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打開燈的那瞬間,她並不適應屋子裏的燈光,下意識抬手擋住了。


    慢慢習慣後,才放了下來。看著空蕩的屋子,她心裏也空蕩蕩的,腦海裏浮現的都是偷看到的畫麵。


    他們過得很幸福,兩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甜蜜的笑容,他們還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個孩子,很可愛。可她的心卻在抽痛著。她想看到的,並不是這些。


    “這就是你差點丟了性命要離開,得到的結果?真是可笑!我們之前的生活,不好嗎?”


    浴室裏突然傳來一道譏諷的聲音,一身材曼妙的女人靠在門邊上,紅色的緊身短裙更顯得她妖嬈性感,烈焰紅唇,她眨了眨眼睛,越來越看不懂自己的夥伴。


    她猛地回頭,看到身後的人時,整個臉色都變了:“你怎麽進來的?”


    對方笑了笑:“你知道的,就這種小區,這種防盜門,對你我來說,形同虛設。怎麽樣?你也待了好幾天了,還不死心?還是跟我回去吧!你我都是活在黑暗中的人。”


    “不是的!”她突然吼了起來:“我原本有幸福美好的生活,我的人生,本來是完美的。我不屬於黑暗!”她永遠忘不掉自己曾擁有的快樂,那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她討厭黑色,更討厭現在的自己。


    “回不去的!其實你心裏也很清楚,不是嗎?不然,你怎麽不敢正大光明出現在他麵前,讓他看看現在的你。其實你心裏也明白,你已經擺脫不了了。我們在一起,多好。”


    那紅裙女人說著,就要伸手碰她,被她毫不猶豫拍掉了,仿佛對方是什麽很可怕的生物。


    “我要回到過去的生活,沒有人能夠阻止,就算是你也不行。”


    “你回不去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隻敢將自己全部裹起來,露出一雙眼睛,你連麵都不敢露。可可,別傻了。”她想上前擁抱她,卻被狠狠推開了。


    “我和你不一樣!我是有名字的,我不叫什麽可可。我有家人,是他們騙我!我……已經很久沒有人叫我的名字了。以前,我爸媽會笑著,很溫柔的叫我,小柔。我爸做的菜,是全世界最好吃的,這些你根本不明白。”


    “可他們都已經死了,那是你的過去式。你早就重生了,你有新的身份,不可能回到過去。”


    “你沒有家人,你根本不明白我的感受。我從來沒想過要生活在黑暗中,如果不是為了替我爸媽報仇,替我自己報仇,我根本不會……”


    “當你選擇這條路的時候,就已經注定回不了頭了。當年的你選擇了仇恨,是你先放棄的。你回不到他身邊,又何必讓自己痛苦呢?”


    她一氣之下,帶著她來到鏡子麵前,將她的帽子口罩盡數摘掉。


    “看看現在的你,和以前還有什麽一樣的?這個印記,印上了,一輩子都拿不掉,你以為,你真的逃離了嗎?”


    她的脖子後麵,一個黑色的字母‘z’印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刺眼。


    她握緊了拳頭,一拳砸碎了整麵鏡子:“那又怎樣?這是我的生活,是我的選擇。我不會回去的,你別白費心思了。我現在這樣很好。如果你真的當我是最好的朋友,別阻止我,阿黎。”


    她什麽也不想做,隻想這樣,偷偷地看著他,知道他過得很好,看到他幸福快樂,那就足夠了。


    “你隻是這樣守著就足夠了嗎?你敢說,你心裏沒有動過一絲回到他身邊的念頭?錯過就是錯過,他已經有了別的女人,你還有什麽留戀的。我認識的可可,要麽奪回來,要麽,徹底放下,忘得幹幹淨淨。”


    “我做不到啊!你以為我不想嗎?這幾年裏,我想忘記,可我根本沒辦法忘記他。我已經不是以前的何柔了,我還有什麽資格陪在他身邊?我不幹淨了,你知道嗎?我這雙手,早就不幹淨了。”


    “那又怎麽樣?真的愛你,就不會在乎這些。你不是說,他等了你好幾年嗎?他和現在這個女人的感情或許並不深厚,或許,他對那個女人隻是責任。可可,我不想看到你過得這麽痛苦。要舍還是奪,你自己想好。”


    她痛苦地抱著自己,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麽麵對霍彥辰,如果他問起自己,既然還活著,當初為什麽沒有回來找他,她該如何解釋?告訴他,自己這幾年是如何生活的嗎?


    不!霍家是幹幹淨淨的,就算他能接受,他的家人也不會接受現在的自己。


    “阿黎,你別逼我了,好嗎?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既然做不出決定,那我來幫你。三天後,跟我一起離開。在他的世界裏,何柔早就死了,燒成了灰燼,埋在公墓裏。你現在突然出現,他也接受不了。那就跟我走吧!忘記以前的自己,以後,你隻是可可。”


    “我……”


    “就這麽決定了,機票我會買好,你現在用的也是新身份,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揮霍著金錢。不然你覺得,讓他看到你這張臉,他的人生還能平靜下去嗎?你的出現,就意味著一個幸福家庭的破裂,別傻了。那樣你會成為所有人痛恨的對象。”


    阿黎隻想和自己的好姐妹回到以前簡單的生活,她們隻需要為組織服務,便有用不完的金錢。


    有那麽多錢,想要什麽樣的男人不會有,何必執著一個已經有了家庭的人。


    她沉默了!


    從來都沒有想過成為一個罪人,她隻是想念,隻是因為愛他,忘不掉,情不自已,她有什麽錯?


    可是,他的世界已經沒有自己的位置,繼續留下來,可能隻剩下痛苦。


    “可可,我們會一直在一起,你想要什麽樣的生活都可以。離開這個傷心地,時間會讓你慢慢淡忘一切的。他現在過得很幸福,你要打擾他的生活?”


    她搖著頭,隻希望霍彥辰開心。如果他愛上了別的女人,她似乎真的不該出現了。


    “跟我走吧!就當,從沒有回來過就好。你會忘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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