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爾曼異想天開的主意讓克斯特和小穆聯手攔了下來。克斯特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瓜爾曼女王,那個,那個……”


    瓜爾曼倒是坦誠,“克斯特團長,有什麽話你就直說。”來之前,卡曼公爵給她解釋過,新六軍的軍團長卡爾文現在在特拉公國米斯特城參謀軍事,克斯特是新六軍現在的主要軍官之一,他是卡爾文將軍信任的年輕軍官,所以……


    “不是不願意幫助女王陛下”,克斯特起身向瓜爾曼行了一個貴族禮儀,“現在的時局並不是太好。”


    “哦?怎麽說?”瓜爾曼來了興趣,她坐直了身子,示意克斯特繼續。


    克斯特也不推辭,“我明白女王陛下的意思,你很想去攻擊德西克軍,我也理解你對德西克人的仇恨。不過現在確實不是特別好的時機,女王陛下請看”,別說著,克斯特邊走到營帳內的軍事地圖邊:


    “目前,德西克人和我們在卡林、曼寧和白港三國劃莫羅河對峙,我們需要時間去重新整合商盟的力量,而德西克人需要時間去消化他們新占領的土地和人口。同樣,在西北角,南馬都爾王國還掌握在新三軍的手中,貧瘠且毫無戰略價值的南馬都爾王國並不是他們的戰略目標。德西克守軍主要是駐紮在迦太基、卡林一段。


    而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優勢,一旦日後戰事有變,新三軍從南馬都爾出兵,可以直接進攻原卡林、科索克和曼寧國土上的德西克派遣軍,以他們的實力至少可以牽製數萬大軍。


    但是,如果按照女王陛下的想法,我們現在集合軍隊去攻擊南馬都爾附近的德西克軍,那麽我們無非是把南馬都爾裏的一萬商盟軍變成兩萬而已,到時候,數萬德西克軍前來攻擊,我們守不守得住另說,米斯特城的軍事委員會,他們要不要救援我們。不救援,商盟會失去在北方唯一一塊飛地,而救援,恐怕我們的機動軍事力量會損失的更加迅速。”


    克斯特滔滔不絕的說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想法都說完,周邊的軍官以及瓜爾曼女王、小穆都暗自點頭。克斯特說的非常清晰明了,基本把商盟和德西克的現狀以及出兵選擇的後果講的明明白白。


    從小接受貴族教育的瓜爾曼女王不是傻子,她已然意識到了自己想法的不成熟。隻見女王騰的站了起來,反而對著克斯特和小穆行了宮廷禮儀,“克斯特團長說的非常有道理,也分析的很清楚,是我想多了。”


    眾人離開了營帳準備離去,瓜爾曼女王打消了借兵回國報仇的想法,而是準備留在卡曼王都繼續經營她的流亡政府,包括收攏和招攬人才,為日後的反攻做準備。就在眾人離去路過克斯特的營帳時,隻聽得營帳內忽然傳出一聲“嗷嗚”的叫聲,一個金色的身影忽然突破帳篷的門,一下竄到克斯特的肩頭,張大著嘴巴,好奇的盯著眼前的一行人。


    “這,這是?”瓜爾曼結結巴巴指著克斯特肩頭那隻奇怪的生物,“利爪、飛翅、奇怪的腦袋、金色的鱗片,這是一條龍?”


    克斯特嗬嗬傻笑。


    瓜爾曼公主和小穆又回到了克斯特的營帳裏,這裏隻有克斯特、斐達和麗卡等人,以及瓜爾曼寸步不離的女侍衛費雯娜。瓜爾曼好奇的盯著眼前的奇怪生物,剛才她已得知這確實是一條剛剛出生不久的小龍。


    平常生人勿進的小龍,似乎對瓜爾曼青眼有加,居然毫不畏懼,進入營帳內後竟然好奇的圍著瓜爾曼轉圈,時不時還撲到瓜爾曼腳邊,親昵的用腦袋蹭了蹭瓜爾曼的靴子。


    “不應該啊,卡卡這家夥,平常如果不是我和斐達或者麗卡碰他,他絕對會暴起噴火的啊。”克斯特百思不得其解,了解本性的斐達和麗卡同樣覺得很驚訝。可能是聽到克斯特提到噴火,卡卡忽然一下蹦到空中,蒲扇了幾下翅膀就停在空中,大嘴一張,朝空中噴出了一大口火焰。


    “哇!”第一次見此場景的瓜爾曼、小穆和費雯娜都驚訝異常。就在這時瓜爾曼嘴角微微一笑,一抬手,嘴裏不知道念了什麽咒語,隻見剛剛還在空中嘚瑟的卡卡,不知道怎麽地就好似撞上了空氣中的一堵牆,“彭”地一聲巨響,隻見卡卡的鼻子和臉都變形了,異常好笑。


    沒想打卡卡卻也不生氣,落地之後,還是向著瓜爾曼撲了過來,繼續親昵的用他的大腦袋蹭著瓜爾曼,一副邀功的模樣。瓜爾曼也露出了少女的申請,不停地比著手勢念著咒語,在卡卡身邊製造各種空氣牆,一人一龍玩的不亦樂乎。


    而一旁的克斯特、斐達和麗卡等人就有些不淡定了,驚訝的合不攏嘴。克斯特一臉茫然的用眼神詢問著小穆,“這又是一個魔法師?”


    小穆無所謂的聳聳肩,示意自己早就知道了。


    這下,克斯特就明白了,貴為南馬都爾公主的瓜爾曼是怎麽從被攻破的南馬都爾城裏順利逃出來的,在這個大陸,雖然已不像前幾年,傳說中的魔法師如同神靈,可是擁有魔法的人,依然是淩駕於普通人之上的。


    “小穆”克斯特忽然轉身麵向小穆,“我決定了,如果一旦日後商盟反擊戰打響,我會帶著一支軍隊跟隨瓜爾曼公主前去南馬都爾開辟第二戰場。有魔法師的幫助,我想我們勝利的機會又增大了。”


    就在眾人即將離開營地的時候,忽然又有一人從身後追了過來,那人走到隊伍的旁邊,倒是沒說話,有些臉紅的站在一旁,直到眾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盯著他的時候,他才不好意思的結結巴巴的說道,“那個,那個,費雯娜,我可以跟你聊聊嗎?”說話的居然是十二團的鄧肯團長。


    包括瓜爾曼公主在內的所有人,全都刷刷刷地回頭看向瓜爾曼的女侍衛費雯娜,費雯娜沒戴麵甲,臉上刷地就紅了起來,“你可別亂說,公主(注1),我不認識他啊。”


    在場的所有人又齊刷刷的轉頭,所有人都盯著鄧肯,小穆更是笑眯眯地瞪著他,一副“你不給我解釋清楚就給你好看的意思。”


    不過,好在隻是一場誤會,或者說是好多年前的美麗的誤會。


    七八年前,那會鄧肯團長還是商盟雇傭軍團的一名普通下級軍官,還在曼寧服役的他,是個啥也不懂的單身青年。後來有一天,一對從南馬都爾王國遠道而來的貴族,來到商盟總部,在商盟總部執勤的鄧肯,遠遠地看到了使節隊伍裏那位美麗的少女費雯娜。那會的費雯娜剛剛取得‘血衛士’的稱號,將代表南馬都爾參加在商盟組織的貴族比武大賽。


    身材凹凸有致、尤其是一雙長腿攝人心魄的費雯娜從此就成了小軍官鄧肯心中的女神。於是有意無意的鄧肯,終於在一個夜晚,找機會在酒館裏接近了費雯娜。那一天的費雯娜喝了不少龍舌蘭酒,麵若桃花同時有些微醺的她,傻乎乎的和身邊這個熱忱的有些過分的小夥子,聊了一會又一會。直到藍日升空天色轉亮,兩個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的年輕男女才沉沉睡了過去。


    在費雯娜醒來之後,她已經絲毫不記得昨晚的事情,那離去的小貴族鄧肯一直念叨著那個名字“南馬都爾的費雯娜”,興致勃勃的回到了他的崗位。然而事與願違,南馬都爾的使節團很快就離開了曼寧城,從此鄧肯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個讓他心心念念的女孩,一晃多年過去。今天,在費雯娜跟著瓜爾曼女王走進軍營的時候,鄧肯的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隻一個側臉,他就認出了當年那位和他一起醉倒在酒館的美麗女子。


    隻不過瓜爾曼女王太過尊貴,作為女王貼身女侍的費雯娜一直都在近前,鄧肯毫無接近的機會。知道女王即將登上車駕離開,鄧肯才終於忍不住,衝了出來。


    這個小小的插曲倒是讓大家原本沉重的心情放鬆了許多,所有的軍官都露出了善意的笑容,費雯娜羞澀的一閃身就消失在軍營裏。


    瓜爾曼四處看了看,撲哧一聲也笑了,“卡曼公爵,克斯特,我看今晚我們就住在軍營裏吧。”


    在戰爭中,鮮血、死亡、離別是縈繞在世界的主題,所有人的心情都是壓抑和悲傷的。然而愛情,這個自古以來就永恒不變的主題,自然成了所有人心中的那份安寧。


    鄧肯團長,在場的大多數人隻知道他是一名稱職的軍官;而費雯娜,大家隻知道她是瓜爾曼女王的女侍衛。而他們自己,不過是在多年前的一個夜晚度過了美麗的一個夜晚,連認識都談不上。


    可就是這樣一對人,人們終是樂於見到美好的事物,也許,這就是戰爭帶給人們的啟悟吧。


    當然,友好的告別之後,費雯娜還是跟著瓜爾曼女王離開了新六軍的軍營,而鄧肯、克拉克、克斯特、瓊恩、蘿柏、瑞肯包括克斯特的寵物卡卡,依然留在軍中,等候著大陸局勢的變化。


    注1:費雯娜還是喜歡稱呼瓜爾曼為公主,事實上,沒有複國之前,瓜爾曼的女王身份,也隻是暫時的。


    ps:這一段內容,是我在寫戰爭戲中自己最喜歡的一段內容。在戰爭爆發之後,我的心情也隨著戰爭而起伏不定,愛情,終究是最美好的,無論戰爭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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