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說說我聽聽。”


    “有一次啊,漢武帝給東方朔說,那個,你跟著我去上林苑溜達溜達吧。”


    “漢朝的一個古代園林。”捧哏的解釋道,我發現捧哏的一個很大的作用就是解釋上一句逗哏的說的話,活躍氣氛。


    “對了,就是一個很大的古代園林,據說啊,縱橫300餘裏!包括五個縣境,好家夥!那是相當大啊!”逗哏的麵部表情動作做的很充分。


    “就是大唄!”捧哏的也像一個聽故事的一樣,看著逗哏的。


    “其實說就是300米也沒有人知道。”


    “哈哈哈。”這是觀眾的笑聲。


    “然後那,這個漢武帝也是閑的沒有事情幹,看見了一顆樹,非得要給這顆起一個名字。”


    “確實是吃飽了撐的!”


    “對不對?給樹起名字,怎麽辦啊?那就起吧,就給東方朔說,小朔朔啊,你說這個數的名字叫什麽好那?”


    “還小朔朔!這倆人的關係看來還挺不一般。”觀眾又笑了。


    “這小朔朔說啊。”


    “說什麽那?”捧哏的接了一句。


    “說什麽那?說這棵樹啊,要不就叫善哉吧。”


    “嗨,這名起的。”


    “老弟啊,你知道祖師爺為什麽叫這個樹叫善哉嗎?”逗哏的看著捧哏說。


    “喲,我還真不知道,你能給我和觀眾說說嗎?”捧哏的向觀眾擺了一下手。


    “這個說來就有些典故了。”


    “這得請教您!”


    “其實啊,我也不知道!哈哈。”


    “嗨,你說那幹嘛啊!”


    “好了,繼續往下說,說這個樹已經起名了,叫善哉!就是阿彌陀佛的那個善哉!”


    “老哥你說什麽啊,是善哉善哉的那個善哉。


    “對,是善哉善哉的那個善哉,然後那,漢武帝啊,也是閑的,還非得在樹上做個記號。”


    “一個皇帝幹這種不著邊的事情還確實挺閑的。”


    “於是就做了一個記號,然後話說啊,過了幾年啊,這個皇帝帶著這個東方朔啊又來到了這個上林苑。”


    “這啊,準是又是哪天吃飽了。”捧哏的接了一局,觀眾有了略微的笑聲。


    “然後啊,這個漢武帝挺犯賤的。”


    “這是又怎麽了啊?”


    “又問我們祖師爺。”


    “問什麽啊?”


    “說,小朔朔啊,這棵樹叫什麽啊?”


    “哪棵樹啊?”


    “哎呀,不就是原先做標記的那棵樹嘛,又問了一遍!”


    “確實夠賤的!這不沒事找事嘛,然後那,咱們的祖師爺怎麽回答啊?”捧哏的調節氣氛的能力確實挺強的。


    “咱們祖師爺說啊,那個,皇上小老兒啊!”


    “皇帝小老兒?”捧哏的打斷了逗哏的話,“東方朔說的什麽確定是這句話?”


    “怎麽了?有問題嗎?”逗哏的看著捧哏的說,臉上沒有什麽異常的表情。


    “照你這麽說,我們祖師爺是孫猴子啊!還皇帝小老兒,”觀眾輕輕地笑了笑,“你這樣說的話我對我們祖師爺是不是東方朔深表懷疑啊,我感覺東方朔是英年早逝吧,給我們傳承不了這個相聲這門藝術了吧。”


    “得改?”逗哏的詢問道。


    “必須得改!這像話嗎?你這都屬於篡改曆史了。”


    “行,那得改,”逗哏的雙手握在身前,裝作一個臣子給皇帝行禮的樣子,“那個,恕臣直言,這棵樹啊叫做瞿所。”


    “瞿所?哪個qu啊?”


    逗哏的不屑地看了看捧哏的,用手指頭點了點捧哏的:“看看,看看,一副沒有文化的樣子!就是上麵兩個目,下麵一個隹的那個瞿!”


    “哪個zhui啊?”說實話,我聽完這兩個字我都沒有聽明白哪個字,回頭看見劇本才知道這兩個字是怎麽寫的。


    “就是斑隹的隹,鳥,知道了吧?目,是明目的目。”逗哏的解釋道。


    “哦!捧哏的拉了一個長音點了點頭,一副聽懂了的樣子。


    “各位,”逗哏的對著觀眾說,“他說哦,是他也不知道。”


    “哈哈哈哈。”觀眾的笑聲響了許多。


    “嗨,你揭我的短幹什麽啊,我不知道就不知道唄,你還說什麽啊。”


    “看你沒有文化的樣子就氣的慌,大學沒有上過吧?”逗哏的看著捧哏的十分的得瑟。


    “還上大學,那個時候能上大學現在都比咱厲害多了,”捧哏的擺擺手,“再說了,家裏條件不是很富裕,也沒有錢去上大學,根本沒有那個條件。”


    “那高中總應該上過吧?”


    “高中也沒有上過,哎呀,你問這幹嘛?不是說東方朔,祖師爺的事情嘛,怎麽說起來我了?”


    “因為我也沒有上過啊!哈哈哈。”逗哏的歲數雖然五十多了,但是說話的樣子說句不尊老愛幼的話就是特別的賤,對就是特別的賤。


    觀眾們的聲音笑的很大,包括我旁邊書林哥。


    “敢情你是上這裏來找平衡來啦。”


    “但是咱不驕傲啊!”逗哏的攤了攤手對著觀眾說,樣子還是那麽的jian!


    “你有什麽可驕傲的啊!還貶低我,你不是也沒有上過大學嘛,真是的。“捧哏的鄙視著看著他。


    “雖然我沒有什麽上過大學,但是!”逗哏的在這裏停頓了一下。


    “但是什麽啊?”捧哏的問。


    “但是我沒有錢啊!”觀眾的笑聲更大了,我也笑的很大聲,並且鼓起掌來了,嘩嘩的。


    捧哏的沒有說話,隻是無奈地看著這個逗哏的。


    ”雖然我沒有錢,但是我長得也醜啊!”上一片笑聲還沒有停下,這一片笑聲又立馬接上了,鼓掌聲就沒有停過,確實挺逗的。


    “可別丟人了,趕緊說正事吧!”捧哏的拍了拍正在笑得很開心的逗哏的肩膀,讓他趕緊停止這個話題。


    “剛才說到哪裏了?”逗哏的稍微斜著頭用手捂住嘴悄悄地對捧哏的說一聲。


    “說是一棵樹又叫瞿所了!說到這裏了。”捧哏地說。


    “好嘞,說到漢武帝問這顆樹就什麽名字,東方朔說叫瞿所,忽然漢武帝就震怒了!”


    “可不震怒了嗎?這是忽悠皇帝那。”


    “那是!皇帝,那得多大啊,九五之尊!好小子!敢忽悠我!頓時龍顏大怒!立馬就質問東方朔!”


    “質問什麽啊?”


    “同一棵樹過了幾年,怎麽名字就變得不一樣了那?你是不是在欺騙我啊!你今天要不說出一個所以然啦,朕就要治你一個欺君之罪!”


    “這下子皇上生氣了,”捧哏的對著觀眾一攤手,然後那麽有味道的往下一放,繼續看著逗哏的,“那我們的祖師爺怎麽說那?”


    “估計啊,咱們祖師爺也是有些年紀了,估計有了健忘症,可能壓根就沒想到皇帝那個小老兒那麽陰險,還做一個標記!沒辦法,強行解釋一波吧。”


    “你可別胡來,什麽叫強行解釋。”捧哏的連連擺手。


    “東方朔,咱們祖師爺的原話是這麽說的。”逗哏的愣了一愣。


    “您說,我聽著。”捧哏的笑著說。


    “馬小為駒,大則為馬;雞小為雛,大則為雞;牛小為犢,大則為牛;人小為子,老則為伯。其樹亦然,往為善哉,今為瞿所。世上少長生死,萬物成敗,安能不變乎?”逗哏的有模有樣地說了一段古文,收發自如。


    “喲,那這是什麽意思那?”


    “意思是說啊,馬小時候叫‘駒’,長大了叫‘馬’;雞小時候叫‘雛’,長大了叫‘雞’;牛小時候叫‘犢’,長大了叫‘牛’;人小的時候叫‘兒子’,老的時候叫‘爺爺’。這棵樹也是一樣,過去叫‘善哉’,現在叫‘瞿所’。世上少長生死,萬物成敗,能是固定不變的嗎?”


    “哦,長見識了,這話說的不錯,挺對的。”


    “當然對了,我就問你,你小時候你爸爸叫你回家吃飯的時候喊你什麽?”逗哏的背著手看著捧哏的。


    “那個,就是說,孩兒啊,飯罷了,得回家吃飯咯。”捧哏的把這些話用方言說出來的。


    “那現在是不是叫小老兒,回家吃飯啦!”逗哏的開起了捧哏的玩笑,觀眾也笑了起來。


    “去你的!”捧哏的拍了一下逗哏的,“哪能這麽叫啊!就是也不說什麽,就是喊吃飯了。”


    “反正就是不一樣對吧。”


    “這個是對的。”


    “所以啊,咱的祖師爺的話說的有理啊,漢武帝也就一笑而過了。”


    “嗯,這也說明了咱們祖師爺他性格開朗,愛講笑話,而且很有水平。”


    “對,所以啊,這是說相聲的真滴,讓觀眾笑出來,就算咱們成功了!”


    “對啊,說相聲不就是為了能讓觀眾一笑嘛。”捧哏的迎合道。


    “可是你知道為什麽咱們今天上這裏來說相聲了嗎?”


    “我聽您的。”


    “前幾天啊,院長長來找我了。”


    “哪個院長啊?”


    “就是那個這個大劇院的院長啊。”


    “哦,他啊,找你什麽事情啊?”


    “能有什麽事情啊,不就是找我說相聲,讓我啊,去他們的大劇院做一個專場,我當時就不理解了。”


    “你不理解什麽啊?”


    “不理解為什麽找我們哥倆,按說也不出名啊。”


    捧哏的笑了笑:“說的倒也是。”


    “我就問了,那個院長啊,按說d市的明星不少啊,為什麽找我們哥倆啊,比我們倆的名氣大的明星多得很啊。”


    “確實不少。”捧哏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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