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年和許義反正看不懂，但這次讓他們看到了楚淩雲的魄力。
這是楚淩雲的生意，別人無法幹涉。
方士易卻很快便有了感覺。
貸款之後，他發現很多人對他尊敬了許多，就連平時一些不好打交道的地方，也變的順利了不少。
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一直以來，方士易都是按照楚淩雲的要求做事，這些小鬼隻要不提特別過分的要求，盡可能滿足，若真是過分，又不可妥協，那就交給專業的人去處理。
怎麽處理方士易不用問，反正有這樣的人出現過，最終方士易得到的答案是他們全家離開了香港。
去了哪沒人知道。
其實他們也可以通過上層對下麵的人施壓，但每次花費的代價更大，得不償失，還不如滿足他們那點小小的胃口。
貸款之後，方士易發現這些小動作少了許多。
他不明白為什麽。
這是一方麵，很快國外的商隊傳來消息，他們在很多地方得到通知，可以走快速通道，就是可以插隊，享受外國人那些船隊的待遇。
很多碼頭，還有運河，想要有好的泊位或者通過都需要排隊。
戰後全球的貿易很繁忙，世界各地的船隻很多。
時間就是金錢，以前方士易不是沒想過辦法，但要麽花大價錢購買時間，要麽就是安心排隊，有時候花錢都買不到，代價太高又不值得，畢竟公司要賺錢。。
現在倒好，什麽沒做就給了他們。
方士易很不解，難道欠錢後就高人一等？
欠錢的人就變成大爺了不成？
雖說不理解，但他對老板卻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從沒有想到借錢還能帶來這樣的效果。
還有一點，他本以為讓別人知道他們的錢多了，恐怕會針對他們，想從他們身上撈好處，國內不都是這樣嗎？
萬萬沒想到，結果和他想的正好相反，非常的平靜，沒人上門打秋風。
方士易想法並沒錯，有錢沒實力，肯定會被人盯住，楚淩雲又不是沒被人盯過，孔三令當初就像謀奪他的產業，還有搶走阿部黃金的時候，戴老板想要從分一杯羹。
關鍵這些錢不是楚淩雲的，是借的。
借的不止一家，大銀行被他借了個遍。
這些大銀行能量大著呢，他們想收回貸款，把這些利息賺到手，就必須讓楚氏公司好好的運營下去。
他們又沒想過謀奪楚氏公司。
一個貿易公司，有什麽好搶的。
藥廠還差不多，但是除了日本，楚淩雲沒拿藥廠做抵押，就算是日本，不過是廠房等資產，而不是核心的技術。
他想抵押，美國人也不會同意。
銀行家們看中的是楚氏公司的影響力以及他賺錢的能力，早年賣磺胺的時候，楚淩雲就和歐洲部分國家的人建立了不錯的關係。
也有差的，如果為難，不做他們的生意即可。
楚淩雲借了錢，就和這些銀行有了關係，所有銀行打了招呼，楚氏欠他們很多錢，現在是自己人，就這樣楚氏公司的處境反而比以前好了許多。
全部變好沒那可能，這些銀行家沒有那麽大的影響力。
哪怕隻改變一部分，那些利息錢也值了。
更何況看似楚淩雲拿出不少利息，但事實上他卻是在賺錢，等這些貨幣貶值後，他連本帶利還出去的錢，遠不如現在的購買力。
“淩雲，這麽快就要回去？”
別墅內，賀年和許義過來吃飯，明天楚淩雲就要返回南京，督查室那邊工作已經完成，他需要回去進行指導。
“沒辦法，公務重要。”
楚淩雲微微歎氣，兩人沒再說話，其實賀年很想說，你有幾輩子花不完的錢，還幹那個主任做什麽？
回來照顧生意不好嗎？
不過他明白，楚淩雲身不由己，他扛著很多人的利益和前程，為了那些人也要回去，更何況老頭子也不會輕易放楚淩雲離開。
但是這次他們算是徹徹底底感受到楚淩雲到底有多有錢。
難怪都說，論財富就是戴老板也比不過他。
以前都是正正常常做生意，賣出去的貨是不少，可同樣需要成本，而且要按月計算，哪怕每月百萬美元，也沒有一次借個幾千萬衝擊那麽大。
他們兩個算過，前前後後，楚淩雲足足借了接近三千萬，不是法幣，是美元。
估計在中國，沒有比楚淩雲欠錢再多的人了。
“回去吧，以後記得我們兩個，常來就行。”
許義輕聲說道，端起酒杯，和楚淩雲碰了下。
“放心，忘不了兩位老長官。”
楚淩雲笑了笑，主動幫他們倒酒，方士易需要他們在這邊照應，他們人脈廣，特別是國內生意方麵，有他們照應方士易會方便不少。
第二天幾人把楚淩雲送到機場。
這次出來的時間不短，日本十幾天，香港又十天，接近一個月。
時間已經快到十月，香港這邊還好，南京的天氣早已逐漸轉涼。
送走楚淩雲，方士易回到自己家，立刻讓老吳和小蘇上門。
他們不知道楚淩雲的身份，這些天沒有接觸過，老吳還好，已經進了公司，目前在基層正在幹著，以後慢慢被方士易提拔到身邊。
小蘇在外麵自己做生意，不可能過來。
這次是以做生意的名義，把小蘇請過來的。
小蘇布行同樣做成衣生意，並且請了非常好的裁縫，方士易喜歡讓他們定做衣服，不僅給自己，還有他這邊的傭人司機等等。
“方書記，你們太厲害了吧。”
小蘇兩眼放光，楚氏公司貸了那麽多款，又不是機密，香港不少人知道。
數額大的驚人，誰也沒想都楚氏公司敢借這麽多錢。
他們三個組成了一個黨小組，方士易是書記，這個小組暫時不會擴大，主要是通過楚氏公司來給老家籌備更多的物資，並且想辦法運過去。
“是老板，不是我。”
方士易搖頭，老吳很感歎：“這麽多錢能買多少武器，又能買多少的糧食，給多少戰士和根據地的百姓做衣服啊？”
“別想這些，楚氏公司的錢不能動，一動我們全完蛋，也不可能送回老家去。”
方士易立刻警示道，他明白老吳的意思，看到這麽多錢心動了，還好他不是想著自己要，而是給組織幫助。
“方書記說的對，這麽多錢，他的老板不可能沒有防備。”
小蘇跟著點頭，別說這麽多，就算少個十倍，百倍，那些老板一樣會有防備。
“我就是說說，這些資本家太有錢了。”
老吳急忙解釋，他不知道，自己口中的資本家是他之前天天心心念，想要見到的同誌。
“不說這些，楚氏公司有錢，對我們沒有壞處，我找你們來，就是準備增加點給老家的貨，雖然現在難以運輸，但我們也要想辦法把糧食，布匹，藥品等物資送過去。”
武器沒辦法運，就算有孔家的商路，現在也不能明目張膽的運輸武器。
其他的東西倒是可以想想辦法，盡可能的對老家進行支援。
他們這些在外潛伏的人，最牽掛的就是老家，那裏是他們心中的聖地。
“好，布匹這邊有我，老吳去負責糧食，方書記，藥品隻能交給您了。”
小蘇立刻點頭，他的布行生意擴大了不少，也有穩定的貨源，可以給老家多采購一些廉價的布料，太好的不行，老家條件艱苦，好的純粹是浪費。
一匹好布，能換十匹粗布，甚至更多。
“沒問題，我來籌集糧食。”
老吳首先應道，方士易沒有反對，運給老家的東西可以用楚氏公司的船隊進行運輸，但不能讓楚氏公司直接采購。
這樣即使出事，不至於連累老板，能給他更多的周旋餘地。
包括藥品，他從不用自己的名義，而是用外麵的人。
南京，楚淩雲下了飛機。
“楚主任。”
機場裏麵有人，楚淩雲詫異看著正對自己揮手的孔三令，他這次回來沒通知任何人，孔三令怎麽會在這？
“楚主任，上車，我是來接你的。”
孔三令一路小跑過來，嘿嘿的笑著，楚淩雲在機場有車，就算他不通知別人，肯定要有人來接他，他不可能出門找個黃包車回去。
“多謝了。”
楚淩雲沒有拒絕，孔三令來接他用了十輛小車，能把所有人拉上。
“你怎麽在這？”
上了車，楚淩雲立刻問道，孔三令笑嗬嗬說道：“我在香港有朋友，他告訴了我你今天回來，我特意來機場等你，怎麽樣，夠意思吧？”
其實孔三令之所以出現在這，是奉了父親的命令。
孔董事長知道香港的事，他沒想到楚淩雲竟然會借這麽多的錢，不過這一手確實高明，而且有錢之後，楚氏公司未來的發展肯定會更好。
孔董事長做行長那麽多年，又偷偷開辦了銀行，他很清楚這裏麵的門道。
“有什麽事，直說吧。”
楚淩雲沒和孔三令客氣，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孔家又不是什麽好鳥，他沒心思和孔三令廢話。
“果然瞞不過你，是這樣，我們孔家有家銀行，就在上海，楚主任，你手頭上那麽多錢，一時間花不出去的話，可以先存我們那，你放心，我們絕對給你最高的利息，不比你付出的少，這樣你什麽都不用做，就能淨賺。”
孔董事長可是執掌過果黨的銀行，非常清楚果黨的現狀。
未來法幣還會繼續貶值，這是必然，知道楚淩雲手上有不少法幣後，他便打起了這些錢的主意。
他想的挺好，讓楚淩雲把錢存過去，給他更多的利息，然後他會通過自己的渠道，把這些錢兌換成黃金等物品。
等法幣貶值，再兌換出來，償還楚淩雲。
楚淩雲不會賠錢，甚至還能賺上不少，不過他賺的會更多。
“好意我領了，這些錢我已經花出去了，存不了。”
孔三令一說，楚淩雲便明白他們打的什麽鬼主意，這種事他怎麽可能幹。
“花出去了，怎麽可能，那麽多錢，這才幾天？”
孔三令一愣，他可是知道楚淩雲剛剛貸了一百億法幣，月息兩分，他們準備給楚淩雲兩分五的利息，讓他在裏麵淨吃五厘。
正常的存款利息沒有這麽高，誰讓楚淩雲手中的錢多呢，而且隻要他願意存定期，存的時間越久對他們越有利。
父親可是說了，以後法幣還要繼續下降，而且是沒有底線的下降，現在拿到一百億，換成別的東西，回頭可能這些東西的十分之一價值就能還清他們的債務。
給的那點利息，根本算不了什麽。
如果楚淩雲不滿意，他們可以給三分利，甚至更高。
“你可以去問，我全訂貨了，訂金都交了。”
楚淩雲輕輕搖頭，他說的沒錯，的確都花出去了，這些錢不斷貶值，放在手上就是累贅，那麽多錢一部分讓他拿到黑市上兌換黃金大洋，一部分直接訂貨。
訂購的都是民間貨物，這些東西他們本來就要買。
早點把錢花出去，省的放手上變少。
“那就算了。”
孔三令訕訕笑道，他不可能當著楚淩雲的麵說我去問，可惜了，父親說這次的錢很好賺，而且越多越好。
他們銀行是有點存款，但人家也需要取錢，銀行的流動資金必須要保持一定的比例，否則一旦發生擠兌會很麻煩。
越是大額的錢越好，能存放他們那三年，他們三年後願意給出翻倍的錢。
可惜楚淩雲沒有上當。
有人接，楚淩雲沒客氣，讓孔三令把自己送回家，並且邀請他留下來吃飯。
孔三令哪有吃飯的心思，借口有事快速離開。
“爹，楚淩雲說他錢都花完了，怎麽可能，他是不想借給我們。”
回到家裏，孔三令立刻去找父親，孔董事長一直在等他回來。
孔董事長和楚淩雲不對輩，這事讓孔三令去辦最合適。
“花完了？”
孔董事長同樣一愣，隨即歎道：“聰明人啊，看來想從他的手中賺錢沒有可能了。”
“爹，他是故意不給咱們的吧，虧我還一直照顧他的生意，給了他商路。”
孔三令憤憤說道，這段時間他可謂是故意示好，從沒有對別人這樣過。
現在一點小事，楚淩雲竟然不願意幫他們。
“這種話以後不要說，賺錢的機會誰願意放棄？”
孔董事長瞪了兒子一眼，人家是聰明人，和他一樣知道裏麵的事，不願意把利益讓給他們很正常。
若是不懂的人，知道一轉手就能淨賺那麽多，肯定樂意。
“我是正沒想到他膽子竟然那麽大，法幣也就算了，竟然什麽錢都敢借，一次借了那麽多。”
孔三令對這次楚淩雲借錢的數量同樣震驚，他現在總算知道，楚淩雲絲毫不次於他們。
這次僅僅是貸款，而且抵押的全是楚氏公司的資產，日本的藥廠同樣屬於楚氏公司。
國內的藥廠，特別是楚淩雲美國的產業，根本沒動。
他到底有多少錢?
他們家有錢，那是因為他爹身處高位，加上聰明賺來的，楚淩雲可沒有那麽高的位置。
新藥的利潤真讓人眼紅，可惜他現在根本不敢再去想。
“誰知道呢，他不是一般人，這次他不願意給我們不用強求，我通過別的渠道一樣可以拿到一些，切記，以前怎麽對他，以後繼續怎麽對他，錢能做很多事情，得罪他這樣的有錢人可不是明智之舉。”
孔董事長再次警告，別說兒子，就是他自己這次也被嚇了一跳。
現在不是以後，銀行貸款的利息很高，民間高利貸更狠，而且很多貸款需要抵押。
楚淩雲借貸的法幣，是用他存在匯豐銀行的黃金做抵押，這些黃金依然會放在匯豐銀行，不過楚淩雲若是還不上，國內的銀行隨時可以提走。
“我知道，您放心，我不會對他做什麽。”
孔三令急忙保證，他早被嚇住過，加上現在知道楚淩雲那麽有錢，哪還敢像以前那樣莽撞。
保密局，齊局長正在辦公室。
秘書過來小聲匯報，告訴他楚淩雲回到南京的消息。
齊局長不知道楚淩雲什麽時候回來，也沒特意問過賀年和許義，不過楚淩雲回來之後瞞不住他。
更何況孔三令那麽大張旗鼓的接人，早有線人報告了過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齊局長淡淡回道，他的辦公室和戴老板完全不同，他不想讓戴老板的影響一直伴隨自己，所以將軍統改了名字，其他的事盡可能和戴老板撇清關係，包括辦公室的風格。
他有做事的心，也有抱負，可最近總覺得有心無力。
老軍統們不服他，除了他的那些心腹，大部分對他陽奉陰違，他根本沒有辦法像戴老板那樣，能對保密局做到如臂指揮。
香港的事，國內知道的人不算太多，不過高層全部知道。
這麽大的動靜，想不知道都難。
得知楚淩雲貸款數量，齊局長真想的更多，楚淩雲一次借了這麽多錢，他想幹嘛？
就算是打仗，這些錢都能打一場非常大的戰役。
他對這筆錢確實眼紅，可惜他明白，連告狀他都不能去做，這些是正常的商業貸款，他敢針對楚淩雲，國外的那些銀行家首先就不答應。
不過對他來說也不是沒有好處，楚淩雲這麽有錢，老頭子對他便會越忌憚，更不可能給他軍權。
他沒猜錯，老頭子同樣知道了香港的事。
那麽多錢，老頭子同樣眼紅，但這是借款，是楚淩雲用於商業行為的款項，他眼紅沒用。
身為委員長，他總不可能直接去搶下屬的錢，真這麽做了，國際上的壓力他便吃不消。
“達令。”
宋女士來到老頭子身邊，給他遞了杯咖啡。
“怎麽了？”
老頭子放下手中文件，宋女士輕聲說道：“楚淩雲現在有那麽多錢，我們何不讓他擴大藥廠規模，在南京再開辦一家？”
宋女士還是為了他的利益，楚淩雲的錢是借的，她沒什麽想法，可是楚淩雲既然有錢了，那就快點擴大生意規模啊。
他的錢再開個大藥廠完全沒問題。
新藥目前依然是供不應求，一半的產量還要給美國，這是當初楚淩雲和他們的協議，就是老頭子也無法幹涉。
開個新的藥廠，哪怕一半產量給美國，還有一半呢？
以前宋女士下手晚，這次下手早一點，不就能拿下更多的產量，甚至把剩下的一半全部拿到手。
她的小心思瞞不過老頭子，老頭子輕輕搖頭：“這是他的私事，我不方便去問，你有機會倒是可以問問。”
“好，我改天就去問他。”
宋女士很高興，她要的就是這句話，若是成了，正好把那一半的產量拿到手，以後能賺更多的錢。
這些藥不僅國內需要，國外更需要。
美國把持住配方，不對外公布，若不是楚淩雲下手早，國內不可能有這個藥廠。
現在美國人依然嚴格控製重慶的藥廠，絕不允許技術泄露。
第二天一早，楚淩雲來到督查室，這次出去時間不短，這邊有不少工作耽擱了下來。
“主任，您回來了。”
楊瑞剛很快發現，立刻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楚淩雲是降了他半成分紅，不過他已經從別的方麵補了回來。
以前他還不敢做的太過，時間一久，他的心變的越來越貪。
之前還給鄭廳長送三萬多大洋，這個月就隻送了五萬出頭。
事實上鄭廳長的分紅是七萬多，兩萬多大洋就這樣被他給吞掉了，幾乎是總額的三分之一。
吃相太難看，遲早要出事。
“最近室裏有沒有什麽事？”
楚淩雲主動問道，這次出去那麽長時間，楊瑞剛和上次一樣，一點沒有匯報。
倒是麥華，給他發過三次電報，主動匯報工作，傅俊虎也有一次。
身為副主任的楊瑞剛，一個都沒有發過。
“沒，一直都很好，大夥幹活都很積極，上個月的分紅也發下去了，兄弟們都很高興，說您仗義。”
楊瑞剛嘿嘿的笑著，楚淩雲則點了下頭，有賈昌國在，他對督查室的情況其實很了解，這段時間不是沒發生過什麽，楊瑞剛沒說而已。
麥華和焦騰鬧翻了。
麥華看中一套房子，想買錢不夠，便找焦騰想要預支點分紅，被焦騰拒絕。
焦騰的理由是分紅不固定，沒辦法預支。
這是事實，畢竟是生意賺的錢，誰也不保證每個月能有多少，麥華便請焦騰吃飯，想從他那借點錢，先把這套房子買下來，萬一被別人買走是個遺憾。
現在南京的房價一直在漲，晚了可能會花更多的錢。
焦騰同意了，但卻開出了一個讓麥華沒想到的條件。
錢可以給他，五分利。
還說這是看在自己人的份上，要不是自己人，至少要一毛。
麥華氣壞了，他是借錢買房，又不是做生意，以後要靠分紅還債，五分的利，一年多就會翻本，更何況還是利滾利，用不了一年他就要還兩倍的錢。
這是自己兄弟該做的事嗎？
焦騰卻振振有詞，親兄弟還要明算賬，他已經讓了步，兩人就這麽徹底鬧掰，最後是賈昌國，傅俊虎兩人借給了麥華一些錢，然後麥華又找親戚朋友借了一圈，把房子買了。
至於他的主子楊瑞剛，一樣沒借給他錢。
楊瑞剛沒說要利息，這種事他說不出口，隻說他的錢都用出去了。
這件事讓麥華徹底心涼，所以主動給楚淩雲發報，若不是事情不多，又擔心發報太勤讓楚淩雲不喜，他絕不會隻發三次。
楊瑞剛沒有匯報，楚淩雲同樣沒提。
這是他們的私事，不過這次之後，楊瑞剛算是徹底失去了這兩個心腹，麥華不可能再和他一心，傅俊虎現在同樣很是不滿。
楊瑞剛和焦騰吃進了那麽多，麥華去借錢都不肯，實在讓人心寒。
“主任，您回來了。”
楊瑞剛走了沒多久，麥華便來到楚淩雲辦公室，他還特意關上門，小心的看了眼。
“什麽事？”楚淩雲抬頭看向他。
“我們二科的工作都已經完成，現在他們做的所有事瞞不過我們，這是最近一個月他們的情況。”
麥華是打著匯報工作的理由上的門，事實上他是想告狀。
楊瑞剛和焦騰不仁，別怪他不義。
“好，先放那吧，我有時間就看。”
楚淩雲點頭，他現在處理的是其他的事，這些工作他需要統一來看，然後分析判斷，這些情報部門有沒有掌握關於組織的情報，或者做到了哪一步。
“主任，有件事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咬了咬牙，麥華終於問道，楊瑞剛和焦騰上下其手的撈了那麽多，不給他們分點也就算了，去借都不行，被他們羞辱，實在是可惡。
他們真以為這些錢是他們的？
不，這些全是主任給他們的，而主任的本質是為所有兄弟謀福利，包括他。
他對主任很佩服，沒二話，對比之下，楊瑞剛做的讓他心寒。
楚淩雲玩味的看著他，過了會後點頭：“說吧。”
“主任，焦騰不老實，他吃回扣，吃了很多回扣，我知道的就不少，他這是在吃兄弟們的血，好處全自己拿了。”
麥華快速說道，他舉報的是焦騰，不是楊瑞剛。
畢竟楊瑞剛是他的上級，他又是楊瑞剛的人。
不過焦騰一旦被查，楊瑞剛同樣逃不掉，他們倆可是有親戚關係，現在更是一起撈錢。
“你說的都是真的？”
楚淩雲臉色陰了下來，他早就知道，故意不吭聲，他自己去查不如讓底下的人舉報效果好。
賈昌國不會來舉報，舉報他也不會處理。
無論是麥華還是傅俊虎，有一個來就行，而且是必然。
這才多久，四個月而已，麥華便和他們徹底翻臉，過來舉報了。
“我發誓，句句為實，我有證據。”
麥華急忙舉起手，楚淩雲站起身，打了個電話，沒一會楚原便到了。
“麥華，把你的證據交給楚原，讓他去查，若是真的，看我怎麽收拾焦騰。”
“是。”
麥華興奮喊道，焦騰完了，主任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人，真被他查出真相，焦騰必死無疑。
這些錢不全是他們督查室的福利，有一半是鄭廳長的。
楊瑞剛偷偷克扣鄭廳長的分紅，他同樣要完蛋，終於能出了這口惡氣。
最重要的是，他沒舉報楊瑞剛，楊瑞剛倒了和他無關，他可以順勢投靠到主任的門下，給主任辦事，以後好處肯定不會少。
他不知道楚淩雲在香港借了很多錢，若是知道楚淩雲那麽有錢，恐怕不會有任何的猶豫，甚至連楊瑞剛一起告了，來表達他的忠心。
麥華認真配合楚原。
楚原是主任第一心腹，之前在軍中的時候便跟在主任身邊，軍統又跟了十年，任何人無法和他相比，麥華沒想過自己取代楚原，那不可能。
他想的是成為賈昌國那樣，讓主任把他看成自己人。
焦騰做事很大膽，根本沒有隱瞞過，查他的證據非常容易，僅僅兩天楚原便拿到了不少實證，楚淩雲看完這些證據‘勃然大怒’，立刻讓人抓了焦騰。
督查室沒有刑訊室，但是軍情局有。
借了他們的刑訊室，楚淩雲親自審問，焦騰被這陣仗嚇壞了，求饒無果，被打了一陣子之後，立刻全部招了。
不招不行，送他回扣的人全都吐了出來，還有他偷偷以次換好，故意報損等行為，全部被楚原查的幹幹淨淨。
“為什麽還是有些賬對不上？”
一天之後，楚淩雲再次審問焦騰，這會楊瑞剛已經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他沒想到楚淩雲會突然對焦騰下手，等他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人被關在軍情局，那邊的人被楚淩雲要求過，任何人不得看望焦騰，特別是他。
沒辦法，楊瑞剛隻好帶上錢去求鄭廳長。
焦騰知道他所有的事情，一旦咬出來他，他會跟著倒黴，必須要把焦騰先救出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他真是隻是吃一點回扣？”
鄭廳長不是傻子，那麽容易被糊弄，楊瑞剛說焦騰就吃了點回扣，被楚淩雲重罰，甚至用了刑，實在太過了，他送來不少錢，想保焦騰出來。
焦騰是犯了錯，開除他都可以，但他罪不至死，都是自家兄弟，不用這麽狠心。
“廳長，真的，他就是吃點回扣。”
楊瑞剛急忙解釋，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把焦騰撈出來，然後送他走，或者殺人滅口都行，絕對不能再讓楚淩雲繼續查下去。
“行，你等會，我問下淩雲。”
鄭廳長拿起桌子上的話筒，當著楊瑞剛的麵打出去電話，楊瑞剛鬆了口氣，廳長願意幫忙就行，隻要廳長插手，軍情局肯定要放人。
“淩雲啊，焦騰怎麽回事，查清楚了嗎？”
鄭廳長笑嗬嗬問道，楚淩雲拿著話筒，輕聲回道：“剛弄清楚，正準備向您匯報呢，我現在就過去。”
“好，焦騰畢竟是瑞剛的人，他在我這，若是沒什麽問題，給他個麵子，留焦騰一命。”
楊瑞剛心裏猛的一鬆，廳長發話了，楚淩雲也不敢違背。
楚淩雲則是一笑，馬上明白了鄭廳長的意思：“您放心，我明白，您等我過去。”
鄭廳長話裏有話，並不是真為焦騰求情，而是想讓楚淩雲查明所有真相。
若真是求情，他不會特意加上楊瑞剛在那裏的話，這就是在提醒楚淩雲，如果要來，帶上實證。
鄭廳長在果黨混了那麽多年，豈是楊瑞剛能比？
焦騰真是小問題，值得楊瑞剛為此送來二十根金條？
這可不是小數。
楊瑞剛和焦騰關係是近，但他又不是不了解楊瑞剛的為人，關係再近，若不牽扯到自己，不可能送來這麽多錢。
想到這點鄭廳長心裏便是火大。
他們撈的錢，同樣是侵犯自己的利益，而且他是被侵占最多的一個。
畢竟大頭在他這，整整五成。
沒一會楚淩雲便到了鄭廳長這邊，楚原和好幾個人跟在他的身邊。
“淩雲，結果出來了？”
“出來了，您看下。”
楚淩雲立刻遞上焦騰的口供，一開始焦騰確實沒咬楊瑞剛，他很清楚，自己想活命隻有楊瑞剛能救他，而且必須救他。
否則自己撐不住，楊瑞剛也要完蛋。
但他高估了自己的耐力，電椅都沒用他便撐不住了，把所有事情交代了出來。
鄭廳長看著口供，心中的火氣則滕騰的往上升。
該死的楊瑞剛，竟然貪墨了他那麽多錢。
而且從一開始就貪了，最初不算太多，現在倒好，幾萬幾萬的貪，難怪他的分紅一直在下降。
他心裏不是沒有過懷疑，就算麥華不告，楚淩雲不查，過不了多久他也要派人秘密調查。
這可是他的錢袋子。
主要還是楊瑞剛是他的心腹，又剛開始不久，他不相信楊瑞剛敢這麽對他。
“焦騰吃的回扣不少啊。”
看完之後，鄭廳長抬起頭，楊瑞剛急忙解釋：“都是人家硬給的，他就收了，您放心，別的事他絕對沒做，他膽子真沒那麽大。”
“他膽子不大，你膽子倒不小。”
鄭廳長猛拍了下桌子，整個人站了起來，因為憤怒，他的胳膊都在顫動。
虧他那麽信任楊瑞剛，竟然幾個月的時間，就克扣了他接近十萬大洋的分紅。
不可原諒，絕不可原諒。
楊瑞剛被嚇了一跳：“廳長，您這是怎麽了，我什麽都沒做。”
“什麽都沒做？”
鄭廳長離開座位，拿著焦騰的口供，一把甩在了楊瑞剛的臉上。
“我說你怎麽突然那麽大方，拿了這麽多錢來保焦騰，感情你不是救他，而是想救自己，我那麽信任你，你就這麽回報的我？”
楊瑞剛心裏頓時一驚，顫顫巍巍撿起焦騰的口供，找到第一張，慢慢的去看。
楚淩雲來匯報，主要是匯報關於楊瑞剛的事，其他的口供沒放在一起，看到焦騰的交代，楊瑞剛眼睛頓時一黑。
這個混蛋，馬上就把他救出來了，為什麽把自己供出來？
他不知道，這樣做他倆都要完蛋。
“廳長，不是這樣的，焦騰誣陷我，我沒有這麽做過。”
“夠了。”
鄭廳長怒吼道，他對楊瑞剛非常了解，若他沒做，不可能帶這麽多錢來疏通關係。
欲蓋彌彰，真以為別人像他一樣的蠢？
“廳長，消消氣，楊瑞剛是您的人，您來處理就是了。”
楚淩雲笑了笑，楊瑞剛克扣鄭廳長的錢，哪怕是心腹也不可能饒了他，越是心腹死的越慘。
“淩雲，多謝了。”
鄭廳長感激道，他明白這是楚淩雲故意示好，人交給他，那抄家的錢自然屬於他。
楊瑞剛吃了他多少，要全部吐出來，連自己也搭了進去。
這樣來算，他並沒有賠錢。
“廳長，您客氣了。”
說完楚淩雲帶楚原離開，楊瑞剛活不了了，他觸犯的是鄭廳長的利益，相當於背叛。
這樣的事能饒了他才怪。
第二天楊瑞剛沒來上班，下午便傳出楊瑞剛身體不舒服，送到醫院暴斃的消息，很快鄭廳長派人抄了楊瑞剛的家，包括他新買的大房子，都歸屬了鄭廳長。
至於焦騰，鄭廳長讓楚淩雲自己處理。
這是還給他的人情。
楚淩雲則交給了麥華，麥華舉報有功，這同樣是對他的賞賜。
麥華高高興興領命，去提取焦騰，準備處決他。
不當人子的家夥，他把焦騰當兄弟，自己人，找他借個錢竟然要這麽高的利息，這次讓他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場。
什麽也沒了，連命都給他收掉。
麥華很高興，可他沒想過，他去處決人，會讓所有人明白是押舉報的焦騰，然後咬出了楊瑞剛。
他們兩個是麥華弄死的。
誰能想到麥華對自己人下手這麽狠，直接要命，大家對麥華的印象都有了改變，特別是傅俊虎。
他同樣看不慣焦騰和楊瑞剛，但他畢竟是楊瑞剛的人，從沒有想過去舉報害死他們。
麥華卻這麽做了，他以後對麥華不會有任何信任。
“焦騰，沒想到吧？”
城外，麥華哈哈大笑，主任夠意思啊，把焦騰交給了他，徹徹底底將他這口惡氣給吐了出來。
爽快，真的很爽。
感謝盟主皮皮兔再次500起點幣打賞。
這是楚淩雲的生意，別人無法幹涉。
方士易卻很快便有了感覺。
貸款之後，他發現很多人對他尊敬了許多，就連平時一些不好打交道的地方，也變的順利了不少。
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一直以來，方士易都是按照楚淩雲的要求做事，這些小鬼隻要不提特別過分的要求，盡可能滿足，若真是過分，又不可妥協，那就交給專業的人去處理。
怎麽處理方士易不用問，反正有這樣的人出現過，最終方士易得到的答案是他們全家離開了香港。
去了哪沒人知道。
其實他們也可以通過上層對下麵的人施壓，但每次花費的代價更大，得不償失，還不如滿足他們那點小小的胃口。
貸款之後，方士易發現這些小動作少了許多。
他不明白為什麽。
這是一方麵，很快國外的商隊傳來消息，他們在很多地方得到通知，可以走快速通道，就是可以插隊，享受外國人那些船隊的待遇。
很多碼頭，還有運河，想要有好的泊位或者通過都需要排隊。
戰後全球的貿易很繁忙，世界各地的船隻很多。
時間就是金錢，以前方士易不是沒想過辦法，但要麽花大價錢購買時間，要麽就是安心排隊，有時候花錢都買不到，代價太高又不值得，畢竟公司要賺錢。。
現在倒好，什麽沒做就給了他們。
方士易很不解，難道欠錢後就高人一等？
欠錢的人就變成大爺了不成？
雖說不理解，但他對老板卻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從沒有想到借錢還能帶來這樣的效果。
還有一點，他本以為讓別人知道他們的錢多了，恐怕會針對他們，想從他們身上撈好處，國內不都是這樣嗎？
萬萬沒想到，結果和他想的正好相反，非常的平靜，沒人上門打秋風。
方士易想法並沒錯，有錢沒實力，肯定會被人盯住，楚淩雲又不是沒被人盯過，孔三令當初就像謀奪他的產業，還有搶走阿部黃金的時候，戴老板想要從分一杯羹。
關鍵這些錢不是楚淩雲的，是借的。
借的不止一家，大銀行被他借了個遍。
這些大銀行能量大著呢，他們想收回貸款，把這些利息賺到手，就必須讓楚氏公司好好的運營下去。
他們又沒想過謀奪楚氏公司。
一個貿易公司，有什麽好搶的。
藥廠還差不多，但是除了日本，楚淩雲沒拿藥廠做抵押，就算是日本，不過是廠房等資產，而不是核心的技術。
他想抵押，美國人也不會同意。
銀行家們看中的是楚氏公司的影響力以及他賺錢的能力，早年賣磺胺的時候，楚淩雲就和歐洲部分國家的人建立了不錯的關係。
也有差的，如果為難，不做他們的生意即可。
楚淩雲借了錢，就和這些銀行有了關係，所有銀行打了招呼，楚氏欠他們很多錢，現在是自己人，就這樣楚氏公司的處境反而比以前好了許多。
全部變好沒那可能，這些銀行家沒有那麽大的影響力。
哪怕隻改變一部分，那些利息錢也值了。
更何況看似楚淩雲拿出不少利息，但事實上他卻是在賺錢，等這些貨幣貶值後，他連本帶利還出去的錢，遠不如現在的購買力。
“淩雲，這麽快就要回去？”
別墅內，賀年和許義過來吃飯，明天楚淩雲就要返回南京，督查室那邊工作已經完成，他需要回去進行指導。
“沒辦法，公務重要。”
楚淩雲微微歎氣，兩人沒再說話，其實賀年很想說，你有幾輩子花不完的錢，還幹那個主任做什麽？
回來照顧生意不好嗎？
不過他明白，楚淩雲身不由己，他扛著很多人的利益和前程，為了那些人也要回去，更何況老頭子也不會輕易放楚淩雲離開。
但是這次他們算是徹徹底底感受到楚淩雲到底有多有錢。
難怪都說，論財富就是戴老板也比不過他。
以前都是正正常常做生意，賣出去的貨是不少，可同樣需要成本，而且要按月計算，哪怕每月百萬美元，也沒有一次借個幾千萬衝擊那麽大。
他們兩個算過，前前後後，楚淩雲足足借了接近三千萬，不是法幣，是美元。
估計在中國，沒有比楚淩雲欠錢再多的人了。
“回去吧，以後記得我們兩個，常來就行。”
許義輕聲說道，端起酒杯，和楚淩雲碰了下。
“放心，忘不了兩位老長官。”
楚淩雲笑了笑，主動幫他們倒酒，方士易需要他們在這邊照應，他們人脈廣，特別是國內生意方麵，有他們照應方士易會方便不少。
第二天幾人把楚淩雲送到機場。
這次出來的時間不短，日本十幾天，香港又十天，接近一個月。
時間已經快到十月，香港這邊還好，南京的天氣早已逐漸轉涼。
送走楚淩雲，方士易回到自己家，立刻讓老吳和小蘇上門。
他們不知道楚淩雲的身份，這些天沒有接觸過，老吳還好，已經進了公司，目前在基層正在幹著，以後慢慢被方士易提拔到身邊。
小蘇在外麵自己做生意，不可能過來。
這次是以做生意的名義，把小蘇請過來的。
小蘇布行同樣做成衣生意，並且請了非常好的裁縫，方士易喜歡讓他們定做衣服，不僅給自己，還有他這邊的傭人司機等等。
“方書記，你們太厲害了吧。”
小蘇兩眼放光，楚氏公司貸了那麽多款，又不是機密，香港不少人知道。
數額大的驚人，誰也沒想都楚氏公司敢借這麽多錢。
他們三個組成了一個黨小組，方士易是書記，這個小組暫時不會擴大，主要是通過楚氏公司來給老家籌備更多的物資，並且想辦法運過去。
“是老板，不是我。”
方士易搖頭，老吳很感歎：“這麽多錢能買多少武器，又能買多少的糧食，給多少戰士和根據地的百姓做衣服啊？”
“別想這些，楚氏公司的錢不能動，一動我們全完蛋，也不可能送回老家去。”
方士易立刻警示道，他明白老吳的意思，看到這麽多錢心動了，還好他不是想著自己要，而是給組織幫助。
“方書記說的對，這麽多錢，他的老板不可能沒有防備。”
小蘇跟著點頭，別說這麽多，就算少個十倍，百倍，那些老板一樣會有防備。
“我就是說說，這些資本家太有錢了。”
老吳急忙解釋，他不知道，自己口中的資本家是他之前天天心心念，想要見到的同誌。
“不說這些，楚氏公司有錢，對我們沒有壞處，我找你們來，就是準備增加點給老家的貨，雖然現在難以運輸，但我們也要想辦法把糧食，布匹，藥品等物資送過去。”
武器沒辦法運，就算有孔家的商路，現在也不能明目張膽的運輸武器。
其他的東西倒是可以想想辦法，盡可能的對老家進行支援。
他們這些在外潛伏的人，最牽掛的就是老家，那裏是他們心中的聖地。
“好，布匹這邊有我，老吳去負責糧食，方書記，藥品隻能交給您了。”
小蘇立刻點頭，他的布行生意擴大了不少，也有穩定的貨源，可以給老家多采購一些廉價的布料，太好的不行，老家條件艱苦，好的純粹是浪費。
一匹好布，能換十匹粗布，甚至更多。
“沒問題，我來籌集糧食。”
老吳首先應道，方士易沒有反對，運給老家的東西可以用楚氏公司的船隊進行運輸，但不能讓楚氏公司直接采購。
這樣即使出事，不至於連累老板，能給他更多的周旋餘地。
包括藥品，他從不用自己的名義，而是用外麵的人。
南京，楚淩雲下了飛機。
“楚主任。”
機場裏麵有人，楚淩雲詫異看著正對自己揮手的孔三令，他這次回來沒通知任何人，孔三令怎麽會在這？
“楚主任，上車，我是來接你的。”
孔三令一路小跑過來，嘿嘿的笑著，楚淩雲在機場有車，就算他不通知別人，肯定要有人來接他，他不可能出門找個黃包車回去。
“多謝了。”
楚淩雲沒有拒絕，孔三令來接他用了十輛小車，能把所有人拉上。
“你怎麽在這？”
上了車，楚淩雲立刻問道，孔三令笑嗬嗬說道：“我在香港有朋友，他告訴了我你今天回來，我特意來機場等你，怎麽樣，夠意思吧？”
其實孔三令之所以出現在這，是奉了父親的命令。
孔董事長知道香港的事，他沒想到楚淩雲竟然會借這麽多的錢，不過這一手確實高明，而且有錢之後，楚氏公司未來的發展肯定會更好。
孔董事長做行長那麽多年，又偷偷開辦了銀行，他很清楚這裏麵的門道。
“有什麽事，直說吧。”
楚淩雲沒和孔三令客氣，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孔家又不是什麽好鳥，他沒心思和孔三令廢話。
“果然瞞不過你，是這樣，我們孔家有家銀行，就在上海，楚主任，你手頭上那麽多錢，一時間花不出去的話，可以先存我們那，你放心，我們絕對給你最高的利息，不比你付出的少，這樣你什麽都不用做，就能淨賺。”
孔董事長可是執掌過果黨的銀行，非常清楚果黨的現狀。
未來法幣還會繼續貶值，這是必然，知道楚淩雲手上有不少法幣後，他便打起了這些錢的主意。
他想的挺好，讓楚淩雲把錢存過去，給他更多的利息，然後他會通過自己的渠道，把這些錢兌換成黃金等物品。
等法幣貶值，再兌換出來，償還楚淩雲。
楚淩雲不會賠錢，甚至還能賺上不少，不過他賺的會更多。
“好意我領了，這些錢我已經花出去了，存不了。”
孔三令一說，楚淩雲便明白他們打的什麽鬼主意，這種事他怎麽可能幹。
“花出去了，怎麽可能，那麽多錢，這才幾天？”
孔三令一愣，他可是知道楚淩雲剛剛貸了一百億法幣，月息兩分，他們準備給楚淩雲兩分五的利息，讓他在裏麵淨吃五厘。
正常的存款利息沒有這麽高，誰讓楚淩雲手中的錢多呢，而且隻要他願意存定期，存的時間越久對他們越有利。
父親可是說了，以後法幣還要繼續下降，而且是沒有底線的下降，現在拿到一百億，換成別的東西，回頭可能這些東西的十分之一價值就能還清他們的債務。
給的那點利息，根本算不了什麽。
如果楚淩雲不滿意，他們可以給三分利，甚至更高。
“你可以去問，我全訂貨了，訂金都交了。”
楚淩雲輕輕搖頭，他說的沒錯，的確都花出去了，這些錢不斷貶值，放在手上就是累贅，那麽多錢一部分讓他拿到黑市上兌換黃金大洋，一部分直接訂貨。
訂購的都是民間貨物，這些東西他們本來就要買。
早點把錢花出去，省的放手上變少。
“那就算了。”
孔三令訕訕笑道，他不可能當著楚淩雲的麵說我去問，可惜了，父親說這次的錢很好賺，而且越多越好。
他們銀行是有點存款，但人家也需要取錢，銀行的流動資金必須要保持一定的比例，否則一旦發生擠兌會很麻煩。
越是大額的錢越好，能存放他們那三年，他們三年後願意給出翻倍的錢。
可惜楚淩雲沒有上當。
有人接，楚淩雲沒客氣，讓孔三令把自己送回家，並且邀請他留下來吃飯。
孔三令哪有吃飯的心思，借口有事快速離開。
“爹，楚淩雲說他錢都花完了，怎麽可能，他是不想借給我們。”
回到家裏，孔三令立刻去找父親，孔董事長一直在等他回來。
孔董事長和楚淩雲不對輩，這事讓孔三令去辦最合適。
“花完了？”
孔董事長同樣一愣，隨即歎道：“聰明人啊，看來想從他的手中賺錢沒有可能了。”
“爹，他是故意不給咱們的吧，虧我還一直照顧他的生意，給了他商路。”
孔三令憤憤說道，這段時間他可謂是故意示好，從沒有對別人這樣過。
現在一點小事，楚淩雲竟然不願意幫他們。
“這種話以後不要說，賺錢的機會誰願意放棄？”
孔董事長瞪了兒子一眼，人家是聰明人，和他一樣知道裏麵的事，不願意把利益讓給他們很正常。
若是不懂的人，知道一轉手就能淨賺那麽多，肯定樂意。
“我是正沒想到他膽子竟然那麽大，法幣也就算了，竟然什麽錢都敢借，一次借了那麽多。”
孔三令對這次楚淩雲借錢的數量同樣震驚，他現在總算知道，楚淩雲絲毫不次於他們。
這次僅僅是貸款，而且抵押的全是楚氏公司的資產，日本的藥廠同樣屬於楚氏公司。
國內的藥廠，特別是楚淩雲美國的產業，根本沒動。
他到底有多少錢?
他們家有錢，那是因為他爹身處高位，加上聰明賺來的，楚淩雲可沒有那麽高的位置。
新藥的利潤真讓人眼紅，可惜他現在根本不敢再去想。
“誰知道呢，他不是一般人，這次他不願意給我們不用強求，我通過別的渠道一樣可以拿到一些，切記，以前怎麽對他，以後繼續怎麽對他，錢能做很多事情，得罪他這樣的有錢人可不是明智之舉。”
孔董事長再次警告，別說兒子，就是他自己這次也被嚇了一跳。
現在不是以後，銀行貸款的利息很高，民間高利貸更狠，而且很多貸款需要抵押。
楚淩雲借貸的法幣，是用他存在匯豐銀行的黃金做抵押，這些黃金依然會放在匯豐銀行，不過楚淩雲若是還不上，國內的銀行隨時可以提走。
“我知道，您放心，我不會對他做什麽。”
孔三令急忙保證，他早被嚇住過，加上現在知道楚淩雲那麽有錢，哪還敢像以前那樣莽撞。
保密局，齊局長正在辦公室。
秘書過來小聲匯報，告訴他楚淩雲回到南京的消息。
齊局長不知道楚淩雲什麽時候回來，也沒特意問過賀年和許義，不過楚淩雲回來之後瞞不住他。
更何況孔三令那麽大張旗鼓的接人，早有線人報告了過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齊局長淡淡回道，他的辦公室和戴老板完全不同，他不想讓戴老板的影響一直伴隨自己，所以將軍統改了名字，其他的事盡可能和戴老板撇清關係，包括辦公室的風格。
他有做事的心，也有抱負，可最近總覺得有心無力。
老軍統們不服他，除了他的那些心腹，大部分對他陽奉陰違，他根本沒有辦法像戴老板那樣，能對保密局做到如臂指揮。
香港的事，國內知道的人不算太多，不過高層全部知道。
這麽大的動靜，想不知道都難。
得知楚淩雲貸款數量，齊局長真想的更多，楚淩雲一次借了這麽多錢，他想幹嘛？
就算是打仗，這些錢都能打一場非常大的戰役。
他對這筆錢確實眼紅，可惜他明白，連告狀他都不能去做，這些是正常的商業貸款，他敢針對楚淩雲，國外的那些銀行家首先就不答應。
不過對他來說也不是沒有好處，楚淩雲這麽有錢，老頭子對他便會越忌憚，更不可能給他軍權。
他沒猜錯，老頭子同樣知道了香港的事。
那麽多錢，老頭子同樣眼紅，但這是借款，是楚淩雲用於商業行為的款項，他眼紅沒用。
身為委員長，他總不可能直接去搶下屬的錢，真這麽做了，國際上的壓力他便吃不消。
“達令。”
宋女士來到老頭子身邊，給他遞了杯咖啡。
“怎麽了？”
老頭子放下手中文件，宋女士輕聲說道：“楚淩雲現在有那麽多錢，我們何不讓他擴大藥廠規模，在南京再開辦一家？”
宋女士還是為了他的利益，楚淩雲的錢是借的，她沒什麽想法，可是楚淩雲既然有錢了，那就快點擴大生意規模啊。
他的錢再開個大藥廠完全沒問題。
新藥目前依然是供不應求，一半的產量還要給美國，這是當初楚淩雲和他們的協議，就是老頭子也無法幹涉。
開個新的藥廠，哪怕一半產量給美國，還有一半呢？
以前宋女士下手晚，這次下手早一點，不就能拿下更多的產量，甚至把剩下的一半全部拿到手。
她的小心思瞞不過老頭子，老頭子輕輕搖頭：“這是他的私事，我不方便去問，你有機會倒是可以問問。”
“好，我改天就去問他。”
宋女士很高興，她要的就是這句話，若是成了，正好把那一半的產量拿到手，以後能賺更多的錢。
這些藥不僅國內需要，國外更需要。
美國把持住配方，不對外公布，若不是楚淩雲下手早，國內不可能有這個藥廠。
現在美國人依然嚴格控製重慶的藥廠，絕不允許技術泄露。
第二天一早，楚淩雲來到督查室，這次出去時間不短，這邊有不少工作耽擱了下來。
“主任，您回來了。”
楊瑞剛很快發現，立刻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楚淩雲是降了他半成分紅，不過他已經從別的方麵補了回來。
以前他還不敢做的太過，時間一久，他的心變的越來越貪。
之前還給鄭廳長送三萬多大洋，這個月就隻送了五萬出頭。
事實上鄭廳長的分紅是七萬多，兩萬多大洋就這樣被他給吞掉了，幾乎是總額的三分之一。
吃相太難看，遲早要出事。
“最近室裏有沒有什麽事？”
楚淩雲主動問道，這次出去那麽長時間，楊瑞剛和上次一樣，一點沒有匯報。
倒是麥華，給他發過三次電報，主動匯報工作，傅俊虎也有一次。
身為副主任的楊瑞剛，一個都沒有發過。
“沒，一直都很好，大夥幹活都很積極，上個月的分紅也發下去了，兄弟們都很高興，說您仗義。”
楊瑞剛嘿嘿的笑著，楚淩雲則點了下頭，有賈昌國在，他對督查室的情況其實很了解，這段時間不是沒發生過什麽，楊瑞剛沒說而已。
麥華和焦騰鬧翻了。
麥華看中一套房子，想買錢不夠，便找焦騰想要預支點分紅，被焦騰拒絕。
焦騰的理由是分紅不固定，沒辦法預支。
這是事實，畢竟是生意賺的錢，誰也不保證每個月能有多少，麥華便請焦騰吃飯，想從他那借點錢，先把這套房子買下來，萬一被別人買走是個遺憾。
現在南京的房價一直在漲，晚了可能會花更多的錢。
焦騰同意了，但卻開出了一個讓麥華沒想到的條件。
錢可以給他，五分利。
還說這是看在自己人的份上，要不是自己人，至少要一毛。
麥華氣壞了，他是借錢買房，又不是做生意，以後要靠分紅還債，五分的利，一年多就會翻本，更何況還是利滾利，用不了一年他就要還兩倍的錢。
這是自己兄弟該做的事嗎？
焦騰卻振振有詞，親兄弟還要明算賬，他已經讓了步，兩人就這麽徹底鬧掰，最後是賈昌國，傅俊虎兩人借給了麥華一些錢，然後麥華又找親戚朋友借了一圈，把房子買了。
至於他的主子楊瑞剛，一樣沒借給他錢。
楊瑞剛沒說要利息，這種事他說不出口，隻說他的錢都用出去了。
這件事讓麥華徹底心涼，所以主動給楚淩雲發報，若不是事情不多，又擔心發報太勤讓楚淩雲不喜，他絕不會隻發三次。
楊瑞剛沒有匯報，楚淩雲同樣沒提。
這是他們的私事，不過這次之後，楊瑞剛算是徹底失去了這兩個心腹，麥華不可能再和他一心，傅俊虎現在同樣很是不滿。
楊瑞剛和焦騰吃進了那麽多，麥華去借錢都不肯，實在讓人心寒。
“主任，您回來了。”
楊瑞剛走了沒多久，麥華便來到楚淩雲辦公室，他還特意關上門，小心的看了眼。
“什麽事？”楚淩雲抬頭看向他。
“我們二科的工作都已經完成，現在他們做的所有事瞞不過我們，這是最近一個月他們的情況。”
麥華是打著匯報工作的理由上的門，事實上他是想告狀。
楊瑞剛和焦騰不仁，別怪他不義。
“好，先放那吧，我有時間就看。”
楚淩雲點頭，他現在處理的是其他的事，這些工作他需要統一來看，然後分析判斷，這些情報部門有沒有掌握關於組織的情報，或者做到了哪一步。
“主任，有件事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咬了咬牙，麥華終於問道，楊瑞剛和焦騰上下其手的撈了那麽多，不給他們分點也就算了，去借都不行，被他們羞辱，實在是可惡。
他們真以為這些錢是他們的？
不，這些全是主任給他們的，而主任的本質是為所有兄弟謀福利，包括他。
他對主任很佩服，沒二話，對比之下，楊瑞剛做的讓他心寒。
楚淩雲玩味的看著他，過了會後點頭：“說吧。”
“主任，焦騰不老實，他吃回扣，吃了很多回扣，我知道的就不少，他這是在吃兄弟們的血，好處全自己拿了。”
麥華快速說道，他舉報的是焦騰，不是楊瑞剛。
畢竟楊瑞剛是他的上級，他又是楊瑞剛的人。
不過焦騰一旦被查，楊瑞剛同樣逃不掉，他們倆可是有親戚關係，現在更是一起撈錢。
“你說的都是真的？”
楚淩雲臉色陰了下來，他早就知道，故意不吭聲，他自己去查不如讓底下的人舉報效果好。
賈昌國不會來舉報，舉報他也不會處理。
無論是麥華還是傅俊虎，有一個來就行，而且是必然。
這才多久，四個月而已，麥華便和他們徹底翻臉，過來舉報了。
“我發誓，句句為實，我有證據。”
麥華急忙舉起手，楚淩雲站起身，打了個電話，沒一會楚原便到了。
“麥華，把你的證據交給楚原，讓他去查，若是真的，看我怎麽收拾焦騰。”
“是。”
麥華興奮喊道，焦騰完了，主任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人，真被他查出真相，焦騰必死無疑。
這些錢不全是他們督查室的福利，有一半是鄭廳長的。
楊瑞剛偷偷克扣鄭廳長的分紅，他同樣要完蛋，終於能出了這口惡氣。
最重要的是，他沒舉報楊瑞剛，楊瑞剛倒了和他無關，他可以順勢投靠到主任的門下，給主任辦事，以後好處肯定不會少。
他不知道楚淩雲在香港借了很多錢，若是知道楚淩雲那麽有錢，恐怕不會有任何的猶豫，甚至連楊瑞剛一起告了，來表達他的忠心。
麥華認真配合楚原。
楚原是主任第一心腹，之前在軍中的時候便跟在主任身邊，軍統又跟了十年，任何人無法和他相比，麥華沒想過自己取代楚原，那不可能。
他想的是成為賈昌國那樣，讓主任把他看成自己人。
焦騰做事很大膽，根本沒有隱瞞過，查他的證據非常容易，僅僅兩天楚原便拿到了不少實證，楚淩雲看完這些證據‘勃然大怒’，立刻讓人抓了焦騰。
督查室沒有刑訊室，但是軍情局有。
借了他們的刑訊室，楚淩雲親自審問，焦騰被這陣仗嚇壞了，求饒無果，被打了一陣子之後，立刻全部招了。
不招不行，送他回扣的人全都吐了出來，還有他偷偷以次換好，故意報損等行為，全部被楚原查的幹幹淨淨。
“為什麽還是有些賬對不上？”
一天之後，楚淩雲再次審問焦騰，這會楊瑞剛已經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他沒想到楚淩雲會突然對焦騰下手，等他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人被關在軍情局，那邊的人被楚淩雲要求過，任何人不得看望焦騰，特別是他。
沒辦法，楊瑞剛隻好帶上錢去求鄭廳長。
焦騰知道他所有的事情，一旦咬出來他，他會跟著倒黴，必須要把焦騰先救出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他真是隻是吃一點回扣？”
鄭廳長不是傻子，那麽容易被糊弄，楊瑞剛說焦騰就吃了點回扣，被楚淩雲重罰，甚至用了刑，實在太過了，他送來不少錢，想保焦騰出來。
焦騰是犯了錯，開除他都可以，但他罪不至死，都是自家兄弟，不用這麽狠心。
“廳長，真的，他就是吃點回扣。”
楊瑞剛急忙解釋，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把焦騰撈出來，然後送他走，或者殺人滅口都行，絕對不能再讓楚淩雲繼續查下去。
“行，你等會，我問下淩雲。”
鄭廳長拿起桌子上的話筒，當著楊瑞剛的麵打出去電話，楊瑞剛鬆了口氣，廳長願意幫忙就行，隻要廳長插手，軍情局肯定要放人。
“淩雲啊，焦騰怎麽回事，查清楚了嗎？”
鄭廳長笑嗬嗬問道，楚淩雲拿著話筒，輕聲回道：“剛弄清楚，正準備向您匯報呢，我現在就過去。”
“好，焦騰畢竟是瑞剛的人，他在我這，若是沒什麽問題，給他個麵子，留焦騰一命。”
楊瑞剛心裏猛的一鬆，廳長發話了，楚淩雲也不敢違背。
楚淩雲則是一笑，馬上明白了鄭廳長的意思：“您放心，我明白，您等我過去。”
鄭廳長話裏有話，並不是真為焦騰求情，而是想讓楚淩雲查明所有真相。
若真是求情，他不會特意加上楊瑞剛在那裏的話，這就是在提醒楚淩雲，如果要來，帶上實證。
鄭廳長在果黨混了那麽多年，豈是楊瑞剛能比？
焦騰真是小問題，值得楊瑞剛為此送來二十根金條？
這可不是小數。
楊瑞剛和焦騰關係是近，但他又不是不了解楊瑞剛的為人，關係再近，若不牽扯到自己，不可能送來這麽多錢。
想到這點鄭廳長心裏便是火大。
他們撈的錢，同樣是侵犯自己的利益，而且他是被侵占最多的一個。
畢竟大頭在他這，整整五成。
沒一會楚淩雲便到了鄭廳長這邊，楚原和好幾個人跟在他的身邊。
“淩雲，結果出來了？”
“出來了，您看下。”
楚淩雲立刻遞上焦騰的口供，一開始焦騰確實沒咬楊瑞剛，他很清楚，自己想活命隻有楊瑞剛能救他，而且必須救他。
否則自己撐不住，楊瑞剛也要完蛋。
但他高估了自己的耐力，電椅都沒用他便撐不住了，把所有事情交代了出來。
鄭廳長看著口供，心中的火氣則滕騰的往上升。
該死的楊瑞剛，竟然貪墨了他那麽多錢。
而且從一開始就貪了，最初不算太多，現在倒好，幾萬幾萬的貪，難怪他的分紅一直在下降。
他心裏不是沒有過懷疑，就算麥華不告，楚淩雲不查，過不了多久他也要派人秘密調查。
這可是他的錢袋子。
主要還是楊瑞剛是他的心腹，又剛開始不久，他不相信楊瑞剛敢這麽對他。
“焦騰吃的回扣不少啊。”
看完之後，鄭廳長抬起頭，楊瑞剛急忙解釋：“都是人家硬給的，他就收了，您放心，別的事他絕對沒做，他膽子真沒那麽大。”
“他膽子不大，你膽子倒不小。”
鄭廳長猛拍了下桌子，整個人站了起來，因為憤怒，他的胳膊都在顫動。
虧他那麽信任楊瑞剛，竟然幾個月的時間，就克扣了他接近十萬大洋的分紅。
不可原諒，絕不可原諒。
楊瑞剛被嚇了一跳：“廳長，您這是怎麽了，我什麽都沒做。”
“什麽都沒做？”
鄭廳長離開座位，拿著焦騰的口供，一把甩在了楊瑞剛的臉上。
“我說你怎麽突然那麽大方，拿了這麽多錢來保焦騰，感情你不是救他，而是想救自己，我那麽信任你，你就這麽回報的我？”
楊瑞剛心裏頓時一驚，顫顫巍巍撿起焦騰的口供，找到第一張，慢慢的去看。
楚淩雲來匯報，主要是匯報關於楊瑞剛的事，其他的口供沒放在一起，看到焦騰的交代，楊瑞剛眼睛頓時一黑。
這個混蛋，馬上就把他救出來了，為什麽把自己供出來？
他不知道，這樣做他倆都要完蛋。
“廳長，不是這樣的，焦騰誣陷我，我沒有這麽做過。”
“夠了。”
鄭廳長怒吼道，他對楊瑞剛非常了解，若他沒做，不可能帶這麽多錢來疏通關係。
欲蓋彌彰，真以為別人像他一樣的蠢？
“廳長，消消氣，楊瑞剛是您的人，您來處理就是了。”
楚淩雲笑了笑，楊瑞剛克扣鄭廳長的錢，哪怕是心腹也不可能饒了他，越是心腹死的越慘。
“淩雲，多謝了。”
鄭廳長感激道，他明白這是楚淩雲故意示好，人交給他，那抄家的錢自然屬於他。
楊瑞剛吃了他多少，要全部吐出來，連自己也搭了進去。
這樣來算，他並沒有賠錢。
“廳長，您客氣了。”
說完楚淩雲帶楚原離開，楊瑞剛活不了了，他觸犯的是鄭廳長的利益，相當於背叛。
這樣的事能饒了他才怪。
第二天楊瑞剛沒來上班，下午便傳出楊瑞剛身體不舒服，送到醫院暴斃的消息，很快鄭廳長派人抄了楊瑞剛的家，包括他新買的大房子，都歸屬了鄭廳長。
至於焦騰，鄭廳長讓楚淩雲自己處理。
這是還給他的人情。
楚淩雲則交給了麥華，麥華舉報有功，這同樣是對他的賞賜。
麥華高高興興領命，去提取焦騰，準備處決他。
不當人子的家夥，他把焦騰當兄弟，自己人，找他借個錢竟然要這麽高的利息，這次讓他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場。
什麽也沒了，連命都給他收掉。
麥華很高興，可他沒想過，他去處決人，會讓所有人明白是押舉報的焦騰，然後咬出了楊瑞剛。
他們兩個是麥華弄死的。
誰能想到麥華對自己人下手這麽狠，直接要命，大家對麥華的印象都有了改變，特別是傅俊虎。
他同樣看不慣焦騰和楊瑞剛，但他畢竟是楊瑞剛的人，從沒有想過去舉報害死他們。
麥華卻這麽做了，他以後對麥華不會有任何信任。
“焦騰，沒想到吧？”
城外，麥華哈哈大笑，主任夠意思啊，把焦騰交給了他，徹徹底底將他這口惡氣給吐了出來。
爽快，真的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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