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雲飛欣慰地一笑,道:“你能領悟到這一點,我就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快些休息罷,先將傷養好再談別的。”


    三日過後,祁劍所受的傷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雖然傷勢不輕,但所幸都是些外傷,恢複得比較迅速。


    祁劍因為不放心朱顏的狀況,便前往安置她的那間客房去探望,卻發現朱顏竟然依舊昏迷不醒,這讓他原本已經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


    在獲得祁雲飛的同意之後,祁劍將朱顏接到自己的房間,日夜貼身照顧。然而又過去了三日,朱顏的狀況還是沒有任何好轉。


    朱顏看上去麵色如常,呼吸與脈搏也是異常平穩,不像是傷勢過重所呈現出來的虛弱狀態。祁劍能力有限,無論如何也找不出朱顏難以蘇醒的原因。


    朱顏現在便似一個陷入了沉眠的公主,然而她的騎士雖然守在她的身邊,卻依然無法將她喚醒。


    祁劍望著朱顏緊閉的雙眸,心中非常不是滋味。尚武堂內精通醫術的弟子已經為朱顏檢查過身體,卻沒有發現任何創傷或是病症,從內至外,一切如常。祁劍知道現如今他也隻能默默地向上天祈禱,希望可以垂下恩賜,讓他的愛人早日醒來。


    ***


    夜憶辰、玄天與清淩三人帶領數十名尚武堂弟子經曆一天一夜的跋涉,終於來到這座黑色高塔的前方。


    此刻辰時已過,隻見冰淚獨自一人站在塔前,等待著他們的到來,身邊沒有任何的隨從。


    即便七日之前受過嚴重內傷,現下痊愈的可能性並不高,但她無條件的自信依舊顯露無疑,似是沒有什麽不能獨自麵對的問題。


    夜憶辰眼神中也隱約透出一絲讚賞之色,似是對她的勇氣感到佩服。


    見到夜憶辰帶領的數十人正向這裏靠近,冰淚立即向前迎了上去,口中朗聲招呼道:“你們可算是到了,在下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夜憶辰忙作出回應,聲音之中帶著幾分歉意:“尚武堂距離這裏頗為遙遠,我們雖然一直在趕時間,但最後還是來遲了,還望見諒。”


    冰淚口中說著沒關係,目光卻轉向了夜憶辰身後的兩人,輕瞄了一眼後便發現這二人正是七日前在戰場之上曾見到過的白衣女子與青衣少年。


    “胡達曾說那名擊敗他的女將著一身黑裙,顯然與這名白衣女子不是同一個人。七日前我曾用靈力試探過這名白衣女子功力的深淺,發現她實力雖然不俗,但還不足以對我造成威脅。而現在看來,這三人之中,她甚至有可能是最強的那一個。既然他們不準備用黑裙女子來完成挑戰,那便是打算直接利用她來對我進行偷襲了,真是防不勝防的手段。隻不過他們並不知道我還有不少隱藏的幫手,即便到時候真的敵不過那黑裙女子,也能夠輕鬆逃生。但塔內的這三人可就不會這麽幸運了,以他們三人的這點本事,在這機


    關塔內可說是沒有半點生存的希望。這個名作夜憶辰的男子其實我非常欣賞,雖然就這樣送命有些可惜,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我也阻止不了他。”


    如此亙長的思考過程,在現實之中卻隻耗費了片刻光景。冰淚嘴角浮現出一抹虛偽的笑容,裝模作樣地問道:“不知是哪三位要進入機關塔挑戰?”


    夜憶辰於是便為冰淚介紹道:“這位身著白紗衣的女子名作清淩,這位身著青色道袍的男子名作玄天,再加上我自己,便是參加此次挑戰的三人了。”


    冰淚微微頷首,道:“果然都是一表人才,想必皆是身懷絕技罷。”


    夜憶辰敷衍著冰淚的客套話,並問道:“多謝誇獎。不知塔內的一切都準備好了嗎?我們什麽時候可以開始挑戰?”


    “早便準備好了,你們隨時可以入塔進行挑戰。”


    夜憶辰這時以提醒的口吻沉聲道:“希望閣下可以守住當初立下的誓言。”語氣之中有幾分“人在做,天在看。”的警告意味。


    冰淚急忙應道:“那是自然,我可不敢自破誓言。今日我沒有帶任何隨從,獨自來赴約便是想表示我的誠意。”


    夜憶辰點了點頭,道:“事到如今也隻能選擇信任你了,我們現在便入塔,開始挑戰。”


    “祝你們好運!”冰淚保持著那假惺惺的笑容,說著違心的話語。


    這一切自然都被夜憶辰看在眼裏,但雙方畢竟是敵非友,這種表現也是人之常情。


    夜憶辰在啟程之前,交給了隨行的尚武堂弟子每人一枚傳信符,如果冰淚有什麽異常的舉動,他們便會立即向夜憶辰示警。有這些弟子在塔外牢牢盯住冰淚,夜憶辰並不擔心冰淚會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


    夜憶辰此刻望向身後佇立的玄天與清淩二人,問道:“準備好了嗎?我們現在要進入塔內了。”


    玄天與清淩一齊頷首示意,玄天此時更是有些興奮地向夜憶辰傳音道:“這七日以來勤加汲取的知識,如今終於到了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於是三人便一齊從底層的入口進入到了塔內,正式開始了他們機關塔探險的旅程。


    看著三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入口處,冰淚麵上突然浮現出一絲陰狠的神色。隻見她將右臂抬起,輕輕一揮,入口處便多出了一道肉眼無法看到的透明屏障,將機關塔的入口完全封死,從此再沒有人可以從這個入口出入機關塔了。


    冰淚心中竊笑道:“我發誓時隻是說不會幹擾你們,可沒說不會封鎖你們的後路,這下你們如果不能成功破解我為你們設下的重重陷阱,便別想從塔內逃出來了。可惜單憑你們三人的這點本事,想要將那些法陣與機關盡數突破是完全不可能的,真是遺憾啊!哈哈哈...”


    在冰淚所處位置的數丈之外,一直關注著她一舉一動的數十名尚武堂弟子見


    她抬起右臂揮了一揮,以為她要做出什麽反常舉動。然而半晌之後,卻什麽都未有發生。


    這些尚武堂弟子雖然不會施展法術,但也並非對法術一竅不通,冰淚揮臂的動作看不出任何施法的跡象,空氣之中也感覺不到靈力的流動。


    眾弟子不由紛紛鬆了口氣,心裏大都是同一個想法:“人家原來隻是活動一下筋骨,我還以為她要施展什麽法術,真是虛驚一場。若是夜師兄他們剛進去就要接到我們的傳訊,那真可謂是無比煩心了。”


    冰淚看著眾位弟子的表情,不禁蔑視地一笑,揚聲道:“諸位,若是在下沒有猜錯的話,你們身上是不是都攜帶著一個可以用來向塔內三人傳遞信息的法器或是符咒?”


    眾弟子聞言心下大駭,不由紛紛忖道:“我們又沒有將傳信符展示出來,她又是如何知曉的?難道她還有透視的能力不成?”


    冰淚將雙手做了一個十字法印,用陰冷的聲音道:“夜憶辰在盆地內布下的封靈陣我也會,並且效果絕不會弱於他布下的那個。從現在開始,你們身上的一切符或是法器都不再有任何的用處。”


    冰淚在十丈方圓之內展開了一個除了她自己不受影響之外,其他所有生靈或法器的靈力盡數遭到封禁的隱形結界。


    這些可憐的尚武堂弟子們還沒有反應過來,身上的傳信符便已經失靈,使他們瞬間失去了與塔內三人取得聯係的手段,徹底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困境。


    冰淚的麵容上浮現出略微有些猙獰的笑意,對著那些驚惶失措的尚武堂弟子道:“不用擔心,也不必恐懼,我是不會對你們下殺手的,隻是需要你們安靜一會兒而已。你們隻要不反抗,就當是睡了一覺,我便不會傷害你們。”


    “你想要做什麽便說出來,不要在這裏打啞謎。”一位膽量稍大的男弟子站出來,向冰淚質問道。


    “你之前曾向天發誓,現在卻背棄誓言。如此表裏不一,讓我們如何能夠相信你?”另一位男弟子也附和道。


    “哈哈哈...我要做什麽?自從我到這島上以來,目的始終就隻有一個,那便是占據這裏,成為這片土地的主人。如今這等良機若是再錯過的話,我便真是一個十足的蠢人了。你們蓬萊目前最強的戰力已經被困在了塔內,一時半刻絕對出不來,此刻正是一舉攻下王城的絕佳機會。至於誓言,那純粹是無稽之談,我當初說過不會幹擾進入塔內挑戰的三人,僅此而已,這個承諾我一定會兌現,但其他的我可沒有保證過。我勸你們這些蝦兵蟹將最好不要嚐試阻攔我,這裏可是我的地盤,若是不知好歹,到時候可沒有人能替你們收屍。”冰淚沉聲回應道。


    “清淩女俠的猜想竟然成真了,冰淚現在果然想要趁他們在機關塔內的這段時間攻陷王城。以我們這點實力,絕不可能鬥得過她,現在傳信符又已經失靈,我們究竟應該怎麽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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