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典致的廂房內廂門緊鎖著,桶內溫水嫋嫋冒著青煙,雲日初臉被熱氣熏的紅撲撲,浸泡良久的她手抱胸緩緩站起,原本枯瘦的身子,包裹在衣裳的肌膚卻嫩滑如脂。緊咬著的朱唇輕拭著身上的水珠,緩緩有序的穿著向少雲遞送給她的綿衣華絨。她撫摸著毛絨絨的貂襖子,陰霾的眸子裏湧出感動的光輝,向爺待她如此之好,她可該怎麽辦才好啊。


    雲日初換下身上的破襖子,原本就姿色出眾的她更加的風彩動人,向少雲見她羞羞的走出來後,望見這人兒整人個人都愣住了。


    好美,好細致。隻見踏出房門的雲日初,她那原本枯黃的發絲色澤依然沒變,可井然有序的緊緊梳紮別起。身著典裙,雪白的貂襖綁緊在懷中。金蓮三寸輕緩蠕動,腰係銀梳紅穗頭頂金步搖,低垂羞澀的眼眸朱唇無胭還紅。


    “向……向爺。”雲日初剛走出房門,就見向爺直愣愣的盯著她看,看的她很是害羞。


    “啊,日初,你很適合這樣的穿著。”回過神來的向少雲老臉報赧,找了個比較不輕挑的詞來誇讚她。


    “日初謝向爺賜衣。”雲日初福了福身,對他既感激又感動。


    “來來來,吃飯了,真哥早等著了。”向少爺怕她餓著,想到真哥早在閣樓上等著了,著急的引路和她向前步去。


    果然雲日初一來到,大小將見前後判若兩人的她一時也呆愣了,唯一沒被嚇到的就屬阿真了。阿真早料到這雲日初打扮起來絕對會令人眼前一亮,果然如他所科。


    “日初啊,來來,坐。”阿真見他們來了,比劃著坐位笑吟吟招乎著。


    “謝真爺。”雲日初福著身,還是很不習慣被人關注的眼神。


    “來,坐這裏。”向少雲高興萬分毫不避諱拉起雲日初的小手,在他身旁坐下。


    雲日初羞紅著臉小聲喃道:“謝向爺”坐定後,頭還羞的抬不起來。


    席間阿真見向少雲,頻頻對雲日初端茶夾菜,羞的這丫頭差點把頭埋進飯碗裏,而這小子竟然還渾不知覺的我行我素,看來這小子對這雲日初可是喜歡的緊啊,唉!怎麽說也是自己的大舅子,不給使把勁還真說不過去。


    “日初啊,我這大舅子今年二十有三了,可仍未娶親。”阿真幽幽的眼裏泛著藍色光茫,對把小腦袋埋進飯碗裏的雲日初說道。


    頓時雲日初臉通紅,慌亂不已。


    “真哥……”向少雲見旁邊的她羞答答,不滿的叫道。


    這小子真是個傻二愣,老子可是在幫他耶。明明就喜歡的緊,還扭扭捏捏像個娘們。


    “既然你賣身給我,那便是我的人了,我就把你許配給少雲了。”


    “不……不……真爺,日初配不上……向向爺。”


    阿真一番話剛說完,埋在碗裏的雲日初抬起羞怯的小臉,她自問何德何能。


    原本還抗議的向少雲,聽她小聲的拒絕不由的也愣了愣,心裏空虛,然道她看不上他?或許她早有私定終生的人了。一番胡思亂想後,全身定時僵硬如鐵,沉默不語。空氣頓時尷尬的凍結起來。


    “哈哈哈……怎麽?雲日初自己有喜歡的人了?”阿真知道她沒有,可見向少雲不自在,臉陣青陣紅,捉弄的問道。


    “不不……不”雲日初見真爺如此說,小心的蹩了眼向爺,五味翻騰,“是日初配不上向爺。”


    向少雲聽她如此說一顆心才輕輕放下,放下後才知道原來剛才他竟然提神屏氣的等待著日初的回答。


    “隻是配不上嗎?”阿真用幽深的眼眸望著雲日初,若有所思的問道。


    雲日初聽這位真爺這種懷疑的語氣,一顆心提了起來,抬起頭小心蹩了他一眼,見他眼底幽深,不知在想些什麽。驚嚇的大氣不敢喘出來道:“日初貧賤,不敢癡心妄想。”


    “好一個不敢癡心妄想?”阿真低喃,看她的眼神更加的幽深道:“那你便做向少雲的侍寢丫環吧。”


    “真哥……”眾人見他如此說話,驚呼出口,反應最大的屬向少雲。


    一番話講完,埋頭的雲日初清澈的眸裏閃過一絲陰霾,瞬間就恢愎原本清澈的眼眸。短短一瞬間的變化依然被阿真抓到。


    “就這樣定了,大將等一下把雲日初的廂房退了,叫她搬到少雲房內。”阿真站起來下令,不待向少雲抗議,直接起身走人。


    向少雲一愣心裏頓喜,可想想又不對,回過神來就見真哥走遠了。小心的蹩了一眼坐在旁邊的雲日初,見她臉羞紅,神情卻不是像是那種將遭淩辱之態,不由的才放下心來。


    阿真負著手走出客棧,夜裏的成都城內的燈火在紛飄的雪裏閃爍著幽光,雲日初你是巧合還是有意謀的呢?那位被鎖在衙門大牢裏和她關係非淺的婦人可是全都招了。


    夜幽深著,瑟瑟寒風像要把成都城結凍般。死寂的客棧後花園內,所有旅客都蓋著厚厚絨被安穩酣睡著。


    寂靜的夜裏,一條黑影披著白雪咻的竄到園內的屋頂,敏捷的身手在屋頂的間隔飛奔跳躍,此人高大雄壯,臉上蒙著黑巾把容貌緊緊掩住,濃厚的眉毛煞氣剽然,寂靜無息的園內,黑衣人遊走了一陣,緊滌不紊的停在少向雲房內的屋頂,靜靜蹲候,像在等待著什麽似的。


    因為真哥下命令,雲日初雖回向少雲房內枕睡,可向少雲這二愣不似阿真這色狼,理所當然的一翻推卻之後,雲日初抵不過向少雲,隻好睡到床上,寒冬裏向少雲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還好房內有爐火,不然明天他肯定被凍成人棍。翻來覆去,向少雲見雲日初芊細的身影靜躺在軟床上雖心猿意馬,可是他卻沒真哥的那種膽,一副有色心沒色膽的樣子,最後抵不過濃濃侵襲而來的睡意,頭腦裏充斥著黃色畫麵沉沉睡去。直到寧靜安穩的呼吸聲從地上傳來,雲日初才張開眼,不敢大聲呼地皺著眉頭沉思。


    真爺懷疑她了嗎?難道她在什麽時候露出馬腳了嗎?原本枯黃的美麗小臉,瞬間怖滿陰狠。蹩了蹩躺在地上的向爺,狠陰的眸子裏出現了少許波動,雲日初心中五味翻騰,像是矛盾之極般。房內爐火木柴輕爆,雲日初閉上眼眸也沉沉的陷入夢想裏。


    寒冬裏正好眠時,黑衣人一躍到他們屋頂時,向少雲這位高手不奇怪的一瞬間覺察到那輕微的動靜,大眼立即在黑夜的廂房裏睜開,躺在地上脖子環繞著黑溱溱的四周不敢有任何舉動的暗思,屋頂上的人是普通的盜賊還是向他們來而的?奇怪的是原本柔弱的雲日初竟也覺察到此輕微的動靜,水眼也跟著睜開呼氣聲不敢亂,保持著安穩沉睡之態。她深知房內的向少雲是絕頂高手,一絲絲的淩亂都能讓他查覺,畢竟他可是在三招之內活生生的把三當家給劈裂之人,想到被劈裂的三當家模樣。她心底不覺中冒出一陣寒氣,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測。


    房內兩人保持著酣睡的姿態,可眼卻炯炯有神的警戒四周。良久的等待中,在他們屋頂的黑衣人頂著紛飄的白雪毫無任何動靜。一動不動的黑認人像是死屍般靜靜蹲在屋頂上,像是在等候什麽似的。


    良久的無舉措,向少雲心裏著急萬分,不明白屋頂的人到底要幹什麽?驀地想到真哥,頓時心裏喊糟,賊人必是要對真哥下手,他是何身份?賊人向他下手能撈到什麽好處。


    想後著急的一翻身就站了起來,旁邊的利劍咻的一聲抽了出來緊握在手中。


    屋頂緊蹲的黑衣人聽屋內這細微的動靜,無波濤的眼眸幽幽晃動,依然不動如鍾耐心等待著。


    雲日初見地上的向少雲有動靜了,不敢讓他知道她早已醒來緊閉著眼,裝出仍然熟睡之姿。


    翻身躍起的向少雲凝望著雲日初酣睡在大床上,咻的一聲人朝窗戶外飛了出去,腳輕踩庭院的樹腰一躍向屋頂的黑衣人飛身而去。


    他剛飛身離去,雲日初的眼眸瞬間就睜開,聽著隨後屋頂淺淺微弱的打鬥聲。


    向少雲一躍上屋時,立即就與黑衣人對上,兩人一言不發淩利的招式便對上了。黑衣人連續躲過向少雲淩利的攻擊,向少雲微微驚訝此人的武功竟如此之高,與他相互在伯仲之間。不敢大意的淩神聚氣沉穩出招,招招出手欲至對方於死地。


    雲日初眼眸睜大,還不知屋頂來人是敵是友時,廂門突然大開。咻的一聲,一位全身黑色,臉裹黑巾之人淩利的掌風就向她拍來。


    雲日初心裏大驚,還未坐起時,見淩利的掌風已至,伸出芊芊玉掌盡力一頂,頓時掌力把飛身而來的黑衣人擊離床櫞。


    雲日初一個利落的翻身下床,身著單溥縷衣的她額頭迷著層層熱汗,冷著臉向攻擊他的黑衣人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黑衣人見這瘦小女子竟然擋下他的掌風,眼裏微微詫異。凝聚內氣毫無語言的另一波攻擊又向她襲來。


    雲日初見黑衣人不答,剛勁的掌力又向她飛襲而來,她不慌亂的並攏著秀腿,芊掌輕撫著黑衣人剛猛的巨拳輕輕一撥,四兩撥千斤。馬上就把黑衣人霸氣的拳掌給化解了。


    雲日初陰狠著臉化解掌力後開口又問:“說,你們是什麽人?”


    “廢話,受死。”黑衣人見被這瘦弱的小女人連續化解招勢不禁也惱了,更猛烈的招勢隨之又來。


    一時之間,房頂的兩人打的難分難舍,相互不讓。房內的兩人更是你來我往,沉穩相對,立即把寂靜的冬夜裏鬧的是雞飛狗跳。


    阿真走出庭院時就見兩對人熱熱鬧鬧的開打了,動靜不大,還不至於吵醒其它房客。可他是誰,他早就候著這場戲了,開心的蹺起二郎腿坐在庭院裏的石長椅上啃著蘋果看的津津有味。


    兩對人打了好一會兒還不分上下,阿真看時間也差不多了。驀地丟掉手中吃了一半的蘋果,朝天空一聲大喊。


    “哇!雲日初你沒事吧。”喊聲徹天響。


    房內正和黑衣人打的難分難舍的雲日初,在黑溱溱的夜裏聽見真爺喊她的名字,心一緊手一鬆,頓時背被對持中的黑衣人重重一拍,喉嚨一甜一縷血跡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向少雲聽見真哥喊雲日初的名字,臉色一緊,心裏著急萬分。劍招氣更加的淩利,招招凶猛,一副拚命三郎的樣子。和他對持的黑衣人心有餘悸,見討不到便宜,趕緊收回手向黑夜裏轉身飛竄離去。向少雲見黑衣人退,無遐追趕。慌張地飛身下房,房內與雲日初相搏的黑衣人早不知所蹤,雲日初跌坐在地,臉色蒼白嘴角泛血,不停咳嗽著。


    “你怎麽樣了?”向少雲黑眸望見跌坐在地板上的雲日初,趕緊跑上前輕柔的扶起她柔軟的身軀關心的問道。


    “向爺,咳咳……日初沒事。”雲日初不停咳嗽隨著被扶的手臂緩緩站起來。


    啪……


    一瞬間房內燈火就亮了起來。


    向少雲和雲日初轉過頭見真哥笑吟吟的點起了燭火,駭然的見剛才襲擊他們的兩位黑衣人,黑衣人蒙臉的黑布巾早扯下來了,驀地他們見黑衣人竟然是大將和小將兩人。


    “真哥,這是怎麽回事?”向少雲不明所已疑惑的問道,坐在椅子上的雲日初依然咳個不停見此情景緊咬嘴唇臉色蒼白如屍。


    啪啪啪……


    瞬間阿真微笑對著雲日初鼓起手掌,痞子一樣的朝她調侃道:“雲日初你的功夫真好,能不能教教我呀。”


    向少雲聽真哥一席話,驚詫的轉過頭望向雲日初,見她緊抿著嘴不吭一聲。怎麽也無法相信這個柔弱的可憐女竟然是偽裝的。


    阿真見雲日初抿著嘴不吭一聲,微笑的又問道:“紅娘是你的誰呀?”


    這一問頓時令不吭一聲的雲日初身體僵硬,可倔強的依然不吭聲。


    “大將,傳我令馬上到成都府叫鍾誌成把關押在牢裏的所有匪寇盡數斬絕。”阿真見他這麽倔強,狠狠的威脅。


    “你……”果然一番話剛說完,原本蒼白著臉的雲日初臉更白了,咬牙切齒的冒出這一句。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向少雲見真哥和雲日初你來我往的,驀地臉泛著白,緊緊抓住雲日初的雙肩痛心疾首朝她呐喊。


    阿真見向少雲要抓狂了,痞痞笑著朝向雲日初走去,挑逗問:“聽說黑眉山三當家是你的老相好是不是啊?”


    這一問,向少雲還來不及抓狂,雲日初臉陰沉的大喊:“胡說八道,三當家是我爹。”


    “喔,原來是你爹啊。”阿真點了點頭,雲日初見瞬間就被激的說出來了滿臉懊惱,緊咬著嘴唇不再吭聲。阿真見狀作驚訝狀的喊道:“天啊,沒想到你竟然和你爹做出這種亂人倫傷大德的禽獸之事來。”


    “你……放屁。”雲日初見他竟下流至如此的說出此種肮髒之言,氣的全身發抖恨不得馬上把他碎屍萬段,可受傷的她緊緊被大小將押著動彈不得,陰沉的眼神像要吃了阿真似的。


    “行了行了,黑眉山三當家是你爹,二當家是你娘。可這娘卻不是你親娘,是不是?”阿真見她這麽不好玩,也不逗弄的問道。


    “你怎麽知道?”一說完雲日初差點咬舌,黑眉山被攻陷,她的事在早不是密秘。他怎麽會不知道。


    “十幾年前,你爹在邊境洗劫了一隊吐蕃商旅,所有商旅全數被殺,隻剩你娘被你爹強暴後當了壓寨夫人,隔年便生下你,第三年你親娘便去世。你爹視你如已出,八歲就讓你習武,而你同年便能吟詩,我說的對不對。”阿真望了望她那枯黃的秀發又道:“你的臉色和發色原本就是淺棕色,因為你是吐蕃與大周的混血兒對或不對?”


    一番話頓時把所有事明朗化,向少雲心痛萬分。怎麽也沒想到他對她如此之好,而她卻是隱藏著等待時機好殺他們。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向少雲緊緊的抓住雲日初柔弱的雙肩抓狂的呐吼。


    雲日初見向少雲如此心裏也不好受,他是好人,可他卻又是親手殺了他爹爹不共戴天仇人。


    “你殺我爹爹,我定要為死去的爹爹報仇。”雲日初不敢看向少雲埋頭堅定的說道。


    “你爹爹魚肉鄉民,殘害百姓,本就死有餘辜,就算不是我們,早晚也有別人來收拾他。”阿真見她還執迷不悟,不屑的說道。


    雲日初垂著臉,雖然爹爹殺人如麻,壞事做絕,可總卻也是她爹爹。為人子女見爹爹慘死,怎麽能置身事外。


    “看來你並沒有善與惡的覺悟,我也不想和你說什麽大道理,隻是……”阿真見她執迷不悟,更見向少雲一副乞求的模樣,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原本應把你交給官府,可我卻是用銀子把你買來,你早就是我府內的侍婢,我的家事官府也不便插手。”阿真說著朝向少雲喊道:“向少雲我早把她交給你了,她的事你全權處理就是。”


    向少雲原本心中怒火無數,見真哥一副要把雲日初交給官府樣子,一顆心千萬個不願。現在見真哥把雲日初交給他。心中感激萬分。“謝謝真哥。”


    “走。”向少雲拽著雲日初就朝外麵拖出去。


    啊,真是好一對曠男怨女啊,希望向少雲能搞得定,別到時還要他幫他收拾這爛攤子,想後也朝自己的廂房裏走去。哈啾……這夜真是他媽的太冷了。(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痞子混古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阿真淺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阿真淺淺並收藏痞子混古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