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被譽為京城第一美人的女人是真的傻。


    她並不知道無妄草的價值,在她眼中那不過是普普通通的植物,可她卻不惜以命相護,她難道不知道,她可能會死嗎?


    張原內心輕歎一聲,目光落向了病床旁。


    病床旁有兩張陪護椅,上麵睡著一男一女,皆是中年,著裝奢華,氣質貴氣。


    他袖袍一揮,見中年夫婦徹底睡熟了,這才跳下窗戶,在病床邊緣坐下。


    此時深夜,月光從窗戶傾灑進來,正好落在秦望舒的臉上,她那原本充滿膠原蛋白的臉色已經是烏黑一片,渾身透著一股子死氣。


    那股死氣,普通人感覺不到,但張原觸手可及。


    他的掌心運起一團聖潔的菩提之光,然後揮了出去,那團光芒罩住秦望舒全身,昏迷中的秦望舒忽然感覺自己好像置身溫泉當中,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做完這些,張原把秦望舒伸在外邊的修長玉手放進被窩,再給她拉了拉被子,便消失在了病房中。


    張原背負雙手,站在醫院天台,深邃的眸光掃視著偌大南江。


    無妄草有他的神識印記在上麵,他隨時可以尋回,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需盡快,但在這之前,他得先辦一件事。


    夜風習習,吹在張原的臉上,散發出一股子冷意。


    不久,他的手機響了一聲,看了看上麵的地址,他身形一晃,如同獵豹般穿梭一座座高樓。


    最近這段時間,林世恩茶飯不思夜不能寐,原本意氣風發的他整個人老了一大截,兩鬢已經生出些許花白。


    今夜的他依舊失眠,他習慣性窩在書房裏看書,不針對某一類書籍,拿起什麽就看什麽。


    “林世恩。”


    突然,一個略帶冷意的聲音傳入耳中,林世恩猛地抬頭,卻見麵前不知何時站著一個年輕人,他下意識回頭看去,果然窗戶已經被打開。


    “張原。”林世恩震驚了一下之後,便恢複如常,摘下近視鏡擦了擦鏡片,然後重新戴了回去。


    “你兒子可好?”張原在對麵坐了下來,淡淡說道。


    “他......死了。”提及林超,林世恩的聲音抑製不住的嘶啞,眼睛頓時血紅,恨不得吞了張原,“他死了!”


    “一定跟你有關係!”


    “無論你如何狡辯,我都相信一定和你有關係!”


    他終於忍不住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可惜對張原沒有半點威懾力。


    “你想多了,我從沒想過狡辯,你兒子就是我殺的,你又能如何?”張原拿過林世恩剛才看的書,居然是厚黑學,他絲毫不感興趣,便隨手扔了回去。


    林世恩顯然料不到張原會承認得如此大方,不由怔了一下,隨即釋然。


    他低頭不語,他的內心很矛盾,在這之前,一方麵他相信林超的死就是張原所為,一方麵他又不願意相信是張原所為。


    因為,在林超入獄後,他特地對方方麵麵打點過,所以林超在裏邊的待遇其實和家裏無異,無非就是失去自由,絕不可能存在被虐待的可能。


    可即便是這樣,林超卻在入獄後的第十三天,忽然暴斃!


    就是那麽詭異,好像是壽元到頭而死,連法醫都查不出原因!


    這樣的手段,林世恩如何願意相信是張原所為?


    一旦落實是張原所為,林世恩不認為自己能拿張原如何。


    所以他一直按兵不動,直到前天,當京城賀家找到他時,他終於看到了報仇的曙光,他毫不猶豫把那天的事抖給賀家。


    那天的事,雖具體情況他不知道,但大致是知道的,他的兒子林超和煉鬼門的樊真人一同前往,結果一死一失蹤......


    想著想著,他忽然抬頭:“煉鬼門派出來的人被你殺了?”


    “果然是煉鬼門麽,那麽我猜的沒錯,消息是你透露給煉鬼門的了?”說著,張原又搖頭,“不對,你應該沒法聯係煉鬼門,是賀家,賀家想借刀殺人,他們找你這位南江地頭蛇幫忙調查我,你為了報殺子之仇,把那天的事透露給了賀家。”


    林世恩瞳孔異光閃爍,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不單身懷絕技,更是思維異常敏捷。


    “不管之前我和你兒子有什麽恩怨,但畢竟是我殺了你兒子,這一次就算了,我不跟你計較,但再有下次......”


    說著,張原的指尖憑空浮現起一小簇火苗,那火苗忽閃忽閃的,像是跳躍的精靈,又像是隨時會熄滅。


    火苗落在了兩人麵前那本厚黑學上,厚黑學頓時燃燒起來,隻是眨眼之間,便化作一小攤殘灰。


    “懂了嗎?”張原眸光微抬,淡淡地注視著冷汗淋漓的林世恩。


    “謝謝......可是,我不甘心......”林世恩埋下頭,聲音如從牙縫中擠出來。


    “那我就幫不了你了,要怪,就怪你管教不嚴吧。老話說子不教父之過,其實我也算幫了你,若不是遇見我,指不定哪天你兒子就給你惹下天大的禍事,讓你連頭頂上的官帽都戴不住。”


    張原忽然笑了笑,輕飄飄的聲音逐字逐句落入林世恩的耳中,許久,當林世恩抬頭,卻已不見張原。


    他微微怔了一下,隨即嘴角勾起一抹絕望的苦澀,自言自語:“天大的禍事?惹上你,還算不得天大的禍事嗎?”


    猛南小鎮位於華國和緬國邊境交界處,一半歸華國管,一半歸緬國管,這是個罪惡之地,一切肮髒見不得光的事物在這裏隨處可見,有人說這是個三不管地帶。


    當然,三不管著實誇張了些,在當今這個社會,就是深山老林官方的手腳都可觸及,隻是因為猛南山高皇帝遠,經濟落後,上麵有些懶得花精力去照看罷了。


    這天傍晚,張原乘坐大巴抵達石嘉縣,石嘉縣過去就是猛南,需要轉乘小巴,不過早上和中午才有,晚上沒有班車,估計是擔心安全問題。


    無奈,張原隻得隨便找家小旅館入住,之所以不徒步前往猛南,一來他不識路,二來他需要保存實力。


    進了房間,張原卸下背包隨手扔在櫃子上,自己則半躺在床上,微閉雙目養神。


    這一路他追蹤無妄草而來,無妄草上的神識印記也在不停移動,直到今天在停了下來。


    他能夠感應到無妄草就在不遠處,但可以確定不在石嘉縣,那麽很有可能是在猛南。


    時間漸漸流逝,忽然房門被人從外輕輕打開,兩個穿著廉價黑色背心的大漢輕手輕腳走了進來,拿起櫃子上的背包,打開看了一眼。


    “媽蛋,這小子這麽窮,就幾件破衣服?”


    “會不會在他身上的衣服裏?”


    “衣服裏能有多少錢?小幾百的值得我哥倆動場手嗎?萬一這小子醒來報警怎麽辦?”


    “也是,這裏畢竟不是猛南。”


    這裏不是猛南,但距離猛南不遠,因此也頗有些猛南的混亂特性。


    不過這兩人入室盜竊就算了,還當著張原的麵抱怨,也是夠狂的了。


    張原當然不隻是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隻不過那三十三塊玉牌,以及一些符紙朱砂毫筆,包括那株用了好幾次的靈芝,全部都被他收進了儲物袋裏,另外他身上衣服的口袋裏還有幾千塊現金,這是他目前僅有的財富。


    那倆大漢扔下背包,正打算走人時,卻見一雙古井無波的眼睛直直盯著他們,可把他們嚇了一跳。


    “操,睡眠這麽輕,不怕死得早啊!”一個大漢呸了一口,另外那個冷笑一聲,然後兩人就一前一後旁若無人地走了出去。


    可他倆才邁出門口就齊齊飛了出去,呈大字被死死釘在房門對麵的牆壁上。


    雖然沒被盜走什麽東西,但張原是什麽人,臥榻之處豈容他人擅闖?


    而且,在這個混亂地帶,不露點兒狠,難得清靜。


    “你們是這家旅館的老板派來的吧?”張原來到這兩人麵前,淡淡問道。


    兩人早就懵了,不是被疼懵的,而是被嚇懵的。


    幾根鐵釘,就把他們釘在牆上,這是多麽恐怖的身手?


    見他們不答,張原也懶得多說,把二人的口袋掏了一遍,總共五百多現金,另外還有個看起就比較高檔的錢夾。


    正當張原拿著那五百多現金和高檔錢夾要轉身回房時,走廊盡頭有兩個人急匆匆跑了過來。


    “兄弟,請留步!”喊話的是個中年男人,跟在中年男人身後的是個三十左右的平頭青年,那平頭青年身姿筆挺步伐穩健,應該是當過兵。


    “有事?”張原掃了過去,從兩人的著裝看,應該是外邊過來的人,不像是這倆竊賊的同夥。


    “兄弟,您手中的錢夾有可能是我丟失的,您看看裏邊是不是有張身份證,我叫穆玉海。”中年男人喘著粗氣說道。


    張原打開錢夾,果然裏邊有張身份證,見名字和照片都吻合,便扔給中年男人:“看看有沒少了什麽東西吧。”


    “謝謝,謝謝。”穆玉海忙打開錢夾,顧不得看裏邊的錢少沒少,估計也是個不缺錢的主兒,而是從某個小格子中拿出一張小紙條,見小紙條沒丟,這才大鬆了口氣。


    他揣好錢包,然後掃了那被釘在牆壁上的兩人一眼,心中震驚之餘,快速地向張原伸出手:“兄弟,實在太感謝你了,真不知道如何報答你才好。”


    而跟在他身後的平頭青年,卻是看向張原的眼中有了一抹極致的凝重和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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