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妃也是被自己的大宮女臘梅從夢中喚醒的,知道是小燕子惹了禍,心中一抖。又聽說是被送到了坤寧宮,心中更惱:“這個皇後,有了身子還霸著皇上!”


    “奴婢給主子,主子娘娘請安。”抬頭看見小燕子一身並不合身的太監裝束,倨傲的站在一旁,帝後二人麵似沉水的坐在上首,心底大亂,不知這姑奶奶到底又惹了什麽事兒。


    直到她跪了一盞茶左右,乾隆方才問道:“令妃可知道,還珠格格今晚去哪兒了?”


    令妃急忙磕頭回道:“奴婢不知。”


    乾隆冷笑:“不知?還珠格格今兒帶了這‘飛爪百鏈索’爬宮牆,被侍衛們給拿了。”


    令妃聽了頓時花容失色:“都是奴婢的錯,奴婢管教不嚴……”


    “你是管教不嚴!朕把小燕子交給你了,你就當盡心盡力才是,不該辜負了朕的信任!可你看看現在,嗯?”


    “是是是,奴婢知錯了。”令妃忙不迭的認錯,扭頭對小燕子道,“格格,格格還不趕緊跪下來給你皇阿瑪磕頭認錯。”


    小燕子脖頸一梗,錯什麽錯?反正誰生氣都要砍我的腦袋!自從我進宮以來,我就知道我的腦袋瓜子在脖子上搖搖晃晃,遲早會掉下來!”說著,一個激動,就大聲的衝口而出:“皇阿瑪!我跟你說實話吧!我根本不是‘格格’,你就放了我吧!”


    令妃跪在地上險些暈過去,脫口道:“格格說什麽瘋話!你的阿瑪是皇上啊!”


    不成想小燕子答的飛快:“我的阿瑪不是皇上,我的阿瑪根本不知道是誰!”


    瑩l溫言道:“格格這叫什麽話?就是平常人家的兒女,也斷沒有這麽氣父親的道理啊……”


    乾隆看著那個一臉倔強的小燕子,又想想那句不知道阿瑪是誰,一陣內疚湧上心頭,無奈的歎道:“朕知道是朕對不起你娘,其實,朕在幾年後,又去過濟南,想去接你娘的!但是,那次碰上孝賢皇後去世,什麽心情都沒有了!那種風月之事,也不能辦了!朕知道你心裏,一直憋著這口氣,今天說了出來,就算脾氣發過了!‘不是格格’這種嘔氣的話,以後不許再說!朕都明白了,你娘……她怪了朕一輩子,恨了朕一輩子吧……今天看在你娘麵子上,朕不跟你計較了。可朕和你說明白了,再有下次,絕不輕饒!”走到小燕子跟前,抬起她的下巴,搖頭道,“你這個壞脾氣,和朕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令妃見已是“雨過天晴”,忙賠了笑:“誰說不是呢,常言說得好,生女肖父麽!”


    瑩l聽了乾隆的話卻是心裏翻了個白眼兒:你年輕的時候要是和這位姑奶奶一個脾氣,看你阿瑪怎麽收拾你!


    “以後想到宮外去,就大大方方的去!不要再翻牆了!咱們滿人生性豪放,女子和男人一樣可以騎馬射箭!你想出宮,也不難!隻是,換個男裝,帶著你的小卓子小鄧子一起去!不能招搖,還要顧慮安全!”


    小燕子一聽,大喜,推開乾隆,一跪落地,“碰碰碰”磕了好幾個響頭。


    “謝謝皇阿瑪!謝謝皇阿瑪!”


    “不過,有個條件!”乾隆笑了。


    “什麽條件?”


    “念書。詩詞歌賦,這些你娘沒能教你的,咱們把它補起來。嗯……過了年,你就和阿哥們一道去書房念書……”


    “皇上,”瑩l下來扯了扯乾隆的衣袖,“這……怕是不大妥當吧……哪有個把格格方尚書房的道理呢?況且,尚書房總師傅、翰林院掌院大學士是劉統勳,最是剛硬的一個人,他那兒也過不去啊……”


    乾隆點點頭,“嗯,皇後所慮的是,那……”


    “自然是在後宮找女官、女史們教導了。隻是,我這裏平日事兒多,代詔女官和幾個女史、司記都離不開。我尋思,格格和令妃處得好,自然是由令妃那兒派去一個司記教導格格妥帖些,皇上的意思呢?”


    “後宮之事自然是你來處理穩妥些,就照你說的辦。”


    瑩l笑著應道:“是。”


    “鬧了這一場,都到了早晨了,早膳可備下了?”


    “皇上放心,早就備下了。令妃和格格若是不嫌棄,也在我這兒用早膳可好?”


    見小燕子嘟著嘴還想說什麽,令妃忙拉她一把,道“奴婢謝娘娘恩典。”


    片刻,錦瀾過來回說已在暖閣裏擺好了早膳,幾人又移去暖閣。乾隆並瑩l在上首坐了,令妃和小燕子坐在下首相陪。


    乾隆指了一碗燕窩羹道:“那金絲燕窩羹給你主子娘娘端來。”又向瑩l說,“這東西最是養陰潤燥,適合你用的,要多進些。”


    瑩l卻笑道:“我這陣子惡心的厲害,這個進了並不大受用,隻進些建蓮紅棗羹就是了。倒是那小餃子看著可愛,想進一些。”又問秦順兒,那小餃子是什麽餡兒。秦順兒回說是螃蟹餡兒。


    乾隆笑道:“這個性寒,並不合你進,還是揀些暖胃的,好克化的進吧。就算是泛惡心,也要為孩子想想,自當是為孩子也要多進些才好。”


    令妃這頓早膳用的甚是難受,簡直是這桌上最難受的一人。瑩l和乾隆一對“恩愛夫妻”在上首說話兒,小燕子是鬧了一夜,餓了,看見什麽都想吃,真正食不知味的隻有令妃一人。


    雖然今天要在長春宮小戲台看戲,乾隆還是一大早去了養心殿見軍機大臣。用完了膳就有幾個宮女捧了衣裳進來,有幾個捧著吉服,還有幾個捧著常服,攏共十三四件,都是疊的整整齊齊。瑩l走上前問:“今兒可見什麽要緊的人?”


    乾隆拿手巾淨了臉,這才開口:“不見,隻叫軍機處那幾個人進來問問,囑咐幾句罷了。”


    瑩l聽說,自言自語道:“既這樣吉服也不用了,一發顯得羅嗦了。”說著隻揀了件寶藍色團雲紋的常服袍子與乾隆穿上,越發顯得清峻挺拔。遂笑道:“還是這樣清清爽爽的好。”這句說完瑩l竟有些失神,這話竟是當年和康熙說過的,幾乎一樣的寶藍色團雲紋袍子……怎麽才發覺他們祖孫怎麽會如此的像?


    待乾隆走了,瑩l在暖閣裏和蘭馨說了會兒話,命人去尚書房給諸位阿哥送了點心。又閑坐了打了一回棋譜,高無庸就過來回話說乾隆前邊事情差不多了,請瑩l一道移駕長春宮小戲台。


    瑩l起了身,挑了一件大紅色金玉滿堂紋樣鑲墨色蝴蝶紋邊的旗袍,襟口掛了珍珠手串。梳了兩把頭,發上簪了金鳳朝陽簪,又斜插了一隻雲紋鏤金簪,一麵戴了點翠蝴蝶耳挖簪。


    容嬤嬤看了笑道:“奴婢倒覺得娘娘如今這穿戴打扮跟往常也不一樣了,倒是更年輕了似的。”


    瑩l一麵指了對牡丹紋鏨金指甲套,一麵道:“我都快四十了人了,還說什麽年輕?沒得叫人笑話死呢。”


    見穿戴齊整了,又照了照鏡子,方接過錦瀾遞上來的紫貂長毛鬥篷披了,移駕到停在外頭的肩輿裏。


    到了長春宮小戲台的時候,除了乾隆旁人早已到了,呼啦啦跪了一地給她請安。瑩l離老遠就看見了恪靖公主,忙福了一福,“六姑安好?身上可爽利?”說著攙了恪靖公主先在暖閣裏安了座,向高無庸問道:“皇上呢?可還是要等一等?”


    高無庸忙陪笑道:“萬歲爺說了,不愛看加官戲,說讓這邊先演著,爺過會子再來。”


    瑩l點點頭,接過戲單,先讓與了恪靖公主,恪靖公主與她推辭一番,見她執意不點,隻得自己先點了出《勸善金科》後給了瑩l,瑩l看了見仍是《滿床笏》、《勸善金科》、《升平寶筏》、《如意寶冊》、《平陵會》、《火燒紅蓮寺》、《王祥臥魚》之類的吉祥熱鬧戲,後頭還有幾出武戲,自己興致也就淡淡的,掃到一旁站著的和敬、和婉兩位公主,遂點了出《滿床笏》,便命純貴妃、舒妃、令妃點。


    眾人點好了戲,南府外學的總管王毅便悄悄蹭到了高無庸跟前:“爺,今兒來了這麽些主子,奴才是一定要下場子的,隻求爺早些把主子們的戲單賜下來,讓奴才好有個準備不是。”


    高無庸順手遞來一張紙,王毅看了,見是帽子戲《滿床笏》、接下來是《勸善金科》、《挑滑車》、《平陵會》、《升平寶筏》。忙道:“這都是常演的戲,並沒什麽難的。隻是……我的爺!這《挑滑車》說的是宋金交戰,於國體不合啊!恐要犯皇上的忌諱……老實說,這出大武生的看家戲就純粹是列在單子上為了好看的,打從列在這單子上起就沒人點過。我的天爺,今兒這是怎麽了?竟點了這出戲,這要是惹惱了主子,不是小人頭上吃飯的家夥事兒麽!”


    高無庸瞅了那戲單皺眉道:“這要是旁人點的也好說,我做主也就裁了,可這是還珠格格點的。如今萬歲爺正疼著,你隻管演吧,萬一萬歲爺惱了,橫豎有她擔待著,不用你他娘的操這份兒閑心——得了,就這樣兒。”說罷便匆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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