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在一陣疼痛中小瓷醒了過來。她睜開沉重的眼皮,逐漸清醒的意識告訴她痛感是從小腿部位傳來的,她微微抬起頭,就看到已經屍化了的燕子學姐正咬著自己的腿撕扯,要不是褲子質量足夠好,估計整條腿都已經沒了。


    “嗨,好吃嗎?”


    小瓷慢慢坐直身子衝喪屍說道,趁她抬頭看自己,小瓷連忙伸出雙手,分別按住喪屍下巴和頭頂,然後用力一扭,“哢”的一聲,喪屍便歪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看著前一會還是正常人的燕子學姐,現在就已經變得麵目全非了,小瓷瞥了眼自己手臂上的血筋和傷痕,無奈地歎了口氣。她伸出食指沾了沾腿上的血,然後遞到嘴裏,咂咂舌,除了腥就是鹹,她連忙一口吐掉,實在搞不懂這玩意有什麽誘惑力。


    從喪屍身上撕下一塊布條,簡單包紮了下小腿後,小瓷忍著一身傷痛站了起來,雖然身上各處的皮膚都有了腐爛發黑的痕跡,但既然還嚐不慣血的味道,就說明離變異還要有一段時間。


    看著被毀掉的木門和所有人脖子上大大的咬印,小瓷聯想到黑衣人身邊的那隻怪物。如果是它幹的,它可能還在附近,這也意味著黑衣人離這不遠,現在隻有找到他,自己才有一線生機。


    掃了一眼屍群,奇怪的是並沒有發現四眼的屍體,小瓷拖著傷腿,慢慢走向木門,想從院子裏再找一些信息。在僅剩幾步距離的時候,小瓷突然站定,她耳朵動了動,隱約聽到從自己過來的方向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並且腳步聽起來應該不隻一個喪屍。


    “天殺的,看來今天閻王勢必要收我了。”


    小瓷緊靠著牆壁,看著遍地的屍體和一把沒子彈的步槍,突然她覺得好累,甚至連走幾步躲到院子裏的力氣都沒了,她也不想再掙紮,就這麽安靜地盯著巷口,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


    當看著兩個熟悉的身影奔向自己後,小瓷以為自己眼花了,她用力揉了揉,在確定是老嶽和烈風後,她連忙瘸著腿迎了上去,“你們怎麽來了?”


    老嶽沒有回答,也沒有過問小瓷的腿傷和一地的屍體是怎麽回事,他看起來似乎很著急,一頭的汗,胸口也急速地起伏著。扶小瓷坐下後,他忙把手裏的礦泉水瓶遞給小瓷,急切地說道,“快把它喝了。”


    看著瓶內渾濁暗紅的液體,小瓷有點困惑地問,“這什麽東西啊?”


    “你先別問,快喝了。”老嶽抹著額頭的汗說。


    “我不喝!”


    擰開瓶蓋後,小瓷就聞出了血的味道,她生氣地扔下瓶子看著老嶽質問道,“喝啥呀?什麽意思?特地跑過來檢驗我有沒有變成嗜血行屍嗎?”


    看著流到地上的血水,老嶽連忙扶起瓶子,見小瓷一臉的不屑,他突然咬牙切齒地喊了起來,“趙小瓷,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憑什麽這麽自負和驕傲?你知道這是什麽嗎?這是似月的血!這是她忍著淚讓仙仙從她傷口上擠下來的!因為她的血能救你!你看連小孩子都知道為別人考慮,你呢?盲目自大,有勇無謀,你以為的就一定是對的嗎?你有問過我們的感受嗎?你不是要救燕子學姐嗎?最後還不是親手把她殺了,連自己都搭進去了,有能耐你別受傷別死啊!清城還這麽多人,繼續去拯救啊!”


    老嶽憋得滿臉通紅,他舒了口氣後,再次把瓶子遞給小瓷,“可能是我們拖累了你,但這個也許能救你的命,請你把它喝了。”


    被老嶽這一番嗬斥,小瓷有些沒反應過來,她怔怔地看著老嶽,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胖子仙仙等人也從巷口跑了過來,小瓷接過老嶽手中的瓶子,看著氣喘籲籲的眾人說道,“我承認是我臨時決定去酒店害了你們,四眼的死也是我一時衝動造成的,我不求你們原諒,但也要讓我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似乎是心疼小瓷,看著她身上滲血的傷口和半屍化的臉,似月忍不住啜泣起來,她柔聲說道,“小瓷姐姐我們不怪你,你快點喝了,我不要你死,你快喝了啊,我的血能救你……”


    “小丫頭,你醒了啊,別哭別哭,姐姐不帶你離開清城是不會死的……咳咳……”


    看著小瓷毫無征兆地開始咳血,仙仙連忙上前蹲下扶住小瓷,跟她解釋說,“似月的血裏有特殊物質,烈風是屍變了以後才喝的她的血,尚且變成這樣,趁你現在意識還是清醒的,快抓緊把它喝了,我們不會害你的。”


    似乎體內的血已經涼透了,小瓷開始忍不住地打冷顫,拿瓶子的手也微微抖了起來,在仙仙的幫助下,她忍著胃裏的翻騰喝下了剩下的那半瓶水,出了血的腥鹹,還有一種難以言表的臭味,並且小瓷還從嘴裏吐出了沙石。


    緩了好一會才沒了想吐的感覺,小瓷抬頭說道,“臭水溝的水兌血,你們是救我還是惡心我?”


    “我們肯定是想救你啊,但小丫頭片子這兩天也失血過多了,我們隻好把她傷口的繃帶在路邊的小水窪裏洗了洗……”


    “多嘴!”老嶽連忙打斷叨叨不停的胖子。


    胖子不說還好,這一說小瓷直接沒忍住嘔了出來,仙仙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咽下去!”


    “對,咽下去,咽下去,命重要啊,乖。”胖子像哄小孩似的說著。


    鼻子眼睛快要皺到一起,小瓷才把一嘴的苦水吞了下去,任憑鼻涕眼淚橫流,小瓷雙手抱膝,下巴頂在膝蓋上說道,“要是我變成喪屍了,仙仙我第一個啃了你。”


    “你沒機會的。”仙仙抱住小瓷,笑著說道。


    “你們是說小丫頭的血能解決病毒?”小瓷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老嶽點點頭,然後從口袋掏出一張紙片,遞給小瓷,“這是在我們的車上發現的,車胎全被劃破了。”


    小瓷接過紙片看了看,上麵隻有短短的幾個字:似月將流盡鮮血而死。


    “不明白。”似乎覺得沒什麽意義,小瓷將紙片隨手扔到地上。


    “當然這也是我們猜測的,似月是早上被抓的,比你早很久,但是她除了昏睡和傷口變黑發腫以外,沒有任何反應,剛剛她醒過來也說除了傷口疼以外,沒有任何不適,但是你現在的樣子已經是半個喪屍了。並且烈風被喪屍咬傷屍變後舔過似月的血,然後變成的這樣,這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老嶽拾起地上的紙片,繼續說道,“這是我們收到的第三張紙片了,黑衣人不是說要折磨我們麽,他大概已經給我們定好了死法,而似月的存在就是用她的血來救我們,如果這是真的,那麽接下來我們會不斷地受傷,甚至會有無數的喪屍和暴徒來爭搶似月,所以你必須要好起來,我們需要你,似月更需要。”


    看著老嶽堅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可愛的似月,小瓷重重地點了點頭,但她還是抑製不住地在發抖,並且有一股沉沉地睡意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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