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站長，不好意思，這是齊局長的命令。”
齊利民的人到了，笑嗬嗬對王躍民說道，他宣讀了齊利民的命令，暫時解除王躍民的站長職務。
說是暫時，事實上就是要免王躍民的職。
“哼。”
王躍民冷哼了聲，甩袖子便走，楚淩雲在這，他沒有一點的害怕，王躍民明白自己，就算本事不大，可誰讓他有一雙慧眼，收了個好學生。
這個學生能幫他扛一輩子。
“通知所有人開會。”
接替王躍民，成為上海站代站長的是儲家豐，是軍統時期桂林站站長，早年投靠齊利民，齊利民上位後，調任總部電訊處做處長，這次被齊利民派過來接任上海站。
作為齊利民的人，他非常清楚上海站的重要性，這次必須要完全掌控上海站，把上海站從戰情派手中搶回來。
他這邊人還沒到，督查室的人已經集中在會議室。
楚原和鄭廣濤陪著楚淩雲去了上海，幾個科長和房立科同級，不過楚淩雲點名讓房立科負責案子，現在他成了主持督查室工作的人。
“主任有令，對齊利民展開全麵調查。”
人齊後，房立科緩緩說道，幾人心神一凜，這是要對保密局下死手？
全麵調查，不僅是他的財物，還有工作，過去，人脈關係等等。
這是要把他查個底朝天啊。
“是。”
三名科長一起領命，對命令沒有任何質疑。
齊利民怎麽了，比齊利民官大的他們也查過，根本不會在意。
有沒有授權不重要，主任下了命令，他們便會嚴格服從。
“現在開始布置任務，一科，你們主要調查齊利民的財物情況，要查出他所有的財產，不僅僅是國內，國外有的也要查，不管是美國還是香港，主任的人都會配合。”
“二科，你們查齊利民過去做過的所有事情，有功的不查，隻要有一點紕漏的事，不管他事後怎麽彌補，都要查的詳詳細細。”
不查功勞，隻查過錯。
二科科長嶽廣富能理解，主任要對齊利民下手，誰還在意他那點功勞，有功讓他自己去說。
“冒功不在此列，能查到最好。”
房立科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齊利民冒功的事不會多，他以前是秘書，沒冒功的機會。
“三科，你們查齊利民的人脈關係，不僅直係，所有旁係，親屬，同學，同事，乃至他們身邊的人，如果能查到有人在紅黨那邊最好。”
房立科不錯，布置的井井有條，人的能力都是跟著成長出來的，房立科本身不差，之前是沒有展現的機會。
來到督查室，楚淩雲不在意他是誰的人，有能力就讓你放光。
對此房立科很是感激。
士為知己者死，他雖然是鄭次長派來的，但現在心裏早已隻認楚淩雲，鄭次長那從沒有過任何匯報。
可憐的鄭次長，派到督查室的人死的死，叛的叛。
特別是搭進來一個親侄子。
鄭廣濤可是楚淩雲的小迷弟，在他的的心裏楚淩雲現在比叔叔更加重要，兩人同時下令，鄭廣濤絕對會服從楚淩雲，而不是他的叔叔。
房立科比鄭廣濤看的更透。
他們主任身上有一種特殊的人格魅力，難怪能帶出戰情組這樣到現在一直忠心於他的隊伍。
“查到的線索立刻匯報，我來匯總，等主任回來，我們爭取把該查的東西全部查清楚。”
房立科布置完任務便宣布散會。
督查室開會沒有那麽多花裏胡哨，向來簡潔，其他人都跟著楚淩雲學，包括各科自己的小會議。
三名科長去安排手下，督查室的人不怕忙，越忙收獲越大，就怕閑著。
保密局，儲家豐臉色鐵青。
他是代站長，通知各組的人來開會，除了督察組外，竟然沒有一個組長過來。
“站長，他們太過分了。”
督察組組長包大吉小心說道，上海站終於要變天，對他來說最為有利。
他是齊利民的人，王躍民在這他什麽幹不了，督察組就是個空架子，就算上海站有人違紀他們也做不了任何事，王躍民直接架空了他。
如今王躍民下台，接下來他可以離開督察組，去最重要的情報組。
正好梁宇犯錯，要被趕出保密局。
“給他們打電話，不來開會就地免職。”
儲家豐喝道，電話打出去後，很快便來了人，而且來的不少。
陳展禮在第一位，笑嗬嗬遞上一張紙：“儲代站長，不需要您免職，卑職主動請辭。”
陳展禮遞上來的是辭職報告。
不僅是他，後麵所有的組長，副組長，包括下麵的隊長以及所有隊員，一個個送上來辭職報告。
很快儲家豐麵前便堆滿了一桌子的辭職報告。
除了督察組包大吉的一個心腹外，整個上海站，連哨兵都遞交了辭職報告，一個不落。
儲家豐呆住了，他們想造反嗎？
他倒是想同意所有人的辭職，重建上海站，可惜他沒這個權力，整站集體辭職，這種事在保密局的曆史上從未有過。
他若是同意，馬上便會成為笑柄。
況且他同意，局長也不會同意。
局長是想要上海站，但不是這種方式。
這些人在對他逼宮。
“荒唐，胡鬧。”
儲家豐沒敢同意，先把所有人打發走，氣的在那直拍桌子，別人就算了，陳展禮絕對不能讓他走，陳展禮是戴老板在的時候便樹立起的英雄典型，現在各地說書人還在講他的故事。
把陳展禮逼走，別人會怎麽看他？
“站長，王躍民對上海站的掌控力太強，肯定是他指使的。”
儲家豐身邊就一個包大吉，此時憤憤說道，上海站從王躍民接手後，一直都是他的人，當初他可是帶著六十人來的上海站。
就算之前站裏的人，也多是吳遠台和陳樹時期的人。
他們全和齊利民無關。
吳遠台就是齊利民押回的南京。
哪怕不是戰情組出身，他們一樣要跟隨王躍民，儲家豐一來，現在不撤他們，以後肯定也會。
為了自保，這些人很自然的團結在一起。
“馬上給局長匯報，讓局長多給我派點人來。”
儲家豐連個會都開不了，更別提掌控上海站，這次他是緊急過來接任，帶的人不多，隻靠他這點人無法撐起上海站的日常工作。
必須讓總部給他支援。
“是。”
手下領命，電文很快到了齊利民的手裏，看完電報內容，齊利民眉頭緊鎖。
儲家豐的接任不會那麽順利，特別是楚淩雲在上海的情況下，他早有預料，但沒想到上海站竟然如此大膽，拿集體辭職來逼迫儲家豐。
上海站必須收回來，所有人他會慢慢收拾。
要人沒問題，齊利民馬上安排二十個人過去，又從各分站調了四十人，共計六十人給儲家豐。
加上儲家豐自己帶著的十個人，七十人勉強讓他撐起這個攤子。
得到齊利民的回複，儲家豐徹底放了心。
所有的辭職報告被他收了起來，保密局是情報部門，哪有那麽容易辭職，他要慢慢來收拾這些人，殺雞儆猴。
讓包大吉拿來上海站的所有成員資料，儲家豐慢慢的看。
殺雞，不是殺猴，有些人他不能動，比如戰情組的人。
儲家豐不傻，齊利民和楚淩雲爭權，他不會明著得罪楚淩雲，人家對付齊利民有點難，對付他可要簡單許多，他的小胳膊小腿擋不住楚淩雲的報複。
賓館內，梁宇低著頭站在楚淩雲麵前。
“組長，能不能不讓我走？”
齊利民同意了對梁宇的懲罰，本身他就不想要戰情組的人，王躍民主動調離梁宇哪會拒絕，正好省去他的麻煩。
“你有做事的心，也有做事的態度，但這次事影響太大，王站長已被免職，你留下來沒了任何作用。”
楚淩雲歎道，犧牲了十一位同誌啊。
站在梁宇的角度，他這麽做沒錯，道不同不相為謀，楚淩雲沒辦法明著打壓他，隻能借助這次機會將他調離，而且不讓他去情報部門，避免再對同誌們造成傷害。
梁宇沒有說話，眼圈通紅。
組長認可他，不過這次事情確實太大，他低估了紅黨的戰鬥力和決心，帶來了極大的損失。
懲罰他，他無話可說。
可以降他的職，副站長他可以不幹，情報組長同樣可以去掉，哪怕讓他做個普通的隊員都行。
但他不想離開保密局。
“組長，如果真要走，能不能讓我去督查室？做個小兵都可以。”
明白保密局呆不住，梁宇提出了其他要求，去督查室至少是在組長身邊做事。
戰情組那麽多人，不是沒人離開過保密局，但離開的是去督查室，同樣是在為組長服務。
他不想成為第一個離開保密局，同時不在組長身邊的人。
“說什麽傻話，我幫你安排好了，去警備司令部做團長，一把手主官。”
楚淩雲搖頭，放在之前讓他去督查室沒問題，現在不行。
梁宇級別沒掉，別說做小兵，哪怕副科長對他都不公平。
就像楚淩雲不會把沈漢文和泥鰍調到督查室一樣。
“既然必須走，讓我去前線吧，營長就可以。”
梁宇再次提出條件，他是犯錯離開，警備司令部什麽樣子他很清楚，說是一個團，實際上並不滿編。
在那無所事事，還不如去前線打仗，哪怕戰死也認。
“這是命令。”
楚淩雲語氣加重，梁宇立刻站直身子：“是，卑職領命。”
過了會，楚淩雲再次歎道：“去前線沒有任何可能，我調不動你，上麵不會同意，你很聰明，明白是什麽原因。”
老頭子忌憚他，不會給他軍權，包括他的心腹。
戰情組不管被分到了哪，在所有人的心裏全是他的嫡係。
若不是警備司令公部戰鬥力太差，而且人員不多，他這個團長同樣幹不了。
說是一個團，其實就一個營的規模。
軍中吃拿卡要，吃空餉的人很多。
“早點去上任。”
楚淩雲語氣變鬆，梁宇默默點頭，告辭離開。
“梁兄。”
陳展禮在外麵，見他出來立刻喊道，梁宇勉強擠出個笑容，不過笑的比哭都難看。
梁宇沒有怨恨任何人，包括楚淩雲和王躍民。
這次的確是他犯了錯，給組長和站長帶來了極大的麻煩，組長都親自來了，也沒能保住王躍民的站長位置。
他當初若是早點下手，這一切或許不會發生。
真讓齊利民把上海站搶走，他就是戰情組的罪人。
“別太在意，組長是為了你好，去做團長不比留在保密局強？”
陳展禮笑道，梁宇終於走了，可惜王躍民同樣被撤，同誌們的安全依然沒有太大的保障，若是他來做情報組和行動組組長，至少保密局不再是同誌們的威脅。
不過楚淩雲在，事情還有轉機，楚淩雲的能力遠非齊利民所能相比。
“我知道，你有時間嗎？”
梁宇輕聲回道，陳展禮立刻點頭：“有，我都準備好了，跟我走。”
陳展禮準備了酒菜，他準備的全是好吃的。
“還是你明白我的心。”
看到桌子上的食物和酒，梁宇歎道，他的確是想讓陳展禮陪自己喝點。
35年他被選入杭州警察學校特務班，36年畢業，然後被組長帶到了行動四組，開始了他的特工生涯。
轉眼過去了十二年。
十二載風風雨雨，梁宇經曆了很多，同樣有了極大的成長。
抓日本間諜，尋找漢奸，破內奸案，後來到上海潛伏，無論多危險的經曆他們都有過。
王躍民需要人，組長把自己派到了上海站。
當時說是一年，結果王躍民怎麽都不放他走，這麽一做就是九年。
他在上海站工作九年，從潛伏到勝利，對這邊有著極大的感情。
現在突然要走，他確實無法接受。
“走一個。”
陳展禮倒好酒，主動和梁宇碰，梁宇一飲而盡。
“這次我們的行動再次泄密，證明那名內奸依然在，我這兩天仔細思考過，他在情報組和行動組的可能性都不大，很可能就在總務組，我篩選了一些人，這是名單，你回頭對他們進行仔細甄別，一定要將這名內奸找出來。”
喝完酒，梁宇掏出一張紙，他要走，沒辦法繼續查內奸。
這個任務交給別人他不放心，陳展禮最合適。
雖然陳展禮平時表現很懶，但梁宇明白，陳展禮是不願意和他爭權，故意這麽做，事實上陳展禮非常聰明，能力很強。
能在76號做到主任的人，不會是庸才。
“我和站長聊過這件事，站長的意思是，如果真有重大嫌疑，不用證據，秘密處決。”
“我走了後，怎麽調查你看著辦，齊利民不會是組長的對手，儲家豐掌控不了上海站，站長肯定會回來，你現在便開始查，我會安排好情報組的人，讓他們絕對配合你。”
梁宇對這名內奸很執著，不斷叮囑。
陳展禮聽的很仔細。
可惜梁宇不知道，他一直尋找的那名內奸就在麵前，他托付內奸找內奸，能找到才怪。
梁宇現在確實不同了，手更狠，如果拿不到證據，寧可錯殺不會放過。
幸好他走了，否則真要枉死一批人。
“這些是情報組人的特點，他們擅長什麽，有哪些弱點，我都給你寫下來了，情報組不能交給別人，陳兄你是我最放心的人。”
梁宇把隨身的檔案袋交給了陳展禮，這個檔案袋他一直帶著，此時陳展禮才知道，裏麵是情報組所有人的詳細情況。
陳展禮打開看了幾眼，梁宇寫的非常詳細，包括每個人的特征。
隻論對工作的態度，沒人比的過梁宇。
很可惜，在果黨這邊不是有工作態度就一定能發展的好，沒有關係沒有運氣，一樣不行。
這些資料他會收好，回頭提供給組織。
“梁兄放心，我一定照看好情報組，充分發揮出他們的作用。”
陳展禮做出保證，有他在，情報組以後別想再抓紅黨，就像當初的76號一樣。
“來，喝酒，”
交代完畢，梁宇再次舉起酒杯，這次他喝醉了，醉的一塌糊塗。
在上海站工作這麽多年，他從不敢喝太多，如此放縱屬於第一次。
王書記拿到了陳展禮的匯報。
那名被保密局發現的同誌已經犧牲，沒辦法再去責怪他，不過身為潛伏人員，濫發善心是大忌。
王書記明白，紅黨黨員心中時刻裝著百姓，確實無法眼睜睜看著百姓受苦，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總是想著能幫一把是一把。
這是個教訓，他會吸取這個教訓。
儲家豐的人到了，他毫不客氣臨時任命了情報，行動，總務，電訊等各組的組長，先讓他們開始工作，原上海站的人不是對他逼宮嗎？他現在有了人，不怕逼宮。
此時的儲家豐正在查賬。
王躍民不配合，沒和他做交接，上海站總務賬麵上一點錢沒有，反而欠了不少債，讓他實在是火大。
總務組組長朱誌清便成了他第一個目標，要殺的那隻雞。
朱誌清是武漢站的老人，後來王躍民調往上海，把他帶了過來。
朱誌清沒什麽後台，又掌管總務油水最大的部門，這樣的雞最適合殺。
南京，督察室。
房立科這邊不斷收到匯報，齊利民是保密局局長，對他沒辦法監視，更不能去安裝竊聽器。
所有的調查，都是通過外圍來進行。
“主任，目前查到齊利民有大量錢財，包括匯豐銀行等銀行內都有他的大量存款，美元便有五十多萬，另外他的古董字畫非常多，藏這些東西的地方暫時還沒查到。”
“齊利民老婆項心影和戴老板之前關係密切，齊利民估計沒少被戴綠帽，項心影經常購買高檔化妝品，生活奢侈，目前我們查到她買過不少國外的名牌，這些錢肯定來路不正。”
“項心影和齊利民的人際關係都很複雜，根據前期的篩查，目前正對其中十二人進行詳細調查，用不了多久便會出結果。”
房立科這邊做的不錯，上海把梁宇送走後，楚淩雲很快回到了南京。
王躍民依然留在上海，讓他看著儲家豐在那蹦躂。
真有什麽事，王躍民會去阻止儲家豐。
楚淩雲問道：“有沒有被齊利民發現？”
“我保證沒有。”
房立科立刻搖頭，他們都是暗中調查，就是不讓齊利民發現這些。
“可以讓他知道，另外重點調查他身邊的人，拿到證據的可以先抓。”
楚淩雲吩咐道，這次就是針對齊利民，但把齊利民拿下來並不容易，老頭子不會讓他回保密局，沒有合適接替齊利民的人之前，老頭子不會輕易動他。
不動不代表無法整他。
這次齊利民要好好喝上一壺，讓他明白胡亂伸手的代價。
“是。”
“還有保密局他的那些人，重點調查，不用怕，有證據就給我抓人。”
楚淩雲再次下令，他是沒有授權，但督查室本就監督保密局，有這個職責在。
齊利民最多去向老頭子那告狀，楚淩雲根本不怕他告。
“是。”
房立科再次應道，看來主任這次真是要把齊利民往死裏整，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齊利民也是的，為什麽來招惹自家主任呢？
他知道上海出的事，更清楚主任對上海站的態度，齊利民想伸手，主任不可能容忍，勢必做出反擊。
就看齊利民能不能頂的住主任的反擊。
督查室三個科，一百多人，加上外圍，全力行動。
第三天，督查室的人帶兵衝進保密局武漢站，武漢站站長，副站長全部被抓，情報組長是楚淩雲的人，他沒事，暫時主持工作。
當天下午，成都站，西安站共有九人被抓，一個站長，一個副站長，剩下的全是組長，他們都有個共同點，齊利民的人。
晚上，鄭廣濤帶人帶人在南京四處出擊，抓走保密局總部十二人。
一天的時間，督查室連抓保密局二十多人，齊利民整個人都懵了。
“局座，楚淩雲他太囂張了，我剛得到消息，督查室的人正在查您和您身邊的人。”
徐遠飛來到齊利民的家裏，他的話讓齊利民猛然站了起來：“什麽，督查室在查我？”
“沒錯，已經證實。”
“他們查到了什麽？”
齊利民急忙問道，楚淩雲絲毫不念舊情，竟敢真對他下手，他現在顧不得被抓的那些人，自己要是倒了，可就什麽都沒了。
“還不清楚，要不要把督查室的人抓起來問問？”
徐遠飛搖頭，齊利民隨手拿起個東西便砸了過去：“抓督查室的人？你不想活別連累我，真以為他們就那二百人，大公子的青年救國軍，還有南京城外那麽多駐軍，楚淩雲從哪借不來兵？”
齊利民心有點亂，他沒想到楚淩雲出手這麽狠。
不僅針對他的手下，連站長都抓，更是直接對他下手。
很明顯超出了老頭子給督查室設定的範圍。
他現在能依靠的隻有老頭子。
“備車，我要去行營。”
齊利民起身，被抓的人他要救，還有他自身需要撇開，必須去告狀。
“督查室抓了你們那麽多人，包括站長？”
老頭子疑惑問道，齊利民立刻點頭：“委座，不僅抓了他們，督查室的人還在查我。”
“連你也查了？”
老頭子更為驚訝，想了下，拿起了電話，他親自給楚淩雲打。
“淩雲，保密局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突然對他們大動幹戈？”
“校長，您等我，我馬上來向您匯報。”
齊利民去告了狀，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楚淩雲帶上查出來的東西，很快來到行營。
他帶的是房立科，不是楚原。
楚原這會去接楚雅一起看電影，兩人剛剛在一起，小別勝新婚，回來要給他們時間加深感情。
目前來看，兩人發展的很不錯。
“校長。”
來到老頭子這邊，楚淩雲立刻低頭。
“到底怎麽回事？”
“校長，您先看看這些。”
楚淩雲遞過去幾份文件，老頭子看了後，眼睛立刻眯了下。
齊利民竟然存有那麽多外匯，不僅上海的銀行內有，包括香港，美國那邊都有，總數量高達五十多萬。
文件上有齊利民存單照片，想核實不難。
除了美元，齊利民手中還有不少的黃金，楚淩雲查出來的金條便有三千多根，三萬兩黃金？
齊利民他哪來那麽多錢。
古董字畫更多，還有齊利民擁有的房產土地，數量觸目驚心。
不僅是齊利民，他身邊人的資料也有，齊利民的外甥有三個廠子，根據楚淩雲的調查，三個廠子都有齊利民的股份，而三個廠子的總價值就超過了一百萬大洋。
加在一起，不說富可敵國，至少是非常有錢。
還有齊利民身邊的其他人，家裏的財產都不少。
楚淩雲對老頭子有足夠的了解，老頭子自己貪，但他最氣的也是貪，說王躍民的事，遠不如讓他直觀的感受到齊利民有多少錢更合適。
“委座，督查室擅自對站長以上的人調查，是違規……”
“你過來。”
老頭子對齊利民招招手，齊利民不明所以，立刻走了過去。
老頭子看了看手，又看了看腳下，突然拿起穿著的拖鞋，對著齊利民的臉便扇了下去。
“他們違規，你呢，看看，這些都是你的，你一個保密局局長，怎麽成了財神爺，這些錢哪來的你給我說清楚。”
老頭子邊打邊罵，齊利民根本不敢動。
老頭子打了幾巴掌，鞋子給打飛了。
用鞋子打，老頭子是怕自己手疼，這樣能更用力。
“委座，您教訓的是，我先看下。”
齊利民的隱忍果然非一般人能比，他竟然扶著老頭子先坐好，根本不顧通紅的臉，最後才拿起楚淩雲給的調查報告去看。
他的動作，讓老頭子瞬間消了不少的氣。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老頭子需要保密局，楚淩雲猜的沒錯，隻要不是原則性問題，老頭子不會撤掉齊利民。
“委座，卑職有罪，很多手下給的孝敬不能不收，回去我就退給他們。”
齊利民沒有抵賴，抵賴沒用，反而會讓老頭子更加生氣。
但他把責任推到了手下身上，保密局那麽多人，手下每個人送點，他就能撈不少。
“退就不用了，回頭金圓券出來後，你主動去換點。”
“是，卑職領命。”
齊利民低著頭，自始至終沒去碰他的臉。
楚淩雲心裏歎氣，如此貪腐，一兩句話便輕輕放過，果黨不亡誰亡？
齊利民心裏鬆了口氣，督查室居然查到了他這麽多東西，楚淩雲這次真是要對他下死手，幸好他提前過來，老頭子隻要今天沒有追究，以後便不會再追究。
“淩雲，你查的對，不過那些人若是沒有重大問題，該放的就放了吧。”
“校長，放可以，但齊局長恐怕不願意放過我啊。”
楚淩雲笑嗬嗬說道，老頭子立刻看向齊利民。
齊利民怎麽惹到了楚淩雲，之前他為什麽不說。
“楚主任，王躍民在上海站犯了那麽大的錯，我若不追究，以後誰還會信服？”
“犯錯的是梁宇，已經被打發到警備司令部養老，王躍民是我老師，你今天能借助梁宇犯錯對他下手，明天就能對我下手，校長，我這是自保。”
楚淩雲說出原因，老頭子終於明白，兩人是因為爭權奪利。
明白原因後，老頭子反而有點高興。
楚淩雲願意爭權就好，說明他不會離開，至於王躍民他知道，畢竟是保密局上海站站長，將軍軍銜。
不過僅限於幾個大站的站長，老頭子不可能知道保密局所有站長。
“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老頭子板著臉問，齊利民急忙搶話，把上海站抓捕紅黨時候犯下的錯說了出來。
“校長，梁宇雖說有錯，可他畢竟打死了十一名紅黨，這是功，況且他的錯不該讓我老師來承擔。”
楚淩雲心中再次一痛，但不得不這麽說。
他明白老頭子的心，能殺死紅黨就是功，自身死幾十人算什麽？
“利民，既然犯錯的人被懲罰，王躍民那邊你就不要動了。”
老頭子終於發話，齊利民無奈低頭，老頭子對楚淩雲太偏袒，在這邊他得不到任何好處。
“淩雲，你護師心切我能理解，但一點小事不值得大動幹戈，這件事就此作罷可好？”
齊利民心裏再次一歎，老頭子對他是命令，對楚淩雲卻是商量的語氣，區別對待太過明顯。
“校長您發了話，學生自當從命，不過被抓的人犯錯不小，兩個站長我可以饒了他們，其他人您能不能讓督查室來處置？”
楚淩雲低頭回道，督查室抓的人，不可能全部放掉。
王躍民官複原職，他便把那兩個站長還回去，剩下的必須殺了來讓齊利民知道痛。
這是對他的敲打。
“行，就這麽辦。”
老頭子根本沒問齊利民，保住站長就行，至於其他的人，左右不過一些校官，讓督查室去處置完全沒問題。
“多謝委座。”
齊利民立刻主動道謝，他明白這是楚淩雲的底線，若不是老頭子介入，他連兩個站長都救不回來。
“齊局長，您的臉沒事吧？”
兩人離開，到了外麵楚淩雲笑嗬嗬問道，之前他和齊利民關係確實不錯，可惜，戴老板一死，兩人注定成為敵對關係。
齊利民終於摸向他的臉，笑著說道：“委座打我，那是對我的愛護，打是親，罵是愛，一般的人想讓委座來打都沒有可能。”
“佩服。”
楚淩雲伸出大拇指，這確實是齊利民能說出來的話。
說完轉身上了車，老頭子發了話，王躍民馬上官複原職，不需要他繼續留在這。
注視楚淩雲的車離開，齊利民眼中現出怨毒。
他沒想到楚淩雲絲毫不顧及遊戲規則，直接向他下手，更是抓了他那麽多人。
這下好了，鄭次長來警告他不聽，不僅沒能要回上海站，還搭進去了那麽多人，自己更是挨了打。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他現在動不了楚淩雲，他可以忍，給他機會，到時候讓楚淩雲生不如死。
“什麽，站長還給王躍民。”
第二天一早，齊利民便給儲家豐打電話，讓他帶著所有調去的人回來。
“局座，我呢，我怎麽辦？”
儲家豐急急問道，他來到上海之後，原來的電訊處處長的位置就給了別人，局長答應過他，讓他在上海好好幹，以後給上海升區，他來做區長。
王躍民在的時候，齊利民肯定不會升。
“你先回來再說。”
齊利民啪的掛斷了電話，他這次賠了夫人又折兵，丟麵子丟手下不說，上海站依然沒能拿回來。
老頭子對楚淩雲比他對好，又被楚淩雲抓住了把柄，他實在是沒辦法。
悔不當初。
鄭次長來的時候他就該同意，可惜豬油蒙了心，一心想要拿回上海站。
現在說這些已晚。
上海，王躍民接到齊利民的通知，回到了上海站。
“儲兄，不送了。”
兩人沒辦交接，沒什麽好辦，之前王躍民就沒和儲家豐交接，各組的人集體辭職，更是把上海站搬空，什麽都沒給儲家豐留。
“哼。”
儲家豐冷哼了聲，轉身就走，留在這不夠丟人，沒必要留下。
他的手下們麵麵相覷，這就回去了？
他們可是從各個職務上調過來的，特別是那幾位組長，之前都有著實職，他們本以為這次會留在上海，根本沒想過回去。
一個蘿卜一個坑，他們的位置若是沒被分配還好，若是分給了別人，他們怎麽辦？
其實很多人知道，他們的位置已經沒了。
畢竟空出來的位置盯的人很多，各地的人借此機會撈好處，早就被位置賣了出去。
“站長，組長果然厲害，我們回來了。”
陳展禮來到王躍民身邊，笑嗬嗬說道，王躍民卻歎了口氣：“可惜了梁宇。”
楚淩雲保他的前提，就是讓梁宇來頂這次的責任。
倆人不可能都保住。
王躍民明白這點，他就是舍不得梁宇，梁宇在多好啊，根本不用他操心，什麽活都是梁宇再幹，他和陳展禮每天就是研究美食，站裏的工作從來沒耽誤過。
梁宇一走，他不可能再那麽犯懶，包括陳展禮。
“您說的沒錯，梁副站長的走太可惜了。”
陳展禮點頭道，心裏卻在慶幸，幸好梁宇走了，梁宇在的話，以後說不定還要有同誌被他發現。
前前後後，已經有不少同誌死在了梁宇的手中。
若不是他多次提供情報，被梁宇抓到的同誌更多。
“通知所有人開會吧。”
王躍民歎道，眾多組長高高興興來到會議室，還是楚主任厲害，讓齊利民低了頭。
他們很清楚，自家站長沒這個影響力。
隻有包大吉最鬱悶。
本以為自己苦日子到了頭，儲家豐一來，他以後會成為上海站的二號人物，沒想到王躍民這麽快變殺了回來，儲家豐帶著人灰溜溜的離開。
齊局長怎麽會同意王躍民回來？
他實在想不通。
老頭子行營發生的事連王躍民都不知情，不用說其他人，包大吉更不知道他的主子挨了打，不得不如此。
“包大吉，你被撤職了。”
王躍民首先拿包大吉開刀，其他組長幸災樂禍的看著包大吉，這幾天他上蹦下跳的，非常活躍，這下倒黴了吧。
以前站長不動他，是想和局長維持著體麵。
現在明顯是撕破了臉，站長再沒有任何顧忌。
“站長，我犯了什麽錯，為什麽撤我的職？”
包大吉一驚，急忙問道，王躍民擺擺手：“沒什麽，你先停職反省，這是命令，押下去看起來。”
包大吉再次一愣，不僅撤職，還要關押？
王躍民這是要他死啊。
“王躍民，我是總部派下來的人，你沒權力處置我。”
包大吉大喊，他身邊已經過來了好幾個人，將他強行帶了出去。
既然撕破了臉皮，王躍民根本不在乎，包大吉必須死，這就是做給齊利民看的。
不過以後上海站想再得到總部的資金恐怕沒那麽容易。
沒資金他不怕，齊利民敢不給他就去鬧，還有督查室看著他們呢，到時候齊利民不給也要給。
齊利民不怕難看，盡管卡他們。
感謝盟主皮皮兔再次500起點幣打賞。
(本章完)
齊利民的人到了，笑嗬嗬對王躍民說道，他宣讀了齊利民的命令，暫時解除王躍民的站長職務。
說是暫時，事實上就是要免王躍民的職。
“哼。”
王躍民冷哼了聲，甩袖子便走，楚淩雲在這，他沒有一點的害怕，王躍民明白自己，就算本事不大，可誰讓他有一雙慧眼，收了個好學生。
這個學生能幫他扛一輩子。
“通知所有人開會。”
接替王躍民，成為上海站代站長的是儲家豐，是軍統時期桂林站站長，早年投靠齊利民，齊利民上位後，調任總部電訊處做處長，這次被齊利民派過來接任上海站。
作為齊利民的人，他非常清楚上海站的重要性，這次必須要完全掌控上海站，把上海站從戰情派手中搶回來。
他這邊人還沒到，督查室的人已經集中在會議室。
楚原和鄭廣濤陪著楚淩雲去了上海，幾個科長和房立科同級，不過楚淩雲點名讓房立科負責案子，現在他成了主持督查室工作的人。
“主任有令，對齊利民展開全麵調查。”
人齊後，房立科緩緩說道，幾人心神一凜，這是要對保密局下死手？
全麵調查，不僅是他的財物，還有工作，過去，人脈關係等等。
這是要把他查個底朝天啊。
“是。”
三名科長一起領命，對命令沒有任何質疑。
齊利民怎麽了，比齊利民官大的他們也查過，根本不會在意。
有沒有授權不重要，主任下了命令，他們便會嚴格服從。
“現在開始布置任務，一科，你們主要調查齊利民的財物情況，要查出他所有的財產，不僅僅是國內，國外有的也要查，不管是美國還是香港，主任的人都會配合。”
“二科，你們查齊利民過去做過的所有事情，有功的不查，隻要有一點紕漏的事，不管他事後怎麽彌補，都要查的詳詳細細。”
不查功勞，隻查過錯。
二科科長嶽廣富能理解，主任要對齊利民下手，誰還在意他那點功勞，有功讓他自己去說。
“冒功不在此列，能查到最好。”
房立科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齊利民冒功的事不會多，他以前是秘書，沒冒功的機會。
“三科，你們查齊利民的人脈關係，不僅直係，所有旁係，親屬，同學，同事，乃至他們身邊的人，如果能查到有人在紅黨那邊最好。”
房立科不錯，布置的井井有條，人的能力都是跟著成長出來的，房立科本身不差，之前是沒有展現的機會。
來到督查室，楚淩雲不在意他是誰的人，有能力就讓你放光。
對此房立科很是感激。
士為知己者死，他雖然是鄭次長派來的，但現在心裏早已隻認楚淩雲，鄭次長那從沒有過任何匯報。
可憐的鄭次長，派到督查室的人死的死，叛的叛。
特別是搭進來一個親侄子。
鄭廣濤可是楚淩雲的小迷弟，在他的的心裏楚淩雲現在比叔叔更加重要，兩人同時下令，鄭廣濤絕對會服從楚淩雲，而不是他的叔叔。
房立科比鄭廣濤看的更透。
他們主任身上有一種特殊的人格魅力，難怪能帶出戰情組這樣到現在一直忠心於他的隊伍。
“查到的線索立刻匯報，我來匯總，等主任回來，我們爭取把該查的東西全部查清楚。”
房立科布置完任務便宣布散會。
督查室開會沒有那麽多花裏胡哨，向來簡潔，其他人都跟著楚淩雲學，包括各科自己的小會議。
三名科長去安排手下，督查室的人不怕忙，越忙收獲越大，就怕閑著。
保密局，儲家豐臉色鐵青。
他是代站長，通知各組的人來開會，除了督察組外，竟然沒有一個組長過來。
“站長，他們太過分了。”
督察組組長包大吉小心說道，上海站終於要變天，對他來說最為有利。
他是齊利民的人，王躍民在這他什麽幹不了，督察組就是個空架子，就算上海站有人違紀他們也做不了任何事，王躍民直接架空了他。
如今王躍民下台，接下來他可以離開督察組，去最重要的情報組。
正好梁宇犯錯，要被趕出保密局。
“給他們打電話，不來開會就地免職。”
儲家豐喝道，電話打出去後，很快便來了人，而且來的不少。
陳展禮在第一位，笑嗬嗬遞上一張紙：“儲代站長，不需要您免職，卑職主動請辭。”
陳展禮遞上來的是辭職報告。
不僅是他，後麵所有的組長，副組長，包括下麵的隊長以及所有隊員，一個個送上來辭職報告。
很快儲家豐麵前便堆滿了一桌子的辭職報告。
除了督察組包大吉的一個心腹外，整個上海站，連哨兵都遞交了辭職報告，一個不落。
儲家豐呆住了，他們想造反嗎？
他倒是想同意所有人的辭職，重建上海站，可惜他沒這個權力，整站集體辭職，這種事在保密局的曆史上從未有過。
他若是同意，馬上便會成為笑柄。
況且他同意，局長也不會同意。
局長是想要上海站，但不是這種方式。
這些人在對他逼宮。
“荒唐，胡鬧。”
儲家豐沒敢同意，先把所有人打發走，氣的在那直拍桌子，別人就算了，陳展禮絕對不能讓他走，陳展禮是戴老板在的時候便樹立起的英雄典型，現在各地說書人還在講他的故事。
把陳展禮逼走，別人會怎麽看他？
“站長，王躍民對上海站的掌控力太強，肯定是他指使的。”
儲家豐身邊就一個包大吉，此時憤憤說道，上海站從王躍民接手後，一直都是他的人，當初他可是帶著六十人來的上海站。
就算之前站裏的人，也多是吳遠台和陳樹時期的人。
他們全和齊利民無關。
吳遠台就是齊利民押回的南京。
哪怕不是戰情組出身，他們一樣要跟隨王躍民，儲家豐一來，現在不撤他們，以後肯定也會。
為了自保，這些人很自然的團結在一起。
“馬上給局長匯報，讓局長多給我派點人來。”
儲家豐連個會都開不了，更別提掌控上海站，這次他是緊急過來接任，帶的人不多，隻靠他這點人無法撐起上海站的日常工作。
必須讓總部給他支援。
“是。”
手下領命，電文很快到了齊利民的手裏，看完電報內容，齊利民眉頭緊鎖。
儲家豐的接任不會那麽順利，特別是楚淩雲在上海的情況下，他早有預料，但沒想到上海站竟然如此大膽，拿集體辭職來逼迫儲家豐。
上海站必須收回來，所有人他會慢慢收拾。
要人沒問題，齊利民馬上安排二十個人過去，又從各分站調了四十人，共計六十人給儲家豐。
加上儲家豐自己帶著的十個人，七十人勉強讓他撐起這個攤子。
得到齊利民的回複，儲家豐徹底放了心。
所有的辭職報告被他收了起來，保密局是情報部門，哪有那麽容易辭職，他要慢慢來收拾這些人，殺雞儆猴。
讓包大吉拿來上海站的所有成員資料，儲家豐慢慢的看。
殺雞，不是殺猴，有些人他不能動，比如戰情組的人。
儲家豐不傻，齊利民和楚淩雲爭權，他不會明著得罪楚淩雲，人家對付齊利民有點難，對付他可要簡單許多，他的小胳膊小腿擋不住楚淩雲的報複。
賓館內，梁宇低著頭站在楚淩雲麵前。
“組長，能不能不讓我走？”
齊利民同意了對梁宇的懲罰，本身他就不想要戰情組的人，王躍民主動調離梁宇哪會拒絕，正好省去他的麻煩。
“你有做事的心，也有做事的態度，但這次事影響太大，王站長已被免職，你留下來沒了任何作用。”
楚淩雲歎道，犧牲了十一位同誌啊。
站在梁宇的角度，他這麽做沒錯，道不同不相為謀，楚淩雲沒辦法明著打壓他，隻能借助這次機會將他調離，而且不讓他去情報部門，避免再對同誌們造成傷害。
梁宇沒有說話，眼圈通紅。
組長認可他，不過這次事情確實太大，他低估了紅黨的戰鬥力和決心，帶來了極大的損失。
懲罰他，他無話可說。
可以降他的職，副站長他可以不幹，情報組長同樣可以去掉，哪怕讓他做個普通的隊員都行。
但他不想離開保密局。
“組長，如果真要走，能不能讓我去督查室？做個小兵都可以。”
明白保密局呆不住，梁宇提出了其他要求，去督查室至少是在組長身邊做事。
戰情組那麽多人，不是沒人離開過保密局，但離開的是去督查室，同樣是在為組長服務。
他不想成為第一個離開保密局，同時不在組長身邊的人。
“說什麽傻話，我幫你安排好了，去警備司令部做團長，一把手主官。”
楚淩雲搖頭，放在之前讓他去督查室沒問題，現在不行。
梁宇級別沒掉，別說做小兵，哪怕副科長對他都不公平。
就像楚淩雲不會把沈漢文和泥鰍調到督查室一樣。
“既然必須走，讓我去前線吧，營長就可以。”
梁宇再次提出條件，他是犯錯離開，警備司令部什麽樣子他很清楚，說是一個團，實際上並不滿編。
在那無所事事，還不如去前線打仗，哪怕戰死也認。
“這是命令。”
楚淩雲語氣加重，梁宇立刻站直身子：“是，卑職領命。”
過了會，楚淩雲再次歎道：“去前線沒有任何可能，我調不動你，上麵不會同意，你很聰明，明白是什麽原因。”
老頭子忌憚他，不會給他軍權，包括他的心腹。
戰情組不管被分到了哪，在所有人的心裏全是他的嫡係。
若不是警備司令公部戰鬥力太差，而且人員不多，他這個團長同樣幹不了。
說是一個團，其實就一個營的規模。
軍中吃拿卡要，吃空餉的人很多。
“早點去上任。”
楚淩雲語氣變鬆，梁宇默默點頭，告辭離開。
“梁兄。”
陳展禮在外麵，見他出來立刻喊道，梁宇勉強擠出個笑容，不過笑的比哭都難看。
梁宇沒有怨恨任何人，包括楚淩雲和王躍民。
這次的確是他犯了錯，給組長和站長帶來了極大的麻煩，組長都親自來了，也沒能保住王躍民的站長位置。
他當初若是早點下手，這一切或許不會發生。
真讓齊利民把上海站搶走，他就是戰情組的罪人。
“別太在意，組長是為了你好，去做團長不比留在保密局強？”
陳展禮笑道，梁宇終於走了，可惜王躍民同樣被撤，同誌們的安全依然沒有太大的保障，若是他來做情報組和行動組組長，至少保密局不再是同誌們的威脅。
不過楚淩雲在，事情還有轉機，楚淩雲的能力遠非齊利民所能相比。
“我知道，你有時間嗎？”
梁宇輕聲回道，陳展禮立刻點頭：“有，我都準備好了，跟我走。”
陳展禮準備了酒菜，他準備的全是好吃的。
“還是你明白我的心。”
看到桌子上的食物和酒，梁宇歎道，他的確是想讓陳展禮陪自己喝點。
35年他被選入杭州警察學校特務班，36年畢業，然後被組長帶到了行動四組，開始了他的特工生涯。
轉眼過去了十二年。
十二載風風雨雨，梁宇經曆了很多，同樣有了極大的成長。
抓日本間諜，尋找漢奸，破內奸案，後來到上海潛伏，無論多危險的經曆他們都有過。
王躍民需要人，組長把自己派到了上海站。
當時說是一年，結果王躍民怎麽都不放他走，這麽一做就是九年。
他在上海站工作九年，從潛伏到勝利，對這邊有著極大的感情。
現在突然要走，他確實無法接受。
“走一個。”
陳展禮倒好酒，主動和梁宇碰，梁宇一飲而盡。
“這次我們的行動再次泄密，證明那名內奸依然在，我這兩天仔細思考過，他在情報組和行動組的可能性都不大，很可能就在總務組，我篩選了一些人，這是名單，你回頭對他們進行仔細甄別，一定要將這名內奸找出來。”
喝完酒，梁宇掏出一張紙，他要走，沒辦法繼續查內奸。
這個任務交給別人他不放心，陳展禮最合適。
雖然陳展禮平時表現很懶，但梁宇明白，陳展禮是不願意和他爭權，故意這麽做，事實上陳展禮非常聰明，能力很強。
能在76號做到主任的人，不會是庸才。
“我和站長聊過這件事，站長的意思是，如果真有重大嫌疑，不用證據，秘密處決。”
“我走了後，怎麽調查你看著辦，齊利民不會是組長的對手，儲家豐掌控不了上海站，站長肯定會回來，你現在便開始查，我會安排好情報組的人，讓他們絕對配合你。”
梁宇對這名內奸很執著，不斷叮囑。
陳展禮聽的很仔細。
可惜梁宇不知道，他一直尋找的那名內奸就在麵前，他托付內奸找內奸，能找到才怪。
梁宇現在確實不同了，手更狠，如果拿不到證據，寧可錯殺不會放過。
幸好他走了，否則真要枉死一批人。
“這些是情報組人的特點，他們擅長什麽，有哪些弱點，我都給你寫下來了，情報組不能交給別人，陳兄你是我最放心的人。”
梁宇把隨身的檔案袋交給了陳展禮，這個檔案袋他一直帶著，此時陳展禮才知道，裏麵是情報組所有人的詳細情況。
陳展禮打開看了幾眼，梁宇寫的非常詳細，包括每個人的特征。
隻論對工作的態度，沒人比的過梁宇。
很可惜，在果黨這邊不是有工作態度就一定能發展的好，沒有關係沒有運氣，一樣不行。
這些資料他會收好，回頭提供給組織。
“梁兄放心，我一定照看好情報組，充分發揮出他們的作用。”
陳展禮做出保證，有他在，情報組以後別想再抓紅黨，就像當初的76號一樣。
“來，喝酒，”
交代完畢，梁宇再次舉起酒杯，這次他喝醉了，醉的一塌糊塗。
在上海站工作這麽多年，他從不敢喝太多，如此放縱屬於第一次。
王書記拿到了陳展禮的匯報。
那名被保密局發現的同誌已經犧牲，沒辦法再去責怪他，不過身為潛伏人員，濫發善心是大忌。
王書記明白，紅黨黨員心中時刻裝著百姓，確實無法眼睜睜看著百姓受苦，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總是想著能幫一把是一把。
這是個教訓，他會吸取這個教訓。
儲家豐的人到了，他毫不客氣臨時任命了情報，行動，總務，電訊等各組的組長，先讓他們開始工作，原上海站的人不是對他逼宮嗎？他現在有了人，不怕逼宮。
此時的儲家豐正在查賬。
王躍民不配合，沒和他做交接，上海站總務賬麵上一點錢沒有，反而欠了不少債，讓他實在是火大。
總務組組長朱誌清便成了他第一個目標，要殺的那隻雞。
朱誌清是武漢站的老人，後來王躍民調往上海，把他帶了過來。
朱誌清沒什麽後台，又掌管總務油水最大的部門，這樣的雞最適合殺。
南京，督察室。
房立科這邊不斷收到匯報，齊利民是保密局局長，對他沒辦法監視，更不能去安裝竊聽器。
所有的調查，都是通過外圍來進行。
“主任，目前查到齊利民有大量錢財，包括匯豐銀行等銀行內都有他的大量存款，美元便有五十多萬，另外他的古董字畫非常多，藏這些東西的地方暫時還沒查到。”
“齊利民老婆項心影和戴老板之前關係密切，齊利民估計沒少被戴綠帽，項心影經常購買高檔化妝品，生活奢侈，目前我們查到她買過不少國外的名牌，這些錢肯定來路不正。”
“項心影和齊利民的人際關係都很複雜，根據前期的篩查，目前正對其中十二人進行詳細調查，用不了多久便會出結果。”
房立科這邊做的不錯，上海把梁宇送走後，楚淩雲很快回到了南京。
王躍民依然留在上海，讓他看著儲家豐在那蹦躂。
真有什麽事，王躍民會去阻止儲家豐。
楚淩雲問道：“有沒有被齊利民發現？”
“我保證沒有。”
房立科立刻搖頭，他們都是暗中調查，就是不讓齊利民發現這些。
“可以讓他知道，另外重點調查他身邊的人，拿到證據的可以先抓。”
楚淩雲吩咐道，這次就是針對齊利民，但把齊利民拿下來並不容易，老頭子不會讓他回保密局，沒有合適接替齊利民的人之前，老頭子不會輕易動他。
不動不代表無法整他。
這次齊利民要好好喝上一壺，讓他明白胡亂伸手的代價。
“是。”
“還有保密局他的那些人，重點調查，不用怕，有證據就給我抓人。”
楚淩雲再次下令，他是沒有授權，但督查室本就監督保密局，有這個職責在。
齊利民最多去向老頭子那告狀，楚淩雲根本不怕他告。
“是。”
房立科再次應道，看來主任這次真是要把齊利民往死裏整，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齊利民也是的，為什麽來招惹自家主任呢？
他知道上海出的事，更清楚主任對上海站的態度，齊利民想伸手，主任不可能容忍，勢必做出反擊。
就看齊利民能不能頂的住主任的反擊。
督查室三個科，一百多人，加上外圍，全力行動。
第三天，督查室的人帶兵衝進保密局武漢站，武漢站站長，副站長全部被抓，情報組長是楚淩雲的人，他沒事，暫時主持工作。
當天下午，成都站，西安站共有九人被抓，一個站長，一個副站長，剩下的全是組長，他們都有個共同點，齊利民的人。
晚上，鄭廣濤帶人帶人在南京四處出擊，抓走保密局總部十二人。
一天的時間，督查室連抓保密局二十多人，齊利民整個人都懵了。
“局座，楚淩雲他太囂張了，我剛得到消息，督查室的人正在查您和您身邊的人。”
徐遠飛來到齊利民的家裏，他的話讓齊利民猛然站了起來：“什麽，督查室在查我？”
“沒錯，已經證實。”
“他們查到了什麽？”
齊利民急忙問道，楚淩雲絲毫不念舊情，竟敢真對他下手，他現在顧不得被抓的那些人，自己要是倒了，可就什麽都沒了。
“還不清楚，要不要把督查室的人抓起來問問？”
徐遠飛搖頭，齊利民隨手拿起個東西便砸了過去：“抓督查室的人？你不想活別連累我，真以為他們就那二百人，大公子的青年救國軍，還有南京城外那麽多駐軍，楚淩雲從哪借不來兵？”
齊利民心有點亂，他沒想到楚淩雲出手這麽狠。
不僅針對他的手下，連站長都抓，更是直接對他下手。
很明顯超出了老頭子給督查室設定的範圍。
他現在能依靠的隻有老頭子。
“備車，我要去行營。”
齊利民起身，被抓的人他要救，還有他自身需要撇開，必須去告狀。
“督查室抓了你們那麽多人，包括站長？”
老頭子疑惑問道，齊利民立刻點頭：“委座，不僅抓了他們，督查室的人還在查我。”
“連你也查了？”
老頭子更為驚訝，想了下，拿起了電話，他親自給楚淩雲打。
“淩雲，保密局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突然對他們大動幹戈？”
“校長，您等我，我馬上來向您匯報。”
齊利民去告了狀，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楚淩雲帶上查出來的東西，很快來到行營。
他帶的是房立科，不是楚原。
楚原這會去接楚雅一起看電影，兩人剛剛在一起，小別勝新婚，回來要給他們時間加深感情。
目前來看，兩人發展的很不錯。
“校長。”
來到老頭子這邊，楚淩雲立刻低頭。
“到底怎麽回事？”
“校長，您先看看這些。”
楚淩雲遞過去幾份文件，老頭子看了後，眼睛立刻眯了下。
齊利民竟然存有那麽多外匯，不僅上海的銀行內有，包括香港，美國那邊都有，總數量高達五十多萬。
文件上有齊利民存單照片，想核實不難。
除了美元，齊利民手中還有不少的黃金，楚淩雲查出來的金條便有三千多根，三萬兩黃金？
齊利民他哪來那麽多錢。
古董字畫更多，還有齊利民擁有的房產土地，數量觸目驚心。
不僅是齊利民，他身邊人的資料也有，齊利民的外甥有三個廠子，根據楚淩雲的調查，三個廠子都有齊利民的股份，而三個廠子的總價值就超過了一百萬大洋。
加在一起，不說富可敵國，至少是非常有錢。
還有齊利民身邊的其他人，家裏的財產都不少。
楚淩雲對老頭子有足夠的了解，老頭子自己貪，但他最氣的也是貪，說王躍民的事，遠不如讓他直觀的感受到齊利民有多少錢更合適。
“委座，督查室擅自對站長以上的人調查，是違規……”
“你過來。”
老頭子對齊利民招招手，齊利民不明所以，立刻走了過去。
老頭子看了看手，又看了看腳下，突然拿起穿著的拖鞋，對著齊利民的臉便扇了下去。
“他們違規，你呢，看看，這些都是你的，你一個保密局局長，怎麽成了財神爺，這些錢哪來的你給我說清楚。”
老頭子邊打邊罵，齊利民根本不敢動。
老頭子打了幾巴掌，鞋子給打飛了。
用鞋子打，老頭子是怕自己手疼，這樣能更用力。
“委座，您教訓的是，我先看下。”
齊利民的隱忍果然非一般人能比，他竟然扶著老頭子先坐好，根本不顧通紅的臉，最後才拿起楚淩雲給的調查報告去看。
他的動作，讓老頭子瞬間消了不少的氣。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老頭子需要保密局，楚淩雲猜的沒錯，隻要不是原則性問題，老頭子不會撤掉齊利民。
“委座，卑職有罪，很多手下給的孝敬不能不收，回去我就退給他們。”
齊利民沒有抵賴，抵賴沒用，反而會讓老頭子更加生氣。
但他把責任推到了手下身上，保密局那麽多人，手下每個人送點，他就能撈不少。
“退就不用了，回頭金圓券出來後，你主動去換點。”
“是，卑職領命。”
齊利民低著頭，自始至終沒去碰他的臉。
楚淩雲心裏歎氣，如此貪腐，一兩句話便輕輕放過，果黨不亡誰亡？
齊利民心裏鬆了口氣，督查室居然查到了他這麽多東西，楚淩雲這次真是要對他下死手，幸好他提前過來，老頭子隻要今天沒有追究，以後便不會再追究。
“淩雲，你查的對，不過那些人若是沒有重大問題，該放的就放了吧。”
“校長，放可以，但齊局長恐怕不願意放過我啊。”
楚淩雲笑嗬嗬說道，老頭子立刻看向齊利民。
齊利民怎麽惹到了楚淩雲，之前他為什麽不說。
“楚主任，王躍民在上海站犯了那麽大的錯，我若不追究，以後誰還會信服？”
“犯錯的是梁宇，已經被打發到警備司令部養老，王躍民是我老師，你今天能借助梁宇犯錯對他下手，明天就能對我下手，校長，我這是自保。”
楚淩雲說出原因，老頭子終於明白，兩人是因為爭權奪利。
明白原因後，老頭子反而有點高興。
楚淩雲願意爭權就好，說明他不會離開，至於王躍民他知道，畢竟是保密局上海站站長，將軍軍銜。
不過僅限於幾個大站的站長，老頭子不可能知道保密局所有站長。
“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老頭子板著臉問，齊利民急忙搶話，把上海站抓捕紅黨時候犯下的錯說了出來。
“校長，梁宇雖說有錯，可他畢竟打死了十一名紅黨，這是功，況且他的錯不該讓我老師來承擔。”
楚淩雲心中再次一痛，但不得不這麽說。
他明白老頭子的心，能殺死紅黨就是功，自身死幾十人算什麽？
“利民，既然犯錯的人被懲罰，王躍民那邊你就不要動了。”
老頭子終於發話，齊利民無奈低頭，老頭子對楚淩雲太偏袒，在這邊他得不到任何好處。
“淩雲，你護師心切我能理解，但一點小事不值得大動幹戈，這件事就此作罷可好？”
齊利民心裏再次一歎，老頭子對他是命令，對楚淩雲卻是商量的語氣，區別對待太過明顯。
“校長您發了話，學生自當從命，不過被抓的人犯錯不小，兩個站長我可以饒了他們，其他人您能不能讓督查室來處置？”
楚淩雲低頭回道，督查室抓的人，不可能全部放掉。
王躍民官複原職，他便把那兩個站長還回去，剩下的必須殺了來讓齊利民知道痛。
這是對他的敲打。
“行，就這麽辦。”
老頭子根本沒問齊利民，保住站長就行，至於其他的人，左右不過一些校官，讓督查室去處置完全沒問題。
“多謝委座。”
齊利民立刻主動道謝，他明白這是楚淩雲的底線，若不是老頭子介入，他連兩個站長都救不回來。
“齊局長，您的臉沒事吧？”
兩人離開，到了外麵楚淩雲笑嗬嗬問道，之前他和齊利民關係確實不錯，可惜，戴老板一死，兩人注定成為敵對關係。
齊利民終於摸向他的臉，笑著說道：“委座打我，那是對我的愛護，打是親，罵是愛，一般的人想讓委座來打都沒有可能。”
“佩服。”
楚淩雲伸出大拇指，這確實是齊利民能說出來的話。
說完轉身上了車，老頭子發了話，王躍民馬上官複原職，不需要他繼續留在這。
注視楚淩雲的車離開，齊利民眼中現出怨毒。
他沒想到楚淩雲絲毫不顧及遊戲規則，直接向他下手，更是抓了他那麽多人。
這下好了，鄭次長來警告他不聽，不僅沒能要回上海站，還搭進去了那麽多人，自己更是挨了打。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他現在動不了楚淩雲，他可以忍，給他機會，到時候讓楚淩雲生不如死。
“什麽，站長還給王躍民。”
第二天一早，齊利民便給儲家豐打電話，讓他帶著所有調去的人回來。
“局座，我呢，我怎麽辦？”
儲家豐急急問道，他來到上海之後，原來的電訊處處長的位置就給了別人，局長答應過他，讓他在上海好好幹，以後給上海升區，他來做區長。
王躍民在的時候，齊利民肯定不會升。
“你先回來再說。”
齊利民啪的掛斷了電話，他這次賠了夫人又折兵，丟麵子丟手下不說，上海站依然沒能拿回來。
老頭子對楚淩雲比他對好，又被楚淩雲抓住了把柄，他實在是沒辦法。
悔不當初。
鄭次長來的時候他就該同意，可惜豬油蒙了心，一心想要拿回上海站。
現在說這些已晚。
上海，王躍民接到齊利民的通知，回到了上海站。
“儲兄，不送了。”
兩人沒辦交接，沒什麽好辦，之前王躍民就沒和儲家豐交接，各組的人集體辭職，更是把上海站搬空，什麽都沒給儲家豐留。
“哼。”
儲家豐冷哼了聲，轉身就走，留在這不夠丟人，沒必要留下。
他的手下們麵麵相覷，這就回去了？
他們可是從各個職務上調過來的，特別是那幾位組長，之前都有著實職，他們本以為這次會留在上海，根本沒想過回去。
一個蘿卜一個坑，他們的位置若是沒被分配還好，若是分給了別人，他們怎麽辦？
其實很多人知道，他們的位置已經沒了。
畢竟空出來的位置盯的人很多，各地的人借此機會撈好處，早就被位置賣了出去。
“站長，組長果然厲害，我們回來了。”
陳展禮來到王躍民身邊，笑嗬嗬說道，王躍民卻歎了口氣：“可惜了梁宇。”
楚淩雲保他的前提，就是讓梁宇來頂這次的責任。
倆人不可能都保住。
王躍民明白這點，他就是舍不得梁宇，梁宇在多好啊，根本不用他操心，什麽活都是梁宇再幹，他和陳展禮每天就是研究美食，站裏的工作從來沒耽誤過。
梁宇一走，他不可能再那麽犯懶，包括陳展禮。
“您說的沒錯，梁副站長的走太可惜了。”
陳展禮點頭道，心裏卻在慶幸，幸好梁宇走了，梁宇在的話，以後說不定還要有同誌被他發現。
前前後後，已經有不少同誌死在了梁宇的手中。
若不是他多次提供情報，被梁宇抓到的同誌更多。
“通知所有人開會吧。”
王躍民歎道，眾多組長高高興興來到會議室，還是楚主任厲害，讓齊利民低了頭。
他們很清楚，自家站長沒這個影響力。
隻有包大吉最鬱悶。
本以為自己苦日子到了頭，儲家豐一來，他以後會成為上海站的二號人物，沒想到王躍民這麽快變殺了回來，儲家豐帶著人灰溜溜的離開。
齊局長怎麽會同意王躍民回來？
他實在想不通。
老頭子行營發生的事連王躍民都不知情，不用說其他人，包大吉更不知道他的主子挨了打，不得不如此。
“包大吉，你被撤職了。”
王躍民首先拿包大吉開刀，其他組長幸災樂禍的看著包大吉，這幾天他上蹦下跳的，非常活躍，這下倒黴了吧。
以前站長不動他，是想和局長維持著體麵。
現在明顯是撕破了臉，站長再沒有任何顧忌。
“站長，我犯了什麽錯，為什麽撤我的職？”
包大吉一驚，急忙問道，王躍民擺擺手：“沒什麽，你先停職反省，這是命令，押下去看起來。”
包大吉再次一愣，不僅撤職，還要關押？
王躍民這是要他死啊。
“王躍民，我是總部派下來的人，你沒權力處置我。”
包大吉大喊，他身邊已經過來了好幾個人，將他強行帶了出去。
既然撕破了臉皮，王躍民根本不在乎，包大吉必須死，這就是做給齊利民看的。
不過以後上海站想再得到總部的資金恐怕沒那麽容易。
沒資金他不怕，齊利民敢不給他就去鬧，還有督查室看著他們呢，到時候齊利民不給也要給。
齊利民不怕難看，盡管卡他們。
感謝盟主皮皮兔再次500起點幣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