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啊!


    苦海!


    雖然有著感歎,瑞恩卻不多愁善感。


    因為,由大量個體組成的群體世界就是這樣,總有比較,總有高下之分,一切都是相對而言,當你處在某個環境之中,總有著自己的位置,總有欺壓和羞辱,畢竟,人類有著劣根性,太多的人以操控同類為快樂,充滿了理所當然的醜陋。


    隻要存在自我意誌,便有著痛苦。


    存在即合理!


    這句話,在水藍星的時候顧朝陽聽過,聽過很多次,已經聽到了耳朵發癢的程度。


    然而,他卻不這樣認為。


    所謂合理,不過是一種逃避,一種軟弱。


    所以,他成為了冒險家,成為了一個鬥士,也是一個大慈善家,盡自己所能地去改變著世界,即便,那個水藍色的星球依舊冷冰冰地按照既定規則滾動著,輪回著,也如這世界一般有著太多的悲慘,太多的痛苦,似乎,並沒有改變一絲一毫。


    但是,顧朝陽仍然在努力著,盡自己最大的能力。


    他喜歡一個故事。


    一個非常爛俗的故事,不知道聽過多少次,看過多少次了……


    話說一次退潮,海灘上留下了許多並未隨著潮水退回海裏的魚兒,觸目之處,全是痛苦地跳著的銀色魚兒,一個老人在海邊忙活著,將那些魚兒扔回海裏。


    有人路過,對他說,這海灘上有那麽多魚兒,不管你怎麽做,都不可能把它們全部救活,能救的隻有那麽一點,相比於死去的數目,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點……


    何必呢?


    不過坐無用功,終究是徒勞!


    老人指了指被他扔回海裏遊動著的魚兒,這樣回答。


    對那條魚來說,這就是一切!


    所以,水藍星上的顧朝陽是一個非常矛盾的人。


    在外人看來,甚至是那些熟悉他的人眼裏,這是一個幾乎沒有人類情感的機器人,在處理事情的時候,總是按照利益最大化的原則,行事狠辣,讓人心生畏懼。


    如果,他死去,墓碑上或許會刻著這樣的銘文。


    他是一個偉大的冒險家!


    一個孤獨的人!


    然而,即便是最熟悉他的助手也不清楚,顧朝陽的錢財大多用在慈善之上,在全世界各地建了許多的孤兒院,收養那些因為各種各樣原因被世界遺棄的孤兒。他不做任務的時候,也就在乘著飛機巡視他的那些孤兒院,悄無聲息地出現,悄無聲息地離開。


    很有幾個不靠譜的家夥死在他手裏。


    對他來說,那些他收養的孤兒也就是他的逆鱗。


    現在,他因為那一次冒險來到了這個世界,維持那些孤兒院的是一個特定的基金,短時間內應該沒有什麽問題,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那個世界,不存在永恒不變的東西。


    水藍星如此,至於這裏?


    這個有著超凡力量存在的世界,到底有沒有永恒,他有著興趣去了解,他渴望著走上力量的最頂峰,去推開那一扇神秘的大門。


    有著黃金書的加持,他並非沒有一點機會。


    當然,在追求個人力量極致的同時,他同樣擁有著顧朝陽的情緒,那就是世界運轉的規則如果讓他不滿意,讓他不開心,他就要去改變這該死的世界。


    所以,他要抓住這個濫殺無辜的凶手。


    不管是普通的殺人,還是超凡事件,那個凶手,都死定了!


    看了卷宗之後,瑞恩也不是沒有一點收獲,對於大致的案情基本上有了掌握,不過,這是從警察局那邊傳過來的卷宗,苔絲抄寫了幾份之後給了他們,所有的情報都來自於警察,其中,有沒有遺漏,有沒有故意隱瞞,卻也難說,不能無條件的相信。


    案子大概是以下的情況。


    昨夜,大概淩晨一點的樣子,港口區以及周邊區域發生了多起命案,死者都是站街女,一共有十三名死者,所有人的死狀全都一樣,並且,死亡的時間在驗屍官的檢查後,也得出了結論,那就是時間相隔非常相近,換成正常人,哪怕是騎著奔馬毫無顧忌地狂奔,要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在這麽寬廣的範圍內殺這麽多人,基本上是不可能。


    當然,也有可能存在團夥作案。


    隻不過,所有的死者死狀都一樣,臉上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樣,如果是團夥作案,要做到這程度,也有著一定的難度,最主要的是,驗屍官並未在這些屍體上發現什麽藥物,當然,這隻是粗疏地檢查了一下,如果,要具體檢查,需要把屍體拉回警察局。


    在鳶尾花的人沒有來之前,這是不可能的。


    馬車在街邊停下,前方就是命案發生的那條巷子的入口,巷子很狹窄,兩旁有著許多雜物,馬車進不去,需要下來走路,在巷子口那裏,有著一條封鎖線,一個帶著仿佛一口黑色圓鍋警*帽的製服警察正拿著一根警棍站在那裏,將圍在巷子口想要看熱鬧的行人驅走。


    當然,也有人不理他那一套。


    幾個小痞子在離封鎖線有點遠的地方嬉笑著,不時發出怪叫聲,向著巷子裏探頭。


    那個警察沒有搭理他們,反正隻要不闖入封鎖線,他不用管,他嘴裏叼著煙鬥,很是愜意地吐著煙圈,看上去格外的淡定。


    瑞恩在馬車上換上了工裝。


    那是一套灰色的牛仔吊帶褲,裏麵是灰色的襯衣,沒有外套,戴著一頂灰色鴨舌帽後,他提著水桶和掃帚拖把等清潔工必備的工具下了馬車。


    馬車停靠的位置很巧妙,並不會引起他人注意,除非,你一直關注著那片區域。


    提著工具來到了巷子口,那幾個小痞子發現了瑞恩,這些家夥最喜歡欺負同齡或者比他們要小的少年,瞧見瑞恩,相互打了個眼色,便向著瑞恩小跑著跑來。


    “幹什麽……”


    警察揮舞著警棍恫嚇。


    像這樣的製服警察是不知道鳶尾花存在的,但是,他們知道阿爾伯特清潔公司,曉得公司老板和警察局高層有著關係,基本上壟斷了凶案現場的清潔工作,所以,他不允許這些小混混欺負清潔公司的人,要不然,事情報上去,他會倒黴的。


    這樣的事情又不是沒有出現過。


    警察出麵之後,小痞子們也就笑著放棄了。


    瑞恩向警察點頭道了聲謝,走進了封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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