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房內繡手絹邊夫君回來的琴玉,聽聞稟報,心急裏放下手中的針線,急向內園飛走而去。


    近百名緊守的兀鷹見夫人陪同沙狗離去,黑夜裏數百雙眼睛齊相互睜看著。


    “左邊去五人,右邊去六人。”緊守著的兀鷹領隊不知沙狗要幹什麽?仍小心朝黑暗裏的百雙眼睛比劃。


    見到這個手勢,守在內園的兀鷹,各自安排後,紛紛朝遠去的兩人緊追而去。


    雖然沙狗提傘緊隨在身側,可心急的琴玉仍被雨水打濕了,剛奔跑到內院門口,見夫君歪歪斜斜半掛在沙虎身上,嘴裏咧咧罵罵不知在說什麽?


    “夫君……”擔心的琴玉見雨這般大,緊著中驚呼。


    正自顧說的開心的阿真聽到娘門的話,抬起醉眼時就見一個可人兒急著跑來,大喜中大掌緊緊把這個幽香的小身子摟在懷中調戲,“美眉,叫什麽名字?”


    “夫君……”一句拉的特長的聲音顫峨峨響起。


    所有人見他竟然醉的連自家夫人都不認識,表情非常的怪異,有沒有這麽醉呀?


    醉酒的阿真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晃了晃腦袋,定眼一看。


    汗……


    “玉兒?”


    “是呀,夫君,您剛才把玉兒當成誰呢?”皮笑肉不笑的琴玉睇視著他。


    “沒。”太離譜了,竟然醉把老婆當成美眉。


    “雨大,回房吧。”現在的琴玉隻想把他弄回房中,他身上全都淋濕了。


    說道她自行下達命令,“把他扶回房內。”


    沙海三兄弟聽到此命令,麵麵相覷後不敢有所動作,教練沒發話,這……,到底行不行呀。


    啪……


    阿真一大巴掌往沙虎的腦門大啪,生氣吼道:“夫人的話與我一樣,記住了。”


    “是……”


    大聲應後,沒有人再敢遲疑,緊扶著他朝廂房裏奔去。


    沙狗和沙狼心裏慶幸不已,還好他們不是當老大,不然今晚這幾掌是挨定了。


    沙沙沙……


    黑雨裏極其細微的樹葉聲響起。


    遊走回房的沙海三兄弟聽到如此細微的聲音,臉色一凝。


    “大哥……”奔走的沙狗眼神敬戒亦常,朝黑漆漆的夜裏一瞄後,見無人便不再亂瞄,湊身到沙虎身邊小心輕問。


    都是受到同樣教程的沙虎知道黑幕裏有人,不吭聲依然飛快奔著。


    琴玉一顆心隻掛在她家夫君身上,原本夫君的親衛就是沉默,也沒感覺到什麽異樣。


    嘶……


    奔走中豎起耳朵聆聽的三人,跑了好一會兒果然又聽見極細的聲音。


    這不是風吹過樹葉,或雨拍打樹葉的聲音,而是衣裳擦過樹葉的聲音。


    再次聽到這個聲音後,三人心一定,確實是有人跟了。


    沙虎確定黑暗裏有人了,攙扶阿真奔走的速度不減,空出一隻手左右晃了晃。


    沙狼和沙狗見手勢後立即停住腳步。


    腳步一停,兩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從背裏提出弓箭,背靠背左右向黑夜裏尋找目標。


    兩人手中的箭還沒發出去時,黑暗裏傳來一聲輕語:“七隊執行任務,二三勿擾。”


    隨著這一聲話落下。


    沙沙沙……


    沙狼和沙狗解下弦中箭,安置弓後隨著黑夜裏遠去七隊兀鷹無聲跑去。


    “扶到床上。”進房內琴玉刻不容緩中趕緊動手解阿真的濕衣。


    忙碌裏也不忘朝沙虎謝道:“謝謝你。”


    沉默的沙虎恭敬躬拜後,走出房外,輕輕把房門帶上。


    走到園內時他見到沙狼和沙狗來了,臉色一沉問道:“是誰?”


    “是七隊的人。”說到沙狼黑眼朝極靜的園裏一眺。


    “走。”簡潔的沙虎點頭後率著兩人朝自己的隊伍走去。七隊是教練安排保護夫人的,他們做的非常的正確。兀鷹守則第一條的大字就寫到,任何時刻都不準大意。


    五更不到,雨歇了。


    滴答的水珠順著枝樹滑落在地,雨後的晨有些涼。可城中的兵衛依然直挺緊守著。


    房內阿真頭疼的快要裂開了,呻吟中頭撫著額頭,微微醒來。


    “該死……”一聲咒罵後,他愣怔中把緊貼在他額頭的毛巾拿了下來,茫然望著這條已冰冷的毛巾好一會兒,才扭過酸痛的脖子徐望著趴在一旁守著他睡找的琴玉。


    見到此情況,阿真的一顆心頓時柔軟非常,大掌深情搭在這顆黑頭顱上。


    被打擾的琴玉折騰了一晚,天亮前才迷迷糊糊睡去,見她夫君醒了,柔軟的小手立即覆蓋在他額頭上,感受額頭的溫度沒有昨晚那般寒冷,才放下心。


    “夫君,以後不要喝這麽多酒了好嗎?”柔聲裏並沒有責怪。


    “好。”說道他坐了起來。


    琴玉見他坐起了,也跟著站起來,到櫃子裏拿出幹淨溫暖的衣裳。


    “玉兒幫夫君更衣。”


    “玉兒不須要這麽做。叫沙虎來就可以了。”


    他的話落下後,琴玉急回:“不要。”


    “喔。”阿真挑眉揉著這顆黑腦袋輕問:“為什麽?”難道琴玉是天生勞碌命?


    琴玉聽他問話,一時滿臉通紅,羞羞喃道:“玉兒喜歡侍候夫君。”


    “傻丫頭。”聽她這句羞語,阿真胸口柔情暴滿,深情裏一把把她擁進懷裏,下巴頂著她的額頭,聞吸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獨有的芬香。


    爽朗的晨中,打扮整齊後侍衛便送上精致玉食。


    “夫君,我們要去上京嗎?”喝著粥之際,琴玉有些擔心問道。


    咕嚕喝下粥,阿真挑了魚刺,便把那塊鮮美魚肉挾進她碗內,“別老是喝白粥。”


    “喔。”親呢的行為令琴玉感動不已,害羞的兩顆黑眼珠咕嚕在碗內偷窺她家夫君。見他無所謂繼續喝著粥,情難自禁裏不由也挾了塊肉,小心亦亦擱進他碗內。


    “夫……夫君。”深怕被拒絕的琴玉,小小心輕喚。


    毫不以為意的阿真抬起眼眸,見她這副怕怕表情,擰起眉毛笑問:“玉兒怎麽呢?”


    見他關心的眼睛,琴玉把小腦袋搖的如博浪鼓一般,“沒事,夫君。”


    阿真聽後,白眼大翻,擱下手中的碗筷誘問:“玉兒,是什麽事?告訴我。”她這副表情分明寫著有事。


    害羞的琴玉見夫君追問,把小臉埋進碗內,怯怯蚊語道:“挾菜。”


    “挾菜?”阿真聽後一愣,茫然望著滿桌的玉食,迷茫問道:“玉兒是要夫君幫你挾菜嗎?”好吧,她手短夠不著,身為她的夫君義不容辭。


    琴玉見他如此問,咬著唇臉更紅了,搖著小腦袋羞羞喃道:“夫君幫玉兒挾菜,玉兒覺的好溫馨。”


    “原來是這樣子。”笑後他伸出大掌輕揉著她腦袋說道:“上次在你閣裏用膳,我不也幫你挾菜,難道那時不感到溫馨嗎?”


    他這話令琴玉回想到那日她不吃飯,他親手喂她的情景,臉一紅搖頭道:“不一樣。”


    “傻丫頭。”無奈中他再挾了塊肉放到她碗內,有什麽不一樣的,不都是一樣嗎?


    琴玉見他這表情,害羞喃道:“宮裏是不準用吃過的筷子幫人挾菜的。”


    “為什麽?”難怪她會如此怯生生,原來是從小到大都沒做過呀。


    他這一問令琴玉搖起了頭,“說是髒。”


    “這叫親呢,怎麽會髒呢?”吻都接了,還怕同吃一雙筷子嗎?


    琴玉聽他說是親呢,大力點頭羞道:“玉兒喜歡挾菜。”


    “嗯。”應後阿真捧起碗催促道:“快吃吧。”


    “是。”輕應後琴玉溫溫順順繼續喝著粥,房內無比馨香。


    隨著阿真碗空,小口喝粥的琴玉咬了咬唇,怕怕中再問道:“夫……夫君,是要去遼國京都嗎?”


    “對呀,來到遼國了就去逛逛吧。”說道他擦了擦嘴,他特別想到棒子國家去看看,現在的思密達可全都是原裝的,沒有整過容耶。


    琴玉聽他說是,滿臉擔心地擱下碗筷,“這樣夫君不是落入狼穴嗎?”


    “哈哈哈……”隨著她擔心的話落,響起一陣大笑。


    “夫君,您這是?”


    “玉兒,夫君不是羊而是狼,遼國才是真正的羊。”他安慰中輕聲說道。


    “這……”琴玉傻眼了,有信心是好事,可是她都快擔心死了,遼國的殘忍天下人都知道,怎麽會是羔羊呢?


    “玉兒安一萬個心,遼國不敢把夫君怎麽樣,而且還要侍候的服服帖帖。”說到這裏自己哧噗笑了,他可是個不能惹的主,打不能打,殺不能殺,還且還要把他侍服的如幹爹一般,全都是經過精確計算的。


    “夫君是為何如此確信呢?”琴玉不懂他的信心從何而來,仍然擔心。


    阿真敲了敲腦袋笑問:“玉兒,你認為夫君的腦筋好嗎?”


    琴玉想也不想,大力點頭,如果她家夫君頭腦不好,那天下就沒有好的了。


    “既然夫君的頭腦好,會令自己身陷危險嗎?”他誘誘善導著。


    琴玉想到他連父皇都能蒙騙得過去,微放下心問道:“夫君,遼國這是為何?”


    還能為何,不都是為了大周嘛。現在的版圖是二富一窮。雖然吐蕃是窮的,不過這個窮還是不能得罪。遼國是做夢都想要大周,到時如果他攻打大周,吐蕃扯他後腿,他的頭就大了,所以遼國得對待幹爹一樣對他。敢把他怎麽樣,再說了吐蕃雖然窮了點,可是經過盈盈的改善,牧民們學會了種植,外加邊境開放,經濟早不可同日而語了。


    “玉兒相信您夫君我就是了,到遼國你要擺出吐蕃王妃的架勢,不要因為害怕而唯唯諾諾,夫君保證絕對不會發生任何事情。”他大力安慰。


    琴玉想他夫君是吐蕃大王,點頭應道:“玉兒不會給夫君丟臉的。”她原本就是個公主,禮節各序她都有學過,她非常有信心。


    “嗯,好好的去玩,放輕鬆知道嗎?”說著他輕捏她的鼻子,眼眸裏充斥著無比愛憐。


    在這炎炎的夏日,烈陽當頭,百花開放,青青原草,散漫白雲,停歇的雨令天空藍天和倒懸的海一模一樣。


    阿蔥球還從沒宿醉醒過來,可人卻跨在馬匹上了。大隊人馬候在帥府門前,等著那位會急死人的大爺。


    “該死。”跨坐在馬匹上的阿蔥球胃裏還在翻騰,揉著既酸且痛的脖頸自己咒罵。


    阿不打也是迷迷糊糊。不!是所有王候將相都迷迷糊糊站在清晨的暖風下,齊揉著發酸的脖頸,齊聲暗咒旁邊的阿不打和耶律棟。也不知這兩人是不是從酒裏養大的,怎麽就喝不死。


    “真哥來了。”就在眾人耐心等待之際,一聲興喊響起。


    隨後齊扭過頭的眾人果然見到他的親衛護送著真哥和王妃出來。


    耶律棟見他跨了出來,抱拳送道:“真哥,一路小心。”


    “耶律棟,你很牛啊,竟然還能起得來。”阿真咋舌了,依稀記得昨晚他開溜時,他早跌在椅上陷進半昏迷了。而阿不打那隻大狗熊還依然吼的妖魔鬼怪全跑的不見人影。


    “那個……”耶律棟很開心撂起嘴角疑問:“真哥,昨天你好像先走了是嗎?”


    “胡說。”很正直道:“我去幫你們巡查城門,看有沒有人來偷襲。”


    汗……


    如此睜眼瞎的話,他竟然臉不紅心不跳的大聲嚷嚷,此等臉皮不由的令府門麵的一幹王候將帥佩服和噓唏不已。


    阿真見這麽多鄙視的眼神,額頭滑下一冷汗,嘿嘿笑中把琴玉扶上馬車內,自己跳上去揮手道:“別送了。”


    “恭送真哥。”這個吐蕃大王一點架子都沒有,平易近人的很,講話風趣的緊,可也真是有夠亂來的,如此大王世間少有啊。


    “上路……”阿蔥球領前大喝。


    車咕嚕立即開始轉動,遼兵護在前麵,兀鷹緊跟在馬車身後,領隊的沙虎想到早晨教練的大力讚賞,心裏歡喜無比,不枉廢達達吧夫人派來教導的天火首領的一番嚴厲指導。


    想到那個臉上一大條疤冷血且凶殘的天火首領,沙虎不由的感歎。他說的對,他們早晚也會像他這個樣子。畢竟眼睜睜著看自己的兄弟一個接一個死去,那種感受不是任何言語可以形容的。眼巴巴看著緊抓著同一條繩索掛在高峰腰間,看著因力盡而掉落下崖地的慘叫聲,而他們卻無法空出半隻手去搭救,這種感受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承受的。對於死亡他們已看的非常的透徹了,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眼睜睜看著兄弟們將要死了,卻無法伸手搭救,那是在一種極大的痛苦中感覺人類的渺小,在極大的痛苦中激發出所有的潛在力量。他痛恨天火的首領,他曾發誓當他完成任務之時要殺死他。而天火首領也答應隻要他完成所有課程,命就給他。可當他完全所有任務時,那個一條疤的漢子很爽快丟了一把刀給他,冷默的眼眸中沒有任何波滔,好似在說,命有什麽,你要就拿去。而他卻下不了手,因為在不知覺中他也變成和他一樣,承認一開始所說的所有話,身為奴才如果沒有能力去保護自己的主人,活著幹什麽?


    是呀,活著為了什麽?直到現在他依然找不到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麽。保護教練是他們兀鷹的天生使命,除了教練以外,他們兀鷹沒有活著的第二個理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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