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嘴角溢血,阿真震驚了。剛仰起身子時,瞳孔驀然變色,驚恐的呐吼:“住手……”


    跪坐在地上的邀月聽到這聲撕心裂肺的呐吼,月刀輕輕猶豫。


    千均一發,阿真臉色蒼白威脅吼道:“你死了我就跟你一起死,讓你的少主寸斷肝腸,痛不欲生,從此行屍走肉的活著。”


    “嗚……”豔麗的臉蛋布滿淚花,一心求死的邀月淒慘的跪坐在地上,臉兒布滿哀傷,扭脖朝床上的主人哭喚:“我是人。”


    “是我不對。”頂著掌印的俊臉冷汗嘩啦傾瀉,懼怕的輕輕挪下床。慢慢靠近情緒不穩的邀月,伸長手臂勸道:“我們把今天晚上的不愉快忘了好不好,乖,把刀給我。”


    “嗚……”猶豫的邀月把刀死緊的壓在脖頸上,淒慘哀傷的輕吸鼻涕,哀莫大於心死的美眸睇視著眼前這個主人,痛苦的哭嚷:“我是人。”


    雖然是下人,可她不是貨物。會傷心,也會痛苦。他是主人,他想要她,就是再不甘願,她也得給予。命都是他的身子又有什麽?給就給吧,可為什麽還要耍弄她。她不求他的尊重,也不敢奢求他的愛戴。但最起碼給她一點身為一個人尊顏與人格,哪怕是一丁點,她都會默默的忍受下去。


    “為什麽?”以令人心碎的悲痛,整張淚臉哀淒,“為什麽連一丁點的尊顏都不給我?”


    阿真處在極度的震驚中,伸長的手臂慚愧萬分的微縮,心碎的致歉:“對不起,很對不起。全都是我的不對,我不知道你這麽傷心,也不知道你一直在默默忍受。”頹喪的苦笑了一下,自嘲道:“因為我長的很俊郎,又尊貴加身。一般女人見到我都會喜歡我,縱然一開始不喜歡後麵也會喜歡的。”自嘲到這裏,手臂伸長,喉嚨難受的向邀月微笑一下,“我向你保證,以後不會再這樣子了。”心痛的抬手舉天,“我發誓。”


    “嗚……”哀泣的邀月隔著茫茫淚霧,垂下擱在項上匕首,哭泣搖頭,“是奴婢錯了,主人沒錯。”


    見她頹喪的垂下握刀的小棉手,阿真刻不容緩的衝上去奪過匕首,驚恐的扔的遠遠後,才頓鬆了一口氣,驚嚇地癱坐在地。


    挪跪坐於地上邀月,見到他癱倒在地,抹了抹雙眸的淚漬,挺起身子跪直磕頭道:“奴婢知錯了,請主人責罰。”


    “快起來,快起來。”虛驚一場的阿真自然的想要伸手去扶她,驀然想起已答應尊重她了。一雙手掌緊急收回,“不要這樣子,邀月快起來。”


    邀月輕咬著唇瓣,凝看眼前這個突然轉變的主人,點頭應是的站起身。


    同時站起的阿真一陣瑟縮,突然的寒冷令他驀然想起兩人身無寸縷。


    “快穿衣裳吧。”心痛的轉身急走到床邊,趕緊拾起她剛才放在床內的褻衣褲,心慌意亂的胡亂穿起。


    他突然的靦腆與羞赧令邀月不由的也害羞了,咬著唇瓣跟著趕緊拾起地上的衣裳,用最快的速度穿上。


    背對邀月,阿真兵慌馬亂。胡亂綁上褻衣繩結,便飛快的拾起外裳,七手八腳的亂纏一通。


    窸窸窣窣的各自穿衣聲安靜微響,邀月很快便把自已打理妥了,水眼向床畔邊的主人探去,見他手腳不夠用的低聲咒罵,輕咬著唇毅然向他踱近。


    “主人,讓奴婢來吧。”小棉手輕轉過他的身子。邀月詫異了。怎麽會把衣裳穿成如此呢?


    很受措的阿真縛手縛腳,被一大團結帶弄的大汗淋漓。見到邀月自行請命,弱弱道謝:“謝謝。”


    “主人勿須如此。”突然如此令邀月以為他又調侃她,頓覺受辱。輕咬著唇瓣,默默為他整衣。


    阿真小心輕看跟前這個及下巴的女人,陣陣幽香從她身上傳進鼻內。他真的很喜歡她,很喜歡很喜歡。


    靈巧地打理完主人亂七八糟的衣裳,邀月從床上拾起掛墜,輕輕為他掛上後,垂首立在前麵輕喚:“主人,好了。”


    沉浸在莫名的失落裏,阿真看著這個垂首立於跟前的女人,強壓住把她擁入懷的衝動。


    良久聽不到回應,擱在裙擺交握的小棉手握的愈緊了,邀月臻首低垂自睫毛下偷覷了一眼,見到他愣愣看著她,趕緊垂下頭顱輕喚:“主人……”


    “你……,我……”心裏很空,阿真厚顏無恥的小聲詢問:“再……再讓我抱一下,”害怕被拒絕的吞了吞口水,“可……可以嗎?”


    擱在裙上相握的小棉手,聽到這句話,絞握雙手握的更緊了。邀月愣怔了,身子都給他了,抱一下何須詢問?主人是在羞辱她吧?


    許久得不到回應,一種莫名的寞落與空洞迅速奔流在阿真體內各處。縱然皮臉再厚也禁不住如此的臊赧。因為太過稱心,所以自以為所有女人都應該愛他。他憑什麽?從什麽時候有這種自大的心理?


    酸楚的苦笑一下,很是尷尬的掩飾道:“是我越違了,邀月不要放在心上,夜深了早些安歇吧。”


    垂首的邀月聽見他語裏的落寞,雙肩微顫,狐疑極了。為什麽他語裏會有哀傷?難道主人不是在羞辱她嗎?


    阿真說完話,見到她依然不吭不應。強擠出的笑容頓僵在臉上,隨後整張臉猶如火焰在燒一般,不敢再做停留的繞過她,逃似的急步向屏風後的門框步去。


    急驟的腳步聲令邀月猛然抬頭,雙手絞的死緊輕喚:“主人……”


    “呃?”剛要走過屏風,聽到這聲輕喚,阿真緊急刹步,僵硬的強擠一個微笑,轉身朝這張眷戀小臉詢問:“邀月,怎……怎麽呢?”


    抬頭的邀月臉色白析,見到主人這個微笑如勉強,訝異的輕步向他走近。乖順的把腦袋靠在他的懷裏,讓他擁抱她。


    邀月突然投懷送抱,頓令阿真錯愕。


    “邀月……”阿真喉嚨沙啞,徐緩的抬起僵硬的雙手,哀傷的最後一次擁抱懷裏的女人。他不該對她這般無禮,可是就是忍不住。縱然是已承諾尊重她,卻也依然禁不住內心的渴望。


    不敢大力的抱她,痛心的銘記這一刻。眼眶通紅的深深吸了一口她獨有的香味,才極為難舍的拉離她。


    “對不起,還有謝謝。”顫抖的喉嚨講不出更多的話,毅然轉身拉開房門,向黑夜裏的迷雨迅速逃離。


    因為他是主人,縱然邀月是如此厭惡他,最後也不得不給他一個擁抱。他是禽獸啊!什麽時候他變的這麽壞了?恣意妄為的傷害他人,理所當然的強取豪奪,不顧別人感受,以無上的權力去迫賤忠心耿耿的邀月。


    阿真痛徹心悱的奔跑在黑暗裏,愧疚與傷心的淚從眼眶奪出。緊抓著自已的頭發,想要逃的遠遠的,逃離這個讓人無臉再呆下去的地方。


    正當邀月心裏訝異這個擁抱這麽輕柔這麽的憐惜時,身子驀然被推開。還不明白到底怎麽回事時,便聽到開門聲。緊張的追到門框邊時,主人已冒著雨隱進黑暗裏了。


    呆愣立於門前向漆黑的迷雨中眺望,心情沉重的回想主人哽咽的那句對不起和謝謝。不是很明白地再向空無一人的遠處眺去一眼。最後輕搖著頭顱合上廂門。他是該多陪陪主母們,隻要他不強留在她房內過夜,她全都依他。


    “禽獸啊!”走在府內彎曲的石道上,阿真全身都被雨淋濕了,凍人心骨的寒冷駁不走內心的悲傷。


    “林阿真,你這個無恥的禽獸。”一聲啐罵驀然在安靜的雨夜裏燃起,隨後疲軟的跪倒在濕漉的石道上,手抱著大腦,趴地痛心疾首的失聲悲泣。


    片刻——大量急驟的急步聲在安靜的林道中響起,數十名黃袍侍衛手握腰刀,朝那個二度梅開便夭折的男人奔至。


    剛到的巡衛隊長濃眉緊皺,見到迷雨夜裏有人趴在林道不知幹什麽,警惕的抽出腰刀大喝:“是何人?”


    阿真正痛苦的悼念逝去的愛情,聽到這聲叱問。淚水交融的臉上染過一絲悱紅,緊急收起滂沱淚雨,爬起身破口大罵,“該死的東西,沒看見老子正在找東西嗎?”


    隔著迷雨,眾巡衛見到竟是大王,頓時下跪急呼:“奴才磕見少爺。”三更半夜找什麽東西?


    “你們……”手指指著前麵大幹人板臉喝問:“有沒有看一隻小花貓?”


    侍衛長微愣,搖頭稟道:“未曾見過。”


    “此小花貓白毛黑斑,馬上去找出來。”


    “是。奴才告退。”應喏後,大批巡衛急速退離,原來少主是在找小花貓。呃?!明了的巡衛長剛籲出一口氣頓又愣了,他們府內有養貓嗎?


    阿真見大群人退去,抹掉臉上的水漬咒罵:“他媽的林阿真,你哭個毛。一個老男人還搞的和毛頭小子一樣,失戀有什麽大不了的。”罵完,臉上又被水給迷住了,不耐煩的再拭去臉上大量的水漬。“老天爺你真他媽的混蛋,沒事下那麽大的雨幹鳥。”


    咒罵完,阿真提步向前走去。迷離依然的紛飄,細碎的珠露點點灑落在他的發上,結出一層層瑩瑩的冰晶。濕潤的路麵艱難,把風步急跨的男人打滑了幾個踉蹌。仿佛是在抗議他拉不出屎怪地心沒引力般,雨哪裏大了?


    “哈啾……”三更的夜冷的讓人瑟縮,全身被淋濕阿真再傷心也變不成勇猛的凹凸曼,一個噴涕下來,兩條粘粘稠稠的惡心液體,隨著地心引力的關係愈拉愈長。


    夜深的林府上下皆死了,阿真如風火輪般從府裏狂卷出門,颶風般的俊影差點把昏昏欲睡的侍衛們掃倒。直到那道狂暴的烈風越卷卷遠時,大幹的侍衛才眨了眨眼麵麵相覷,腦袋上整齊的冒出無數問號。再過一個多時辰天就要亮了,可這位大爺不是向宮門方向去,反倒向禁門奔去。可疑,非常的可疑。


    瑟瑟冰雨的夜裏,禁門的兵將杵站在城上城下緊守著。


    一道颶風,猛烈的颶風,正於每秒百裏的時速猛烈的向他們狂卷而來。


    嚴陣於待的副將瞪著濃眉大眼,警惕的死凝著從黑暗裏奔來的人。直到那個人影越近越清析,副將死擰的眉頭頓時也越來越鬆。


    失魂的阿真埋頭狂奔,道路上的積水隨著他噠噠的劃步,濺滿整個褲腿。把早就不體麵的他裝飾的更加狼狽了。


    “大……”副將站在城門邊,驚恐的張大著嘴巴,心驚膽顫的吼喚:“大王……”


    “砰……”埋頭狂奔的阿真處在一種遊魂的狀態下,雙眼無焦的他如颶風般,無視道路,無視前方,最後終於一咕腦撞上漢白玉築成的禁城牆上。


    當這位大爺撞上城牆,禁城內外的數百名兵將皆愣了,隨後腦門整齊滑下一顆超大的汗水。跑的如此之快,竟然不看路。大王他頭殼壞掉了。


    原本就寂靜的黑夜裏,頓時更靜了,靜連掉根針到地上都能清析的聽見。


    “他媽的。”一聲暴躁的大罵從捂著鼻頭嘴裏暴出,幾百名兵將心頭頓時緊窒。


    一咕腦撞上城牆的阿真,痛的流下了眼淚。蹲在地上緊緊捂著自已的鼻頭,破口大罵:“他媽的,是誰把這該死的城牆搬到這裏的。”


    緊守在大門口的副將聽到這聲咒罵,驀然從錯愕裏回過神,冷汗涔涔的急跑到距城門口五十尺外的牆邊,戰戰兢兢輕喚:“大……大王。”


    “說。”阿真暴怒,吡牙的猛從地上站起,表情扭曲的朝惶恐不安的副將吼問:“到底是誰把這該死的城牆搬到這裏來的!”


    “呃!”副將被吼的卟通跪地,結結巴巴哀稟:“原……原本本本……本就在這裏。”千年來,禁城就在南城內,哪有人搬啊。


    鼻頭被撞的通紅,吸吸鼻子。怒不可恕的吼問:“為什麽城門會歪向道路數十就。”媽的!一條挺直的道路,偏偏還要給轉個彎。他媽的!是哪個該死的東西想出來的。


    副將嚇的不知所措,跪在地上戰兢稟道:“建內城時,為了不讓外人窺探內城的麵貌,所以加了彎,以至於城門距直道路達五十尺。”


    “他媽的,給我拆了。”阿真現在不論聽到什麽都不爽,吃飽撐著沒事幹的找碴。


    “呃?”聽聞這話,跪地的副將呆愣。他沒聽錯吧?大王要拆城門?


    不爽的怒瞪著擋道的這麵白玉城牆,阿真怒指著這麵牆暴吼:“馬上給我把城門移到這裏。”好好的一條道路,非要拐個彎,真他媽的見鬼。


    他燒天的怒火,小小禁城副將哪承受得了,含淚哭應完。前麵的這道恐怖的颶風立即又向城外刮了出去。


    “快……”差點被嚇死的副將顫粟的從地上爬起,朝扶他的兵士跺腳哭喊:“快去告知宗將軍。快呀!”大王竟要拆城門。以前他大老爺進進出出不是好好的嗎?怎麽突然看城門不順眼了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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