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哥一句話,登時讓院落靜謐無聲。


    甄小二呆呆地看著賈老板,心道這痞子究竟是誰啊,身邊兒一個跟班開口就是摳門兒皇帝,這要是被皇帝聽見,那不得滿門抄斬一百遍?


    但見賈老板先是一愣,隨後的表情居然僅僅是皺起眉頭,仿佛對小馬口中的皇帝派人來抓這件事很不耐煩……


    不耐煩……


    大爺,您表錯情了,應該是恐懼萬分才對吧?


    甄小二見狀,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他大爺的,不就是贏了皇帝幾萬兩金子麽,至於派人來追我?”


    賈老板一副高處不勝寒的模樣,對目瞪口呆的甄小二無奈笑道:“不瞞你說,咱這個皇帝那是響當當的摳門兒,區區幾萬兩金子,我賈老板看在眼裏?你瞧,我在你這兒才住了兩天,你賺了多少?”


    “呃,十,十張金票。”甄小二吞了吞口水,心想要不要出去報官。


    賈老板眉頭一皺,不悅地看著小馬,淡淡道:“小馬,你做事不講究啊,別以為宣酒城比不上汴梁,你就借機克扣,想當初離開汴梁時,萬人空巷送我,我一撒手就送出去萬兩黃金,如今倒好,我們住了兩日,你才給小二兄弟千兩黃金,這不是丟我的臉麽?”


    我克扣你大爺我!小馬氣的恨不得衝過去給賈老板一耳光,尼瑪金票全在你身上揣著,老子身上一共才幾兩碎銀,哪次付賬打賞不是你在裝逼?


    再說,如今情勢凶險萬分,是裝逼的時候?小馬哥內心是崩潰的,若非顧忌到邪天小祖宗,他都有心用蠻力境三層的修為,活活掐死賈老板了。


    甄小二聽了賈老板這話,心裏那點報官的心思登時煙消雲散,暗道我的個乖乖,這賈老板果真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連皇帝都不怕,而且身懷巨資,若跟著他,我甄小二豈不是一飛衝天的節奏?


    “那個小馬啊,按照我在汴梁城的標準,在小二兄弟這裏住兩日,應該給多少?”


    “一萬兩!”小馬哥沒好氣地回道。


    臥槽你大爺你真敢開口!賈老板聞言差點吐血,麵兒上卻淡然無比,隨意從懷裏抽了一遝金票丟在甄小二麵前,甄小二剛將人生規劃改造完,就看到麵前一堆金光閃閃的金票,心道這改造效果也忒好了吧?


    “小二兄弟,我這兒有點小麻煩,就不多做打擾了。”賈老板朝甄小二淡淡一笑,起身對小馬說道,“你先去邊境看看楚國那邊接應我的大軍準備得如何,不用擔心我,自有高人護我周全。”


    大軍?接應?還高人護你?小馬哥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心道那高人除了我小馬,難道還能是那匹拉車的老馬?


    “且慢!”


    甄小二終於回過神來,見賈老板氣定神閑地安排諸事,心思更是篤定,噌的一聲跳起來叫道:“哪兒用小馬哥鞍前馬後奔波勞碌,若賈老板看得起我,甄小二願效犬馬之勞!”


    “呃,這不太好吧?”賈老板欣喜若狂,嘴裏卻為難道,“雖說我不怕皇帝,可小二兄弟你……”


    “哈哈,賈老板,我小二雖不如您這般有能耐,但一些小事還是能辦妥的。”甄小二也不囉嗦,右手一抄,將萬兩金票揣入懷中,拍著胸脯道,“您就放一萬個心,我保證將您平安送出宣酒城!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


    “隻不過,可能要委屈一下賈老板您了。”


    “好,能見識小二兄弟的手段,再委屈又如何?”


    兩炷香後,藏身暗處的十二名刀魄門弟子,目瞪口呆地看著一輛糞車,在火把的照耀下駛出宣酒城城門,於糞車裏暢遊的,就是他們一路保護的目標。


    “師兄,那無恥之徒知道我們在保護他?”


    “他在靜靜地裝逼而已……”


    “那,那接下來咋辦?”


    “還能咋辦,繼續扮演高人唄……”


    “可,可我有些受不了那賈老板了,太無恥了……”


    “哎,忍忍就習慣了,送他們到邊境,我等立刻回門派閉關!”


    ……


    河西走廊,煞神寨牢房,漆黑一片,靜謐無聲。


    一聲嘭響,打破了牢房的寧靜,身受重傷的宮老勉強睜開眼,卻隻看到一片黑暗,他心裏暗歎一聲,不知黑水又抓了誰來。


    不過下一刻,他就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內氣被廢,命不久矣,想這些又有何用?如今要擔心的,是同樣身陷囹圄的殷合父女,隻可惜有黑水在此,世上無人能救出二人。


    正思索著,牢房的門再度開啟,借著來人手裏的燭光,宮老瞧清了來人的麵容,心中頓時大急,嘶啞吼道:“謝帥,殷合已被你折磨得遍體鱗傷,你還要做什麽!”


    “嘿嘿!”謝帥腳步微頓,冷笑道,“看來宮老精神還不錯,放心吧,殷家和我謝家那點事,本公子早已忘卻,這次來不是折騰他的。”


    宮老聞言,心裏鬆了口氣,暗想謝帥此來肯定是為剛被抓的那人,此人究竟是誰?宮老不由好奇朝牢房深處打量,當他借著微光看清那張慘白小臉時,駭然叫道:“邪天!”


    “不錯,就是讓你和殷家遭此劫難的邪天!”謝帥回頭朝宮老一笑,“想到之前對邪天的諸多維護,此刻宮老一定追悔莫及吧?”


    宮老瞳孔一縮,驚愕道:“你說什麽?”


    “嗬嗬,也罷,本公子就實言相告,免得宮老死了都還是一隻糊塗鬼。”


    謝帥將油燈放下,陰笑著道出了真相:“我抓殷家父女,黑水長老抓你,都隻為引邪天前來,隻可惜邪天沒來,黑水長老不得不跑一趟汴梁,將邪天親自抓來。”


    “就因你與邪天的私人恩怨?”宮老簡直不敢相信謝帥所說,顫聲問道。


    “哈哈,至於什麽事,宮老就不必操心了!”


    謝帥不再多言,轉身朝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邪天走去,剛走沒幾步,又聽得宮老的聲音響起:“謝帥,既然邪天已經被你們抓住,殷家父女對你還有何用?隻求能離開放了他們父……”


    “沒用?哈哈,怎麽可能沒用!”謝帥放聲大笑,一張猙獰的臉在燈光的映照下變得扭曲,“宮老不會不知道邪天的性格吧,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我很期待當著邪天折磨死你和殷甜兒的場景呢,哈哈哈哈……”


    “你……噗!”宮老麵色一紅,噴血而倒。


    謝帥見狀,嗤笑一聲,正要轉身看向邪天,身後就傳出來虛弱卻有力的聲音:“咳……咳,大公子,你越活越回去了……”


    “邪天!”


    僅僅一句話,就刺進了謝帥的心,讓這位赤霄峰弟子咬牙切齒地咆哮道:“變成了死狗還敢嘴硬,真當本公子不殺你麽!”


    “大公子,我說的是真話……”


    邪天借著火光,終於搜尋到了謝帥的臉龐,看著這張熟悉的臉,他用勸說的口吻道:“和大公子分開二十多日,這段時間我又有長進,突破到了內氣境一層,還殺了內氣境四層的林殺虎,大公子曾對我說過,人不能虛度光陰,可大公子為何還在此浪費時間,不好好修煉呢……”


    “大言不慚,你……”


    謝帥心頭劇痛,被邪天一番話氣得目眥欲裂,指著邪天正要大罵,孰料邪天又說道:“大公子加緊修煉吧,你可是天才,萬萬不能被我超過啊,否則到時殺了你,我都沒有報仇雪恨的快感。”


    “我殺了你!”


    謝帥爆吼一聲,妒火燒得他忘記了一切,隻想將邪天碎屍萬段,但他的手剛剛抬起,一陣清風便吹進牢房,在謝帥身後化為一身白衣。


    “想死?”


    謝帥渾身一顫,趕緊轉身跪地俯首,恐懼道:“謝帥不敢,請長老恕罪!”


    黑水瞥了眼有些失望的邪天,冷笑道:“邪天說的不錯,謝帥,你確實該下番苦功了,否則也不會被丹田破碎、修為盡廢之人耍得團團轉。”


    “丹田破碎?”謝帥心中一跳,急忙回頭朝邪天看去,發現邪天的丹田果然破碎,一身修為……


    與丹田有關的修為……


    難道邪天真突破到了內氣境?


    見謝帥一臉驚恐,黑水心中微怒,不耐煩地喝道:“丟人現眼,滾下去!”


    目送謝帥屁滾尿流地離去,邪天心中沒有快意,反倒有些遺憾,將自己逼上強者之路的人,居然成了這副模樣--他沒說假話,現在殺謝帥,甚至比不上當初折斷謝金手指時,帶給他的恩仇快意。


    等邪天走出回憶,就看到了麵前的三人,宮老,殷甜兒,殷合。


    宮老一臉頹敗地望著自己,眼中有疑惑,仿似在問自己丹田被何人所廢;


    殷甜兒哭紅了眼,秀眸裏滿是擔憂,擔憂親人的生命,擔憂自己的安慰;


    殷合奄奄一息,不屑看自己,偶爾掠過自己的視線也滿是怨恨,怨恨自己牽連了殷家,牽連了宮老……


    邪天如旁觀者一般,細細觀察著三人的情緒,他沒有因疑惑而產生回答的衝動,沒有因擔憂而深感安慰,沒有因怨恨而怨恨,更沒有因三人共同的絕望而絕望……


    因為沒有必要。


    有必要做的是活下去,所以他抬頭看向了黑水,然後笑了。


    “你笑什麽?”黑水陰著臉問道。


    邪天想了想,問道:“被雷劈的滋味如何?”


    黑水雙眼微眯,淡淡道:“你看到了?”


    “看到了,很滑稽。”邪天很老實地回道。


    “你得了何種道果?”黑水不再多言,問出了心中最重要的問題,同時右掌放在被道果二字震得魂飛天外的宮老頭上。


    邪天搖搖頭:“無須威脅我,我說了你也得不到,它已經融入我的經脈,融入我的內氣,讓我內氣比常人更精純,更……”


    噗!


    邪天緩緩低頭,看著插入自己丹田的,血淋淋的手掌。


    “邪天!”殷甜兒淒婉慘叫,心痛莫名。


    宮老緊閉雙眸,老淚縱橫,不忍直視成就十層的無上天才,被人殘虐殺死之景。


    “這世上,沒有什麽不可能。”一臉扭曲笑容的黑水,用左手抬起邪天的下巴,看著這張愕然無比的小臉怨毒笑道,“我的終歸是我的,為了得到它,我不惜修煉吸星大法,邪天,隻有我才配享用道果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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