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旭一口氣拋出了公寓樓,證人臉色都變了,不願去想剛才房子裏的事情。


    霍佳怡在車裏等著,本來就有些擔心,一眼看見他腳步倉皇,臉色也不對勁,趕緊下車迎上去,走近了,居然看到何旭滿頭冷汗,麵色還有些蒼白。他雙手緊緊握著,手背上都是清晰可見的青筋。


    看到這情形,霍佳怡也跟著慌了起來,他從來沒有見過何旭有過這麽大的情緒波動。


    “阿旭,你這是怎麽了?”


    何旭擺了擺手,拉著霍佳怡說道:“我們走,回去再說。”他現在一刻都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待,唯一的念頭就是,離開這。


    他說著,將車鑰匙塞到了霍佳怡的手裏:“佳怡,你來開車吧!”何旭真的不敢保證,以自己現在的狀態,他還能開著車平安到家。


    霍佳怡已經肯定,他跟王可可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麽,何旭幾乎不會激動成這樣。隻是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她也隻好先帶著人回家,再慢慢聊其他的事情。


    一路上,何旭一個字都沒說,整個人靠在座椅上,目光也有些呆滯。霍佳怡認真開車,也不敢多問。總算到了家裏,她停好車,這才小心翼翼握住了何旭的手。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何旭這個樣子,看他神色異常,霍佳怡又擔心又心疼。


    “阿旭,我們到家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怎麽會這樣?是不是王可可……她做了什麽?”霍佳怡小心翼翼提起那個女人,何旭整個人都一顫,這才有了反應。


    他很想告訴妻子,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我……”


    “怎麽了?阿旭,我們是夫妻,不管你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和我分享。我們說過的,同甘共苦,我不想看到你一個人承受,你這個樣子,我很擔心,更加心疼。你說出來,我們可以一起解決。”


    何旭歎了口氣,慢慢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車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進屋。”何旭沒忘記,自己還是霍佳怡的丈夫。如果連他都沒了分寸,更別說佳怡自己。他不該讓妻子擔心才對,沒有什麽是不能度過的,哪怕今天的事情是真的,一定會有辦法解決。


    他隻是覺得,自己此刻的心還很矛盾。


    她要真的是姐姐,還活著,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可是他現在根本高興不起來!王可可就是自己的姐姐何柔,那她回來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她就是要回到霍彥辰身邊,讓自己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姐姐回到霍彥辰身邊,那現在的小嫂子,還有淩越,他們母子該怎麽辦?


    以小嫂子的脾氣,她絕不會放心將自己的孩子交給別的女人照顧,現在小淩越也開始記事,估計接受不了和自己的母親分開。最難的是,霍彥辰,他的大哥,到時候該如何選擇?


    一個是合法妻子,現在最愛的人,一個是曾經的戀人,都是他愛過的,手心手背同是肉,這不是在為難他嗎?


    而且,他心裏還有很多疑問。就算接受姐姐還活著這個事實,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如何讓別人接受?


    回到家裏,何旭泡了熱茶,喝下後,心情才真正平靜下來。


    霍佳怡看到他這個樣子,心中擔心不已:“阿旭,你真的沒事嗎?”


    何旭拉著她坐下,握住了她的手:“佳怡,你現在對我姐姐,是什麽感覺?”


    “你姐姐?”霍佳怡聽何旭突然這麽問,也是一愣。最近總是冒出些問題,還都跟何柔有關,這些人一個個的是怎麽了,咬著一個過世的人不放手,真是可笑。


    “對!我姐姐,你現在對她,還有什麽感覺?”


    “這還能有什麽感覺,雖然以前我們關係很好,不過,她人都走了九年。阿旭,我們不能一直活在過去,對嗎?你姐姐已經走了,我們現在這樣過著不是已經很好了嗎?不要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你知道的,我舍不得你難過。”


    何旭歎了口氣:“不是我主動想起那些不開心的事情,而是……現在的情況,我不得不去想過去那些事。”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霍佳怡聽著也愣了:“是不是王可可……跟你說了些什麽?那個女人心思一點都不簡單,說了些什麽,你根本不用記著,她見你,目的並不單純,你信了她的話,那就真的著了她的道。”


    何旭一開始也是這麽想的,可她說的那些話,何旭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她真的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姐姐,雖然這事很不可思議,可他想著,躲是躲不過的。她既然找自己說了這件事,那就不會給自己逃避的機會。


    除了麵對,他再沒有其他選擇。


    “阿旭,到底是什麽,你就直接跟我說吧!你這樣,我心裏反而更擔心。”


    何旭猶豫了好一會,這才認真說道:“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你直接說吧!這個樣子,我心裏隻會更緊張。”


    別說霍佳怡,連何旭自己,到現在心裏還是緊張的,感覺一切都不真實。


    “我姐姐,好像還活著。”


    這話一說出口,霍佳怡整個人都石化了。她一動不動盯著何旭,過了好久才緩過神來:“你……你說什麽?你姐姐……”她突然覺得背後一涼:“阿旭,這是晚上,你能不說這麽滲人的話嗎?你姐姐……她不是已經死了九年了嗎?怎麽……怎麽可能還活著?”


    “我也是這麽想的,我也不相信。可是,我今天晚上,親眼看見了。”


    “你該不會是……撞見髒東西了吧?還是王可可跟你說的?”


    何旭搖頭說道:“不是她跟我說的,而是……王可可,其實不是王可可。”


    “什麽……什麽叫王可可不是王可可。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麽?”


    “我親眼看見,王可可那張臉,是麵具。撕下麵具後,她的臉……變成了我姐姐的樣子。也就是說……很可能,王可可,其實就是我的姐姐,何柔。這麽說,你聽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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