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彥辰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溫柔,留給洛洛一人就夠了,別人沒有資格得到。


    雲瑤說笑著問起:“你這麽做,可能那個實習生真的丟了實習工作,也可能為此拿不到畢業證。這麽做,會不會有點過分?”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霍彥辰打量著眼前的人,自己做這些,也隻是不想讓她不開心。


    那個實習生本來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工作不稱職,自己沒有義務原諒她。


    “今天她借著工作的方便滿足自己的私心,也隻是一件小事。可她是個醫務工作者,做的每一件事情都關乎人命。下一次,她會不會因為自己的私心,讓別人丟了性命?”


    雲瑤沉默了,她倒是沒想過這麽長遠的事情。隻是當時覺得,她站在辦公室門口哭得很傷心,那樣子看著有些可憐。雲瑤沒有同情她,得到教訓是應該的,她隻是腦海裏閃過那麽一個念頭,這個代價會不會有點嚴重?


    霍彥辰笑道:“洛洛,你一點都沒變,總是會考慮到好的一麵。可你想想洛雨汐,她之所以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就是過去那一點點小縱容慢慢積累起來的嗎?”


    很多時候,渺小的過錯,在別人眼裏算不上什麽。


    可是,一味縱容和原諒,更容易讓對方忽視自己的過錯,變本加厲。就像是滾雪球,那份私心漸漸膨脹,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再想讓人改過來,就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了。


    “所以,你是想讓她經過這次的事情,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錯誤?”


    “當然,有兩種可能。一,她自己想明白,意識到自己錯在哪,銘記於心,以後就不會再犯了。或者,這件事會成為她的心結,如果一直放不下這件事,可能……”


    “她會走上相反的極端!”


    一件事,總有好和壞兩麵,沒有什麽是絕對的,雲瑤很明白這個道理,也不再覺得,霍彥辰的決定有些嚴重了。


    “而且,這是韓銘處理的。如果我要追究,被連累的人會更多。護士長沒有教好自己的學生,她就沒有責任嗎?為師者,傳道,授業,解惑。護士長也算是她的老師,教她的就是在工作時間關注哪個病人更帥?”


    雲瑤見霍彥辰說得頭頭是道,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握著霍彥辰的手念叨:“我發現,就算你不做商人,改行做任何事情,都可以成為最優秀的那一個。就你說的這些道理,遠比學校那些自命清高的老師要強。你以前考慮過當老師嗎?”


    霍彥辰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想了好一會才回答雲瑤:“我的脾氣,不適合當老師。如果當初我和項洋選擇了同一條路,或許,我會是最可怕的教官。”


    雲瑤看著霍彥辰那張嚴肅認真地臉,認可地點了點頭。


    他就算沒有選擇其他職業,身在霍氏集團,整個公司上下也被他管理得井井有條,沒有誰敢違背他的意思。更多人,是從精神上的一種信服。


    她相信,阿辰有這個能力,就像他是自己生命中的信仰一樣。


    她輕輕靠在霍彥辰懷裏,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便覺得格外安心。因為有他在,自己才會覺得安心。


    回想起以前,自己可不是這個樣子。曾經的她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她自己就是自己的信仰,唯一的念頭就是賺錢,治好母親的病。再就是,幫母親拿回屬於她的一切。


    或許,曾經她的心裏存在著恨意。她不否認,自己恨過李美玉。在不知道真相時,她的確恨著李美玉,恨那個女人毀掉了自己幸福的家庭,更恨父親對母親的不忠。


    可是後來,當她知道事情真相以後,她變得迷茫了。就感覺,曾經痛恨的一切都成了一場笑話,整件事情當中,究竟誰才是無辜的,在雲瑤的心裏已經找不到確切的答案。


    父親欺騙了母親,自己原以為父母幸福的婚姻,竟然是建立在謊言上,就連幸福和恩愛都是假象。


    而父親,得不到母親的心,便轉向了其他女人尋求安慰。


    她當時隻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複雜的漩渦中,早已找不到方向。如果不是阿辰一直陪在她身邊,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麽熬過來。


    那一刻,她突然找不到理直氣壯的理由了。


    錯在父親,而她痛恨的女人,好像也成了無辜者。唯一錯的大概隻有,她明知父親有家室還要勾引。或許因為真愛,因為心疼,讓李美玉忘記了自己的底線。


    她都不知道,如果當時隻有自己一個人,她要怎麽扛過去。


    “阿辰,有你在我身邊,真好。”


    “怎麽突然這麽感慨?”


    雲瑤沒有回話,隻是傻笑著。他可能不明白,他的出現對自己來說意味著什麽。曾經的人生是灰暗的,他就是照進來的那縷暖陽,也成了她的信仰和希望。


    “今天去公司,我還成了雅雯的感情顧問。她和我哥在一起,好像少了點安全感,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對自己不自信,一點都不像原來的她了。”


    “嗯?你還成了感情顧問?”


    雲瑤一臉自豪笑道:“我難道不能嗎?至少,我的感情是很成功的,不是嗎?嚴格來說,我活到現在,最值得驕傲的事情,就是成為了霍太太。”


    “很榮幸能成為你的驕傲!那我,繼續努力?”


    “這個可以。”


    雲瑤覺得,自己也不算是落井下石,隻是,洛雨汐的事情告一段落後,她每天守著霍彥辰,看他一點點恢複健康,心裏壓著的那塊石頭也就此消失。


    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她本該高興的,可有時候又覺得,心裏空掉了一塊,有些不太真實。


    肖瀟笑話她,這就叫賤骨頭,遭了雲瑤的白眼。她想,自己隻是一時間不太習慣,或許過段時間就好了。


    雲瑤問過江雲澤孩子的情況,晴晴不太粘著洛雨汐,所以,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孩子不哭不鬧的,似乎沒有察覺。


    當然,這份平靜隻是暫時的,孩子會長大,總有一天,她會發現,自己身邊隻有父親,便會問起,她的母親哪裏去了。這個問題,到時候又該如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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