


    “砰!”


    房門應聲而開,裏麵傳說一聲喝問:“什麽人?”


    胡孫八戒麵麵相覷。


    陳褘搖搖頭,心說這老家夥也太托大了吧?居然還敢回來睡大覺?行,你既然作死,勞資就成全你!等到人證物證俱全,看你這偽君子還不身敗名裂!


    沙僧目眥欲裂,“呼”地竄進門去。不一會兒,一個穿著大褲衩的老僧被他提了出來。


    老僧正是釋不信,這家夥年紀不小,居然細皮嫩肉,看來平時油水很足,非常注意保養啊。


    釋不信睡眼朦朧,驚慌失措,看到眼前一大堆人,駭得尖聲大叫。


    胡孫滿臉戒備,喝道:“叫什麽叫?老家夥,別裝了,你偷的袈裟呢?快交出來,免得對你不客氣!”


    釋不信看清楚陳褘,略微鎮定:“長老,士可殺不可辱,你們這是何意?”


    陳褘歎了口氣,說:“釋大師,有人檢舉,你半夜出現在離此三十裏外的村舍,出手傷人,搶奪異寶。如今我等前來對質,你還是老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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