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嚴端坐於帥位上的李越見這老頭來了,連給他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虎虎詢問道:“李老,你不是說吐蕃大王答應讓我考濾考濾嗎?為何卻無緣無故突然來襲?”


    “這……”腳步剛站穩,就遭到如此犀利的責問。啞口無言的李湧抱拳躬身回道:“吐蕃大王確實是如此與老臣所說,可卻為何突然來襲?老臣確實不知。”


    “哼……”這個謊話連篇的大王,不滿意答案的李越怒眼大瞪著站在下麵白發蒼蒼的李湧,一口氣賭在胸口,不怒而威淡淡下令道:“既然李老不知道,那就再委屈李老顛簸一番,幫本皇子問問吐蕃大王為何出爾反爾吧。”


    “是是是……”惶恐不安的李湧連連躬身,咽了咽口水,小心亦亦抬起老臉,懼怕地朝上麵那位主子詢問:“不知七皇子對吐蕃大王提出的話,考濾的如何?”


    “現在不是考濾這個的時候,此次你去,隻要詢問他為何突然襲我營寨就行,其它的暫時擱著。”考濾?哼,想他就要成一國之君,何必要屈膝於他人腳下。


    小心亦亦的李湧蹩看了一眼臉色不好的七皇子,不敢再開口辭道:“那老臣現在就去。”


    “山崎嶇難行,李老一路走好呀。”話裏的譏諷味非常的濃重。


    李湧哪能聽不出來,可是身為下屬也不敢反嘴,弱弱地再躬拜後,便拖著自己一副蒼老的身軀奔波離去。


    紅河畔,那原本是老七的營寨,兵士收拾了滿地的狼籍後,便安下了連寨。


    收盡了駐紅山的兵俘後,明日張膽從江裏渡運所有馬匹糧草,熱鬧又喜慶的老三營內,早餐人人是吃的津津有味,眉開眼笑。


    位於中營的吐蕃王營內,軍旗飄飄,兵士依然有序的巡查,明關暗卡是一道一道。與別的營內不同,此營內的兵士不歡呼也不雀躍,該幹嘛依然幹嘛。他老三贏了老七,他們吐蕃的兵連抬抬小手指都沒有,跟著興奮些什麽?


    說要在這裏吃早飯的阿真撂起嘴角,喝著鮮美的魚羹粥,時不時還朝粥旁的四盤配菜挾了挾。營內一片安寧詳和。


    含著美味羹粥,阿真淡淡朝下麵坐著的兩人問道:“老爹,段台,等一下你們要幹什麽?”


    同樣一人一大碗鮮粥,隻是少了四份配菜的兩人,見他發問。以達爾巴為首起身說道:“也沒什麽事。”最多就是營內逛逛,挑出點毛病,把千護和兵總拉到麵前吼上幾吼,閑的發慌。


    咕嚕吃粥的阿真聽他們說沒什麽事,抬了抬眉毛說道:“已快中秋了。”


    一時之間也挺想家的達爾巴疑問:“大王是否思念王後了?”


    “不隻是王後,還有諸位王妃。”每逢佳節倍思親呀。


    “大王想回去了?”他們才來,李朝還沒落入手中,這樣回去不太好吧。


    搖了搖頭,輕笑的阿真放下匙筷,朝眼前的兩人看了一會兒,才咪笑說道:“既然你們沒事,何不出去外麵遛遛狗?”


    “遛狗?”木愣的兩人聽不出個所以然後,狗有什麽好遛的?


    “對,遛狗。”含笑點頭,眼裏閃爍無比的陰險,“聽說老七駐營在河內前方五裏的曠原上。”


    有些明了的段台輕問:“大王是想讓我們去探查探查?”


    “探查就不用了,去四周遛遛狗挺好的。看看山川河脈,看看花花草草。難得來到李朝,就好好的亨受一下四周美景吧。”


    說來說去還是遛狗,木愣的兩人追不上他的腦袋,一時之間腦筋打結,彼此覷過來,覷過去。


    深知他的達爾巴不認為事情有這麽簡單,很慎重問道:“大王,您要臣下幹什麽,直說吧。”


    “就是遛狗呀。”不想言明的阿真臉一板,對兩個下令道:“現在命你們兩人每天早晨就出發,徒步在四周遛狗,傍晚才能回,違者斬立決。”


    滿腦槳糊兩人聽到命令,不敢再拿巧,齊跨站出來,齊抱拳應諾:“臣下遵旨。”


    “好。”中秋一過,秋老虎就來了。秋天一到秋雨便大起。河內處在紅江下流,地勢低窪。老七害怕被火燒,把營帳設在地處低下的盆地上,而不是樹木蒼鬱的山峰邊,真是智者千濾必有一失呀,僅這一失,就足可以讓他回味一輩子。


    領命後,達爾巴和段台兩張老臉訥訥地坐回自己的位置繼續吃粥。


    “大王,我們營內沒有狗?這裏也沒有集鎮,這……”遛狗也要有狗呀,沒狗怎麽遛?


    拆著蝦殼的阿真,挑起俊眉,朝這兩位二愣說道:“看看山裏麵有沒有野狗,派人去捉兩隻。”


    “遛野狗?”咋舌的兩人感覺壓力很大,野狗不綁個十天半月都馴不乖,怎麽可能剛抓住就和他們一起去遛?


    “好吧。”也覺的不妥的阿真退而求其次說道:“你們先四處轉轉,看有無人家,買兩隻回來。”


    “如果百姓不賣呢?”


    “借。”


    “不借呢?”


    “搶。”眼一眯慎重敬告道:“別傷人知道嗎?”


    “這……”一時之間兩人臉上頓時如喝了苦藥一般,憂了起來。搶人家的東西,人家肯定會反抗,一反抗肯定會發生摩擦,有摩托擦就一定會傷到人。他們還是跪在地上朝百姓苦苦哀求借狗得了。


    見前麵兩張老臉皺在一塊,他歎息一聲妥協了,“好吧,不要弄出人命就行。記得給人家一些銀子。”


    隨著他的話落,兩張緊皺在一塊老臉釋然了。這還差不多,總不能要他們統令一方的將軍去給李朝吃泥吃的貧民下跪吧,他們受得起嗎?


    早膳一退,達爾巴和段台兩人就奉命去遛狗了。


    單獨坐於王帳內的阿真悠閑端坐於王位上喝著香茶,耐心等候著。


    很快,在他一盞茶還沒喝完,一名帳衛便步進來跪稟:“大王,李越派使者前來,是否接見?”


    兩條俊眉彎彎如柳葉,放下茶杯的阿真心情愉快,果然來了。


    “見。”


    “是。”


    帳衛一出去,李湧那蒼老的身影便急步走了進來,兩雙老眼咕嚕看了端坐於前的吐蕃大王,惶恐中躬著九十度的彎見道:“外臣李湧,見過吐蕃大王。”


    “原來是李使者。”故作訝異的阿真站起身,虛偽請道:“李使者勿須如此,快快請坐。”


    “謝吐蕃大王。”李湧心裏刹異不已,吐蕃大王怎麽看都是位謙謙君王,待人有禮寬厚,怎麽會是出爾反爾的之人呢?


    緩緩落坐後,兵士送來清茶。


    虛偽的阿真嘴角含笑,走到這位老者跟前,關心詢問道:“李使者還未用過早膳吧。”話落,不等他開口,立即朝帳衛大喊:“來人,給李使者設早膳。”


    受寵若驚的李湧哪裏受得起如此大禮,雖然肚子早餓的大腸吃小腸了,但卻是驚恐站起推卸道:“吐蕃大王,外臣用過了,勿須如此。”


    “李使者太客氣了,咱們邊吃邊說。”含笑拍著他那雙老肩抱怨道:“老七也真是的,怎麽不派個精壯的人來,卻非要你翻山越嶺。山路崎嶇難行,如滑倒了,或摔倒了那可危險了。”


    老邁的李湧聽聞他為他叫屈,一時之間感動的無以複加,一雙老眼吮淚拜道:“吐蕃大王折煞了,外臣不敢,外臣惶恐。”


    領命的帳衛捧著一碗熱騰騰的魚粥進來,擱在李湧跟前的桌子,便極快的退去。


    知這位老人家受感動的阿真,虛偽之極的輕拍著他的肩膀道:“好了好了,邊吃邊聊,一把年紀了,可不能餓肚子。”


    聞著前麵陣陣飄來的香味,李湧感覺肚子更餓了,抱拳再謝:“多謝吐蕃大王賜膳。”


    “嗯。”愉快轉身走回自己的王位,揚起淡淡的笑容,靜坐的阿真捧著茶不再吭聲輕吮著。


    早餓的肚子受不了的李湧見他不再講話的喝著茶,落坐回椅上後,小心再看了上麵的那位大爺一眼,才敢抖著一雙老手勺起鮮噴美味的魚粥。


    喝茶的阿真輕抬眼眸,窺探下麵那位老人一眼,見他埋頭咕嚕吃著粥,眼裏泛出濃濃的笑意。


    直到那位老人把一大碗粥吃完了,李湧才感謝萬千地站起身,抱拳躬身道:“多謝吐蕃大王。”


    “喔。”故作晃然回神的阿真,笑望著他,關心問道:“李使者飽了嗎?要不要再來一碗?”


    “不用,不用。飽了,飽了。”李湧大擺著雙手,為受到如此關心的對待驚恐萬分。


    “嗯。”點點頭,切入正事的詢問道:“不知李使者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來了多時的李湧見他終於要談正事了,走到王桌前抱拳詢問道:“昨日吐蕃大王答應外臣,說如七皇子如願滿足條件,便幫其複國。”


    “沒錯。”點頭的阿真做興奮狀地詢問:“難道李使者已完成了此項艱巨任務,勸妥了李越了?”


    李湧搖頭歎道:“不,吐蕃大王。七皇子今次命我前來是要向您詢問,既然您容七皇子思索幾日,何故卻強行突襲我軍營寨。”


    知道他要來詢問,早想好說詞的阿真微笑站起身說道:“關於這個問題。”見前麵這名老人認真傾聽著,狡黠的眼眸升起笑意,比劃著擱在桌上的茶杯邀請道:“來,李使者請喝茶。”


    認真傾聽的李湧見他邀請,立即抱拳拜道:“多謝吐蕃大王。”趕緊捧起茶杯,輕吮了一口。


    “嗯。”滿意走出王位,雙手後挽看著李湧說道:“昨晚我睡醒之時,突見大江起霧。原本要等一二個月才有西風,沒想到上天卻賜給我這麽一個有利的戰機。原是兵家出身的我,知道何謂時機不待人,便毅然揮兵渡江。”


    聽到這裏李湧大力搖頭,“吐蕃大王有言在先,可卻出爾反爾,大大不妥。”


    “李使者失言了。”搖頭輕笑說道:“我是答應給李越時間考濾,可卻從未答應不渡江。再則,如果時機錯過,李越不答應,那我豈不是白白錯失大好的良機,你說是嗎?”


    “這……”被堵的啞口無言,李湧噤噤反駁道:“縱然如此,吐蕃大王如此偷襲有損虎威。”


    他剛說完,阿真就反駁道:“這就是兵家之道了,與信譽無關。兵家*,虛者實之,實者虛之,在意想不到,在意料之外,出奇兵攻之,此乃前人所出,而我皆按古人的步驟而行,難道蘇秦、張儀也是出爾反爾的卑鄙小人嗎?”


    “這……”訥訥的李湧被駁的張口結舌,“吐蕃大王先安其心,後擇兵來襲,於情於理難取信於天下。”


    “嗬……”輕輕嗬笑的阿真拍了拍他的肩脖,搖頭說道:“李使者如此以我為奸,實屬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誒。”手指直指上天道:“天道昭章,巡環不定,我如何能得知夜半起霧,又如何會得知李越退而不戰?”


    “吐蕃大王有神鬼之才,白天便命人打造數萬木伐,此不是早就有意攻取,又是何為?”


    “沒錯。”大方的點頭承認,不待他說話又道:“命人打造木伐之時,那時的李使者可還未前來。縱然李使者前來了,我必也要未雨綢繆。如李越不答應,我又無準備,曠日持久,軍兵煥散,如何能敵?”


    “這……”


    “李使者。”不讓他說完的阿真騙死人不償命問道:“就算我已渡過江了,七皇子何故要如此?隻要他應允我所提這事,便可以高登上位。勿須如此呀。”說到這裏,轉過腦袋靜看著李湧的雙眼,疑問:“我渡過江,七皇子卻如此著急,難道他在與我虛於委蛇,誤我時間,讓我白白措失良機?”


    “不不不……”聽他這番懷疑的話,李湧大受驚嚇,心裏沒底了,大擺著一雙老手道:“七皇子隻是要考濾些時候,絕不會如此奸佞。”


    故意籲出一口氣,阿真笑容再爬上臉上,輕拍了拍他的肩道:“有李使者這句話,那我就放心了。畢竟我也不願見李朝硝煙再起,何苦為難百姓呢?”


    “是呀,是呀。百姓何其無辜。”連連點頭的李湧臉上雖然安心,可是心裏卻仿徨不已,照吐蕃大王所說,隻要七皇子點個頭,便可安坐王位,可他為什麽卻如此跳腳?如此的憤怒?莫非……,想到這裏,駭然倒抽了一口氣,不敢往下再想了。不能誆騙吐蕃大王呀,不然等到這頭天獒怒了,那他李朝原本就殘破的山河,瞬間便會被百萬鐵騎夷為平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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