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手的阿真從寺廟內走了出來,心情愉快地走下人來熙攘的石階,身後跟著環月與李能武,李能武依然冷峻,倒是低頭的環月心情起伏,對前麵信步的男人是又氣又愛。


    “好詩,好詩。”


    正當他們走下石階之際,一聲高讚驀然響起。


    狐疑的阿真在擁擠的人群裏尋找,極快他就在不遠處找到讚好之人。


    隻見寺廟外沿河旁邊立著幾座草亭,草亭內座無虛席,圍繞著大群的年青小夥子,剛才讚好的話就是從這幾座草亭裏,其中一座傳了出來。


    “看看去。”很好奇是如何好的詩,他興高采烈地大步向草亭邁去。


    李能武麵無表情,倒是環月白眼一翻,輕看了一眼草亭內那些潑墨的人,不太情願地跟著前麵那位大爺的步腳走近。


    “斐少的才學,小弟不及誒。”草亭內一名狗腿的年青人正對一名手握筆的年青人大力讚揚。


    剛到的阿真見到這情景,挑起有趣的眉毛,打量著亭內的六名年青人,很好奇是如何的好詩,能讓這五人對這名年青人如此大力揚讚。


    無邀而至的他臉皮超級的厚,手撫著胸對這六人禮貌地施禮。“各位老兄,你們好呀。”


    氣氛高致的六人見有陌生人來,非常有禮的撫身回禮道:“讓大爺見笑了。”


    “嗯。”見他們溫溫有禮,他了然地為他們解疑惑道:“剛才我聽見諸位大嚷好詩,一時好奇的緊,不知……”


    莫名其妙的六人聽聞此話,全都釋然了。


    “令大爺見笑了。”那名叫斐少的一點也不隱藏,從木桌上拿出剛才他作之詩。


    阿真見到紙張上的黑字,含笑接過手,輕輕念道:“姮娥細酌破愁城,且醉傾壺幕下清。曲徑霏微凝素節,陳宮自笑暢歡情。”


    六人聽他輕念,滿意地點了點頭,心情是萬分暢快。


    念叨完的阿真額頭滑下一顆大汗,不知這詩是幹嘛的,可前麵六人卻氣勝高昂,一時之間結舌了。


    “環月,你覺的怎麽樣?”


    一直靜沉的環月,心裏是把詢問的林阿真大罵了痛遍,愕然回道:“呃!讀起來暢通,意境,呃!也不錯,不錯不錯。”她總不能說她根本就不知所雲吧。


    開心的六人,見前麵的大爺詢問身後的姑娘,齊把急盼的腦袋向環月看去。這一看全都驚如天仙,瞳眸大睜,忘了今夕何年了。


    見他們六人看著環月瞠目結舌,阿真露出個狡黠地陰笑,“諸位朋友,我這個婢女雖然年芳才二八,可是卻有一身好才學。”


    深視著環月的六人愣愣點了點頭,無法轉過眼眸,三魂七魄全被勾沒了。


    見到六名大老爺盯著她直看,環月心裏恨不得踩死這位林阿真,可是臉上卻依然做著羞怯狀,噤噤地恭立著,小臉還露出兩抹暈紅。


    陷害成功的阿真嘴巴大裂,轉身看著這個低垂小腦袋,故作害羞的環月。心情更愉快了,沒想到捉弄這個雙麵人會令他心情如此之好。


    “環月,還不快見過六位大爺。”


    “是。”輕聲應和後,輕步上前撫身九十度躬拜:“賤婢見過六位大爺。”


    “快快起身,勿須如此,切勿須如此。”回過神的六人驚慌失措,想去攙扶又怕唐突到佳人,一時之間全都手忙腳亂。


    見著這一幕,阿真笑的更開心了,他都看見環月偷偷瞪了他好大一眼耶,一點都不讓她安然,高翹著嘴角說道:“環月才學廣如浩宇,趁幾位大爺盡興,作首詩如何?”


    “少爺,奴婢不會。”謙卑的她突然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謙虛是種美德,可像環月如此,那就是虛偽了。”裂開口的他哪裏肯饒過她。


    深深吸了一口氣,環月抬起小臉,很想掐死他地輕聲問道:“少爺一定要讓奴婢作?”


    “一定要。”


    “好。”應後轉身看著前麵的六人,想也不想念道:“文師蓬萊曆九洲,濫竽數載足江湖。蟪蛄之哀是春秋,載酒舞歌家國夢。骨髓枯盡才凋淩,貂裘蒙塵紅粉妝。恍夢初醒遍地文,再遊周徑學還公。”


    她的詩句剛落,阿真立把把一張大嘴巴裂到耳朵邊,有趣地看著眼前這個不卑不吭的環月,真是他媽的太有才了,損人不帶髒字啊。


    雖然不是很明了她詩裏的含意,可是瞠目結舌的六人多多少少聽得出弦外之意,一時之間全都不敢再向環月看去一眼。


    “大膽。”羞赧萬分的六人裏跳出一人,指著環月大聲斥責,“你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嗎?”


    被斥責的環月低著頭,輕輕後退,懶的再搭理他們。隻是心裏歎息不已,又是一些不學無術的公子哥,再什麽樣,他們能比著過前麵的那位阿真大爺嗎?


    “喔。”聽他們問是什麽人,阿真挑起眉毛,作驚恐狀地問道:“不知幾位是?”


    “哼。”見他讒媚模樣,那一位年青人氣焰囂張地抬頭挺胸。


    正當他要大聲自報家門時,反倒是那位叫斐少出口喚道:“通名,算了,我們走吧。”


    “斐少……”那個叫通名的人雙眉緊擰,不知為何他要如此的委曲求全。


    喚停朋友後,斐少對阿真深深作了一躬,然後轉過身向環月九十度彎身拜道:“姑娘之才如鷹翔宙宇,是我等淺浮,還望姑娘切勿怪罪。”


    低垂頭顱的環月見他溫溫有禮,驚訝地抬起頭,手按撫拜道:“賤婢賤言,還請大爺勿放於心。”


    “哪裏,姑娘句句珠肌,不知姑娘仙家何處。”問後趕緊解釋道:“從今日起我必將努力學之,等來日再作一詩。懇請姑娘再提點批評。”


    “這……”環月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小心看了看前麵的阿真。


    泡美眉?


    有趣的阿真看著他們一來一往,最後見到環月結舌了,朝那位把美眉的斐少笑道:“環月是花木蘭學院裏的奴婢,你要作詩請她指教,到花木蘭學院一問便知曉。”


    聽見花木蘭學院,前麵的六人大驚,麵麵相覷後不敢再作聲了。


    斐少自己也沒想到這位美麗的姑娘是出在花木蘭書院,難怪不管氣質與才學都皆人一等,趕緊躬身讚道:“原來姑娘是花木蘭書院之人,難怪難怪。”


    環月無法相信眼前這林阿真竟然真的出賣了她,頓時氣的牙無比的癢,可前麵這位斐少如此謙卑,趕緊驚惶回道:“大爺羞煞賤婢了。”


    喜出望外的斐少再禮貌地躬身,“姑娘後會有期。”


    “大爺慢走。”


    不舍的斐少輕輕再看了一眼這位靜瀾的姑娘,朝阿真躬拜辭後,才攜同另五人走出草亭,很快這六個身影便隱進了人潮裏去。


    見這群人離去了,阿真走到環月身邊,量看著低垂頭顱的她,含笑吟道:“關關睢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無聲歎了口氣,輕抬起腦袋,鑲嵌在小臉上的怒目狠視著這個算計她的男人,縱然兩人都不願承認,但始終她是他的人,這個男人這麽聰明,不可能不知道這淺顯的道理,他到底想要怎麽樣?


    閑逛了一圈,回到府裏時環月鬆了一口氣,輕輕福身後便如被人追殺一樣逃了,開心的阿真見她這匆忙的身影,嘴角很開心地上揚,負手向主院步了進去。


    很閑,非常的閑,吃飽等死的阿真如乖順地小媳婦一般,乖乖呆在家裏相妻教女,早晨恭送諸位老婆出門,然後他就這裏逛逛,那裏玩玩。或茶館內聽聽書,或戲園裏聽聽戲。


    除了他外,大家都很忙,吐蕃正在大改革盈盈和貝妮忙的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邊境的局式保持在萬分緊崩的狀態下,曹宗等武臣每天都要處理巨多的邊境爛事,蒙他大力推廣的學院每天都湧進許多來求學的仕女,所以……


    無獨有偶,隻有他是最清閑的。每日吃飽就睡,睡飽就拉,拉完再吃,吃完再睡,周而複始,始而複周,夜於繼日,日於繼夜。


    所以天地就顛倒了過來,吐蕃的王後和王妃們很忙,而吐蕃的大王這個大男人卻貓在家裏相妻教女,繡房拈針。


    在一日風和麗日,春光燦爛的早晨,向少雲等人終於風塵仆仆抵達了王廷,一路上遭受顛簸的他一點也不像楊揚那樣的好奇,急忙領著睜著好奇大眼的兩人向林府奔去,他一定要把這一路上的委屈向真哥一一哭訴,好讓這位大爺知道他有多淒慘,今年他患水禍,差那麽一丁點他就死於非命耶。


    “真哥,真哥……”大步跨進林府門檻時,向少雲立即開口大嚷。


    大廳內沒見阿真的人影,倒是李能武站在廳內冷著個黑臉迎接他。


    飛快衝進大廳後,向少雲見他這張終年不變的臉,抬了抬眉問道:“真哥呢?”他在這裏,真哥應該在府裏吧?


    “少爺在院內。”冷冷回答的李能武把目光鎖定在錦采燁身上,黑幽幽的眼神輕微晃動,身上散發無比凜冽的煞氣,大有一把宰了他的衝動。


    曾與他兵絨相見的錦采燁當然認識他,像無察覺他的煞氣,溫和有禮上前作揖道:“李將軍,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見李能武如此氣勢,柳楊揚害怕他拔刀砍人,輕踱上前福身問道:“自金陵一別已有數月,衣柔還好嗎?”


    聽聞柳楊揚的問候,李能武收回冷冽的氣息,抱拳向楊揚回道:“大小姐客氣了,衣柔很好。”


    “這樣就好。”感受到他已沒那麽冷煞,楊揚安下心再問道:“可否領我們去見真哥?”


    “當然。”李能武手一邀,“諸位請。”


    溫溫有禮的楊揚端莊福了個身,“謝謝能武。”


    李能武冷眼再看了錦采燁一眼,不吭聲領頭步去。雪霜那一臂是他終身的恥辱,不知少爺是否要給他一個雪恥的機會。


    百花怒放裏,阿真輕坐在外麵的樹蔭下,一手捧著塊白綢布,一手輕拈著一根細針,嘴裏哼著隻有他自己才聽得懂的*歌,愉快地學東方不敗靜瀾溫順地繡著花。


    當向少雲等人被領進主院時,很自然就看見他那瘦削的身影,隻是不知他在幹什麽的眾人越走越近,越是靠近,所有人的臉也越是碳黑。


    無法相信的向少雲大揉著自己的牛眼,頭皮發麻地看著這位變態的大爺,蓮指持針小心亦亦一針一針的穿綢過線,一時之間整張黑臉頓時發青了,“真……真哥……”


    “咦!”專注於繡布上的阿真聽到這聲久違的輕喚,抬起他那張白析的俊臉,高興喚道:“少雲你回來了。”


    不知該講什麽的向少雲牛眼沒離開擱在他雙腿間的繡籃,震驚的無法言語。


    楊揚也看見他在繡花,萬分訝異問道:“真哥,你這是?”真哥在繡花?天啊,饒了她吧。


    “楊揚你怎麽來了。”驚喜連連的阿真興奮不已,急問道:“風揚呢,怎麽樣,還沒死吧?”


    汗……


    “二哥很好。”雖然他在繡花,可是這張嘴依然很毒辣。


    “沒死就好,沒死就好呀。”安心的阿真重拾籃裏的繡綢,用他那依然拈著繡針的芊芊玉指朝楊揚招了招手道:“楊揚你來幫我看看,這隻小鳥的眼睛該怎麽繡才好看?”為了這隻小鳥的眼睛,他都繡了好幾個時辰,也廢掉好幾條上好的絲綢。


    聽到他這話,站在前麵的所有人冷汗如瀑布一般從額頭上飛快地流下,現在到底怎麽樣?他們快瘋了。


    見他如此反常,懼怕的楊楊,小心非常地輕踱上前,往絲綢上一看,無數條黑線立即布滿柔嫩的額頭,“真哥,你繡的是什麽?”


    “你們猜一下”神秘無比的他高興地把那張繡綢高舉給前來的諸位競猜。


    好奇的另三人咕嚕牛眼大睜,緊盯著那張絲綢。


    額頭很多黑線的雲日初,心虛讚揚道:“真哥,你繡的鴛鴦很不錯。”


    “鴛鴦?”不可思議的確向少雲看了一眼虛偽的雲日初,指著前麵那張絲綢叫道:“這是鴨子吧?”


    “怎麽可能是鴨子?”雲日初反駁,指著絲綢說道:“不管是體型,還是翅膀都是鴛鴦。”


    “鴨子,一定是鴨子。”搖頭的他很堅定比畫道:“為什麽體型和翅膀這麽小,因為這是一隻還沒長大的小鴨子。”


    搖頭的雲日初再指出一點,“不可能是鴨子,你看嘴巴。鴨子是扁嘴的,可是這隻鴨子卻沒有。”


    “呃。”被反駁的向少雲張口結舌了,緊盯著那些絲綢,疑惑喃道:“不是鴨子?可是鴛鴦也不像呀,腳都不一樣。”難道一隻,就是傳說中尖嘴的鴨子?


    啞口無言的眾人飛快朝那個高舉絲綢的男人看去,齊聲問道:“真哥,這隻是什麽?”


    我嘞個去,把高舉的手收了回來,阿真盯著繡綢上的小鳥看了看,疑惑喃道:“怎麽會像鴨子和鴛鴦呢?我明明繡的就是喜雀呀?”


    砰!


    隨著他的話落,前麵四人集體跌倒。就算是殘缺裏的最殘缺,喜雀也不可能長出這模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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