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看著這兩人的架勢,一言不合就要動手了。


    她隻能硬著頭皮站出來:“雲澤,凡事以孩子為主。再怎麽說,等孩子過了高考。她,始終是孩子的親媽,你能攔得住一時,攔不住一世。”


    江雲澤看向了雲瑤:“你的意思是,我放任她不管,讓這個女人去禍害我的女兒嗎?”


    “她畢竟是晴晴的母親,你冷靜一點,我們不如想一個折中的辦法。總比在這個節骨眼上,讓孩子鬧心要好。她不是也說了,留在學校,隻是為了遠遠看看孩子嗎?”


    江雲澤壓根就不信洛雨汐的鬼話,他記憶裏的洛雨汐,可是個詭計多端的女人,怎麽可能這麽安分?


    她每做一件事情,充滿了目的性,過去,他就在洛雨汐麵前吃了太多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怎麽敢忘記?


    “雲瑤,有一句話,霍彥辰說得很對。你永遠都學不會心狠,正因為你心太好了,才會一次次被人害。你忘了當初她是怎麽對你了嗎?你現在還要幫她說話?”


    “我現在隻知道,她也是一個母親。不然,你還能怎麽辦?真的魚死網破嗎?你不希望這一幕發生的。”


    江雲澤憋屈極了,偏偏不能硬來。


    他知道,雲瑤說得對,她是出於全麵考慮,凡事都以孩子為重。


    “你非要賴在學校不走,是嗎?”


    洛雨汐堅定地點了點頭:“沒人能把我趕走,你能把我從學校趕出去,我還可以想其他辦法出現在女兒身邊。江雲澤,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清楚,攔是攔不住的。我可以答應你,隻是遠遠看著,不會讓女兒知道我的身份,讓她安心完成高考。”


    “如果我讓你一輩子都不要說出來呢?”明知道洛雨汐不會答應,江雲澤還是開了口,他幻想著,洛雨汐會為了孩子妥協,可是他想錯了。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可以不著急和孩子相認,等到合適的機會再告訴她,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這兩人更像是坐在談判桌上的敵人,雲瑤看著他們,也不好插話。曾經是夫妻,現在卻走到這一步。她也沒有想過,洛雨汐出獄後,會在孩子這件事上如此執著。


    不過,江雲澤的要求,的確有些強人所難。


    過了好一會,江雲澤還是鬆了口:“好!那我們約法三章,我允許你留在學校,前提是,你不能讓晴晴知道你是誰。”


    “你說的是真的?”


    “怎麽,你不願意?”


    “願意,我當然願意。隻要能讓我留下,什麽我都願意。”洛雨汐覺得,江雲澤轉變有些快,她都反應不過來。


    “如果你沒有做到呢?”


    “我不會的!”洛雨汐堅定地看著江雲澤,希望他能相信自己。這也是自己的孩子,她做任何事情,自然都是為了孩子好。江雲澤能考慮到的事情,她也一樣能想到。


    “你這麽一句話,沒什麽用。我要你答應我,如果你違背了自己的承諾,這輩子,你都不能見到女兒。”


    洛雨汐心裏一沉,直直地看著江雲澤:“你說什麽?”


    “如果你沒有做到你所答應的事情,我會讓你們母女,永不相見。洛雨汐,我說到做到。”


    此刻,洛雨汐真正感受到了,表麵上依舊溫潤如玉的江雲澤,早已和當年的他不一樣了。這些年,生意場上摸爬滾打早已經讓他變得心狠起來,他這是在跟自己做交易,還在盡可能爭取屬於自己的利益。


    雲瑤都有些震驚,她都不曾料到,江雲澤會說這種狠話。


    母女永不相見,這怎麽可能?洛雨汐是不會答應的。


    “一定要這樣嗎?”


    “不然,我不放心,我也不相信你。”江雲澤甚至打開了錄音,讓她重新說一遍,作為承諾。


    剛才還占了上風的洛雨汐眨眼間就處在了被動的位置上,她皺緊眉頭看著江雲澤,已經沒有其他退路。她知道,自己現在根本沒有資格和江雲澤鬥,她想有和女兒相認的機會,隻能順著江雲澤的意思。


    “好,我答應你。”


    雲瑤親眼看著洛雨汐許下承諾,心裏有些不安心。


    往往如此,總會冒出許多意外。她就怕,洛雨汐的性格,遇到一些突發情況,一時間沒控製住說了出來,那她以後的希望,還會有嗎?


    最怕的,不就是突發情況嗎?


    江雲澤最終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結果,心裏舒暢了些。他隻是不想有任何意外發生,他太在意女兒了。曾經的十多年了,女兒就是他的全世界,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洛雨汐還在上班時間,雙方說定以後,她看了一眼洛雲瑤,什麽也沒說就匆忙離開了。雲瑤和江雲澤坐在那,看著洛雨汐離開的背影,心中感慨萬千。


    “你非要這麽做嗎?”


    “因為她是洛雨汐。”江雲澤歎了口氣:“換做別人,我當然不用這麽做。可晴晴是我的全部,我不敢冒險。過去的一切還曆曆在目,我看不穿,她現在有沒有算計著什麽。這樣做,是最安全的法子。”


    “我隻是覺得,如此對她,有些殘忍了。”


    “隻要她遵守約定,等晴晴接受以後,我會讓她們見麵。”那個時候,晴晴有了自己判斷是非的準則,不再被人影響時,他就可以放心讓她們母女見麵了。


    “我覺得,要讓你放心,大概是不可能的。孩子在父母眼裏,永遠都長不大。”雲瑤反而覺得,晴晴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是非觀,江雲澤如此緊張,其實是關心則亂。


    當然,這種心情她可以理解。雲瑤自己也是為人父母,換做是她,也許會比江雲澤更偏激也說不定。


    父母的出發點是好的,卻不一定是最正確的決定。許多事情,還是要讓孩子自己去判斷。


    畢竟,子女的一生還很漫長,做父母的,不可能陪伴他們一輩子。


    江雲澤還是有些不放心,從咖啡店出來,又回了學校,說是要親眼看看孩子,囑咐她兩句。


    雲瑤笑他,這種時候,他總是比女人還小心謹慎。江雲澤也不在意,反而很自豪:“我很開心有這麽一個能讓我緊張在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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