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雨汐即刻改了腔調:“哥,你可千萬別誤會,我沒有這個意思。顧霍兩家加起來,真不是那麽好惹的。大家都是生意人,你可千萬別為了一時的意氣,毀了自己的生意。我們在外討生活,能忍則忍,這麽多年,我不都這樣過來了嗎?”


    “話不是這麽說的,雖然退一步海闊天空,但是,忍無可忍,就無需再忍。這件事也不是因為你,我很清楚自己該做些什麽,你就不用擔心了。”


    洛雨汐連續敬了馬雲波三杯酒:“哥,有些話,我還是要說清楚,也不想您誤會什麽。我真沒有讓你做危險的事情,哥,咱們在外賺錢,還是要保證自己的後路,你說對不對?我還想以後能和馬哥你經常合作。”


    “合作的事情都好說,你不用擔心這些,我自有我的打算。”


    你來我往,時間過得特別快。酒過三巡,洛雨汐也喝得有些多,上了車以後,人已經不太清醒了。


    夏果果送著洛雨汐回家,坐在車裏,洛雨汐拍著夏果果的手說:“現在,你看明白了嗎?”


    “你這步棋,應該考慮很久了吧!”夏果果看著洛雨汐,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身在豪門,她也有自己的無可奈何,不然也不會委屈自己和馬雲波這樣的人打交道。


    哪怕在豪門之中,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洛雲瑤這樣什麽都不管。她曾以為,洛雨汐這樣的人,也不會明白尋常人的辛苦。夏果果一直覺得,自己的人生足夠悲哀,現在看來,洛雨汐也不是多幸運的一個人。


    “以前我也不會考慮這些,可我現在不得不多想一些。你要知道,我已經沒有誰可以依靠了,我能依靠的,隻有我自己而已。”


    夏果果沒有吭聲,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洛雨汐,此刻,她竟然覺得,洛雨汐也有些可憐。想來,她自己有諸多無可奈何。


    她是真的喝多了,一路上和夏果果說了很多話。


    “你不會明白,我身在江家,公公婆婆,甚至我的丈夫孩子,他們都很喜歡洛雲瑤。我感覺,不管自己怎麽努力,他們都看不到自己的好。隻有我真正贏了洛雲瑤,他們才會知道,讓我進江家的門,沒有錯。”


    夏果果沒有接話,是對是錯,她無法判斷,連自己的人生都左右不了,她哪有資格去談論別人的人生如何。


    車停在江家門口,夏果果提醒她:“到家了。”


    有些不該說的話,現在開始不能再說。洛雨汐喝多了,卻還保持著基本的清醒。按響門鈴,出來接她的是家裏的傭人,這個時間,長輩們都睡了,隻有樓上房間還亮著燈,想必是江雲澤還沒有休息。


    夏果果正要走,江雲澤穿著家居服走了出來,從傭人手裏把人接了過去,俊臉上有些不悅:“怎麽喝這麽多?”


    江雲澤隻看見時間很晚,人還沒有回來,心裏難免有些擔心,聽到樓下的動靜,他立即下樓了。誰知道,竟看見妻子醉成這樣。


    夏果果很是抱歉上前解釋:“今天去見了一個客戶,很重要,擋不住的酒,洛總隻好自己接住,這才醉成這樣。”


    “謝謝你送她回來。”


    “這是我應該做的,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江雲澤應了一聲,小心扶著人進去,夏果果看著洛雨汐辛苦的樣子,忍不住叫住了江雲澤:“江少!”


    江雲澤停住腳步,回頭看著夏果果。她猶豫了一會,這才說道:“其實,洛總自己經營公司,真的很不容易。她很努力,很辛苦。”


    “你想說什麽?”


    “洛總,更希望你能多關心她一些,她隻是想證明給你看,她是有能力的。也許這些話我不該說的。抱歉,我該走了。”夏果果是自私,一心為了自己。


    可今天,她看著洛雨汐這麽辛苦,心裏有些不忍。如果有更好的選擇,她們誰願意這麽辛苦?


    誰還不想做公主,被人寵著?可不是每個人都有這麽好的命,她們隻是在事實麵前,做了自己認為對的選擇,這並沒有什麽錯。


    洛雨汐並不知道夏果果說了這些,喝得酩酊大醉的她整個人都掛在江雲澤身上,熟悉的氣息讓她安心起來,下意識,她感覺到了,身邊的人值得自己信任,也不再小心提防著。


    她嘴裏呢喃著江雲澤的名字,已經不記得,江雲澤上次對自己如此溫柔是什麽時候。


    “一個女人,應酬是應酬,怎麽能讓自己喝這麽多?”江雲澤皺著眉,幹脆把人抱進了屋子裏。洛雨汐安心靠在他懷裏,此刻,真的感覺到了幸福。


    多希望,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永遠都不要走。


    江雲澤讓傭人準備些醒酒茶,不要驚醒父母。若是爸媽看到她這個樣子,恐怕會不太高興。


    他把人放下,正要起身去給她放熱水,洛雨汐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別走!雲澤,你別走。”


    懇求的語氣裏帶著卑微,江雲澤反省著自己,難道,真的是他陪著妻子的時間太少了嗎?一開始是自己忙於工作,而後,是他們兩個都忙於自己的工作,就這樣,感情好像慢慢變淡了。


    其實,她還是當初那個粘人的女孩,並沒有太大的改變。


    江雲澤坐回了床上,溫柔地幫她整理好發絲,輕聲安撫道:“乖!我不走,我去幫你放熱水洗個澡,你會舒服一點。”


    大概是聽到了他說話的聲音,洛雨汐才慢慢鬆開了手。江雲澤歎了口氣,這才起身準備熱水,她這個樣子,讓她自己洗澡隻怕是不行了。


    傭人將泡好的醒酒茶放下,江雲澤就讓她下去了。


    試了水溫,江雲澤這才把人抱進了浴室。


    輕聲叫了她幾句:“雨汐,醒醒!洗完澡再睡,好嗎?乖!聽話些,可以自己洗嗎?”洛雨汐沒有回應,江雲澤隻好幫她,他剛轉身要去關上門,洛雨汐突然站了起來,抱住了他。


    柔軟的唇瓣送到嘴邊,猝不及防的吻,讓江雲澤僵住了。


    本該平淡的夜晚,頃刻間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半醉半醒的洛雨汐,此時心裏真正感覺到了幸福。但願,永遠都不要天亮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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