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恢複一些神智的道苦,看到了白艮的異狀,他仔細在白艮的臉上搜尋著什麽,白艮的頭慢慢扭動起來,將那張恐怖的麵皮翻了上來,一雙灰白色的眼珠子不停地轉動。


    道苦如今總算知道無目之災並不是指彌怨,而是這個自己最鍾愛的徒弟白艮。


    驚恐莫名的道苦艱難地抬起手,指著上官丐的身後:“白。。。白妖!”


    上官丐一回頭,便看著一個頭頂白目的妖魔,正一根根地拔著身上的武棍,白妖似乎根本不知疼痛,武棍帶出一塊一塊鮮血淋漓的血肉,被甩到了一邊。


    武棍被拔除之後,白妖如脫牢,如野狼出水一般,甩了甩身子,血滴飛濺。


    “呼。。。。。。。。。。。你倆安安份份死就好了,非要逼得我現出真身。”白妖長舒一口氣。


    白妖大手一張,上官丐就被吸了過來,緊緊收縮的手指在發出咯咯的聲音,上官丐的脖子都快被白妖捏爆了。


    “嗯,他們確實都該死,有眼無珠認了你這麽白眼狼。”淡淡的聲音從夕照閣外傳了進來。


    白妖一把將上官丐砸進了牆裏,兩步踏出了夕照閣,便看見玉扇侯輕飄飄地站在一棵樹上。


    今天晚來搗亂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白妖心中怒火在燒。


    “我以為是誰,原來是入道試都沒有過的廢物,看你這一身傷,怎麽?死前想當回英雄?”白妖道。


    玉扇侯理了理身上的血衣:“你要說到這一身傷,咱們就有的聊了,你就不好奇我這一身傷是哪裏來的?唉,像你這種奇胎異種肯定對這種事是不怎麽關心,不過我還很樂意告訴你這件趣事的,我給你講啊,我殺了一個仇人,一個跟我仇深似海的仇人,最有趣的是,這個人恰好,姓白,叫白銅關,你不會剛好認識吧?”


    白妖的臉上有如蟲子蠕動,憤怒的殺意在空中彌漫開來,一雙白眼球晃得厲害,他慢慢向殿外走去,勢要將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生吞活剝了不可。


    玉扇侯麵無懼色,依舊平靜如水:“如果你脖子的東西是腦子的話,你就應該想一想,明明已經隻剩下半條命的我,為什麽還會出現在這裏?”


    白妖身形一滯,立馬四處望了望,卻沒有什麽發現任何有人的跡象。


    玉扇侯歎了口氣:“人都說狗是不會自己抬頭望天的,我以前是不信的,現在看到了你嘛,人都還說對了。”


    白妖一抬頭,天上便降下一尊大佛。


    大佛直接將白妖的半截身子砸進了土裏。


    大佛身形散去,朗然詩號傳來:萬法當道無口辯,殺生如來渡彌怨!


    正是彌怨。


    白妖雖然身困地下,卻還是興奮地叫了一聲:“前輩!師父!”


    彌怨將倒在地上的道苦扶了起來,等在夕照閣外的道通也開門而入。


    道苦看著道通手裏的鐵鏽,馬上問道:“師弟你?”


    道通看了一眼彌怨道:“師兄,羅皇寺怕是早就知道了師叔祖的存在了,天禪寺朝不保夕,還不如。。。”


    道苦一臉遺憾:“如今你已經將他放出來了,我又能如何。”


    彌怨並沒有理會糾結的道苦,手上掛著黑色的持珠,向遠處的玉扇侯施了一個佛禮。


    彌怨道:“感謝玉扇侯出手,不然今夜天禪寺難得安寧。”


    玉扇侯回了一禮:“那白銅關本就是我的仇人,順手的事,隻是大師答應的事,還望早日成全。”


    “該然。”彌怨慢慢走向還栽在土裏的白妖。


    白妖瞬間就明白了這一切一切,全都在別人的算計裏,而自己就是那個被算計的甕中之鱉。


    白妖頓時怒氣上湧,大地震動,洶湧的真氣直接震碎了困住他的地洞,他怒嚎不止,衝天而起。


    “禿驢!連你也算計我?我那麽誠心誠意拜你為師,你這麽對我?”白妖始道。


    彌怨仰著頭望著空中的白妖:“從你進入天禪寺的那一天起,這寺裏便彌漫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一個下作的奇胎異種,有什麽資格做我徒弟?”


    白妖道:“一群凡胎,還想阻我妖仙之路,那今夜你們誰也別想活著走出夕照閣。”


    細雨小,妖風起,白妖一雙白眼散發著灰暗的白光,臉上慢慢長出一個狼嘴,上麵還有一對白牙,直接從空中撲向彌怨。


    彌怨氣定神閑,左閃右避,躲過一次次的撲咬,白妖屢屢不中,氣惱異常,白眼一轉,立馬轉身向躺在椅子上的道苦撲去。


    彌怨提了手上持珠,身形一閃,便出現在了道苦身前,一拳直接錘進了白妖的血盤大口裏。


    白妖甚是得意:這下終於咬中了,非要將他的手咬下來不可。


    然而他準備用力一咬的時候,卻發現張開的嘴始終合上去,頭猛地甩了甩,卻始終甩不掉,他才意識到一個驚人的事實,自己被拿住了,他咬的根本不是彌怨的手,而是彌怨手裏的黑色持珠。


    彌怨道:“天生白妖,確是妖力無窮,卻不得修行法門,這才是你不停到處尋找師父的原因,但妖始終是妖,不懂謙卑,不知人倫,豈能入道,想做狼,又不懂什麽時候要夾著尾巴,這便你這頭可憐的畜生的結局,化妖珠,化!”


    彌怨手上黑色持珠發出詭異光芒中,不停掙紮的白妖,不停轉動的白色眼球,最終都被吸進了黑色持珠裏,持珠中的一顆也變成了灰白色。


    彌怨指了指牆裏的上官丐:“將這位施主和道苦先扶下去醫治。”


    道通和兩個小頭僧,將上官丐和道苦扶了下去。


    彌怨看了一眼玉扇侯:“隨我來。”


    兩人一穿行,跳下山崖,來到摩佛洞裏。


    “你幫我除去白銅關,讓我放心收拾白妖,雖說我答應傳你不老之術,但在這之前,我得提醒你,此法凶險,從鍾靈山上的秘境裏你也應該知道此術並不適合所有人修煉,十有九人都可能遭遇反噬,你可想好?”彌怨嚴肅地問道。


    玉扇侯道:“照秘境中所描述,如果身體出現異常,即時停止便可。”


    彌怨搖了搖頭:“如果一旦出現了異常,就代表已經遇到了反噬,這種反噬卻是極為緩慢的,少則二十年,多則五十年,但一身功體全失,最終淪為第二個雲島。”


    玉扇侯笑了笑:“不知是幸還是不幸,我身上有反春之症,多半是活不二十年的,到時再厲害的反噬,也拿一具屍體沒有辦法吧。”


    彌怨從摩佛洞裏拿出一卷經書遞給了玉扇侯:“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多言,此經乃摩佛六藏之一,你習得之後最好不要外傳,因為就算我不殺你,到時候整個釋家,羅皇寺都不會放過你的。”


    “那如今前輩重出摩佛洞,那羅皇寺豈不是要攻上天禪寺。”玉扇侯問道。


    “那倒要看看如今的釋家,有沒有人敢對當今天下輩分最高的和尚動手了。”彌怨道。


    一間充滿了各種藥味的廂房裏,道苦正躺在床上喝著道通喂的藥。


    “師弟,你幾時與他。。。師叔祖定下的計謀,為何不告訴我?”道苦問道。


    道通答:“自上次師叔祖回來之後,便開始了,師叔祖說劫關鍵就在於你,而且你當時又對白艮那麽信任,我怕你有個閃失,露了相。”


    道苦咳了兩聲:“原來如此,我愧為一寺住持,居然眼瞎心盲,放任了如此惡魔,但如今天禪就真的水深火熱了。”


    道通急道:“師兄!當今天下尊道仰佛,釋家在四大家中的椅子又越擺越遠,再看眼下的釋家,自我與你之後,寺裏就再也沒有僧眾去羅皇寺禮過佛了,每次書信過去都了無音訊,如今寺裏人才凋敝,再要不了兩年,羅皇寺就會徹底遺忘我們的,到時候比現在隻有更壞的下場。”


    道苦道:“師弟啊,莫要讓心魔左右你修行啊。”


    道通說:“天禪裏佛本有限,上乘佛典全部都被鎖在了羅皇寺裏,小高上下就全依仗去羅皇寺裏一觀上乘佛典,以增修為,如今已經羅皇寺已經連著好幾年都沒有給我們開通行證了,再這樣下去,再鬧一次白妖,天禪一樣會毀於一旦。”


    道苦猶豫不定:“可是。。”


    道通再勸:“師兄,我且問你,今日惹不是我將師叔祖放了出來,那今天禪寺上下,是不是必然會亡於那白妖手裏?”


    道苦沉默不語。


    此時廂房門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像是要敲門又沒有敲便轉身去了旁邊的廂房。


    看到這一幕的道苦道通,陷於了更深的沉思。


    旁邊的廂房裏依然藥味彌漫,染血的白布隨處可見,因這裏躺得是上官丐,無疑是此戰當中,傷得最重之人。


    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上官丐的廂房門口,手裏還拿著那串掛珠,正是彌怨。


    彌怨慢慢走到上官丐床邊:“我知道你現在聽得到,我來此隻是為了一個人,那個人叫紅姑。”


    拿到摩佛六藏的玉扇侯,立刻就在摩佛洞裏練了起來,初練之下,心中驚歎不已,不愧是釋家至秘,按照佛經上所說,他慢慢阻斷身上一些重要的經脈流動,讓整個身子處於一種死寂,每次堅持一兩息,再放開之後,全身氣息流動更勝以往,整個人更是精神煥發,他現在要做的是讓每一次經脈停滯的時間更長一些,以期取得最佳效果。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吞仙童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獨孤瘦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獨孤瘦並收藏吞仙童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