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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老娘精神百倍的帶著何子衿去街上吃早點,待吃過早點回了家,何老娘實在憋不住,撈過何子衿擱自己跟前坐著,狀似無意的對何子衿道,“想當年,你祖父活著時,可是族裏出了名兒的會辦事的人哪。咱們族人有事,多是找你祖父的……”接著何老娘便絮絮叨叨的懷念起前些年過逝的丈夫來。


    何子衿:……


    啥叫口是心非啊,何子衿算是見識著了!


    於是,何子衿聽了一肚子的“你祖父的想當年……”


    何子衿總結了一下,隻要臉皮厚些,與何老娘還是相處的很愉快的。何子衿還把她的麵膜事業安利到何老娘這兒來,用蛋清做麵膜時順便給何老娘抹了一回,難免被何老娘罵一回敗家,何子衿又不怕罵,她十分心寬,挨兩句又不會少塊肉。而且,如何老娘這樣的脾氣,你認真計較,那分分鍾就是自己氣死自己的節奏啊。


    所以,不要當回事就好了。


    祖孫兩個雞飛狗跳的過日子,就傳來李氏生產的好消息,何老娘雖不大喜歡李氏,還是琢磨著,“這得備份禮哪。”李氏不招人待見,何忻可是族中出名交際廣會賺錢的人,家業也置的大。於內心深處,何老娘很有些羨慕人家富貴。


    何子衿道,“我娘走前早把李伯娘生產的洗三禮備好了,我叫翠兒拿給祖母看。”


    “還算周到,拿來吧,我瞧瞧。”


    待翠兒取來,何老娘見有銀鐲子銀鎖,還有衣裳料子,直說,“這也忒厚重了。”


    “平時李伯娘也常給我東西啊,她可喜歡我了。”何子衿道,送東西還不是這樣有來有去麽。


    反正這些都是沈氏預備的,何老娘便不再說什麽了,隻嘀咕一句,“你娘現在有鋪子,可是富戶啦。”這般大手筆,花的還不是他們老何家的銀子。哪怕是沈氏的私房,何老娘覺著,連沈氏這個人都是他們老何家的,沈氏的私房,自然也是老何家的。


    何子衿實在無語,很實誠的對何老娘道,“祖母,你也忒摳兒了些。”


    “個死丫頭!”訓何子衿一句,何老娘打算傳授何子衿一二理家之道,說道,“我還不是為你好,你以為你娘的東西以後傳給誰?她現在大手大腳的撒漫出去,留給你的可不就少了。白長一張聰明臉,成天沒完沒了的那麽些話有什麽用,沒心眼兒!傻蛋!”


    何子衿內心深處頗受打擊:她是傻蛋?


    及至何子衿想拿幾件自己的玩具送給李氏剛生的小閨女時,何老娘又說,“挑一兩件就算了,拿那些去做甚!就知道大手大腳,難道這不是錢買的?”


    何子衿道,“我又不玩兒了。”偶爾裝裝嫩倒罷了,她從不玩兒這些玩具,許多還挺新的呢。


    何老娘道,“你不玩兒,以後你兄弟難道不玩兒?”


    兄弟?何子衿回神,笑眯眯的把玩具裝好,跟何老娘道,“我也給阿玄好幾件啦,這幾件給李伯娘生的小妹妹玩兒吧。”


    何老娘簡直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了,訓這傻孫女,“你傻啊,別瞎打發了,你娘以後難道就不生了?擱回去,自家存著使!”她老人家說的兄弟又不是沈玄,是她還未出世的孫子好不好!


    何子衿無語半日,很認真的跟何老娘請教,“那啥,祖母,我祖父活著時,您老就這麽摳門兒了麽?”


    何老娘滿院子追著何子衿罵足小半個時辰。


    李氏產女,何忻大辦洗三禮,族人去了好些個不說,何忻交際廣,連縣太爺的太太都露了個臉,就別提縣裏其他有名望的人家了。


    於是,何老娘回家又說,“你娘備的禮有些薄了,早知這樣,該再添幾樣的。就是送玩具,也該買幾樣新玩具給孩子送去,舊的多拿不出手啊。”


    何子衿笑,“送都送了,祖母又說這個。”她家又不是大戶,各人盡各人的心,何必與別家攀比。


    何老娘喝口茶,也不管何子衿聽不聽的懂,徑自絮叨,“等你爹中了舉就好了。”又道,“今兒個開始考試了,不知題目難不難,文章好不好做?”


    何子衿見何老娘神不守舍的喃喃自語,感慨:果然不論古今,考生家長都一個樣啊。


    就在何老娘好些天神不守舍的絮叨中,縣裏傳來桂榜的消息,何恭果然落榜。何老娘有些失望,也不大失望,秀才都是考了五六年才中了,這舉人老爺,自然更不好考。何老娘是想兒子去撞個大運,大運沒撞著,也沒啥,咱以後拚實力就是,還叮囑何子衿,“你爹回來不許說秋闈的事,知道不?別惹你爹煩心。”


    “知道啦!”何子衿大聲應下,她根本不覺著父親有什麽煩心的,不中才正常好不好,她爹在念書上也就是個中等偏上水準。


    何老娘道,“去廚下叫周婆子明天買些羊肉來,你爹愛吃羊肉。”


    何子衿道,“我想吃牛肉。”


    “牛?哪裏有牛?殺牛要坐牢的!”這年頭,牛是耕作牲畜,每頭牛在官府都有記錄,殺牛犯法。市麵兒上極少見牛肉,偶爾有牛肉賣,都是出事故死的牛或是老死病死由官府驗明正身的牛才能賣牛肉吃。


    何子衿笑眯眯地,“早上周嬤嬤跟我說的啊,東邊兒集市上有牛肉賣,這牛是不小心跌死的,才是兩歲的牛,肉正好吃哦。”她從來不吃病死牛或是老死牛的肉的。


    何老娘略一盤算,心下舍不得,黑臉道,“牛肉貴的很,有羊肉吃你就知足吧。沒見鬧饑荒的時候,人們連觀音土都吃!行啦,吃羊肉!”死丫頭消息怎地這般靈通,以後得交待周婆子,不能什麽事都碎嘴的跟丫頭念叨!


    不再理會何子衿,何老娘掰著手指算兒子歸家的日子。


    何老娘心心念念的盼著兒子回家,也好安慰一二,誰曉得一盼四五日,還沒見兒子的影兒,不由心焦。倒是同去的一位姓劉的落榜秀才上門說話,笑對何老娘道,“阿恭托我給您老帶個信兒,讓您別急,他要與弟妹腳程要慢些,估計得晚上那麽一兩天。”


    何老娘忙問,“可是有事?”兒子不是那等貪玩兒的人,就是沈氏,也還算有分寸。知道家中有老母幼兒,怎會在外頭耽擱呢?何老娘心下著急。


    劉秀才笑,“好叫您老知道,可是大喜事,阿恭又要做父親了,您老要做祖母了。弟妹有了身孕,不敢走快,故此阿恭與弟妹慢慢趕路,托我回來先跟您說一聲,就是怕您著急呢。”


    何老娘立刻轉急為喜,臉上的笑簡直止不住,“阿彌佗佛!”老天保佑媳婦有了身孕,她馬上就要抱孫子了,老何家也要有後了!連忙謝過劉秀才,請劉秀才吃茶,還安慰劉秀才幾句,“你們都年輕,這次不成,下次再去。恭兒考秀才也考了五六年呢,我想著,考功名,文章要好,也得有運道。兩樣齊全了,保準能中。”再留劉秀才用飯。


    劉秀才道了謝,委婉辭飯,“我這也是剛回來,家裏母親惦記著呢。怕您老著急,先來您老這邊說一聲。這就得回去,待您老閑了,我來給您請安。”


    何老娘忙令餘嬤嬤送劉秀才出去,還送了劉秀才一籃子香梨帶回家。


    劉秀才一走,何老娘眉開眼笑的跟何子衿道,“丫頭,你要有小兄弟了,高興不?”


    何子衿很會給何老娘潑冷水,“興許是妹妹哩。”


    “個死個頭片子,你就不會說兩句好聽的。”何老娘斥何子衿一句,往地上“呸呸”兩口,雙手合什,麵兒朝東,嘴裏念念有詞,“小孩子家,童言無忌童言無忌,菩薩保佑我得一男孫,延綿我何家香火……”


    何子衿:……


    何老娘對著菩薩念叨片刻,當即立斷,與剛送完劉秀才回來的餘嬤嬤道,“明兒咱們去芙蓉寺裏燒香,好求菩薩保佑子衿她娘能給子衿添個弟弟。”又嚴厲叮囑何子衿,“以後不許提妹妹的話,知道不!”


    何子衿嘟嘟嘴,何老娘道,“你聽話,給你買好果子吃。”


    何子衿剛想說,總是弟弟弟弟的,倒叫她娘壓力大。她話還沒開口,何老娘已道,“去跟周婆子說,買些牛肉來堵這饞丫頭的嘴。”


    如此意外之喜,何子衿自然照單全收,她奉承何老娘兩句,“祖母真好,我給祖母捶肩吧。”殷勤的給何老娘敲背。何老娘得知沈氏有孕這等喜事,也不與何子衿計較,笑,“以後有了弟弟,你就是做姐姐的,可得疼他。”


    “像姑媽那樣唄。”


    何老娘聽的喜笑顏開,“對,對。”覺著沒白給何子衿買牛肉吃,又回憶起兒女少時的趣事,絮絮叨叨的同何子衿說了半日。


    何子衿同何老娘拜完菩薩,直待第三天,何恭方與沈氏到了家。


    何恭是挽著沈氏的手進門的,甫進何老娘的屋,二人剛要見禮,何老娘已道,“不用這些禮數了,恭兒,還不扶你媳婦坐下,可不許站著,這一路車馬勞累,快歇歇。”又吩咐餘嬤嬤,“給子衿她娘端杏仁茶來。”接著便是一通噓寒問暖,委實令沈氏受寵若驚。


    何子衿偷笑,“祖母念叨小弟弟好幾天啦。”何老娘約摸是盼孫子盼的太久了,沈氏終於有孕,何老娘也顧不得再擺婆婆排場。


    何老娘聽到“小弟弟”三字就不由歡喜,覺著那二斤牛肉的錢沒白瞎,又抱怨沈氏,“你素來是個細心人,怎麽這次倒大意起來。這麽遠的道,叫你跟著去州府,幸而祖宗保佑,不然若有個萬一,可怎生是好呢。”


    一朝了身孕,沈氏自也喜悅,笑,“不瞞母親,這一二年,好幾回倒險些弄錯了誤會。這回我也沒入心,不料竟真的是有了。”閨女都這樣大了,沈氏也盼著再生孩子,悄悄吃藥調理不說,也偷偷請大夫把過脈,好幾次險鬧烏龍,幸而沈氏沉得住氣。這些事,以前自不會叫何老娘知曉,如今有了身孕,再說說便無妨了。


    何老娘笑,“還是州府風水好,你看,一去州府就有這樣的好消息。”又問,“幾個月了,胎相可還好?”


    沈氏含笑望向丈夫,何恭笑,“快三個月了,大夫說胎相穩固,隻要多休息,無甚大礙。”秋闈失利啥的,早被妻子的懷孕之喜所取代。


    以往何老娘若是瞧見沈氏與兒子這般眉來眼去,定要心裏來火的,如今沈氏有了身孕,何老娘別一番思量,暗道,還是得小夫妻和睦,才能多生幾個孫子出來,給他們老何家旺一旺香火。這般想著,何老娘格外的和顏悅色,笑,“那就好,還是請平安堂張大夫過來給你媳婦把把脈,我也安心。我這裏還有些燕窩,恭兒這考完了,不用再吃這個,你拿去吃,補一補身子。”


    沈氏連忙道,“大夫說我身子挺好的,母親留著吃吧,我這又不老又不小的,哪裏用吃這樣貴重物。”


    何老娘笑,“不為你自己,也得為我孫子想一想。這也不是給你是,是給我孫子吃的。”


    何子衿重重的咳嗽兩聲,頗為不滿的表示,“孫女還在這兒的啊!”


    一屋子人俱是笑了,何老娘笑,“我這裏有好果子,你想吃什麽,隻管開口,就是不準去貪嘴吃燕窩,你小孩子家,不能吃那些滋補的東西,當心流鼻血。”還小小恐嚇何子衿一回,“上次你姑祖母來不是說了麽,你大表叔就是吃燕窩,流了半宿的鼻血呢。”


    真當她傻呢,何子衿翻白眼,“姑祖母說的是大表叔吃人參燉雞湯吃的流鼻血。”


    何老娘板起臉,不打算再跟何子衿講理,“話忒多,再不聽話給你縫上。”


    何子衿趴在何老娘耳畔,嘀嘀咕咕說了兩句,何老娘拍她屁股一下,“知道了,忒個囉嗦。”


    何恭笑,“娘同子衿真是投緣。”祖孫感情多麽好啊!


    何老娘一聽兒子的話,心道:兒子啥都好,就是眼神兒不好。


    沈氏: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沈氏這有了身孕,立刻成了何家一級保護對象。


    非但何老娘對沈氏芥蒂全消,隻消沈氏保養好身子生下兒子,何老娘如今是什麽禮數都不講了。連陳姑媽聽說沈氏有孕,也送了許多滋補的東西來。沈氏去州府,也順道探望了小陳氏一回,帶了些家鄉土物給小陳氏,見著陳姑媽,又說了一回小陳氏的境況。


    陳姑媽歎,“隻要我的阿芳好,我情願吃長齋供奉佛祖。”


    何老娘跟著發愁,“寧家還是不同意給阿芳過繼嗣子麽?”


    “過繼不是小事,阿芳說寧太太倒沒說什麽,可至今選不來孩子,還不是白說。”陳姑媽愁的跟什麽似的。


    沈氏沉默片刻,道,“我倒有個想頭,不知當不當說。”


    陳姑媽忙道,“這裏哪有外人,侄媳婦有話,直說就是。”


    沈氏道,“表妹年紀還不大,若是不能改嫁,如今也沒嗣子,不是常法。寧家那樣的大宅院,我總想著,表妹得有個依靠,這日子才好過。”


    “可不是這話麽。”陳姑媽又是歎氣,沈氏道,“既無嗣子,表妹能依靠的就是寧太太了。要依我說,表妹如今也不要總是念佛,青燈古佛,日子不好過。表妹是做媳婦的,倒不如多孝順婆婆。人心肉長,天長地久,就是看表妹這份孝心,寧家也得對她另眼相待。”


    陳姑媽道,“我聽阿芳說,寧太太規矩上並不嚴,待她也好,不令媳婦立規矩的。”做母親的,總擔心女兒在婆家受苦。知道寧太太對女兒寬仁,陳姑媽背地裏還念了好幾聲佛。


    沈氏笑,“寧太太寬仁是寧太太寬仁,可我想著,咱們小戶人家尚講究個規矩呢,何況大家大族。聽說寧太太出身待人都好,寧家也是州府有名望的人家,越是這樣,讓表妹在寧太太跟前陪著說說話,也能學著一二不是。時間久了,非但寧太太這做婆婆的能看到表妹的孝心,就是表妹,也可跟著寧太太長些見識。人跟人,感情都是處出來的,有了情分,表妹的日子差不了。”


    陳姑媽有些猶豫,做母親的人,舍不得女兒去立那些規矩,像丫頭一樣的服侍別人。可叫沈氏說,與其過青燈古佛那些沒滋沒味兒的日子,還不如尋些事情做。服侍寧太太怎麽了,陳家為了鹽引都能把小陳氏做價賣了,服侍寧太太並不丟人。就是從禮法輩份上論,小陳氏是做媳婦的,服侍婆婆也是應當。


    尤其小陳氏在寧家這樣的大家族裏,娘家這樣,小陳氏沒有依靠,更無捷徑可走,唯有下些笨功夫才是上策。


    何老娘素來疼惜小陳氏,也有些舍不得,道,“那豈不是太辛苦了。”


    沈氏細聲慢語道,“咱們族中,賢姑媽也是守寡的人,可,一則賢姑媽是在娘家這頭兒守的寡,她自己有宅子有地有產業,身邊有丫環婆子服侍,日子過得順心。這話,我隻在家裏說。二則,賢姑媽是自己主動守的寡。表妹如今,是不能跟賢姑媽相比的,她離娘家人遠,凡事就得靠她自己。母親和姑媽都是做婆婆的人,我如今在母親姑媽麵前說這話,咱們是親近些情分深,還是麵兒上客客氣氣的情分深呢?”


    陳姑媽道,“侄媳婦這話,也有理。等我再去州府,給阿芳念叨念叨。”總之,若能討得寧太太歡心,過繼的事肯定容易些。


    沈氏笑,“我也隻這樣一說。我年紀才多大,見識也有限,姑媽定比我周全,若僥幸能幫到表妹一二,我就歡喜不盡了。”


    沈氏這樣盡心,陳姑媽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良久方道,“你是個好的,恭兒沒看錯人。”


    沈氏連忙謙讓,在婆家人麵前,即便想盡些心,也不能太心實了。


    何子衿在一畔認真聽著,及至跟沈氏回屋,聽沈氏道,“這人哪,甭想著一步登天什麽的,還是下些苦功的好。”


    何子衿眨眨眼,沈氏隻以為她不懂,笑,“不懂的話,先記在心裏,慢慢就懂了。”


    沈氏胎相滿了三月,就托人給娘家捎了信兒,沈素第二日就來了,還帶著江氏和沈玄。一家人在何老娘屋裏說話,何老娘連聲對沈氏道,“多抱抱你外甥,沾一沾福氣。”自得知沈氏懷孕,何老娘帶著何子衿去芙蓉寺燒香後,大手筆的買了六張大胖童子抱鯉魚的畫給沈氏貼屋裏,讓沈氏天天看,據說能保佑沈氏生兒子。


    何子衿笑話何老娘,說她提前把年畫買回來了,又惹何老娘啐了一回。


    今日見著沈玄,何老娘再沒有不高興的,並在內心深處覺著,都說外甥不出舅家門。何子衿這丫頭片子相貌便像沈家人多些,到了他寶貝孫子這裏,定也是個俊俏的小郎君。於是,何老娘瞧著沈素都格外順眼起來,非但親自張羅酒菜,又留他們一家三口住下。沈素也沒客氣,除了探望姐姐,他原也要去同許先生請教文章。


    用過午飯,哄得沈玄睡著後,沈氏與江氏在一起說些私房話,說到長水村徐姓秀才中舉的事,江氏道,“相公這大半年極是發奮,我又擔心若明年中不了,相公豈不失望。”


    沈氏勸她道,“不看別人,就看子衿她爹,考了五六年方中秀才。阿素年輕,怕什麽呢。你就是心裏擔憂,麵兒上也不要顯出來,隻管照顧好他的身子。日子長的很,若遇著一點不順心的事便自暴自棄,他也有限了。”


    “再退一萬步說,咱們本就是小戶人家,家裏雖不是富戶,也有房有地,有沒有功名,日子都過得。”沈氏笑,“有功名是錦上添花,沒功名就跟以前一樣。阿素心太活,前兩年他也年輕一些,於書本上不大用心。今年他將一些瑣事都交給阿山,這就很好。如今娶妻生子,知道上進,這本是好事,卻也不要拘泥在這上頭。人要看得遠些,要我說,這世上比功名要緊的事多著呢。”


    江氏聽沈氏勸了一回,心下方略略好些,關鍵是沈氏拿何恭舉例,活生生的擺在跟前,江氏又想自家公公也是三十上才中的秀才。丈夫這般年紀,的確是不必急的。


    江氏笑,“聽姐姐一說話,我這心裏就跟吃了定心丸似的。”


    沈氏笑,“你什麽都明白,隻是太關心阿素,難免心思便重了。”


    姑嫂兩個說著悄悄話,何子衿在床上玩兒小表弟。這是沈家的長子,江氏把兒子養的很好,白胖白胖的,此刻,小白胖就正躺在小枕頭上握著兩隻小手茲茲茲睡的正香,何子衿悄悄戳一下人家的胖臉,既軟且嫩。又去摸人家的小胖手……雖然她現在也是小孩子,何子衿卻是喜歡孩子的,真可愛,尤其上次洗三時瞧著沈玄皺巴巴的樣子,這會兒眉眼長開了,就顯出俊俏模樣來。


    何子衿戳一下摸一下的玩兒人家,沈玄皺巴皺巴嘴就要哭,何子衿立刻拍拍他的小身子,沈玄便巴嗒巴嗒嘴繼續睡了。有趣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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