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一聽令妃要她去找高人做法,嚇得魂不附體,焦急地勸道:“你怎麽突然想這些了呢?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呀。自古以來,巫蠱之術都是宮廷的大忌諱,這種事情,被人知道了,是要殺頭的呀。”


    令妃疑惑地看了福晉一眼,擦掉眼淚道:“姐姐,你想到哪裏去了?我隻是想找個大師測一下,我這肚子裏的孩子是男是女罷了。這和巫蠱之術有什麽關係呢?”


    “哦,哦。”福晉驚魂未定,拍著胸口道,“我還道是你要尋人,去,去……”


    “去什麽?”


    “去做法呢。”


    “做法?我為什麽要尋人做法呢?”令妃突然冷笑了起來,“老實說,若是做法真的有用的話……”


    “你可千萬不能這麽想。”福晉趕緊上前,製止了令妃接著往下說,然後朝臘梅冬雪做了個眼色,就扶著令妃起身,一麵往房間走去,一麵湊到她耳邊細聲道,“你可千萬不要亂想,現在整個皇宮裏的人都在那兒看著呢。若是皇後的肚子出了一點問題,所有的懷疑都會落到你身上的。即便不是你做的事情,人家也會懷疑是你做的。所以,你別想再做些什麽,好好地安胎才是。”


    “姐姐,這個道理我比你懂。”令妃拍拍福晉的手,說道,“這個宮裏,想讓皇後好看的人,可不止我一個。你以為,隻有我才在那兒跟她鬥嗎?告訴你,我那都是明著來的,左不過皇上寵幸我,我也算不上與她鬥成什麽樣。那些個藏在角落裏的,暗地裏的,平日裏裝得乖巧可人,冷不丁就跳出來咬你一口的,這種東西,才最讓人害怕。”


    福晉聽得背脊發冷,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脖子縮了幾下,沒敢接話。令妃說這個話時,那種寒冷又無情的眼睛,讓人心裏發怵。福晉雖然腦子聰明,畢竟鬥爭經驗不夠,福倫連個妾都沒有納,她在家裏,就是唯一的女人,那些爭寵吃醋的事情,裏麵的黑暗與血腥,豈是她能體會得到的。


    福晉得了令妃的托付之後,就開始認真地幫她尋訪起高人來了。像福晉這樣的女人,多少是有些迷信的,求神拜佛的事情也做了不少。加上她也有些好奇心,想知道令妃究竟懷的是男是女,早一點知道,也好早一點做打算,就當是為了令妃也好,為了自己家也罷。這一胎是相當關鍵的,甚至可以說,直接決定了福家和令妃的將來。


    福倫聽得自己的夫人說,要幫令妃尋找高人來測男女,有些不以為然。他是見慣了世麵的人,跟一般的家庭婦女不同,所以,他隻是勸福晉道:“你還是不要瞎摻和的好,這懷的是男還是女,是已經注定了的事情。就算提前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呢?”


    “提前知道了,就能早做準備啊。”福晉辯解道。


    “早做什麽準備呢?這早知道了有什麽好處呢?若真懷了個男的,生出來不也就知道了。若是懷了個女的,這令妃還有些日子要生呢,你讓她提前知道了,影響了她的心情,害她整天悶悶不樂的,又有什麽好處呢?”


    “可是,這孩子離生出來,還有好幾個月呢。你是沒看到啊,令妃這些天來,憔悴了多少。皇上新納了個香妃,整天在寶月樓裏,令妃獨守空房,難免會胡思亂想。她對這一胎,期望實在是太高了啊。”


    “就是因為這樣,更不能讓她現在就希望落空啊。”


    “可是,她整天擔心來擔心去的,一會兒歡喜一會兒失落的,搞得整個人都快要精神崩潰了。這樣下去也不是法子,我想著,還得給她吃一顆定心丸才是啊。唉,這皇上,怎麽突然就迷上了寶月樓呢?”福晉不滿地撇了撇嘴,“我看那香妃,也不見得有多漂亮,不過是身上香一點罷了。這宮裏的娘娘,哪個身上不香的,皇上怎麽就偏偏迷戀一個回族女子呢。”


    “哎呀,皇上的事情,你不要管。”福倫將手中的書往桌上了一放,教訓福晉道,“這是皇上的家事,你有什麽可憤憤不平的。”


    “可是,令妃是咱們的家人呀,令妃要是不受寵了,爾康爾泰要怎麽辦呢?”


    “爾康爾泰是為皇上做事的人,又不是為令妃做事的。他們兩個若是能力強表現好,自然會得到重用。要是他們兩個天生沒本事,就算是皇後娘娘力保,那也是沒有用的。我跟你說,你少往令妃那兒鑽營,搞得我們福家的孩子,好像是靠關係爬上去似的。現在他們兩個,機會已然很好,隻要好好表現,他日一定會前途無量的。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哼,哪有你這樣當爹的,別人都在千方百計地想辦法為孩子謀前途,你倒好,現成的關係擺著不用,偏偏想讓他們自己忙活去。”福晉不滿地鋁稅胩歟饜圓煥碭b祝約夯匚堇錙趟閎チ恕


    想了幾天,又找了幾天,福晉終於幫著令妃,找到了一個傳說中的高人。那人是一名道士,號無了。聽別人介紹,那可是神乎其神的,能知過去識未來,能知道人心裏在想什麽,甚至可以預測將來的禍福吉凶。這些個東西,都是去問道的人最喜歡問的問題了。


    這無了道士在京城名氣不少,找他去求簽測字的人也相當多。福晉花了點銀子,托了人,跟他套上了關係,這才硬是插了個隊,去跟大師見了麵,把自己的來意給說明了。


    那無了道人摸著自己的長胡子,仔細打量了福晉一眼,見她穿戴不凡,滿身貴氣,又見她出手大方,銀子給得很足,當下心裏就樂開了花,知道這是一條大魚上鉤了。隻不過,麵上依舊是不顯山不露水,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冷冷地開口道:“這位夫人,想問些什麽?”


    福晉就謊稱自己家中有個妹子,最近懷了孩子,想請他幫著測一測孩子是男是女。無人道人一聽這話,更為高興,知道自己賺大錢的機會來了。他先是神神叨叨地說了一番話,聽得福晉雲裏霧裏的,先就信了他三分了。然後他又雙眼一睜,一本正經地說道:“夫人,你家妹子家裏,近來是來了新人了吧?”


    “啊,是是是,大師你連這個也能猜到?”福晉這下子,是信了八成了。


    “不是猜,是測到的。”無了道人緊盯著福晉,直看得她心裏發毛,對他僅存的兩分疑惑,也是完全沒有了。


    其實,這無了道人不過是胡猜一氣罷了,這懷孕的女人要測孩子是男是女,多半是想拴住老公的心,那這家裏,也必定是有新娘子登場了。這就是那禿子頭頂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情。隻可惜福晉竟是沒有看出來,還將他當做是半仙來拜了。


    就這樣說了半天,福晉又推說她妹子身子弱,見不得人吹不得風,問那道人有沒有不見麵的法子,便可測男女的。


    那道人有心要賺她一筆,自然說得是天花亂墜,讓她取來被測之人的一些頭發與貼身飾物,他要開壇做法,用千裏眼來幫著測令妃肚子裏的孩子。


    福晉得到指示之後,就入宮去問令妃要來的需要的東西,一綹頭發以及一枚令妃隨身佩戴的玉戒指,送到那無了道人處,等待做法的結果。


    到了做法的那一天,無了道人將自己關在了一間暗室中,又是上閿質巧罩潁共煌5鞀輾8=諭餳淶茸畔瘓醯檬奔涮乇鸕嗇尋ぁk皇鋇厥鴝洌胩錈姘凳業畝玻粗惶美錈媧匆恍┧禱吧袷竊諛俏蘖說廊嗽諛嵌匝宰雜錚敵┦裁慈刺磺宄


    一個時辰之後,做法結束,無了道人拿了一個錦囊給福晉,說那答案便在錦囊裏頭,務必要她親手交給被測之人,萬不可私自打開先行查看。福晉應允再三,付了銀子拿了錦囊,剛準備要走,卻被那無了道人叫住,隻聽他慢悠悠地開口道:“須知一切皆有定數,你那妹子若看到結果心神難安的話,自可再來找我,天意雖不可違,人力卻可補救也。”


    福晉得了這番莫名其妙的話,當下並沒有感覺,隻是急急地進了宮,找到了令妃。令妃拿著那個紅色的錦囊,緊張地手發抖。她示意臘梅和冬雪關上房門,守在門口,以防不相幹的人闖進來。


    她自己則跟福晉留在房裏,抖抖嗦嗦地拆開那錦囊,拿出一張白紙,卻突然不敢打開來。


    “姐姐,你幫我看吧。”令妃將折好的白紙塞進福晉手裏,哀求地說道。


    福晉一接觸那張紙片,就跟被火燙了似的,趕緊又塞回令妃手裏,焦急地說道:“不成不成,大師吩咐了,必定得你本人打開才行,不然,就不靈了。”


    “這……”令妃猶豫著不敢打開,渾身發抖地說,“姐,我怕,我真的好害怕。”


    “你要真的怕,索性就不要看了,聽天由命吧。”福晉一麵說,一麵就要去搶過那紙片給毀掉。


    令妃急忙上前搶了回來,慌忙說道:“不不不,我看,我看。”說罷,她打開紙條,對著上麵的字看去。


    福晉坐在一旁,其實微閉著眼睛不敢去看,她坐了片刻,發現令妃一點動靜也沒有,既不高興也不傷心,一點兒動靜也沒有,房間裏安靜地,讓福晉心裏害怕。


    她睜開眼睛,看著令妃,隻見她呆呆地坐在那兒,雙眼目光煥散,也不知看向何方,過了半天之後,她才悠悠地吐出一句話:“姐,這下我真的全完了。”


    “這是怎麽了呀?”福晉急了,撲上來去看那張紙上到底寫了什麽,隻見那白紙的正中心,隻寫了一個字,一個大大的“女”字。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啊。”福晉這一看,也愣住了。


    “姐姐,我該怎麽辦呢?”令妃一著急,就哭了出來。


    “別哭別哭,你懷著孩子呢,這懷孩子可哭不得啊。”


    “現在哭不哭又有什麽關係呢,為什麽老天爺要這麽對我呢。”


    福晉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尋思著對策,突然,她又想起了臨出門時,那道士對自己說的話。於是,她趕緊勸令妃道:“你先不要急,天無絕人之路。那大師說了,如果你看了結果後不如意,還可以再去尋他的。”


    “尋他?尋他又有什麽用呢,男女都已經定了,還有什麽挽回的法子呢。”令妃一想到自己的將來,絕望地撲倒在桌子上,嚶嚶地哭了起來。


    “好了,別哭了,你聽我說呀,那大師說了,成事雖然在天,謀事卻是在人的,咱們就試一試嘛。”


    “試一試?”令妃抬起頭,問道,“這要怎麽個試法?難道說,他還有本事,將我這肚子裏的女娃兒,變成個阿哥不成?”


    “這也未必就不成啊。”福晉眨著眼睛,小聲地說道,“我找的這個大師,是很靈的,本事高明得很。你看,他連見都沒見過你,就知道你懷的是男是女。我想,他一定有辦法,幫你解決這個問題的。”


    令妃有些心灰意冷,可是又不甘心就這樣放棄,隻能由著福晉,去找那無了道人,重新再做一次法。


    那無了道人根本就是有心訛錢,他哪裏知道令妃懷的是男是女,隻是為了騙第二回錢,就故意寫了個“女”字。等到福晉再次來找他時,他就知道,必定是要求他將女變成男。這一下子,他自然是將價錢開得高高的,然後又跑進那間暗防,裝神弄鬼一番,然後就拿出一個紙包,遞到福晉手裏,說那是一包符紙,要福晉拿給她妹妹,燒了之後溶在水裏喝下去。不可貪多,十天隻可用一張紙,從現在算起,一直到懷孕前,然後他又教了福晉一句口訣,要令妃每日必得背誦一百次,少一次也不行。若是心誠的話,到分娩之時,自然就會心想事成。


    令妃看著那包符紙,心裏直發怵,可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死馬也隻能當活馬醫了。她眼一閉心一橫,就照著那道人說的話,果真將那符紙燒成了灰,和著水一道喝了下去。隻是,誰能料到,這符紙竟有這麽大的威力,這一喝,就喝出名堂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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