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她畫沒做完,她雖號煜臨先生,可畢竟是女子,女扮男裝若是被發現,皇帝不計較事小,大則是欺君之罪,更何況..........


    她甩甩頭穩了穩心神,耐著性子繼續往下看。


    “皇上已經派了人來接你進京,你萬不可再推辭,等進了京,為師再幫你做下一步安排。”


    玉疏的神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卷起這一張,果然發現下麵還墊著個舉薦信。


    老師當真要她入宮當畫師嗎?


    不是沒有宮廷女畫師。


    可男子身份著實方便,她走南闖北這些年都是女扮男裝,男裝簡單方便又省事,再者男子扮相也能幫她掩人耳目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可皇宮跟外麵不一樣,宮裏的妃子宮女眾多,又個個心思細沉,常在河邊走早晚會濕鞋,在女人堆裏打滾,這太冒險了。


    何況就算她僥幸沒“濕鞋”,還有一群眼光毒辣老練的嬤嬤們,她這點雕蟲小計一下子就被拆穿。


    縱然以男畫師的身份去了都是老頭子的翰林院,她也沒有十足把握保證自己的扮相毫無破綻。


    她坐在溪邊有些發愁,眉心緊皺,心裏沒有半分主意。


    今日她仍是男子扮相,長靴一下一下踢著身前的大石頭,身後卻募地傳來一個尖尖細細的聲音;“這位,便是煜臨先生嗎?”


    她扭頭往後看,離她最近的男子麵白無須,細眉直入太陽穴,他臉上堆著笑,擠出來的滿臉褶子都能夾死蒼蠅。戴著尖帽,腳著白皮靴,不是廠公,大約是東廠番子。


    身後還站著兩個穿著飛魚服的侍衛,一臉的殺氣,腰間的掛刀刀柄上刻了個圓形的圖案,像是龍的爪子,玉疏想起老師的話,知道這是專門為皇上辦事的錦衣衛。


    玉疏眼皮子突突的跳,直覺很不安。


    不死心的上上下下又打量了幾人一番,確定不是冒充的,心裏有些惱火:來的這樣快!害的她連對策都來不及想。


    那番子見她臉色不好,以為她不相信,便上前一步自報了家門:“咱家叫宋立明,西廠督主萬廠公乃是我幹爹,是皇上派我來接您進宮的。”


    玉疏再不情願,此刻也明白有武功高強的錦衣衛在,她是插翅也難逃,隻得了然的點點頭,拱手朝上以示尊敬:“草民煜臨,謝皇上隆恩。”


    做完表麵功夫,她開始收拾溪邊的畫具。


    “宋大人稍等,我要收拾下行李。”


    宋立明朝著身後兩個錦衣衛使了眼色,還低著頭收拾的玉疏眼前立馬出現了飛魚服,再抬頭,收拾完的筆具已被搬走。


    “先生,交給我們就成了。”


    她也不推辭,笑著點了點頭。


    收完了畫具就得收拾上京的包袱,那兩個錦衣衛又跟著她一路來到了她的住處。


    靈隱寺旁邊不遠處竹林有一棟竹屋,正是玉疏呆了兩個月的臨時處所。


    屋子的左邊種了些青菜瓜果,許是害怕野兔竹鼠類的搗亂,主人花心思用籬笆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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