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午飯吃得很安靜,雲瑤吃完後才覺得,好像比之前幾次少了點什麽。後來方雪薇悄悄告訴她,何柔在昨天就走了。


    “昨天就走了嗎?”


    “已經不發燒了,難不成一直住在這裏嗎?也許是看你們沒有回來,她也懶得等了。我看得出來,她還是很想和彥辰說上兩句話的。無奈,彥辰太過冷漠,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大概是怕你不開心,半點可能都被他杜絕了。”


    雲瑤笑了起來:“我也這麽說過,他卻說,我這麽想,是在把他推給別的女人,他都要不高興了。我就沒有再說!他有自己的主見,我相信他,也不會左右他的決定。”


    “我這個兒子,做什麽都很有分寸,這點,我還是很清楚的。”


    提起霍彥辰,方雪薇臉上總是帶著驕傲的笑容。


    不遠處,霍彥辰難得放下工作,陪著兒子在陽光下玩鬧,這幅畫麵實在難得,雲瑤感覺,時間若是靜止在這一刻就好了。


    “希望,她是真的想明白,願意試著接受。”


    “接不接受,結局都不會改變。我知道,彥辰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他從來都不是個會回頭的人!”


    如果何柔真的死了,也許她在霍彥辰的心裏還會占著一席之地,偏偏,她還活著。就是因為活著,才抹去了霍彥辰心裏最後一絲感情。


    當初,他有多在意,多痛苦,現在就會多果斷冷漠。方雪薇很了解自己的兒子,何柔的假死,對霍彥辰來說,就是另類的拋棄和背叛。她終究是背叛了他們之間的感情,而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欺騙和隱瞞。


    偏偏,這兩點,何柔都做了。傷心過後,剩下的,可不就隻有冷漠了嗎?


    在霍彥辰的心裏,何柔是真的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不過是一個軀殼。他徹底放下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結束了。


    何柔繼續糾纏,隻會讓他們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僵。


    婆媳倆坐在庭院裏,看著兩個男人陪著一個小孩玩鬧,心中格外平靜。


    “我以為,她還會想法子留下來,哪怕多住一天也是好的。”


    方雪薇笑了:“她已經找不到別的理由了!總不能死皮賴臉,賴在這裏不走吧!隻是個感冒發燒而已,住了幾天,差不多了。發燒如果再反複,那就有些過了。”


    她將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隻是沒有戳穿何柔的小伎倆罷了。


    趙醫生的醫術,不至於一個小感冒還反複發作,體質特殊,也不至於特殊成這樣。看何柔平時身體也不錯,偏偏一發燒就這麽虛弱。真真假假,還要畫上一個很大的問號。


    她不說穿,是給所有人麵子,也想看看,何柔是不是自己有分寸。還好,她知道進退有度。


    “夫人!”


    婆媳倆正聊得開心的時候,管家匆匆跑過來,看到洛雲瑤的時候,神色略微變了變,有些猶豫,不知道要不要直說。


    方雪薇看了他一眼:“管家,有什麽話就直說,少奶奶又不是什麽外人,她可是未來這個家裏的女主人,沒有什麽是要瞞著她的。”


    管家認真記下這句話:“是!其實,是何小姐來了。手裏還提著些補品和水果,說是,特地來道謝的。”


    昨天才走,今天又來了。雲瑤微微挑眉,看了看天上的太陽,感歎何柔的毅力。她還真是,想方設法出現在霍家,也不知道下一次,她能想到什麽新鮮理由。


    方雪薇歎了口氣,別人專程來道謝的,她難道把人攔在外麵不成。說不定,以後這還是自己的幹女兒,她真不好拒絕。


    “把人請到客廳吧!老夫人呢?”


    “老夫人在午休,我沒敢去打擾。”


    方雪薇點了點頭:“那就先不叫老夫人,我們去見見好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八成,她上門道謝,還是想見見霍彥辰,這麽執著的念頭,真是不好辦。


    雲瑤隨著方雪薇一起到了客廳,霍啟山父子倆隨後抱著孩子過來,何柔已經在客廳坐下了。病好了以後,她看起來精神了不少,也不是前兩天病怏怏的樣子。看到霍彥辰的時候,她的神色還是有些波動,大概是緊張了。


    霍彥辰隨意掃了一眼,目光定格在洛雲瑤身上,很自然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何柔主動打了招呼:“彥辰!”


    他靠在沙發上喝著茶,略微點了點頭,將自己的茶杯放在雲瑤嘴邊:“溫度剛好,是你喜歡的紅茶。你嚐嚐!”這旁若無人的親昵,連方雪薇都對兒子佩服之至,秀恩愛能做到如此自然,何柔心裏隻怕不太好受。


    雲瑤笑著喝了一口:“這紅茶味道還不錯。”


    “是我喝過的,味道更好嗎?”


    她尷尬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爸媽還在這呢,別鬧。”


    霍彥辰卻不管,將她摟在懷裏:“我們平時不都這樣嗎?爸媽也習慣了,他們都是過來人,看到我們感情好,他們高興都來不及。”


    霍啟山笑著點頭:“年輕人,就應該這樣。當年,我對你也不差。看來,兒子是得到了我的真傳,都不需要特別教他了。”


    方雪薇白了他一眼:“好了,還有客人在這,你們父子倆,也不知道稍微收斂一點。”


    何柔尷尬地笑著,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如果此時坐在霍彥辰身邊的人是自己,她自然開心。可惜,她隻能像個陌生人一樣坐在一旁眼巴巴看著,什麽都做不了。


    “今天,我是特地來謝謝你們這兩天對我的照顧。那天,本來是我自己任性,淋雨發燒,暈倒了,你們可以不用管的。可是你們還這麽照顧我,我實在慚愧,所以想著,身體恢複了,特地過來向你們說聲謝謝。”


    “你太客氣了,這些都沒什麽。你要是想謝謝老夫人,她正在午睡,我們也沒敢去打擾她休息。”


    何柔連連擺手:“不用了,我就是過來說聲謝謝,千萬別因為我,打擾了奶奶休息,我這的都是小事,和你們說了,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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